第28章 心動 他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擺
郭青不明所以, 眉頭微蹙。
肩膀一痛,陸采盈龇牙咧嘴,謝易安手真黑, 不是自己的肩膀不心疼是吧。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
你不是要演戲嗎?我就陪你演。
陸采盈打定主意,她驚喜擡頭, 反握住謝易安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小王爺,你說你喜歡我做的荷包,采盈真的是太高興了。”
謝易安嘴角雖然帶笑,眼裏卻沒有任何的溫度, 甚至因為陸采盈的舉動浮起一絲不悅。
陸采盈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她故意道:“謝謝小王爺的喜歡,這荷包是采盈一針一線繡的,繡的時候采盈一直在默念《地藏菩薩本願經》就想在天贶節送給小王爺, 希望佛祖能夠保佑小王年以後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采盈本來以為小王爺會嫌棄, 會笑話我, 沒想到小王爺不僅願意戴,還很喜歡, 采盈跟做夢一樣。”
眼見謝易安的臉越來越黑,卻又不能發火罵她, 只能憋着,陸采盈心裏別提多痛快了。
範雁菡見陸采盈居然抓住謝易安手, 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向他傾訴愛慕之意, 心中頗為不忿。
這女子身份低微,憑什麽能夠得到小王爺的青睐。
“這荷包真是你繡的,可是你為什麽要繡上一輪明月,跟我表姐的荷包幾乎一模一樣?”
自然是因為謝小王爺喜歡啦。
陸采盈雖沒說出來, 可她明顯察覺到太子落在溫皓月身上的目光再次變得犀利。
本來太子已經快要相信,可範雁菡這句話又成功地讓局面緊張。
陸采盈促狹地想,如果情況惡劣,謝易安會為溫皓月做到那種地步?
四周安靜得過分,溫皓月頭一次不喜範雁菡的不識趣。
她忙道:“表妹,月亮人人都喜歡,可畫,可繡,又不是獨一份的,荷包相似不足為奇。”
範雁菡不滿地道:“表姐你怎麽還向着她說話呀?”
溫皓月道:“我沒有向着誰說話,只是在講道理。”
“表姐是在說我不講道理嗎?”範雁菡更加不高興了。
這範雁菡現在就開始跟溫皓月不對付了嗎?
怪不得之後會嫁給太子與溫皓月争寵,作對。
她清了清嗓子道:“采盈之所以繡了明月是因為采盈仰慕小王爺,采盈想告訴小王爺。”
她眸光盈盈,欲語還休:“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嘔,她自己都要說吐了。
謝易安本無意聽陸采盈說什麽,他思緒紛亂,此時也只想趕緊離開。
可當她低眉莞爾,羞赧從眼角眉梢流出,直白的話語穿透耳膜直擊他的心間,他的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擺。
陸采盈見自己說出這種話,謝易安都沒什麽反應。
她惡從膽邊生,雙手猛然貼在謝易安的臉上,語氣帶着幾分嬌縱和委屈:“小王爺,你怎麽不說話,難道是小王爺剛剛說喜歡,是哄我的?還是說小王爺只喜歡荷包,不喜歡人?”
謝易安:?!
他們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了,早有人好奇地往這邊看。
這一瞧不打緊,衆人居然看到一女子捧住了謝小王爺的臉。
京都誰人不知,謝小王爺脾氣古怪,暴躁易怒,下手狠戾。
他平日不喜女子接觸,更厭煩女子往他跟前湊。
可這女子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親近謝易安,衆人都等着下一秒,這女子會被謝易安踹倒在地,而後丢下山去。
奇怪的是,他們并沒有等來謝易安的暴怒,反而看到他溫柔地拿下女子的手,還笑着地捏了捏她的臉,兩人十分親昵。
衆人眼珠子都快掉了,真是見鬼了。
陸采盈說完之後就一直盯着謝易安,她忍着笑,欣賞謝易安眼中是震驚、氣怒、無語、怔然、嫌棄。
就在陸采盈以往他會發火的時候,所有的情緒都埋在了眼底,他擡眸,臉上居然還帶了一絲笑。
這下輪到陸采盈懵逼了。
只見謝易安按住她的手,拿下來攥緊,陸采盈骨頭都在咯吱響。
他不會在用什麽分筋錯骨手吧?
