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姜滢走進餐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的顧沉。
“我好像遲到了。”姜滢坐下的時候将手裏的包放在一邊，側身的時候，長發從肩上滑下來，一頭青絲傾瀉而下又随着她的動作被攏到腦後。
顧沉看了眼手表，并沒有不高興，而是禮貌地說：“還好。”
姜滢微微一笑，“你沒有不高興吧？”
顧沉搖頭，他把菜單遞給她，“點吃的吧。”
姜滢接過菜單，翻開看了一會兒，然後抿着唇将菜單豎起來，放在桌上，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露出一雙明媚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說：“你喜歡吃什麽？”
顧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幾秒，才緩緩開口：“你點你愛吃的就行。”
顧沉什麽都吃，他并沒有什麽特別愛吃的，在他看來，食物只是填飽肚子的東西，吃到好吃的，他也不會多開心。
沒被顧家認回來的時候，他還是個孤兒，一邊上學一邊打幾份臨時工，餓肚子是常有的事情，只要有東西吃他就滿足了，現在他也會經常因為工作太忙忘了吃飯，那些為了吃一頓好吃的排幾個小時的隊，以及特意去另一個城市尋找美食的行為，他是不太能理解的。
除了工作上的應酬，他也很少會約人一起吃飯。
像和姜滢這樣兩人一起在餐廳吃飯，這一年來好像是第一次。
姜滢：“那我們吃一個牛肉，一個魚，再點一個青菜，你喝湯嗎？”
顧沉：“你想喝的話可以點。”
姜滢點點頭，叫來了服務員。
點完菜，好像就沒什麽話說了，姜滢坐在一邊靜靜地玩手機，但是兩人之間好像有連通了奇妙的電流，一點也不會尴尬，氣氛甚至很和諧。
“以後是不是就要叫你顧總了，既然要到你的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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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略作沉吟，竟然認真地思考了姜滢說的這個問題，“如果你想的話。”
姜滢笑了一聲，“那就要請顧總以後多多提拔。”
她伸手端起桌上的杯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顧沉也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杯。
他的視線始終在她身上，即使是喝茶的時候，也會不經意飄向她。
她微微張開嘴唇，唇瓣貼在杯子上，他甚至能夠想象到，她的嘴唇有多柔軟。
喝茶的時候，她仰起頭，下巴小而漂亮，脖子優美，連拿杯子的手都好看得像藝術品。
顧沉只覺得口幹舌燥，蹙着眉，就将一杯茶一飲而盡。
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覺得渴，甚至有些發熱。
其實，顧沉也摸不透自己對于姜滢這個女人究竟抱有一種什麽樣的想法。
那天在酒吧碰到姜滢之後，他回去就做了關于姜滢的夢。
內容自然是不可描述，只是他好多年沒有做過這種夢，醒來的時候反應有些大，自己都覺得驚奇。
後來他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即便是在工作，只要閑下來，好像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姜滢。
他的視線從冷靜變得灼熱，特別是當他看到姜滢的嘴唇被茶水濕潤，她微微張開的唇間能隐約看到舌頭。
【顧沉的貪念值增加八點。】
當心跳越來越快，顧沉暗暗提醒自己應該适可而止，于是他狀似不經意地移開視線。
但是這似乎并沒有什麽用，即使不看着姜滢，他的全部注意力也全都在她身上。
吃完飯顧沉問姜滢要不要去公司看看，今天可以了解一下項目，等她哪天想入職就直接來上班。
姜滢也沒什麽事便同意了。
顧沉不開車，所以他和姜滢一起坐在後排。
雖然車內的空間以及足夠大，但是顧沉的腿太長，端坐着顯得有些局促，對比起來，姜滢能夠完全把腿伸長，差別就更明顯了。
姜滢之前就覺得顧沉特別高，應該有一米九，這時候看着他的腿，心想，這一米九裏，可能三分之二都是腿吧。
“你在看什麽？”顧沉眼尖地發現姜滢盯着他的腿在看，但他完全想不到姜滢是在感慨他的腿長，于是直接問了出來。
姜滢說：“你的褲子髒了，好像蹭到了一點灰，你擦一擦。”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一點異樣都沒有。
顧沉低頭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褲子，卻沒有發現哪裏髒了。
他疑惑地瞥了眼姜滢，發現她眼底滑過笑意，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她騙了。
但是這種感覺似乎一點也不壞。
“你和姜悅結婚這麽久了，前幾天好像還是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吧。”姜滢說。
顧沉聽到姜滢提到姜悅，眉頭略皺了一下，“嗯。”
“姜悅總說你很忙，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
