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老婆(1)
第26章 老婆 (1)
一時間,地動山搖,巨石隆隆滾落。
朔穩住身形,靈活地穿過砸下來的巨石雨。
他動作迅猛,眼神如鷹,緊緊盯住崖壁下那個瘦弱的身影。
喻莘尚沒有反應過來,忽然天旋地轉,一股熟悉的味道蹿入鼻尖,結實的手臂環住他的腰部,把他抱了起來。
朔扛着喻莘逃出山崖下的區域,來到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
有昊氏和游獵人們也逃了出來,聚在空地上,有不少人被砸傷了,痛苦地躺在地上。
“神怒,是神怒。”老祭司充滿驚恐地道。
聚在空地上的有昊氏族人浮現出驚惶的神情。
游獵人的老大豹則神色嚴肅,他的戰士們幾乎都受了傷,如果有昊氏借此時打擊他們,他們肯定逃不走。
“不要慌。”喻莘從朔的臂彎裏跳下來,故意壓低聲線,給人一種鎮定的感覺,“這是地震,與神怒無關。”
“真的嗎?”有昊氏的一個孩子眼中含淚,不可置信又略帶祈求地看着莘。
有昊氏當初逃離神殿是因為交不起龐大的供奉。
雖然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逃走,但這十幾年并不能洗去神殿灌注給他們的思想,在他們的心裏,逃離是罪,而神怒是對罪責的懲罰。
池捂着流血的腦袋看向喻莘。
丁扶着受傷的池,也看向喻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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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看向喻莘,棉、山月、木爺爺、老祭司,部落裏的人都看向喻莘,那些目光仿佛是的溺水之人看到救命稻草。
有點沉重啊。
喻莘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臉部表情,維持着嚴肅的姿态。
雖然會尴尬到裂開,但如果這能消除他們的罪惡感,他願意繼續當一個神棍。
喻莘閉了閉眼,朗聲道:“神說,不要責備努力求生者,不要責備善良之人,為延續部族而尋找新的栖居點,不是罪惡。
“剛才的震動也非神怒,只是,只是大地有些癢癢。”喻莘的語調忽然俏皮起來,還眨了眨眼。
差點大哭的鳴破涕為笑,沖上來抱住喻莘的腰:“太好了,神沒有生我們的氣。”
喻莘心疼地摸摸他的發頂,這些原始人真是非常單純,即使神殿這麽壓迫他們,他們也只是逃走,從來不說神的壞話。
但他可不是原始人。喻莘眯起眼睛。
這種裝神弄鬼剝削無辜民衆的神殿,他總有一天要把它砸了!
“真的?”老祭司在剛剛的地震裏傷了腿,此時激動的蹒跚上前,“神不會責怪我們?”
喻莘直視他:“自然不會。”
老祭司激動地跪倒在地,雙手高舉:“感謝神使大人,感謝神。”
剛剛經歷大難,有昊氏的人本以為是神怒,現下有喻莘的說辭,他們俱是從大悲到大喜,有不少人都哭了出來。
喻莘盡職地繼續扮演神棍,他上前扶起老祭司,而後手上發出瑩瑩亮光,懸在他受傷的腿上。血很快止住,傷口如有了生命一般,生長愈合,幾乎是瞬間,老祭司腿上的傷就好了。
有昊氏的人還算平靜,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目睹喻莘帶來的神跡。
豹丘氏的游獵人們先是瞪大了眼睛,又使勁地揉,懷疑自己眼花了。
剛才喻莘說那些話的時候,豹丘氏并不怎麽當真。他們不信奉神殿,并不把所謂的神怒當回事。但喻莘所展現出來的治療神跡是他們前所未見的,他們見過有精通藥草的部落可以治療較為嚴重的傷勢,但那也需要草藥和時間,像這樣在瞬息間就愈合的治療他們從來沒有見過。
貝捂着流血的手臂,不自覺上前一步。
他來自極東之地的海浪氏,一路西逃也見識了不少部落,但這樣的事情他連聽都沒聽說過。
