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7)

”秦驚羽欣然微笑,将手中酒壺扔給沈之讓。

“當然不能扔下師兄一個人啊!”沈之讓懶洋洋地說道。

“少來!”秦驚羽輕笑,捉狹道:“是你害怕了那王爺吧?”

沈之讓躺在草地上,仰天長嘆,“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啊,為什麽溫柔的女孩子都有一個兇哥哥啊?”

秦驚羽大笑,自己猜得果然沒錯,就算沈之讓想留在慕容熙越的帥府,沈之讓一盛年男子,又明顯對慕容靜怡心生好感,慕容熙越這種精明男子,怎會毫無察覺?沈之讓沒名沒分的,留在帥府,慕容熙越能不為自己妹妹的清譽考慮?

慕容熙越的壓迫感讓自己都能感到身體發寒,更何況沈之讓了,他能不怕慕容熙越嗎?

沈之讓白了秦驚羽一眼,“哎,有點同情心好不好?”

秦驚羽嘴角噙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沐浴在春風裏面,暖暖的陽光灑在臉上,極是舒服,含笑不語。

沈之讓坐起身,正色道:“說真的,大小姐,幫我想個辦法吧!”

秦驚羽淡淡道:“急什麽嘛?是你的總歸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強求也強求不來!”曾經的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現在有困難的不是你,你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疼了!”沈之讓陰陽怪氣道。

秦驚羽苦笑不得,只好道:“那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慕容靜怡是逃婚出來的,足以見得這女孩子的至情至性,否則怎肯冒着生命危險逃婚,也不願意嫁給不想嫁的人?”

沈之讓恍然大悟,忙不疊地點頭,“對對對,還是大小姐看得準!”慕容靜怡的王爺哥哥可怕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慕容靜怡若是喜歡他,他那王爺哥哥便不是阻礙了。

可是要怎麽樣慕容靜怡才會喜歡他呢?怎麽樣去追求一個女孩子呢?這個他可真是沒經驗。

只得厚着臉皮來求秦驚羽,這次被秦驚羽冷冷拒絕了,“這個別問我,我不知道!”這個自己是真的不知道,這又不是要去打一場仗。

沈之讓眼珠一轉,對了,慕容靜怡似乎很喜歡這位大小姐扮成的寒公子,真想不通,這個冷冰冰的整天寒着臉,連樣子都不讓看到的寒公子有什麽好的?不就是武功不錯嘛!整天一副誰欠了她錢的樣子,哪像自己?沈公子可是有很多優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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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真是沒眼光,見了他這樣風流倜傥,對慕容靜怡又一路噓寒問暖的翩翩公子,視而不見,反而對那個大冰塊傾心不已。

沈之讓暗下決心,一定要讓慕容靜怡早日走出對寒公子的妄思,早日接受自己的一番情意。

秦驚羽看着阿讓忽而沉思,忽而豁然開朗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輕輕嘆息,清然似風,淡漠如水。

“阿讓,你要記得你說過的話,我們過去的一切再也不要提起,包括我是女的這件事你也不許對任何人說起,包括慕容靜怡!”秦驚羽提醒他。要是慕容熙越從慕容靜怡口中知道自己是女的,那不是馬上就懷疑到自己的身份了。

他說自己和以前的秦驚羽很像,只是可惜自己是個男子,要是知道了自己是個女的,那還了得?

“知道了,不用提醒我了,我雖然武功不濟,也不至于出爾反爾,更不至于被感情沖昏了頭腦了!”沈之讓不滿地叫道。

秦驚羽微笑,春色撩人,白玉蘭的花香正濃,恰是彩蝶翩飛的季節。

“走吧,別發呆了,我們已經到了北漢了,就好好看看北漢的風土人情吧,首先去找家酒樓祭奠你的五髒廟吧!”秦驚羽含笑道。

沈之讓站起身,兩手一拍,“對啊,我們先嘗嘗這北漢的美食吧!”

到了北漢,秦驚羽就不自覺的想起南宮瑾,還有藏在袖中的他的信物,那塊玉佩。

..