對于顧沉來說，和姜悅的那棟房子，根本不能稱之為家，只是當時結婚的時候他買來給姜悅的一個住所，勉強稱作婚房，他從沒有把那裏當做自己的家，就算是休息，也不會回去。
有時候他寧願住在辦公室，也不太想回去見到姜悅。
當初要不顧氏是為了和姜氏合作，才提出聯姻，當時也是因為姜悅只是個養女，顧氏那些人并不想娶她，所以才想起他這個私生子。
顧沉也算是忍辱負重，區區一年半的時間，他就從一個私生子變成了顧氏的掌權人，那些曾經瞧不起他的人，現在都要仰仗他。
兩年時間快到了，他和姜悅的協議也快到期。
離婚是必然的，只是還需要再等幾個月。
想到這裏，顧沉不禁有些心煩。
他冷淡地說：“我和姜悅算不上夫妻，所以我跟她沒有家。”
姜滢愣了一下，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總之，我很快就會跟她離婚。”提到姜悅，顧沉的語氣冰冷。
“這件事她知道嗎？”
“知道。”
姜滢喔了一聲，就沒說話了，好像姜悅的事情她一點也不關心。
顧沉從姜滢的眼裏看不出她的情緒。
難道她一點也不知道姜悅和程斯年的私情？
顧沉猶豫要不要告訴她。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司機靠邊停了車，回頭說了聲。
“顧總，到公司了。”
姜滢看了顧沉一眼，然後先打開了車門。
兩人一起進公司引起了全公司上下的注意。
顧沉的身邊從沒有出現過異性，雖然大家都知道他已婚，但是在他手上看不到戒指，也有人猜測他和妻子感情不好。
可是就算這樣，也沒有哪個女員工敢去接近顧沉。
特顧沉在公司冷得像一座冰山，就連出席商業活動身邊也從不帶女伴，都是男秘書陪着，總裁辦全都是男人，唯一的一個前臺還是已婚的，聽人事部的說招聘的時候上面特意提了要求，必須是已婚。
大家都覺得顧沉喜歡的是同性。
可是今天顧沉卻帶着一個女人來公司，還是個氣質絕佳的漂亮女人。
顧沉帶着姜滢坐總裁專用電梯直接上了二十八樓。
“先去我辦公室喝杯茶，然後我讓人帶你去設計部。”
電梯裏，兩人一前一後站着，顧沉比姜悅高一個頭，他低頭看着姜滢，只要姜滢沒有擡頭，就不會發現他在看她，所以他的目光越來越肆無忌憚。
專用電梯上升得很快，中途也不會在其他樓層停留，很快就到了二十八樓。
這一層樓幾乎都是顧沉的辦公室，只有兩個小房間是給顧沉的秘書用的。
前臺看到姜滢和顧沉一起進來，明顯很吃驚，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反應慢了半拍，顧沉都快走到面前了，她才連忙跑出來迎接。
“顧總。”前臺的聲音有些慌亂。
顧沉：“倒兩杯咖啡進來。”
“好的顧總。”
姜滢看了眼前臺，露出一個禮貌的笑。
前臺愣了一下，怔在原地。
等到他們都進了辦公室了，她才自言自語地說：“這是誰啊？是哪個明星嗎，好像從來沒見過，也太好看了。”
她泡了兩杯咖啡送進去，遞咖啡的時候又忍不住多看了姜滢幾眼。
姜滢捕捉到她的目光，又朝她笑了笑。
前臺端着咖啡一時失神，遲遲沒有遞給姜滢。
顧沉冷冷看着她，“你可以出去了。”
前臺這才驚醒，可是她手一抖，杯子裏的咖啡灑了出來，剛好灑在姜滢的裙子上。
還好只灑出來一點，咖啡很燙，姜滢驚呼了一聲，猛地站了起來。
前臺吓了一跳，手又松了，杯子一歪，咖啡全倒了出來，還好姜滢已經起身，才沒有被燙到。
剛才灑出來的一點咖啡弄髒了她的裙子，原本幹淨潔白的裙子被沾染了黃色的污漬。
“對不起對不起。”前臺慌忙道歉，扯了幾張抽紙想要給姜滢擦。
姜滢擺擺手拒絕了，“沒事，沒事。”
她只是剛剛猛地一下有點燙，現在已經沒事了，只是裙子髒了。
她看着裙子，皺了皺眉。
“對不起。”前臺急的不行，她能感覺到顧沉的死亡目光，還有冰冷的氣壓。
“你先出去吧。”顧沉的語氣冰冷。
前臺看了眼顧沉，不敢反駁，只好又道了一聲歉走了出去。
顧沉看着姜滢的裙子，“真的沒事嗎？有沒有燙到。”
“真沒事，只弄到一點點。”
顧沉：“要不你現在這坐一下，我讓人給你買一條新裙子來換一下。”
“不會麻煩嗎？其實只髒了一點。”
雖然只有一點，但看着還是很明顯。
“不會，我打個電話，很快。”
顧沉給秘書打了個電話，中途還問了姜滢穿什麽尺碼。
辦公室裏只剩下兩人，安靜極了。
顧沉把桌子擦幹淨之後，将自己那杯咖啡遞給姜滢喝。
姜滢喝了一口，忍不住皺眉。
“太苦了嗎？”
顧沉這才想起，自己喝咖啡習慣不加糖不加奶，而且還是喝的最苦的那種。
前臺給他的那杯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泡的。
“嗯。”姜滢點頭，解釋道：“我不愛喝太苦的。”
“你等一下，我給你重新泡一杯。”
“你幫我泡嗎？”姜滢驚訝地說。
“嗯，你跟我來。”
顧沉站起來，他的辦公室裏其實也有咖啡機，只有在他一個人加班的時候，會給自己泡一杯。
說起來，除了他自己，還沒人喝過他泡的咖啡。
桌子上擺着一排專業的機器，而且顧沉還是親自研磨咖啡。
當咖啡豆的香氣飄出來，姜滢吸了一口氣，贊嘆道：“看來我要喝到很棒的咖啡了。”
顧沉回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唇角輕輕上揚，心情确實不錯。
姜滢很好奇顧沉會怎麽泡咖啡，所以站得很近，顧沉一時沒注意，轉身的時候，差點撞到她。
姜滢連忙後退去躲，她踩着高跟鞋沒站穩，差點摔倒，顧沉一只手拿着咖啡杯，另一只手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一用力就把她拽了回來，撞在他的胸前。
姜滢的耳朵剛好貼在他左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