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受傷

第44章 受傷

這場攻擊來得迅猛而快速,遠處巡邏隊發出預警的同時,部落裏已經遭遇襲擊。

朔不在,豹立刻組織人手抵抗,原以為他們的防線撐不住了,沒想到敵人毫不戀戰,很快撤走。

憑借多年游獵人的經驗,豹察覺情況不對,沒有讓人去追。

果然,很快池和丁帶回了重傷昏迷的朔,而神使大人喻莘已經被捉走。

朔腹部被銅刀砍傷,血流不止,身上還有幾處大小傷口。池把他背回來,安頓在族長洞穴的床上,部落裏氣氛低沉,孩子的嗚咽聲斷斷續續,萦繞在周圍。

“神使大人留下的藥還有多少?”豹問池,同時他解下自己腰間裝着藥丸的小皮袋子。

池也受了傷,但他沒管,聽了豹的話立刻去喻莘和朔住的山洞裏找。除了朔留下的狩獵隊的藥丸,他還找到一些喻莘已經做好,還未分發的紅藍藥丸。

池挑出紅色的,一股腦都想喂給朔,但是被豹攔住。

“你做什麽?”池心裏着急,剛遭到一點阻力立刻生氣了,暴怒道。

豹卻很冷靜,他幽黑的眼睛直視暴怒的池道:“神使大人被帶走了,這是我們僅剩的藥,必須節約。”

丁握住池的手腕,也提醒他不要沖動。

池感覺到手腕上的力度,緊繃的身體安靜下來。他回憶了平日裏用藥的經驗,挑出幾粒給朔喂下,這樣的藥量不能完全治好他,但可以讓他不死。

“以後該怎麽辦?”圍在族長洞穴外的人群裏,有人低低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所有人都在困惑。

他們的生活在剛才的進攻裏被完全打亂了,神使被擄,族長昏迷,以後的日子應該怎麽過?剛才這些人能這樣快地入侵他們部落,打傷最強的族長,帶走神使,如果他們再多留一會兒,有昊氏不就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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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恐不安的情緒在部落裏蔓延,壓抑的抽泣聲逐漸壓制不住,徐徐彌漫開來。

朔睜開眼睛,猛得坐起。

腹部的傷口被牽扯到,他吃痛得卷起腹部,雙眼卻艱難地睜開,四處搜尋:“莘呢?”

池扶住朔,低下頭仿佛認錯的孩子:“他被抓走了。”

朔即刻要起身,可身體的傷口還沒有好,痛得他冷汗直冒。豹上前一步,強硬地将他按了回去:“你的傷很重,先躺着。”

朔不再逞強,躺了下來,但他眼眸依舊清亮,清晰地道:“我要去救他。”

“朔,我也想去救他,但是我們不知道他被誰抓走了。”池道,喻莘被抓走時他本要追上去,可是對方有好幾個人,聯手攔下他和丁,又把他們打傷,再要追上去是,對方已經全無蹤跡了。

朔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無比堅定道:“是神殿,神殿把他捉走了。”

神殿?

部落裏又騷動起來。

自從叛出神殿,它就成了有昊氏所有人心頭沉重的報複,從老人到小兒,每個人都很明白,神殿究竟代表了什麽。

“救不了的。”

“神殿會把我們都殺了嗎?”

“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鹽了,還要死嗎?”

絕望在部落裏蔓延。

“我要去救他。”朔捂着傷口起身,腹部的傷口受力後非常疼,可他沒有受傷的胸口也疼得厲害。好像有一只手伸進了他的身體裏,緊緊攥住他的心髒,用力擠壓,只要稍稍想到喻莘現在可能面對的狀況,他的心口就痛得無法呼吸。

“總之,不是心髒疼的意思,也沒有生病。”

“等你懂的時候,自然就懂了。”

喻莘說過的話冷不丁跳進他腦海,懂得時候自然就懂了,他想他已經懂了,何為心疼。

朔在床上坐定,深深吸一口起,壓下心裏翻騰的情緒,他掃視一圈站在他山洞裏的,或者等在他山洞外的族人,沉聲道:“剛才攻擊我們的人每個人手裏都用銅制的武器,肯定是神殿的人。

“他們既然能找到這裏,部落已經不安全了,我們只有兩條路,逃走,或者把他們打趴下。

“我不想逃走,我要去把莘救回來,如果你們不想跟我一起去,可以自己逃。”

朔的語氣不容質疑,他的意思很明确,他要救喻莘。

救喻莘就意味着要跟神殿對上,這讓部落裏的許多人都萌生退意,雖然他們未知的南方或者草原深處很危險,但是神殿的可怕他們也是知道的,沒有人想要嘗試。

“我跟你去。”豹很平靜地開口。

池也連忙道:“我也去。”丁沒有說話,但是往前跨了一步站在池身邊,也已經表态。

左、野、力、山月等人也紛紛表态。之後,部落狩獵隊的人幾乎都表态了,一些心生退意的人也都閉上了嘴。如果戰士們都不逃走,光他們逃肯定活不下去的。

采集隊的棉抱着孩子道:“我也要出力,我們把莘救回來,要逃也要帶他一起逃。”

