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煩亂
顧晚晚到最後都沒主動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事。
實際上她一只手已經搭在江易沉的肩膀上了，忽然有人跑過來砰砰砰暴躁的敲着江易沉的車子。
那人四五十歲的模樣，身上穿着考究的衣服，此時此刻卻顯得疲憊慌亂而憤怒。她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瞪着顧晚晚，“顧晚晚！你下車！你給我下車！”
那人是蔣大成的老婆張芬。
他們從十幾歲開始談戀愛，算得上是真正的青梅竹馬。近三十年的婚姻有吵鬧有磕磕絆絆，但說到底，兩人心中還裝着彼此。
張芬接到蔣大成死亡的電話，剎那間傻眼了。
那時候她還在美容院做美容，警察只說蔣大成死在了美容院。她第一個就想到了顧晚晚，那天顧晚晚給蔣大成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她還問了一句，是誰的電話。
蔣大成當時說了顧晚晚的名字。
張芬擋在江易沉的車子面前，拼了命的拍着窗戶。
江易沉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那人瘋了一般的走到旁邊拍着顧晚晚旁邊的窗戶。顧晚晚無奈地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張芬見顧晚晚下車，擡高兩只手立馬扣住了顧晚晚兩邊的肩膀。
“你賠我老公！他死了！他沒有……沒有了！”剎那間，張芬泣不成聲，她抓着顧晚晚低着頭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整個人近乎崩潰。
“張女士，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誰知道你大半夜的打我老公電話幹什麽！”
剛才在警察局的時候，李隊他們調了蔣大成手機的通訊記錄，最後一個電話顯示的是顧晚晚辦公室的電話。這才讓張芬發了瘋似的抓着顧晚晚不放手。
江易沉幾步走過去撥開了張芬扣在顧晚晚肩膀上的手，張芬臉色一變，看着江易沉嚷嚷道，“你也是警察吧？你是警察吧！你怎麽幫着這個兇手！她肯定就是兇手！你們快來抓她啊……”
張芬扯開嗓子一嚷嚷，寂靜的馬路邊泛起一陣詭異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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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兇手不是晚晚！”江易沉對着張芬大聲吼道，擋在了顧晚晚和張芬的中間，對着顧晚晚使了一個眼色，“上車！”顧晚晚見狀不對，立馬上了江易沉的車，緊閉車門。
江易沉只花了五秒鐘的時間就擺脫了張芬，上車後一腳踩了油門猛地開了出去。
顧晚晚搖頭，“會不會不太好？留她一個人在路邊？”後視鏡裏的張芬蹲在地上，慢慢的将臉埋在雙腿間，兩只肩膀止不住的顫抖。
江易沉沉吟道，“給小衛打個電話，讓她出去看着點人。”
“嗯。”顧晚晚從手機裏找出衛高爽的電話，交代了一下事情後又感謝了一番，這時候顧晚晚家也差不多到了，她從車裏下來，便和江易沉道別。
昨天晚上也是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顧晚晚就是在跨出五米左右的距離後手機響了起來，然後慌慌張張忙忙碌碌了一晚上。
坐車回家後，顧晚晚繃緊的神經并沒有送下來。
她看着江易沉把車開走，馬上從拿起手機給遠在美國的趙墨北打電話。
可惜電話裏不斷響起的“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氣的顧晚晚直想摔了手機丢出去。
美容院出了蔣大成的事情後，施工全面停止。顧晚晚想盡辦法聯絡趙墨北卻沒聯絡到對方，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擴大。
***
美容院出事後有很多善後工作等着顧晚晚做，要和供應商商量取貨時間延遲，還要和工程隊商量暫停施工，并确定之後的施工時間。警局方面也時不時的找顧晚晚去問話，大多數問她有沒有聯系到趙墨北。
顧晚晚實話實說，沒有。
很明顯，那些警察并不相信。
她懊惱的拍了一下方向盤，停下車後朝着身後的警車走了過去。