海浪氏信奉海神,認為海神教給了他們的先祖煮鹽之法,并且令海水裏永遠充滿鹽分,給予他們萬世萬代的財富。
他們有許多關于海神的傳說,但也從來沒聽說過這麽神奇的事情。
“神,你是神?”貝脫口而出,除了這個字,似乎沒什麽能解釋的了。
喻莘沒有說話。
雖然他是為了安撫和治療,但是僞造神谕,假稱神使什麽的,還是太尴尬了,做也就算了,要他認是不可能的,他會尴尬到裂開。
老祭司非常自豪地接過問題:“莘是我們有昊氏部落的神使大人。”
“好厲害。”貝愣愣地感嘆。
空地上還有好多人因為受傷而流血,喻莘一方面尴尬,另一方面也覺得沒必要跟手下敗将廢話,他舉起雙手,閉目。
喻莘舉起的雙手泛起點點瑩光。
有昊氏的人都認得,這是他為人治療的時候會有的光,他們稱呼為治療之光。
當治療之光附到一個人的身上時,那個人的傷就會很快愈合。有昊氏的人靜靜等待,等着喻莘走到下一個傷者面前,把包裹着瑩瑩暖光的手懸在那人的頭頂或者胸前。
可是喻莘沒有動。
他維持着高舉雙手的動作,瑩瑩暖光包裹他的手,卻沒有附在任何一個人身上。
忽然,白光大盛。
熾烈的白光撐滿了有昊氏和豹丘氏聚集的林間空地。
躺着坐着或站着的有昊氏族人同時感到身上一陣暖意,瑩潤的白光包裹住他們,流血的傷口不再流血,外翻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愈合。
熾烈的白光褪去,喻莘半蹲下,扶住膝蓋,大口喘氣。
他剛剛一口氣用異能治療了二十幾個受傷的有昊氏族人,生平第一次體驗到了異能損耗過度的感覺。
有點像跑完八百米那樣,有點喘,心跳快,還餓了。
“我好了。”
“我也好了。”
“太神奇了!”
豹丘氏的人捂着傷口,羨慕地望着周圍歡欣雀躍的有昊氏。
在有昊氏的歡呼中,喻莘轉身,視線鎖定了對方領頭的那個。
現在,有昊氏的人都已經傷愈,狀态完好,而豹丘氏傷的傷,弱的弱,如果真打起來,他們不是有昊氏的對手,連逃命都夠嗆。
在喻莘轉身的同時,朔通過手勢發出一系列指令,狩獵隊的戰士們很快行動,把幾個豹丘氏能逃走的後路全部截斷。
喻莘上前,維持着剛才僞裝神棍時的嚴肅神情,淡淡道:“歸順,或者死,你們自己選。”
除了截斷豹丘氏後路的幾人,其他有昊氏的人都聚集到了喻莘身後,衆多的人形成了巨大的壓迫感,豹丘氏的人氣勢頓弱。
貝不是豹丘氏的人,他是半路加入的,此時立刻倒戈:“我歸順,我歸順。”
“站到那邊去。”朔指着池旁邊的一個位置道。
貝動作麻利,三兩步跑到池身邊,還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池則兇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讓這個俘虜老實點。
貝乖乖低頭不敢造次。
喻莘催促:“不要浪費時間。”
剛才地震的時候他們逃得倉促,大岩洞裏的老弱都沒接出來,他們必須快點回去。但是有豹丘氏的人在,他們無法全力施救。
所以喻莘現在就要他們選擇,要麽加入有昊氏,要麽直接下黃泉。
他也不想這麽狠,但是他們已經跟有昊氏有過節了,放出去只會是隐患。
自己的小命和敵人的小命比起來,還是自己的比較重要。
一天內差點死兩次的喻莘一點也不想再遇上意外。
喻莘催促的話音剛落,朔也立刻有指示,戰士們長矛刺出,對準了豹丘氏的人。意思很明顯,如果再不做決定,那就默認後者了。
豹咬牙。
他不想投降,但是族人們已經喪失反抗能力,他不能為了自己的傲氣,讓整個部落陪葬。
“歸順。”豹咬牙道。
很好。
喻莘勾起嘴角,他雙手舉起,亮起暖光。
在場的人都已經熟悉這個姿勢——喻莘是在為豹丘氏的人治療。
熾烈的白光大盛。
豹丘氏的人期待地看向傷處,可血依舊在流。
“我們已經歸順了。”豹強調。
朔上前一步,擋在喻莘身前。
喻莘挑眉一笑:“你們才剛歸順,只能算半個自家人,我已經為你們治療了致命傷,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至于其他傷口,這得看你們的表現。”
豹握緊拳頭,卻也知道喻莘的話很合理。他問:“要怎麽做?”
