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表明
趙墨北找到顧晚晚的時候，顧晚晚正在A市的某間酒吧內，坐在吧臺前喝帥氣的調酒師給她特別調制的混合果酒。
顧晚晚用兩根手指捏着雞尾酒杯，湊過去聞了聞上面水果的芬香，趙墨北走過去坐到顧晚晚的身邊，食指敲了敲桌面，“跟她一樣的。”
調酒師動作迅速的将一杯冒着寒氣的酒推到趙墨北的面前。
他們兩個中間隔着一張椅子，兩人之間并不說話，顧晚晚白淨的手臂放在吧臺，歪着頭趴在手臂上，另一只手輕輕戳着雞尾酒杯上的裝飾品。
這間酒吧安靜的完全不像是一間市中心的酒吧，正中央擺放着一架鋼琴，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認真的翻動着琴譜，然後低下頭叮叮咚咚的敲着琴鍵。
中間空空蕩蕩的只擺放着一架鋼琴，四周的桌椅緊貼着牆壁環繞着正中央的那名少女，所以人的目光落在那名少女身上，她卻渾然不覺，依舊自顧自的談着琴。
趙墨北喝完了一杯雞尾酒後，皺着眉頭嫌棄了一下那味道後，點了點桌子要了一杯伏特加。
“知道我找了那你多久嗎？”
伴随着鋼琴聲，趙墨北斜着眼問顧晚晚。
她諷刺般的彎起嘴角，“你找我幹什麽？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都不行嗎？”顧晚晚挑了挑眉，對着調酒師指了指空空蕩蕩的酒杯，“麻煩一下，再來一杯。”
趙墨北适時的攔下了調酒師的動作，“顧晚晚！你這樣會喝醉你知不知道！”
“才不會，你什麽時候見我喝醉過？”
他看了看顧晚晚，然後松開了五根手指。
調酒師見狀，無奈的聳了聳肩，帥氣的撥了撥劉海，“麻煩你們商量好再告訴我行嗎？”
酒保端着酒盤子在人群當中來來回回的穿梭，在酒吧某個陰暗的角落裏，一雙銳利而冷靜的眼眸掃過顧晚晚和趙墨北所在的方向。那人身邊的人想站起來，卻被那名男子壓下了動作。
“不用商量，我還要。”顧晚晚透過薄唇，清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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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北不贊同的皺起了眉頭，“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
“沒什麽。”
顧晚晚扭過頭，視線落在那名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身上。“顧晚晚！你說實話！”
趙墨北伸出手擴張開五根手指在顧晚晚面前晃了一下，顧晚晚被迫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你說實話……今天顧叔叔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好像很生氣，你做了什麽？”
調酒師将顧晚晚的雞尾酒遞了上來，顧晚晚抿着唇說了一句謝謝。
“我能做什麽？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爸爸那樣子的人，我要真做了什麽他估計真能把我從家裏趕出來。”顧晚晚喝了一口酒，酸澀的氣泡在舌尖蔓延，“還是之前那件事。”
她聳了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
“你家表姐還沒搬走？”
“別提了好麽趙墨北，這簡直是在對我的侮辱。”
她不屑的撇着嘴角，“我真不知道我爸爸怎麽想的，王如意她分明沒有裝出來的那麽喜歡他，他自己也明白，還非讓王如意住在我家，真難受……”
“好了好了……”趙墨北拍了拍顧晚晚的後背，“你要是不想回去，住我那兒怎麽樣？”
顧晚晚斜眼看了一眼趙墨北，“你？算了吧。我今天要住你那兒，明天就能被我們爸媽綁到民政局去，你信麽？”
趙墨北相信，顧晚晚也相信。
憑兩家人之間的關系，他們幾乎已經認定了顧晚晚和趙墨北的關系，唯獨當事人的想法他們沒有問過。
嘆了一口氣後，顧晚晚說道：“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改天找機會說清楚。”她隔着一張椅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趙墨北，你那麽多女朋友随便找一個出來到段惠阿姨面前走一圈就可以了，何必找我這個無辜的人跟你一起躺着中槍呢？”