陸采盈掙紮,可卻不能動分毫。
眼前突然一黑,謝易安朝她伸出手來。
啊啊,他忍不住了,他要當衆下手掐自己了。
陸采盈忙叫道:“小王爺,你手真好看。”
謝易安手一頓,下意識停在陸采盈豐潤的臉頰上。
他掐着陸采盈的兩頰,微微用力,陸采盈的嘴唇一下子嘟了起來。
空氣突然一靜,兩人四目相對,都沒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動作情形。
陸采盈仰着頭,粉色的唇瓣張開,看起來很好親。
謝易安的視線不由地停在她的唇上,而後道:“淘氣。”
陸采盈:……你這說的是什麽古早霸道王爺語錄。
兩人活脫脫就是有情意,這一幕灼痛溫皓月的眼,她的手不由攥緊帕子。
謝鴻玉也甚少見謝易安與女子調笑,之前皇帝還特意誇謝易安潔身自好,讓他學着點。
他覺得謝易安一則是裝腔作勢,二則是有心無力
眼下見他果然親近女子,他輕蔑地暗道:裝不下去了吧。
“想不到易安跟陸采盈感情頗好,看來是我之前擔心了?”
“太子在擔心什麽?”謝易安淡淡道。
“幾個兄弟裏面都早早有了司寝宮女,眼下孤也要娶太子妃,孤是怕你一人孤獨終老,無人相伴。再說,長輩們可是着急指着你開枝散葉呢。”謝鴻玉有意戳他傷疤。
謝易安果然臉色一變道:“太子還是多關心自身吧。”
“孤倒沒什麽,馬上孤要跟溶溶成親了,到時候你一定要來東宮喝喜酒,我們為皇室添七八個皇嗣,溶溶你說對不對?”謝鴻玉望向溫皓月。
這種話溫皓月似乎不覺得甜蜜,只有難堪,她低頭作羞澀狀,謝鴻玉見她不好意思,哈哈大笑。
陸采盈只覺得謝易安估計快演不下去了,因為她的臉也開始疼了。
多虧有太監跑過來,說皇帝正在派人尋他們一道用膳,還點名讓謝易安一起去。
太子成功氣到謝易安,也不介意與謝易安一起走。
謝易安放開陸采盈,陸采盈趁機後退。
謝易安還要喊她,陸采盈腳步不停只道:“小王爺,你趕緊去拜見陛下吧,采盈去廟裏為小王爺祈福。”
說完,也不看謝易安是什麽反應,急匆匆跑掉。
她帶着小禾跑了好遠,見謝易安并沒有追上來,她才停下休息。
幸好皇帝派人來了,要不然真等太子走了,謝易安盛怒之下,可不止捏臉掐脖子。
她也沒有真去祈福,就跟小禾去找吃飯的地方。
之前秦王妃說讓謝易安帶她逛逛,一起用膳,可現在謝易安估計見皇帝去了,她還得自己去找膳堂才行。
她與小禾一道往前行,路遇小沙彌,知道了膳堂的路,兩人都高興了,趕緊過去。
只不過那膳堂似乎頗遠,他們走了兩刻鐘還沒到地方。
這雲嶺寺也太大了,她們兩個該不會迷路了吧?
“什麽人,鬼鬼祟祟?”
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侍衛包圍住。
陸采盈趕緊解釋道:“侍衛大哥,我們不是刺客,是來雲嶺寺禮佛的。”
“來禮佛為什麽行為鬼祟,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侍衛喝道。
陸采盈還真不知道,那侍衛說:“先關押起來,免得驚擾到皇上。”
關押?