“首先,跟我們回部落。”喻莘道。
朔點了幾個戰士,又帶上豹丘氏十名戰士,一起回有昊氏的領地。其他的人則繼續留在林間空地。
朔走在喻莘身邊,不贊成道:“我帶他們回去就可以,你不應該跟來。”
剛才說話期間不時有餘震,有昊氏的部落地處峭壁之下,随時有巨石滾落,非常危險。喻莘太弱了,如果有石頭砸下來,他肯定來不及躲開。
喻莘明白朔的意思,對他笑道:“你放心,我會當心的。部落裏肯定還有人受傷,我跟過去可以馬上治療。”
周圍很黑,他們逃出來的時候來不及帶火種,只有借着月光才能看清彼此。
朔又離他近了一些,不太放心道:“你動作太慢了,等會兒跟在我身邊不要走遠,我保護你。”
“我挺靈活的。”喻莘不滿地嘟囔道。
“慢。”朔堅定地重複。
喻莘撇嘴,不搭理他了,但沒有走遠,跟在朔旁邊。
回到部落,裏面果然一片狼藉,大岩洞裏的火種都熄滅了。
喻莘運氣不錯,用鑽石刷新一次就刷到了火柴。當一小盒火柴憑空出現在喻莘掌中時,被帶回來的豹丘氏衆人再度震驚。
野用一種非常嘚瑟的語氣道:“能加入我們部落是你們的福氣。”
豹丘氏的人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倒不是為那話,而是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就是讓人想揍他。
點燃火把後,朔分配人手去搜救。
搜救的時候其實也非常危險,所以他都讓豹丘氏的人頂在前面。
因為豹丘氏的襲擊,當時老弱們都躲進了大岩洞深處,住在小山洞裏的人也都不在山洞裏,所以除了已經逃出去的人,部落所有的幸存者都集中在大岩洞的深處。
大岩洞裏,狹窄的下坡路被石頭堵住,躲在裏面的人逃不出來。
朔指揮帶來的人清理堵住下行窄坡的石頭,救出了被困的那些人。
全都得救後,他們收拾了領地內一些可用的物資,撤回林間空地。
喻莘先給受傷的有昊氏族人治療傷口,然後給搜救時比較賣力的幾個豹丘氏人治療了傷口。在他們去搜救的時候,豹丘氏餘下的老弱和女人們,也被一同帶到了林間空地。
空地上聚滿了人。
中央的位置上,朔讓人堆上木柴,喻莘火柴一劃,升起篝火。
有了篝火就不怕野獸突襲了,朔安排人輪班守夜,餘下的人則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躺下。
喻莘也裹着他厚厚的獸皮毛躺下睡覺,朔則在他身邊坐下,閉目養神。
林子裏的鳥比部落周圍的更勤快,喻莘翌日很早就被鳥吵醒了,他起身的時候,朔也睜開了眼睛。
“我想去河邊。”喻莘道。
朔不置可否,但是他站了起來,拿起石矛。
喻莘知道他疲憊的時候不愛說話,一點不介意,率先往河的方向走,朔果然跟上。
到河邊後,喻莘拿出昨天從部落帶出的牙刷刷牙,然後又洗了臉。可惜他一直沒有刷出牙膏來,所以每天刷牙都是幹刷。
等他洗好臉,身邊的朔卻不見了。
“朔?”喻莘站起來找人。
嘩啦啦,水裏冒出半個身子,朔手上抓着一尾活奔亂跳的肥魚。
咕嚕嚕,喻莘的肚子非常捧場,發出了饑餓的喊聲。