六十七 南宮瑾的消息

秦驚羽和沈之讓在客來居二樓用膳,這家酒樓生意很好,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洌璨啚曉

這種地方也是消息傳的最快的地方,江湖中傳遞消息最快的有兩個地方,一個是酒樓,一個就是青樓。

在這種的地方人大多沒有顧忌,信口開河,這裏也是了解一個地方風土人情最快的地方。

沈之讓找了一件臨窗的桌子,透過敞開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外面的碧波流淌,春風拂面,在這裏用膳,平添幾分舒暢。

阿讓要了一壺酒,秦驚羽靜靜品嘗,十八年的女兒紅,價值不菲。

秦驚羽揶揄道:“阿讓,你發財了?”

沈之讓神态自若地笑笑:“我們出來行走江湖,總是需要銀子的嘛,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秦驚羽知道,阿讓這個家夥定是從慕容熙越那裏撈了不少好處,出手都變得闊綽多了。

靜靜品酒的秦驚羽吸引了不少客人們的目光,墨發白衫,風華無雙,笑意妖嬈,可惜只能讓人看到半張笑顏。

沈之讓看着在衆人的矚目禮中波瀾不驚的秦驚羽,笑的光風霁月,嘆道:“既生瑜何生亮啊!這造物主也太不公平了,我沈公子的風頭都被你搶光了!”

秦驚羽繼續飲酒,不置可否,璀璨的眼眸卻不經意間閃過一絲悵然。

沈之讓繼續開着不羁的玩笑,聲音低得只有兩個人聽得見,“幸好啊,你是個女的,要不然我還得想想要不要和你繼續同行!我的這一身陽光竟被你的月光給遮了過去!”

秦驚羽眸中已薄有醉意,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着沈之讓的天馬行空。

“各位客官,又到了老夫子說書的時候了!”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了酒樓的中央。

衆人皆意興盎然,沈之讓更是興致勃勃,這江湖生活果然是比他想象得還要精彩,唯有秦驚羽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地飲酒,眼眸凝視着窗外。

這是酒樓用來招徕生意的一招,不過但凡能上這種酒樓說書的大多滿腹經綸,口若懸河,要不然也不會一開口,就能吊起這些客人們的胃口。

“今天要說的是突厥王子夏光遠,各位客官聽好了,這夏光遠身高八尺,相貌英挺,有萬夫不擋之勇,是金外草原上鼎鼎大名的雄鷹,傳說此人…”

下面的話秦驚羽沒有聽進去,但是突厥王子夏光遠這個名字秦驚羽并陌生,傳聞有勇有謀,骁勇善戰。

突厥,是北方蠻夷之族,以游牧為業,體魄強悍,鐵騎兇猛異常,位于北漢金外,向來對中原大地虎視眈眈,只是可惜北漢皇上南宮瑾亦不是省油的燈,重兵盤踞金中,和突厥形成對峙之勢,使突厥人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不知道自己不問世事這兩年多以來,這突厥和北漢的形勢可有發生變化?

秦驚羽定睛看去,這裏三教九流的人皆有,那說書先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淹沒在一片議論之中。

“還是皇上有魄力,重兵把守,,要不然那幫突厥人早就打過來了!”一個客人附和道。

“此言差矣!”一個刻意拉長的聲音說道,秦驚羽看去,一個灰色衣服,相貌不失俊秀的落魄書生模樣的人道:“老夫子,天下一統是大勢所趨,我認為皇上完全可以和突厥人結盟,許給他們黃金美女,借他們的兵力,一舉滅掉西夏和南楚,從此北漢占據金內,突厥人占據金外,沒有必要這樣堤防着突厥人,可以借突厥人的能力早日完成天下一統的宏圖大業!”

秦驚羽蹙眉,江湖中人并沒有多講究,信口開河,妄議國事是常有的事情,尤其是其中有許多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書生,開口閉口就是天下形勢,朝政大事,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一展他們的報效國家的雄心大志,向世人展示他們自以為具備的經天緯地之才,定國安邦之智。

秦驚羽不在意,意料之中的,那落魄書生的高論很快就淹沒在一片唾罵之中。

“你胡說什麽?外寇一旦入侵,必定長驅直入,生靈塗炭,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一名客人高聲罵道。

“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你不懂嗎?”

“突厥人一直虎視眈眈,企圖入主中原,要是如你所說,不等于引狼入室?”