陸采盈可不想遭這罪,她忙道:“侍衛大哥,我是跟随秦王妃來的,真不是居心叵測,我就是迷路了。這是我的玉牌。”
陸采盈急忙掏出玉牌給侍衛看,侍衛接過一瞧,果然是秦王府的牌子。
侍衛們對視一眼,最後道:“是秦王府的,我們也要去請示一下。”
還要請示?這麽麻煩?
陸采盈怕再有什麽事,十分着急,她望望四周,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本來還不确定,可當看見他腰上那抹紅色的千絲縷時,陸采盈立馬喊道:“三皇子,三皇子。”
謝子謙本一直向前走,突然聽到有人喊他,他擡頭,恰好看見陸采盈站在不遠處,驚喜地沖他招手。
謝子謙走過來,看見侍衛也在,他問道:“怎麽了?”
陸采盈忙将剛剛的事說了一下,她道:“三皇子,勞煩你證明一下我不是什麽刺客,我就是迷路了。”
謝子謙聽了忍俊不禁,沒想到會發生這種誤會,他跟侍衛說了,侍衛們知道是誤會一場,不再攔着謝子謙。
幾人走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陸采盈道:“謝謝三皇子,要不是看到你,還有點麻煩。你是不是有事,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是有事,”謝子謙看着陸采盈道,“不過我本來就是要去找你。”
“找我?”陸采盈疑惑。
“對,我想要謝謝你。那日多虧你提醒了我,我去了西市,然後在一家新開的鋪子裏買下了品相不錯的藍靛,及時給佛像完成繪色。今日父皇來禮佛才沒有出什麽意外,反而還誇了我。”
原來是這件事,陸采盈笑道:“不用謝我,這都是阿三皇子自己有福氣,所以老天都在幫你。”
她說着似乎聽到謝易安的聲音,忙扭頭去看,沒有看到謝易安的身影。
錯覺,一定是錯覺。
謝子謙見她臉色突然緊張,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并沒有看到什麽人,他問道:“怎麽了?”
“沒事,我就是在躲小王爺。”
“兄長?為什麽要躲着他?”
“哦,這個啊,”陸采盈故意嘆口氣道,“剛剛碰到溫大小姐了,他們都知道我送了一個荷包給這小王爺,我瞧着小王爺好像心情不太好,我怕小王爺生氣,所以想離小王爺遠一些,別礙他的眼。”
她親手做的荷包嗎?
謝子謙下意識看了下千絲縷,今早出門的時候他看到盒子裏的千絲縷特意戴上,又因為辦好了差事,心情愉悅。
現在卻聽到陸采盈給兄長做了一個荷包,而且送出去還擔心他生氣,她的心裏全是兄長,這本是很正常的,畢竟她是兄長帶來,喜歡兄長大家都知道。
只不過不知為何,那紅色的千絲縷突然沒有之前鮮豔了。
陸采盈見謝子謙不說話,忽然想起來他也是喜歡溫皓月的,她提到溫皓月和謝易安的事,估計他也是不舒服,早知道她就不說了。
她另起話頭道:“三皇子,你這事辦的好,皇上一定會嘉獎你的,你高興點,別像前幾日那麽愁眉苦臉的,多笑笑。”
她對着謝子謙做了一個鬼臉,謝子謙看到忍不住笑了。
“你看這樣多好。”陸采盈拍拍謝子謙的胳膊,輕松地道。
謝子謙注視着她,然後道:“多謝你,今日是天贶節,我有東西想贈予你。”
侍從雙手奉上一個錦盒,謝子謙遞給陸采盈,陸采盈笑盈盈地接過道:“三皇子,你也太客氣了。不過今天過節,你的第一個送給我禮物的人,這裏面是什麽?”
她打開,明黃綢緞上紅色珊瑚珠串,顆顆圓滑,顏色喜人,陽光下泛着瑩潤光澤,一看就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