昨天鬧了大半夜,他一直沒吃的東西,朔肯定也沒吃。
對了,他昨天才打獵回來,算起來已經外出好幾天了。他問過池,打獵的時候為了追蹤獵物,有時候會一整天都不吃飯,最多啃幾個果子,所以獵手們每次有機會吃飯的時候都會一口氣吃很多。
朔大概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了。
喻莘想着,跟朔道:“我們煮出鹽了,一會兒給你做鹽烤魚吃。”
“好。”朔抓着肥魚上岸。
喻莘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目光自然地又落到朔身上,打算回去的路上跟他商量部落下一步的計劃,可是,從水裏出來的朔竟然沒有穿獸皮裙。
他全身都是光着的!
“啊!”喻莘短促驚叫,随即意識到太丢人了,他捂住嘴巴轉過身,漲紅着臉道,“快點把獸皮裙穿上,我們回部落。”
朔彎腰撿起一塊大石頭,把魚砸暈,然後把它扔地上,穿起獸皮裙。
“為什麽要轉身?”朔拎起魚,到喻莘身邊問道。
聽采集隊的人說,喻莘特別害羞,女人們脫掉衣服他就不敢看了。所以每次去河邊洗澡,他都不會下水,而是躲在大石頭後面。
他果然跟部落的其他人不一樣,像池如果遇到這樣的機會,他會很高興地跳下水,跟女人們一塊洗。
朔大概能理解喻莘為什麽不看女人們洗澡,這就像女人們如果看到他洗澡,也會避開一樣,但喻莘又不是女人?
喻莘聽到朔的疑問,欲蓋彌彰道:“該回去了,其他人大概也醒了。”
“你害羞?”朔有些不确定地問道。
“沒有,怎麽可能,我害羞幹嘛,你有的我也有,你看我的臉一點也不紅,我才沒有害羞,你摸摸,一點都不燙。”喻莘叭叭叭說了一大串,然後還特別坦蕩地拉朔的手貼自己臉上,證明自己的臉一點也不燙,他才沒有害羞。
朔目光從他的眉眼滑到耳根,喻莘的臉是沒有紅,但是他的耳尖卻紅彤彤的,像要滴出血來一樣。
朔很體貼地沒有拆穿。
他輕輕“嗯”了一聲,抽回手,往林間空地的方向走。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喻莘抓住他手的時候,仿佛有一條小蟲從他的手腕鑽進去,迅速穿過他的手臂,鑽進他心髒裏,酥酥麻麻的。
“……你覺得怎麽樣?”喻莘的聲音鑽進他耳朵裏。
朔這才反應過來,喻莘在跟他說話。
喻莘還有點別扭,剛才自己太丢人了,竟然在看見男人下|半|身的時候尖叫,又不是沒看過,他還有兩個G呢!
而且他自己也有啊。
呃,雖然沒有這麽壯觀。
喻莘一個不小心,思路跑偏,視線也跟着跑偏了。
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喻莘心虛地收回目光,完全忘記計較朔走神,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話:“部落的很多山洞都塌了,兔圈和豬圈也被震壞了,還有過濾池。這些地方都得修。昨天太暗了,也不知道豬和兔子逃走了沒。你們昨天打的什麽獵物?”