……

江湖人中也有衆多有着悲天憫人情懷的大好男兒,秦驚羽微微一笑。

那邊的聲音并沒有停止,贊嘆南宮瑾聖主英明的聲音又不時響起。

“你們還不知道啊?皇上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上朝了!”一個看起來很是機靈的客人道。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詫異,皇上年輕有為,勤政愛民,怎麽會一個多月沒有上朝?

“皇上在皇宮中,你怎麽知道的啊?”一名客人不解道。

那人很是得意,“我三叔的兒子在宮中當差,兩日前回鄉省親,是他告訴我的!”

有人嘆息,“自古以來,後宮佳麗三千,美女如雲,皇上只怕是耽于酒色,懈怠了朝政吧!”

一代雄主也難以抗拒紅粉溫柔鄉的you惑,真是可悲可嘆。

可是有人不解了,“莫不是皇上生了什麽病?”

馬上就有人反駁了,“皇宮之中什麽名醫沒有?就算皇上生了病,那些太醫們難道束手無策?”

這些議論成功地吸引了秦驚羽的注意力,南宮瑾,一個多月沒有上朝?

據秦驚羽以前對南宮瑾的了解來看,此人絕不是一個耽于酒色的糊塗君王,此人心機頗深,素有雄心壯志,而且,才登基也不過短短幾年,外有突厥,內有鄰邦,南宮瑾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怎麽可能這麽早就開始享受人生,過上聲色犬馬的生活?

那南宮瑾到底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上朝呢?秦驚羽苦思。

“師兄,師兄!”沈之讓的話驚醒了秦驚羽。

沈之讓看着秦驚羽,“師兄,你在想什麽?”

秦驚羽微微一笑,搖搖頭,“沒什麽!”

沈之讓看着秦驚羽,一聲嘆息,如玉臉龐在窗口的陽光照耀之下,半明半暗。

秦驚羽低頭飲酒,心緒卻已無法在平靜如水。

“起來,這是我們三兄弟的位子!”一個粗魯的不合時宜的聲音在秦驚羽耳邊響起,令人一驚。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秦驚羽驀地被驚醒,擡頭一看,三個彪形大漢站在自己面前,看樣子皆是武人打扮。

驚在個方二。沈之讓不樂意了,“憑什麽?我們先來的,先來後到!”來的都是客人,憑什麽平白無故地要自己讓位子?

秦驚羽面露不悅之色,這幾人一看就是地頭蛇,這種事情不管是在江湖,還是在朝堂都見得多了。

秦驚羽側首看着窗外,小河潺潺,微風輕撫,吹動她的長發,說不出的舒适。

“起來,這附近誰不知道這是我們兄弟的專座!”三人之中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朝着秦驚羽和沈之讓吼道。

秦驚羽無動于衷,沈之讓的倔脾氣上來了,“我們要是不讓呢?”

“你好大的膽子!”那人繼續吼道。

“初來乍到的吧,知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另外一人趾高氣揚道。

沈之讓笑嘻嘻道:“不知道,我我沒看到人啊,這裏有人嗎?”

這文質彬彬的小子居然敢罵自己不是人?那三人皆怒,就要大打出手。

店裏的小夥計氣喘籲籲地跑來了,一見雙方劍拔弩張,陪笑道:“金爺,真對不起啊,今日小店客人多,又以為你們今日不來了,所以這桌子就讓別的客人坐了,請三位金爺稍候,我們馬上給你換一張幹淨的桌子!”

“我看你這客來居是不想開下去了吧?我們黑風三煞是第一天來這兒吃飯嗎?”那個最年輕的道。

黑風三煞?原來是金氏三兄弟,秦驚羽冷冷一笑,雖然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但是在秦驚羽這種人看來,只是無名小卒而已,在這裏地方裝起了大爺,秦驚羽心中不悅,表面上卻紋絲不動。

沈之讓仔細地打量着他們,之後冷笑道:“黑風三煞,你們倒是有自知之明!”

有人笑出聲,旁邊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客人,客來居的老板也來了,見勢不妙,黑風三煞可是惹不起的,對秦驚羽和沈之讓說道:“實在對不起啊,兩位公子能否移步到旁邊的那張桌子用膳?”