趙墨北拍掉了顧晚晚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晚晚，你怎麽不考慮考慮我和你？”他用手掌輕輕地拍擊着桌面，說話間視線時不時的往顧晚晚的方向看過去。仿佛是有所察覺般地，顧晚晚和趙墨北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了個正着，“你不至于吧？我這種條件和你的擇偶條件比起來，還是相差太多了。”
顧晚晚抿着唇喝了一口酒，不鹹不淡的開着玩笑。
“不多不少，顧晚晚，我覺得我們兩個正好。”趙墨北搖晃着杯子，冰塊撞擊着酒杯的內壁，發出叮咚的聲響。
顧晚晚這才意識到趙墨北興許并沒有開玩笑，她的臉色變了變，“你不是說真的吧？”
“嗯哼。”
“趙墨北——”顧晚晚有些無奈的拉了拉身側的裙擺，将杯子輕輕地放置在桌面上，“我對你沒有那個意思，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我覺得我們兩家人家走的太近了，我們兩個在一起反而不會跟想象中的那麽好。”
她說的冷靜又理智。
趙墨北眼角冷了下來。
“晚晚。”
“你真的覺得，我是沒有任何條件的在幫你嗎？”趙墨北輕笑，“我是一個商人，我從來不做虧本的事，即便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
顧晚晚驚訝的張了張嘴。
“所以，晚晚。”趙墨北的手指擦過顧晚晚的臉頰，“在你說要對付趙硯南的時候我同意了，我只是想多些時間和你相處相處。”
“你那種過家家式的玩法，根本打動不了我。”趙墨北喝幹了杯中的酒，繼續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趙墨北收回自己的手，手指覆在濕潤的嘴唇上，“晚晚，你總是忽略我。”
顧晚晚抓了一下放在吧臺上的酒杯，不料抓了個空。空蕩蕩的手指尖，她什麽都沒拿捏住。
從椅子上站起來的顧晚晚走過去移開了趙墨北讓酒保重新倒滿酒的酒杯，“墨北哥，你喝醉了，回家休息吧。”
“我沒有喝醉，晚晚。”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今天的事顧叔叔跟我說過了，你不願意和我在一起，我想是我一直都沒說明白，讓你模糊了焦點和視線，現在我說清楚說明白了，晚晚，你覺得呢？”
顧晚晚拉着臉不說話。
趙墨北擡着臉一雙眼睛粘在顧晚晚的臉頰上。
“我把你當朋友。”
“滾蛋！”趙墨北忍不住爆了粗口，長腿一伸，踹翻了面前的一張椅子。調酒師看了他們一眼，見顧晚晚搖了搖頭，便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顧晚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就站在趙墨北面前，內心悄悄嘆息。
趙墨北這時候差不多也冷靜下來了，他試探地問道，“你不會喜歡的是趙硯南吧？”
“我把滾蛋那倆字還給你！這都哪跟哪兒啊……”顧晚晚懊惱的彎下腰去把椅子扶正，拉了拉裙擺後坐了下去。“墨北哥，我不喜歡你也不代表我喜歡趙硯南，況且我們這個年紀——”她說着，将視線瞥向角落，“再說什麽喜歡，是有點可笑了。”
“晚晚，你和江易沉怎麽樣了？”
“朋友吧。”
趙墨北恢複了一貫的精明，不消多少時間就想起了顧晚晚最近一段時間的舉動，再加上顧晚晚之前就提到過江易沉這個人，随之而來的，是趙墨北忽然茅塞頓開。
“原來如此。”他淡笑，從口袋裏掏出車鑰匙，“我要回家了，你什麽時候回家？”
顧晚晚閉了閉眼，“等會再說吧，我現在回去能幹嗎？被我爸爸罵還是看王如意以一副女主人的口氣跟我說話？你先走吧——我再呆一會。”
“你回去的時候別自己開車，酒吧外面叫一輛出租車，記下車牌號碼發給我後再上車，知道嗎？”
“嗯。”
剛才的告白好像對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影響，趙墨北潇灑的揮了揮手離開酒吧，顧晚晚重新坐打自己的位置繼續點了一杯杯顏色不一的雞尾酒喝。
随後，顧晚晚掏出手機想給顧榮陽發了短信說要晚點回去。
打開着的手機屏幕，顧晚晚拉出一條長長的通訊錄，最終停留在某個名字上長達三十秒，等待着手機屏幕又顯示到待機狀态後，顧晚晚将手機裝回了包包。
敲了敲吧臺的桌面，顧晚晚一連叫了好幾杯酒。
直到一個人從角落裏邁着步子走了出來，拉着顧晚晚的手臂将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顧晚晚手中的酒杯才脫手落在了桌面上，粉紅色的雞尾酒撒了整整一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