“一頭雄鹿。”朔回答,“還有幾只鳥。”
喻莘點點頭,又道:“你的狩獵隊包括你一共十三個人,池和丁他們的一共十一個人,其中有六個是老人和小孩。我們需要修葺部落,還要打獵,人手不夠。
“豹丘氏有十個壯勞力,還有二十多個老弱婦孺。
“你打算怎麽分配人手?”
喻莘停下話,朔這才移開不知為何盯着他耳尖的視線。
朔飛快思考了一下,回道:“豹丘氏的人去修葺部落,我留下,池和丁帶隊出去狩獵。”
“也可以。”喻莘道,他本來是想讓朔他們的隊伍出去,小狩獵隊留下,池和丁他們可以跟豹丘氏的人一起做修葺的工作,但如果朔覺得他留下更好,他沒意見。
回到空地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池的眉頭擰了起來。
朔的狩獵隊是部落最強,如果只能有一只隊伍出去狩獵,當然是他的隊伍,沒道理把兩支隊伍拆開重組,讓他和丁領着一只臨時湊起來的隊伍出去打獵。
池不是個能藏住話的,他當即發問。
朔說:“部落需要我。”
池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但帶隊出去的時候還是覺得怪怪的。
朔帶着留守的幾個有昊氏戰士和豹丘氏的十人去修葺部落,走前叮囑了喻莘兩遍:“注意安全。”
喻莘讓一部分采集隊的人跟木爺爺走,自己則留下來,他把豹丘氏的老弱婦孺都叫到跟前,一個個跟面試一樣,問他們爹媽是誰,兄弟姐妹是誰。
這個部落小,喻莘本來以為會有很多近親通婚,沒想到他們的婚姻狀況意外得健康。
豹丘氏是一個挺典型的母系結構,大部分人的父親都不是本部落的人,他們跟着母親生活。而部落裏的男人多半是他們的兄弟、舅舅、外祖父。
搞清楚了他們的人際關系、年齡,以及之前的分工後,喻莘把人分成兩隊,一部分留在營地,另一部分則跟随他的采集隊去工作。
木爺爺那一隊說好會去撿木柴和運水,喻莘則帶着他的人直奔之前挖鹹土的地方。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煮鹽的路,他必須确認地震沒有破壞那裏。他走得有些急,到地方的時候已經開始喘了。
那裏本來聚集了不少動物,喻莘他們到後,動物受驚,都跑了。
“有個小池塘?”鳴跑了過去。
棉提醒他:“當心有豬!”
“這裏有個小池塘!”鳴回頭沖喻莘他們喊。
似乎是因為地震的關系,這裏竟然湧出了泉水,多了一個小池塘。
喻莘在鳴的招呼下過去,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這裏的土是鹹的。
地震後,多了一個池塘。
喻莘瞳孔微縮,快步上前,他蹲到水邊,沾了一點水到嘴裏。
濃郁到透着一點微苦的鹹在嘴裏散開。
喻莘狂喜:“鹵水!這是鹵水!我早該想到了!”
“鹵水是什麽?”采集隊的其他人也走了過來。
他們本來還奇怪喻莘為什麽興奮,然後他們蹲下一嘗也興奮地大叫起來:“鹽!裏面有鹽!”
經過之前煮鹽的事情,他們立刻意識到了這些水的價值。
這是能煮出鹽的水啊!
有了這些水,他們就再也不會缺鹽了!
豹丘氏的人看着這些歡欣鼓舞的有昊氏族人,很是不解。
那個池塘很小的,而且哪裏有鹽?