秦驚羽忽然感覺到一陣淩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的感覺很準備,可是她一擡頭,要對上那道目光的時候,那道目光就不見了,秦驚羽心下狐疑,到底是誰呢?

秦驚羽還是不動,那掌櫃一使眼色,小夥計就麻利地收拾了一張桌子,正準備将他們的酒菜端過去,卻被沈之讓給按住了,笑嘻嘻道:“老板,打開門來做生意,什麽樣的客人都有,就算你這裏有黑風三煞壓着,可是也不能不講規矩,凡事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

旁邊的人有的暗暗為沈之讓叫好,也有為他們兩人捏一把汗的,黑風三煞能在江湖上闖出一些名堂,總是有些本事的,那兩公子看起來就像文弱書生,要是和黑風三煞起了沖突,豈能讨得了好去?

..

六十八 誰人相約?

也有人想看好戲的,之前熱鬧的說書評書的人現在都被這邊的糾紛吸引過來了。洌璨啚曉

客來居老板叫苦連天,兩邊都不是善茬,他只好賠笑道:“金爺,要不您老幾位…”

話還沒說完,就被金爺一個巴掌打飛了出去,跌倒在地上,嘴角一抹,竟然打出了血,捂住嘴巴,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

沈之讓見狀,怒道:“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撸起袖子就要和他們動手,被秦驚羽制止了,知道他好打抱不平的老毛病又犯了,秦驚羽雲淡風輕道:“幾位想要在下的位子,也不是不行,只是按照江湖規矩,似乎應該給在下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幾人一愣,其中年紀大一點的,是金氏三兄弟中的大哥,對秦驚羽一抱拳道:“我們兄弟三個每天都在這張桌子吃飯,已經是我們的習慣,此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只是今日我們來遲了些,所以還請尊駕讓開!”

沈之讓不屑道:“不就是吃個飯嘛,還這麽講究,哪裏不是一樣吃?”

最年輕的那個目露兇光道:“這張桌子是我們黑風三煞的專座,你這個黃毛小兒還敢出言不遜?”

秦驚羽淡淡道:“金爺所言也是人之常情,本公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若是已經訂了座,在下強行坐下便是僭越,只是可惜,我們來的時候,并沒有人告訴我們這裏不能坐,飲酒作樂,人生一大快事,豈有一半被打斷的道理?”

秦驚羽不是言行咄咄之人,若是對方态度客氣一點,理由充分一點,她讓個位子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沒有必要在這裏起沖突,只是,那黑風三煞來勢洶洶,仗勢欺人,強詞奪理,還出手傷人,讓她心生不悅。

那排行中間的一個見秦驚羽也不是好說話的主,大怒,手中長刀一出,就向秦驚羽刺來,旁邊立即有人驚呼出聲。有的只客鬧。

秦驚羽心下惱怒,真是欺人太甚,一掌立顯,挾着一陣掌風噴薄而出,頃刻間,那金二爺龐大的身軀就飛了出去,撞在酒樓厚重的岩石屏風之上。

金大爺和金三爺,大驚,顧不得和秦驚羽計較了,急急忙忙跑過去,“二弟,你沒事吧?”

“二哥,你沒事吧?”行家一出手,就能看出門道,那白衣公子只輕輕一掌,二哥的淩厲攻勢就化為烏有,反被人家的掌力所傷。

金二爺也大驚失色,看樣子是遇到了練家子,他的臉成了豬肝色,身體落地,撞得二樓地板都轟轟作響,很多看熱鬧的人見識不妙,都跑了,也有幾個不怕死還在遠遠地圍觀。

一時間,人少了不少,沈之讓見狀,拍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果然是師兄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啊!”

金二爺撫着自己的胸口,那一掌的掌風他可是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的,是高手,而且深不可測。

奇怪的是他落地之後,除了落地的痛感之外,他身體好像沒有什麽別的損傷,連中掌之後常有的悶痛也沒有!