“童姐，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童姐受到顧晚晚的質問後，眼神躲閃了一下，“晚晚，你要相信我們并沒有惡意，我們只是在保護你。”
“保護我？難道不是在監視我嗎？你們覺得我說謊了……我真的沒聯系上趙墨北，真的！”趙墨北這個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存在他們的世界中。
警察甚至找到趙墨北的家裏，從各個方面探尋他的落腳處，而段惠和顧晚晚的口徑幾乎一致。
趙墨北是在到了舊金山辦好事的第二天才不見了的。
原本第三天趙墨北就該回國了。現在事情過去了将近一個禮拜，一人沒有人能聯系上趙墨北。
“晚晚，我們是真的在保護你。”
童姐嘆了一口氣，“有時間的話，到旁邊的咖啡店坐一下？”
“行。”顧晚晚爽快的點頭。
“小李，你在這等我們出來。”
“好的，童姐。”
童姐全名童夢潔，這也是為什麽全警局上上下下都稱她為童姐。現在不過三十出頭的童姐當初從警校一畢業就被分配到了刑警隊，這麽多年因為刑警隊的事也一直沒結婚沒談戀愛。
可以說，她和李隊兩個人聯手，破獲了無數起案件。
顧晚晚和童姐兩個人走到旁邊的咖啡廳後各自點了一杯他們的招牌咖啡。
“小顧，我說我們在保護你，并沒有胡說。”童姐喝了一口咖啡後蹙着眉頭說道，“你還記得那天你在案發現場看到的那個用小塊的木頭擺成的十字架嗎？”
“我記得。”
這也是為什麽她跟童姐進來的原因。
顧晚晚一直覺得自己不聰明也不笨，但和這個犯罪嫌疑人比起來，他們可都是一群笨蛋。那人作案後沒留下一丁點兒的痕跡，甚至在小沈發現前已經處理好了所有的事。
“我們刑警隊分析那是對你和趙墨北的警告。我們沒有懷疑趙墨北是殺人兇手，中國和美國都有趙墨北的出入境記錄。”
童姐深吸了一口氣，斟酌着用詞。
“我們懷疑，趙墨北同樣被害了。”
“啊……”
顧晚晚張了張嘴，手中的咖啡重新放在了桌子上。咖啡杯裏面的咖啡往外濺出了好些。
“你說，趙墨北被害？為什麽會這樣覺得……”
“小顧，這話我也就跟你說說，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這可是違反規定的。”童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顧晚晚的表情。
這時候顧晚晚差不多鎮定下來了，一只手拿着咖啡杯的杯柄，一只手握着咖啡杯裏的小勺子，慢慢地攪動着。
“據蔣大成的老婆說，當天晚上大概八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了‘你’的電話，随後換好衣服出門了，我們算了一下從蔣大成到你們美容院的時間只需要半個小時，也就是說兇手是在九點的時候和蔣大成見面的，而根據法醫推算的時間，蔣大成的死亡時間在晚上九點到十二點，小沈是在11點45分的時候到的美容院。”
“從蔣大成死亡的表情來看，顯然他是認識兇手并且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而兇手在擺放十字架之前，需要鋸掉辦公室的桌椅，這也同樣需要花費時間。一般兇手殺完人之後立馬就跑了，這個兇手的做法，似乎是在吸引你的注意。”
“童姐，你的意思是，兇手這麽做，都是故意的？”
“是的。”
顧晚晚皺着眉頭好半天沒有說話。
童姐的目光一直落在顧晚晚的手指上。
顧晚晚的骨架非常小，手指纖長又白淨。右手的中指因為長期握筆而有了一個厚厚的老繭，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很有可能還會作案，而你，非常有可能是他的下一個目标。”
她擡起頭茫然的看着童姐。
童姐站起身彎腰伸手拍了拍顧晚晚的肩，“小顧，你也別太害怕了，我們最近一直在保護你呢，而且你最近和江隊呆在一起的時間也挺多的吧？要不，你讓他教你點防身術什麽的，女孩子有點防身術總是好的。”
“謝謝你，童姐。”
“客氣什麽，小顧，如果你聯系到了趙墨北記得馬上打電話告訴我們。”
“我會的。”
“那我們走吧。”
顧晚晚付了錢後跟在童姐的身後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的顧晚晚，神智略微混沌。
坐到車內，直到良久後才開車往家的方向行駛過去……
最近顧晚晚身邊只發生了一件值得她慶幸的事，在顧老爺子和宋老爺子的施壓下，王如意終于搬了出去。
顧晚晚和顧榮陽兩個人擡頭不見低頭見卻沒什麽話可說……
好在兩人不經常在家，要不李阿姨和七月得難受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