喻莘興奮到一半,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系統提示:“聖泉噴湧”任務完成,菜場已經解鎖,系統升級維護中。】
【升級進度:3%。】
他立刻閉眼查看系統,卻發現整個系統都呈現灰色的狀态,不論獻祭還是購買功能,統統不能使用了。
原來“聖泉噴湧”指的是地震後湧出鹵水,這個任務也太簡單了吧,感覺白賺到一個菜場。喻莘喜滋滋地想。
不知道系統升級後會是什麽樣子。
部落裏的水囊要用來運淡水,喻莘手裏一時也拿不出其他像樣的運水工具,鹵水池附近都是平地,他幹脆叫人把部落裏的大陶鍋和大銅鍋都搬過來,就近煮鹽。
棉領人回去搬銅鍋和陶鍋的時候,鹵水的消息一同傳回部落,老祭司親自跑過來,對着滿池鹵水喜極而泣。
喻莘也很欣慰,有了鹵水,有昊氏就世世代代不會缺鹽了,他也不用再喝難喝的獸血了。
晚上,朔帶着去領地修葺的人回來,丁和池也帶着狩獵隊回來,所有人又都聚在了林間空地上。天上沒有星星,老祭司擔心着會突然下雨。
老祭司:“我們得盡快回到部落。”
喻莘點頭,今天已經沒有餘震了。
朔眉頭擰起,部落裏的清理工作還沒完成,有幾個山洞看似幹淨了,其實山洞頂上的石頭搖搖欲墜,随時可能掉下來,尤其是喻莘之前住的那個。要完全清理幹淨還需要時間。
部落裏煮出了第一批鹽,負責看守的采集隊隊員們把白花花的食鹽放在大片驅蟲葉上,捧回林間空地。空地上本已經疲乏的人又興奮起來,大家望着那些白花花的鹽,仿佛也看見了更多希望。
老祭司提議舉行腌肉的儀式,這是他們慶祝的一種方式。
原本應該由族長擔任儀式的主持,不過朔把肉交給了喻莘。
喻莘把切好的一塊鹿肉放進白花花的鹽堆裏,抹上厚厚的鹽。
“有昊氏終于能再做腌肉了。”老祭司充滿深深溝壑的臉上被淚水打濕。
之後,部落裏開始陸續做了一些腌肉,每天烤肉的時候也都放鹽了,獸血越來越少有人喝,其實大家也并不喜歡獸血的腥味。
喻莘嘗試用獸血做血旺,嘗試了幾次,血雖然凝固了,但味道一點也不好。
大約在林間空地住了十日,喻莘用光第五瓶驅蚊花露水之後,部落的修葺工作總算完成了。
朔帶着人回來時,喻莘他們煮了兩大鍋咖喱鹿肉,正在跟部落的人分食。
豹和朔是一起回來的。歸順有昊氏的時候,他以為有昊氏會把他們當成奴隸,就像神殿對待俘虜那樣,但有昊氏似乎沒這個意思。
有昊氏把他們分作兩批,年輕力強的戰士跟着朔到部族裏做部落的修葺工作。
老弱婦孺則跟着采集隊幹活,做一些撿木柴、運水之類的力氣活。
唯一的限制是不讓他們參加狩獵隊,這樣一來他們的食物來源便都在有昊氏的掌控中。
對于俘虜而言,有昊氏對他們也算相當客氣了。
不過他手下還是有人頗有微詞,比如現在這個時候。
有昊氏的神使很厲害,他能直接獲得神靈的賜予,這在豹之前的經歷中聽都沒有聽說過。今天,神使大人得到了神靈賜予的兩包調味料(據說調味料就是像鹽這樣,能賦予食物味道的東西),這些調味料被稱作咖喱,跟食物煮在一起後會發出非常誘人的味道。
但是,這樣誘人的食物只有有昊氏的人可以分到,豹丘氏只能分到一些肉和果子,還有少少的鹽,并沒有咖喱。
豹丘氏的大人們吞了吞口水,故意背對有昊氏那些人,升起篝火,烤肉。
有昊氏這邊。