金三爺一怒之下,拔出長刀,就要沖着秦驚羽砍來。

秦驚羽卻仿佛沒有看見,自顧自地看着窗外的一片大好春景。

“三弟,慢着!”金大爺一聲怒吼。

金二爺正在詫異間,站起身之後,神色狐疑,卻聽到一陣石壁碎裂的聲音,回頭一看,他剛才撞上的那塊石壁做的屏風正緩緩裂開,直至轟然倒塌。

這才恍然大悟,人家雖然是掌打在他的身上,卻在最後一刻收回了自己的掌風,轉移到了他身後的石壁屏風之上,果然是高手,能做到收放自如。

他們幾人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要不然,以剛才那一掌的掌力,岩石做的屏風都能震裂,二弟就算不死,最少也要在床上躺幾個月。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究竟。

金大爺抱拳道:“多謝公子手下留情!”

一示意二弟三弟,後面的兩人會意,一起抱拳道:“謝公子手下留情!”

秦驚羽依舊是看着河水,波光粼粼,妖豔的花朵長滿了河畔。

她還抱有着以前做天雪宮聖女時候的驕傲,一教之主,教訓金氏兄弟這樣的活犯不着她這樣已經成名的江湖人物來做,讓他們知道厲害就好,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沒必要把人趕盡殺絕,是以手下留情,金氏三兄弟亦是江湖混了多年的人物,不會連這一點都不明白。

江湖人的這種驕傲,說是迂腐也好,深入骨髓,沒有那麽容易改變。

金氏兄弟見白衣公子遲遲沒有反應,便再次道:“在下謝過公子!”

秦驚羽終于回頭,冷冷道:“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

金大爺恭敬道:“是,我們走!”

腳步聲響起,之前還趾高氣揚的金氏三兄弟灰溜溜地走了。

沈之讓摸摸腦袋,“師兄,這樣太便宜他們了吧?”以他的脾氣,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最好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看以後還敢不敢仗勢欺人!

秦驚羽淡淡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時間久了你便會明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把人逼到絕路!”

在江湖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的時候你不吃住別人,別人就要吃住你,就算沒有金氏兄弟這樣的地頭蛇,也會有別人,只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鬥,就有勝敗,就有強弱。

沈之讓似懂非懂,撇撇嘴道:“真複雜!”

秦驚羽和沈之讓走出客來居之後,準備找家客棧投宿。

忽然,秦驚羽又感覺到了那道淩厲的視線,猛然一回頭,又沒有了,到底是誰呢?

“見過公子!”幾個熟悉的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秦驚羽皺眉,一言不發,沈之讓卻大叫道:“又是你們幾個,剛才沒打夠是不是?”

是金氏三兄弟,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秦驚羽卻不想再和這些無聊的人糾纏了,已經給過他們一次機會了,是他們不自量力,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秦驚羽驀地拔出長劍,冷冷道:“動手吧!”

金大爺卻急忙拱手道:“公子誤會了,我等是有事要公子商議!”

“什麽事啊?”這次先問出口的是沈之讓。

金大爺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實不相瞞,剛才見識了公子的武功,才知我等是井底之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子的雅量更令我等欽佩不已!”

秦驚羽道:“那又怎麽樣?”

金氏兄弟驀然抱拳,“所謂不打不相識,我等願追随公子,還請公子不要嫌棄我等武功低微,性情豪放!”

這一幕戲劇性的轉變讓沈之讓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半天合不攏。

之前還你死我活,那個金二爺還和秦驚羽刀兵相見,轉瞬間就自願要追随秦驚羽,這江湖的事情也太玄妙了吧,關鍵是要看秦驚羽怎麽做!

秦驚羽雖然意外,卻也不驚訝,江湖中武功高的,人品好的都會有一大批的追随和仰慕者,這種人不全是他們的随從,也可能是朋友,還有可能是敵人。

金氏兄弟雖然在江湖小有名氣,但是畢竟只是江湖二三流的人物,想要出人頭地,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一顆可以依靠的大樹。

自己的武功他們見識過了,自己的度量他們也見識過了,現在想找自己做這座靠山,他們這種老江湖,知道自己這種角色若是在江湖闖蕩的話,早晚會闖出一番名堂,倒是真的懂得投資。

秦驚羽道:“幾位的好意我心領了,只可惜我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告辭!”

繞過他們,徑直離去,沈之讓倒是一會還沒有反應過來,見秦驚羽走了,忙道:“師兄,等等我!”

★★★

夜晚,秦驚羽在自己的房間裏面歇息,還在想着白日裏面的那道淩厲的視線,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師兄!”

“怎麽了?”