“棉說得對。”采集隊的人也紛紛贊成。

“我們臺鹽氏也跟你們一起去。”朶一直在旁邊,此時也适時表态。他們已經背叛過神殿了,這時候如果不跟有昊氏站在一起,只會被兩邊同時敵視,而且,有昊氏的神使對他們非常好,都沒有殺他們的人,所以他們也要去救他。

決定了要去救援,接下來的事情便簡單許多了。

朔受了傷,他後來又吃了兩顆小紅藥緩解,又敷上祭司爺爺給他采的草藥。

部落裏的事情全都交給了豹和池共同管理,因為這一次戰士們要出去大半,他們得做些安排,保證留下的人能正常生活。

朶和鹿他們先回了臺鹽氏,他們以往跟附近的部落來往多,所以說好由他們去收集信息,等有昊氏這裏準備好後,去臺鹽氏的部落跟他們彙合。

晚間,朔躺在床上,這幾天他幾乎不下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養傷。

他一直躺着,卻很少能睡着,因為只要一閉上眼睛,看見的全都是喻莘。他恨不得現在就殺死自己,他怎麽能讓喻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搶走?

他那麽弱,又那麽好,被抓走以後神殿的人會怎麽對他?

會不會打他?

只要想到一點點,他的心就痛得無法呼吸。

想要現在,立刻,馬上找到他,抱住他。

喻莘偏開頭,可強烈的光依舊刺在他眼皮上,他緊緊閉着眼睛卻也躲不開。

一點一點,他的意識逐漸清晰。

他想起自己被劈昏,最後一眼見到的是朔。朔怎麽樣了?

喻莘猛然睜開眼。

周圍很亮,非常亮,卻不再刺眼,這些光仿佛有生命一樣自動變得柔和。

喻莘原本以為自己是躺着的,可他睜開眼才發現,自己竟然是漂浮在某種物質裏。這物質是流動的,卻不會令他窒息,那無處不在的強光也是它發出的,它像一團瑩瑩發亮的果凍裹住喻莘,讓他置身于某種仿佛無重力的空間。

喻莘嘗試站立,那物質仿佛知道他的心意,托舉着他站在半空。

他想坐下,膝蓋一彎,屁股後真的多了一個平面,還有靠背,托舉着他舒舒服服地坐下。

要怎麽出去?喻莘心念又動。

那物質溫柔地托舉住他,開了一個口,将他送到微涼的石板地上。

石板地很平整,像是細細打磨過一樣。

喻莘發現自己身上穿着某種布料做出的衣服,有點像是亞麻質地的。樣式是斜肩的及膝短袍,腰間系一根腰帶,勾勒出腰線。

被送出來的時候,喻莘的腳是光着的,但石板地上整齊放着一雙鞋。

鞋的樣式很簡單,像是某種綁帶的涼鞋,它的鞋底似乎是用草編的,但是腳底會觸及的一面上奢侈地縫上了某種薄薄的獸皮,腳面上的帶子也光滑輕膚,像某種幼獸的皮膚。

喻莘目測了一下,這雙鞋正是他的碼,穿上後果然正好。

這裏是哪裏?

不一樣的衣服,不一樣的鞋子,甚至他身後這團神奇的發着微光的東西。這不是未來的科技文明,更不像他應該在的史前社會。

到底是哪裏?

他又穿越了嗎?

“咳咳。”喻莘清了清嗓子,他似乎睡了很久,嗓子裏很幹澀。

他又走了幾步,這間房裏沒有燈光,一切的光源都來自他剛剛所在的那團不知名物質,喻莘叫它“果凍”。“果凍”的體積很大,大約有普通公寓裏十幾平方的房間那麽大,而被它照亮的這間石室更大,仿佛電影裏舉辦舞會的大廳。

“有人在嗎?”喻莘嘗試着出聲道。

沒有回應。

他又走了幾步,重新喊了一聲:“有人嗎?”

幾秒後,正對着“果凍”的巨大石門發出咔得一聲,而後它隆隆打開,十幾個穿着同款斜肩短袍的少男少女魚貫而入,他們全都低着頭,手上捧着各種各樣的東西。

少男少女們捧着東西分站兩側,無一人說話,更無一人擡頭。

少男少女們站定後,喻莘靠近兩步,蹲下身仰起頭,略打量了他們對着地板的臉——都是普通人類的臉,喻莘松了口氣,他拍拍其中一個少男的肩膀道:“你好,請問……”

誰知他剛剛開口,那少年仿佛被雷擊中一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瑟瑟發抖、惶恐不安道:“饒命,大祭司饒命。”

喻莘被他的舉動吓了一跳,沒注意門口。

那裏,一個身穿斜肩短袍的高大男人沉着威嚴的臉走來,跨進了喻莘所在的石室。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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