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那正行歡的屋子,心裏悲悲的。

綿姜不願自己的将來,被一個這樣的男子,這般突兀的要了清白去。

第004節:成夷被抓

尋歡的男子完事後,帶着滿足,大搖大擺的走了。老妪一直恭敬的将那人送到門外為止,才回身去看屋裏那些被強的少女少年。

一衆的少女少年也都湊上去,只有綿姜的另外幾人在原地站着。屋子裏會是怎樣的場景,她能想象的到。而帶着或幸災樂禍、或同情、或僥幸的心情去目睹那樣的慘境,綿姜不願。

可惜,老妪在驅趕了旁的少女少年後,卻是點了綿姜幾個不肯去圍看的人過去,“你們幾個,把這裏收拾幹淨!動作要快!”

莫奈何,綿姜只能應下諾,并向那屋中走。

綿姜不願看,這會兒卻終還是見到了屋裏的情景:冰冷冷的石地,零碎碎的青衣成條,白晃晃的肉體橫成,紫污污的掐痕打印,紅豔豔的斑斑鮮血……剛剛還燦爛若花一般盛放的盈盈少女少年,一轉眼,就成了破布一般,都失去了生機!

有幾人看到這場景當下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恐懼、害怕、悲傷,各種情緒瞬間填滿了綿姜的胸膛。綿姜有一種要窒息過去的感覺。

還不等綿姜從這情緒裏反應過來,卻見同她一起被點中的一名少年,已解下自己的青衣,快速的上前包裹住了地上一名少女光溜的身子,那少女,似乎還有氣息。

“她活着,她還有氣息!”少年激動的回頭向外喊。

但他的話引來的并不是贊揚,而是進來的一名婢女的一記重踢和一句嘲諷,“活着又如何,不會有巫者來醫治的。她這個樣子活也是活不久的!還不如直接死了痛快,你要是心善,不如給她個痛快!”說到這裏,另一名婢女上前來催促道,“都麻利些,将屍體擡走!”

六具屍體就都被利索的擡出了屋,綿姜和少年擡的,是這第七具,但少女真的活着,甚至嘴巴張合間、在血水流出間,少女還看着綿姜微弱的哀求,“救----救我!”

少女也就十三、四歲,正是青春年紀啊,她,如何會想這樣慢慢的死去?!

綿姜已擡起了少女的頭,可看着少女那渴望活下去的眼睛,聽着她的話,她重新的将少女的頭慢慢的放下,她,想給她一個痛快!但綿将尚未動手,原本給少女遮住身子的少年卻是比她更快一步,綿姜只見他竄上來,手猛的捂住了少女的口鼻。

綿姜一楞之下,擡頭看向少年,卻見他容貌甚是醜陋,但擡頭對上綿姜的眼睛卻是從容睿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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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對她更好!”少年解釋着,手上的力氣卻是更大了。綿姜看着少年,點點頭,她是贊同少年的做法的。

不一會兒,少女就真真的死去了。綿姜和這少年将這屍體擡去了一間幽暗的院子裏。

擡走屍體,擦拭去屋子裏的血液後,幾人又被帶去重新換了身青衣。站進隊裏時,一老妪又送了一身子輕盈卻顏色陋鄙少女來。那老妪抱怨了很多,大概意思是人手已經不足了,怎麽還在這個時候鬧這擋子事。而回她的是“來的是革君子,不好得罪。”

革君子是什麽身份,綿姜不清楚,但她記住了,萬一見到那個人,一定要避的遠遠的。

又接了一些訓話,被允許稍作休息,然後則被要求再注意自己的容裝,期間,綿姜幾個被特別的叮囑,要她們莫要擡頭,也令他們在必要的時候,要适當的讓人看到自己的容顏。

約到申時正,周佼人複又來,問了句“可妥?”老妪回了句“妥”後,周佼人就走了。而此時,屋子裏的所有少女少男,都被要求男女分列二隊,然後分別跟着一婢子,向外走。

走過之地,樓院從精致漸漸轉向雄偉,從青泥碎石小徑,漸漸的變成石板路,然後變成光潔白玉大道。而類似綿姜這院的人,也在一十字交叉口另外的出現了五隊,都由婢女引着,男女皆着青衣,躬身恭行。都身子輕盈纖細,行若風吹柳蕩。

衆人行到一處雄偉的宮殿處。有的婢女帶着人,繼續向宮殿靠近,有的則是向着宮殿尾處而行,而每走幾步,婢女就點出一男一女二人,令其伺立左右。

綿姜被點,站在中間和尾端的折中處。距離寶殿甚遠,距離門處也遠。她略略擡頭,發現她的對面,恰是那名跟她一起擡少女的少年。少年也在看綿姜,對之微微一笑後,則垂了頭去。