豹丘氏攻擊部落之後,野和力不再被狩獵隊的其他人排斥,因為他們拼命保護了部落。地震後這些日子,兩人都跟着池的狩獵隊外出圍獵,好好展示了身為獵人的技巧,已經很好地融入了這只狩獵隊。
力捧着陶碗從分食物的大銅鍋那裏回來,他分到了很大一碗咖喱鹿肉,還有兩條烤肥魚和許多果子。
力回到一棵粗壯的樹下,這裏搭了一個簡易的竹棚,竹棚裏是他的女人和兩個孩子。
“我分到咖喱了,還有你們采集隊的魚。”力坐在竹棚外,對他的女人說。
女人很高興,帶着兩個孩子出來吃東西。
狩獵隊另外幾個人就在附近,幾個男人對力擠眉弄眼吹口哨,野跟他熟,吹得最大聲。力罵他們幾句,不搭理了,專心給他的小兒子喂咖喱吃。
喻莘端着咖喱也在附近,還分了一顆MM豆給力的大兒子。
他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沒一會兒,朔也來了,就坐在他身邊。
喻莘拿着勺子,一邊吃他的咖喱鹿肉,一邊跟朔閑聊:“力跟他老婆關系真好。”
力可能是部落裏少有的奇人。
他只有過一個女人,他老婆也只有他,他們生下孩子後沒有分道揚镳,反而住在一個山洞裏,很快又生了第二個孩子。
力有吃的喝的就會帶回去,他老婆是采集隊的,分到食物也會帶回他們共同的山洞裏,一起養孩子。
“老婆是什麽意思?”朔問。
部落裏還沒有夫妻的觀念,自然也不懂老婆什麽意思。
喻莘想了想說:“就是你想保護的人,你有了食物會跟他分享的人,你的山洞也願意分他一半的人。”
朔想了想,喻莘很弱,需要自己保護。
喻莘如果沒有東西吃,自己可以分給他。
喻莘沒有山洞住的話,也可以住在自己的山洞裏。
“你是我老婆。”朔得出了一個結論。
喻莘肉嚼到一半,忘了吞下去,含着肉吼:“你胡脫什麽!”
朔一臉認真,指着喻莘道:“你太弱了,需要我保護,我的肉和山洞也可以分給你,所以你是我老婆,這是你說的。”
“我……”喻莘一口鹿肉卡在喉嚨口,咳了半天才把氣順過來,無力道,“不是,老婆是要生孩子的。”
“你可以不用生孩子。”朔皺眉,難道神使還能讓男人生孩子?
喻莘:“……”
你就是讓我生我也生不出啊。
不對,怎麽談到生孩子的話題上去了?
他為什麽要給朔生孩子。
喻莘徹底給繞暈了,最後幹脆暴力解釋:“總之,我不是你老婆,我是神使我說了算,不接受反駁!”他叭叭叭說得很快,把朔一肚子反駁的話全部扼殺在萌芽裏。
“你們在吵架嗎?”力路過,他手上拿着用過的陶碗,打算去河邊洗碗。
“沒有。”喻莘否認。
“我們在說老婆的事情。”朔道。
“什麽老婆?”力問。
朔搶在喻莘之前,指指力的女人道:“她是你老婆。”然後他又指着喻莘道:“他是我老婆。”
“不是!”喻莘大喊。
力思索了一下,似懂非懂道:“哦。”喻莘跟朔,和他跟自己女人,到底有什麽共同點呢?
喻莘連忙道:“他胡說的,你聽我的,那是你老婆,但我不是他老婆,不是!”
力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神使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力想起自己女人,不,老婆的囑咐,去河邊洗碗了。
雖然不明白什麽意思,但他有點喜歡老婆這個稱呼,以後就這麽叫好了。
話說回來,為什麽莘不是朔的老婆?