“師兄,那黑風三煞還在!”沈之讓道。

秦驚羽蹙眉道:“別理他們!”

毅力倒是可嘉,只可惜自己也不知道明天是什麽樣子的,哪有閑情雅致去管別人?

心下倒是覺得奇怪,今天白天聽到的事情,南宮瑾怎麽會一個多月沒有上朝呢?南宮瑾到底怎麽了?

秦驚羽雖然不想再管以前的事情,可是心下還是有着強烈的好奇心,自嘲一笑,有些東西真是深入骨髓,想起第一次見南宮瑾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他,正在亡命天涯,狼狽落魄,卻不減王者氣度。

自己和南宮瑾之間,還有一筆賬沒有算,那十萬兩黃金,南宮瑾是不是還在等着自己的答複?

還有突厥王子夏光遠,這一幕幕,不斷在秦驚羽腦海裏面回蕩。

突然,一陣疾風閃過,一只匕首穿過窗戶,直直向秦驚羽射來,秦驚羽側頭避過,那匕首就射到了牆壁之上,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是什麽人?秦驚羽拔下匕首,打開紙條,上面有一行字,“三更時分後院!”

這到底是什麽人呢?秦驚羽到了北漢,就沒認識幾個人,而且現在自己的身份也很神秘,以前在江湖上也沒有出現過,這到底是誰約自己呢?

..

六十九 櫻花令牌?南宮劍星?

這到底是什麽人呢?秦驚羽到了北漢,就沒認識幾個人,而且現在自己的身份也很神秘,以前在江湖上也沒有出現過,這到底是誰約自己呢?

不過秦驚羽不是怕事之人,這件事也有必要搞清楚,秦驚羽本能地覺得和白日那道盯在自己身上的淩冽的視線有關系,一定要去,會一會到底是什麽人?

秦驚羽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直到外面打更的三更的聲音傳來。

秦驚羽起身之後,于窗戶飛出,從屋頂上面穿行,果然看見金氏三兄弟還在客棧門前站着等,秦驚羽也真是佩服他們的毅力。

身子一輕,往後院飛去,轉瞬之間,就到了後院。

後院空無一人,不過秦驚羽不急,靜靜等待,約自己前來的人一定會現身。

果然,過了一刻鐘,一陣拍掌聲從背後傳來,緊接着一個贊嘆的聲音: “公子不但好膽識,還有好定力!”

秦驚羽轉身,看清楚來人,原來就是白日那個在酒樓的落魄書生。

秦驚羽不語,靜靜地看着他,想起來了,他當時好像說過什麽皇上南宮瑾可以借助突厥人的力量,一舉殲滅西夏和南楚,然後北漢一統天下,雄踞關內,突厥人盤踞關外之內的厥詞,當時被客人們唾棄不已。

秦驚羽心下奇怪,他找自己幹什麽?

他這樣的人物,在平時是真的不會引起秦驚羽的注意,直到現在,秦驚羽才發現,他也是會武功的,裝成一個落魄書生,掩飾自己的武功,秦驚羽白天并沒有注意到他眼裏的銳利眸光,現在看起來,果然是個人物。

秦驚羽淡淡道:“閣下是?”

那落魄一笑,再無白日的落魄窮酸樣,反倒顯得豪放不羁。

“實不相瞞,在下只是一無名小卒,賤名不足挂齒,是在下的主公想見公子!”那書生道。

“你的主公是誰?”秦驚羽不動聲色地問道。

“主公很欣賞公子,敢問公子如何稱呼?”那書生答非所問道。

“叫我寒公子好了!”秦驚羽淡淡道。

“寒公子?”書生一聲大笑,“公子武藝高強,假以時日,必定能在江湖上有一番作為,能得金氏三兄弟欽佩并歸順于公子麾下,在下真是佩服!”

“你到底想怎麽樣?”秦驚羽冷冷道。

“寒公子果然快人快語,在下佩服,實不相瞞,現在并不是見我主公的時候,只是要在下來傳個信,主公很欣賞寒公子,希望能和寒公子傾心相交!”那書生很是誠懇地說道。

秦驚羽嘲諷道:“連面都不見,還說什麽傾心相交?想要交友,必定要做到坦誠以待,閣下的主公不會連這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書生似乎早就料到秦驚羽有此一說,胸有成竹,與袖中拿出一塊令牌,“不是主公不想見公子,而是主公現在确實有難言之隐,主公說了,來日定會和公子坦誠相見!”