黑瓦紅牆的宮殿,白玉無暇的地面,長長二隊青衣婀娜的少年少女。這畫卷,是很美的。

綿姜等人就位後,就又有婢女帶着人來了。少年一隊,少女一隊。但他們跟綿姜等人,是不一樣的。這些人,少年都是童男子,少女都是處子。不僅如此,他們身姿個個都是風流婀娜,容顏都是佼佼灼灼。他們,是為即将開始的盛宴貴客準備的。他們的衣着無比精致華美,但卻薄輕見透,那乳櫻和私黑處隐約可見;他們的舉止無不得體優雅,但骨子裏,都有着被調教後的騷媚。他們行過,幽幽的暗香,直随風飄來。

這隊人,直接進到那寶殿中。

然後出現的,是擡着裝滿美酒、瓜果銅鼎的壯漢,同樣,也是長長的一隊,這隊人擡着東西進去,然後空手規矩的離開。

這後,是長時間的安靜,只絲竹聲在那飄蕩着。樂聲軟軟的,帶着奢靡,但給綿姜的感覺,卻似是怨魂的呢喃。

夜色漸漸濃起,才又有婢女列隊而來,紅紅的燈盞被挂起在寶殿上。緊接着出現的,是銀甲的衛隊,這些甲衛,站在了綿姜等人的身後一米處。每五步則有一人持火把。

随着這些甲衛的站定,整齊劃一的豎戟,不多時,卻見有一隊人,從遠處走來。為首二人,并肩而行,言笑宴宴。

耳大肚圓臉肥,錦袍玉帶高冠。是梁地城主,此人周姓梁氏,名潤,人喚其伯潤。

伯潤左邊,則是一名二十一、二歲,體長身高的青年男子,同樣錦袍玉帶高冠,但風儀舉止,卻是高華無比,将其身邊的伯潤烘托的如凡間污泥。男子楚姓楚氏,名客,人喚公子客。

一個高華,一個世俗。絕大是出身便有不同,而地位出身不同的人,是不能并肩而行的。

然楚客在楚國雖是身份尊貴,是楚公子嗣,但其叛楚投周,再尊貴的是身份,也到底要受輕慢了。似當下,伯潤雖讓公子客行左邊之貴位,但卻不慢後一步,而是與楚客并肩,可見伯潤的心裏,實是不把楚客當貴人的。

公子客心裏也有數,或許也有惱恨,但面上,二人是言笑和樂的。

賓主皆出,宴席盛始,絲樂融融,酒香彌彌。

然這一切,只與寶殿裏的貴人相關,與站在夜色裏,受夜風吹襲的綿姜,無丁點幹系。

綿姜只是規矩的垂手站着,時不時的自問,自己是願意這般卑下一世,還是願意有所就。阿爹說過,女子,也是能有所成就的。雖然王室已是勢衰,但王室還存在,王室妃氏,依舊是母系為尊。

名義上統治四地公侯的,也是那妃氏女帝。

是的,這個時代,女子要麽就是賤如玩物,一如蜉蝣,早生夕死。要麽就是如那嬗氏、姬氏,以女子之媚、之變、之慧,攏天下劍士相效相忠,權勢滔天,與男子并席可就。

若得機緣,自當效仿嬗姬。綿姜如此想到,誰也不會知道,垂着頭的她,此刻的雙眼有多明亮、有多華光熠熠。當然她也很清楚的知道,在此之前,她主要要做的事情,是帶着家人,平安順利的離開周梁,再不能讓父親母親和兄長死去!而且自己,也再不能死去。

綿姜有種感覺,自己如果再死一次,恐怕就不會再重生活過來了!這一次若死亡,她将是真正的死去!

綿姜的這份思量,一直到一聲高唱響起,才中斷。那高唱道,“請刖姬!”

刖姬,便是成刖,成夷的姐姐,梁城主伯潤的當前寵姬。

怎是這時相請?綿姜的眉頭略略一皺。若城主一開始就欲讓刖姬到宴,則之前刖姬就應在殿中了。如何宴到大半,裏頭已傳出靡靡之聲時,又相請刖姬呢?!莫非……

香風散來,珠玉叮當。有美人夕,沐月仙來。成刖的出現,一如仙下凡塵,就是那冷面的甲衛,也都癡慕貪望。

綿姜也略略的擡了眼看,心下贊嘆,果如珠玉,難怪城主寵其非常。當然綿姜在看到成刖美貌時,也注意到了成刖的臉上并沒有半點笑意喜意,那細彎的眉皺着,那櫻紅的唇抿着,墨玉眼眸中,帶着悲哀色。

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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