力去洗碗了,莘不客氣地瞪了朔一眼,朔覺得自己沒有錯,理直氣壯地忽視了神使責怪的眼神。
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又吃了幾口,忽然聽到有昊氏和豹丘氏交界的地方,發生了争吵。
在林間空地上,有昊氏占着大片區域,豹丘氏則占着西面的一小片區域。這既是兩方人數決定的,也是現在兩方的處境決定的。
大部分時候,兩邊雖然有一點小小的摩擦,但還能和平共處。
可今天不知怎麽的,吵起來了。
有昊氏這裏的吵架主力是野率領下狩獵隊的幾個人,豹丘氏則是一個叫左的,和幾個年輕戰士,旁邊還有一個小孩在哇哇大哭。
喻莘扶額,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種吵群架的場合,怎麽從來就少不了野呢。
不一會兒,另一個吵群架從來不缺席的池也趕到,場面更加混亂不堪。
從圍觀的鳴這裏,喻莘弄清楚了始末。
原來是咖喱惹的禍。
今天有昊氏這裏吃咖喱,秉持着親疏有別的原則,有昊氏只分了一些獵物給歸順的豹丘氏,沒有給咖喱塊,所以豹丘氏那裏沒有咖喱。
豹丘氏的孩子們聞着咖喱香味,大概還聽到了野的大肆吹噓,對咖喱産生了濃厚的興趣。
于是孩子們回到大人那裏撒潑打滾要咖喱吃,豹丘氏的大人沒辦法,拿了兩條烤魚過來,想換一小碗咖喱,給孩子們嘗嘗鮮。
然而他們的請求被野為首的這批人直接否決。
以喻莘對野的了解,這貨八成還講了什麽欠揍的話,所以豹丘氏怒了,現在已經從交換咖喱被拒絕發展成了兩個部落吵群架,眼看就要動起手來。
原始社會解決問題的方式很簡單粗暴,一個字就是打。
喻莘額角一抽一抽,很是頭疼。
按照他的意願,他希望豹丘氏能夠融入缺少人手的有昊氏,兩個部落通婚,共同發展,一起繁榮。但是萬事開頭難,兩個部落畢竟才拼命幹過一場,要這麽快和好是不可能的。
喻莘讓豹丘氏的人去修葺有昊氏的領地,一方面是目前還不放心,要看着他們的戰鬥力,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他們通過這種方式作出一些補償,緩和兩家矛盾。
畢竟,那天晚上的事情是豹丘氏主動找茬。
而另一邊,采集隊這裏他是讓兩家的女人、老弱和孩子們混在一起,一同幹活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們能産生一些同事情誼。
現在看起來,效果不怎麽樣。
這也難免的,畢竟是兩家人。喻莘想得很開。
喻莘還在自我安慰,野的大嗓門響得整個空地都聽得見:“咖喱是神賜給我們部落的美食,你們以為幾條魚就能換嗎?你們的魚還是我們采集隊的魚簍抓的呢!”
“抖什麽?我們的人也在你們采集隊裏!”
“半夜爬人部落裏來的小賊。”
“你……”
兩邊戰火紛飛,喻莘很郁悶,他想喊他們閉嘴,但又擔心自己出現會火上澆油。
“閉嘴!”朔的聲音率先響起。
“你們還嫌不夠丢人?”豹嚴厲的聲音接着響起。
兩邊都被族長吼了,瞬間,林間空地一片安靜。
族長們給力!
喻莘心裏暗贊。
兩邊圍着吵架的人都自覺讓出一條道來,朔和豹從人群後走出來,彼此的位置恰好對立,無言的暗浪在兩人之間湧動。
作者有話要說:??入V啦~請大家多多支持哈,比心~
推一個基友的古耽~
《穿成廢柴後他撩到了暴躁師兄》BY:是非非啊
楚天澤,天驕榜前五,清虛宗出了名的殺器。
樣貌罕見,金發異瞳,像極了話本裏勾人魂魄的異域鬼魅。
脾氣暴戾,和他高危的雷系法紋一般,人形爆破,走哪炸哪。
清虛宗弟子人人畏他、躲他,明面恭敬喚句“首席師兄”,背地裏都喊他“雷獅子”。
作為“雷獅子”的小師弟,托關系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