“這是我們的令牌,持此令牌之人,無論遇到什麽麻煩,我們都會竭盡全力去解決!”他将令牌遞給秦驚羽。

秦驚羽并不接,她看清楚上面有一朵小小的櫻花标志。

主公,是什麽人?自己絕不可能在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的情況下就冒失地接受對方的東西,秦驚羽漸漸肯定,白日裏的那道淩冽的視線一定就是這個書生口中的主公留下的了。

現在明顯就是對方想籠絡自己,看中了自己的武功和未來在江湖上的號召力,連黑風三煞都心甘情願歸于自己麾下,若是将來,自己有心在江湖上揚名立萬,在江湖振臂一呼,會有多少人響應?

這什麽主公果然目光長遠,只是,秦驚羽又豈是受他人擺布之人?

秦驚羽寒聲道:“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有麻煩會自己解決,就不勞煩你們了!”

那朵櫻花标志,似乎在哪裏見過,秦驚羽一時想不起來。

不過秦驚羽絕不可能接受他們的恩惠,這等于說是變相地投靠了他們,江湖中人講究知恩圖報,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秦驚羽在江湖混了這麽多年,早就知道,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秦驚羽欲走,那書生道:“寒公子你可想清楚了?”到秦之清且。

秦驚羽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說自己若不加入他們,就是他們的敵人,秦驚羽豈肯受他人的威脅,冷冷道:“我決定的事情從不更改!”

腳步不停,飛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過秦驚羽躺在床上睡不着,那塊令牌上面的櫻花标志卻是讓秦驚羽覺得異常的眼熟。

秦驚羽再也無心睡眠了,苦思良久,腦中終于有一道明光閃過,想起來了,那朵櫻花曾經在南楚的時候見過,那個當初被梅思雪利用去調戲自己的安寧候小公子鄧世寧,不就是死在有這種标志的銀針之下嗎?

後來又從太子爺韓天逸那裏知道,當初這件事是北漢八皇子寧王爺南宮劍星所為,難道剛才那個書生說的主公就是南宮劍星?

秦驚羽再也睡不着了,起身坐起,仔細回想着白天那個書生說的話,當時自己并未在意,只是以為不過是個郁郁不得志的落魄書生而已。

現在想起來,一切大有深意。

那書生在客來居說的是要北漢借助突厥人的力量,舉兵南下,協助北漢一舉消滅西夏和南楚。

秦驚羽可以不管南楚的覆亡與興盛,可是西夏,是她的故國,若是有難,她不可能完全做到置身事外。

突厥若是真的協助北漢滅了南楚和西夏,豈會無功而返?完全可以再次揮兵滅了北漢,直接入主整個中原,而突厥王子夏光遠,亦是雄才大略之人,斷然不可能大軍南下,損兵折将地替他人做嫁衣裳,只為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黃金美女,夏光遠斷然不可能是這種目光短淺之人。

南宮瑾不會這麽笨,所以南宮瑾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策。

但是有一個人卻有這個可能,南宮劍星,他對皇位被南宮瑾奪走一直耿耿于懷,雖然他人是躲起來了,可是背後的動作卻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他曾經和南楚太子韓天逸密謀,想借助韓天逸的兵力和南宮瑾正面對抗,企圖奪回皇位,人算不如天算,最終還是失敗了,現在的韓天逸,和慕容世家一定是決裂了,自顧都不暇,不可能再顧得上南宮劍星了。

秦驚羽心下越來越沉,現在看來,那落魄書生說的主公十有八九就是南宮劍星,在江湖中散步言論,看似不羁言論,實際上是在暗中尋找志同道合者,為南宮劍星效勞,而自己,就這樣被他們盯上了,普通人看不出來自己的武功,但是在客來居那一幕,行家怎麽會看不出自己的武功?

自己能讓黑風三煞心甘情願的追随,若是招的自己這樣的人入他麾下,便是平添了一份力量。

很早之前,秦驚羽就知道,南宮劍星和自己的父皇一樣,比任何人都清楚江湖人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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