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保長

第四十七章保長

俗話說得好,出門得看黃歷。

鄭大貴哪能想得到,他連個村子都還沒出呢,就沾染上了血光之災。

而且這個血光之災,還讓他的面子丢到了姥姥家,他竟是被戚文晟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一拳給打得鼻子冒血。

鄭大貴突然就想起來了,幾個月以前,一個算命的說他是命帶兇煞,一旦沖撞上命格有異象之人便必見兇災。

當初鄭大貴還不以為然,認為這算命的說得邪乎,想他可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之人。再說什麽命格有異象的,那得是高高在上的皇家之人,他鄭大貴能遇得着麽。

可是現在鄭大貴怕了,知道自己把一切的事情都想得太簡單了,他以為村民們沒有見過世面,一個比一個好糊弄。

本來有一個戚文晟就讓他夠難以招架的,現在又來了一個村裏數得着的厲害人物,他今日還能跑得了呢?

鄭大貴心頭哆哩哆嗦的,坐在地上借着拿袖口堵着流血的鼻子,連多半張臉也遮擋上了,趁機趕緊想對策。

而戚文晟則是對着來人恭敬的說道:“保長。”同時他的眼睛還瞥了一下保長身後的人。

“嗯。”保長對着戚文晟微微的一點頭,目光往周圍掃視一圈,嚴肅道:“都不用收地了?”

村民們個個陪笑,這一會兒的功夫聚集過來的人已經翻了倍,有的還是聽到動靜後,撂下地裏的活就跑來了。

“保長,您來的可真是時候。”

就見二牛站在人群的最前排,這個時候得有人給說說發生了何事,二牛自認為他是當仁不讓。

“您快看看,這是誰回來了。”二牛伸手一指,又把保長和衆人的視線引到了鄭大貴的身上。

鄭大貴的整張臉都已經遮擋起來,腦門上冒出了一層冷汗。

保長當然知道這是鄭大貴回來了,他又看向二牛,用犀利的眼神示意二牛別廢話,說重點。

二牛“嘿嘿”着撓了撓後腦勺,趕緊說道:“這鄭大貴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保不齊那晚馬老三說的詐屍了就是他,剛才他這是過來鬧事來了,按理說他都沒戶籍了……”

戚文晟并沒有理會二牛的滔滔不絕,這正好也給他省了事兒,現在他的心裏可是又被別的事情給占據了。

剛剛村民們都低着頭看被他打躺下的鄭大貴,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身後,保長急匆匆的趕過來。

而保長之所以是急匆匆的,那是因為有人比他走得還快,并且一直在回頭催促他,說着“爹,你快着點兒呀”。

嗯……鄭大貴這攤牛糞還沒鏟走呢,這是又來了一朵桃花啊。

戚文晟心裏這樣想着,餘光又看見秋溪對着桃花點了下頭,再看桃花紅着一張臉蛋的躲在他爹的身後,還對着秋溪回了一個羞怯的少女笑。

行啊,有點兒意思。

戚文晟看到桃花的眼裏還有明顯的擔憂,那肯定不是因為他了。

在東榆村裏,桃花也算是長得漂亮的,她又是保長家的獨生女,戚文晟之前還覺得她為人有點兒清高,原來那也得看是對誰了。

“您說他這是不是鬧事兒來了?人沒死也不說給送個信兒回來,都快一年了,還等着誰在家給他守節呢?”

這邊二牛說得挺來勁,鄭大貴聽了暗罵二牛蠢人一個,他都說他是讓山賊給綁回山上去了,那還怎麽往回送信兒?

“行了。”保長聽明白了,打斷二牛,又低頭叫了聲“鄭大貴”。

鄭大貴拿袖子蹭了蹭臉,慢吞吞的擡頭,眼睛也不敢正視上保長。聽二牛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鄭大貴的心裏還産生了點兒不切實際的幻想,萬一保長能向着他呢,他總覺得他還是挺占理的。

那鄭大貴自然是想瞎了心,保長更是一眼就察覺出了他身上的古怪。被山賊給抓走這麽長時間了,再出現反而是一副滿面紅光的模樣,實在是不得不讓人起疑心。

“你跟我來。”保長不動聲色的對鄭大貴說道,村裏長久以來的太平,不能讓鄭大貴給攪和了。

保長的話讓鄭大貴找不着違抗的理由,他撐着地站起來,努力的調整慌亂的心跳,想等下在保長的面前他得萬分小心的說話,可不能再大意了。

“行了,都散了吧,該幹活的趕緊幹活去。”保長又對着圍觀的村民們說道。

這下突然來的一場熱鬧就算是結束了,村民還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意思,不過保長都發話了,他們也只得是三三兩兩的散去。

最終就這樣的,鄭大貴被保長給帶走了。看着鄭大貴一身灰不溜丢的,跟在保長的身後,秋溪的心裏這才是暫時松了一口氣。

“看誰呢?”戚文晟把胳膊搭到了秋溪的肩膀上,他看到桃花這還走出去沒多遠呢,就回了兩次頭了。

秋溪可不敢說是看鄭大貴呢,他低頭仔細的看了看肩膀上戚文晟的手,怕戚文晟剛才打鄭大貴的那一下別再受傷了。

不遠處的樹後面還躲藏着一個人,戚文晟瞥見她那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身影,心說真是應了那句話了——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鄭大貴突然跑過來鬧騰,也肯定少不了她的撺掇。

不過戚文晟這會兒可沒功夫和一個鄉野村婦一般見識,他胳膊上一用力,攬着秋溪就往院門那裏走。

“回家,先把你的事情和我老實交代。”

聽戚文晟語氣嚴肅的這樣一說,秋溪剛松快下來的一顆心就又提了起來,都怨鄭大貴剛才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惹得戚文晟不高興了。

秋溪悄悄地看了看周圍,見人都走遠了,他趕忙把嘴貼到了戚文晟的耳邊,低聲的說了一句話。

“說什麽呢?怎麽成小蚊子了?”戚文晟只覺得耳朵裏癢癢得厲害,沒太聽清楚秋溪說了什麽。

秋溪面色微紅,那話要是讓他再大聲的說第二遍,他都覺得有些難為情。

見秋溪低着頭不說話,戚文晟回想了一下他剛剛隐約聽到的幾個詞,“沒有”、“被窩”、“睡過”,再結合秋溪與他在一起後的那些青澀的表現,戚文晟突然就腦海中靈光一閃,知道秋溪說得是什麽了。

立馬戚文晟就得意起來,屁股後面似乎都翹起了一條隐形的尾巴,他把秋溪摟的更緊了,大聲的說道:“哦,你是說想和我一個被窩裏睡覺啊。”

正好幾個夥計擡完了家具從屋裏出來,聽着他們隐約的笑聲,秋溪的臉瞬間紅成了深秋裏的大蘋果。

等着夥計們走過,秋溪裝成氣惱的在戚文晟的身上掐了一把,惹得戚文晟的嘴裏發出“嘶”的一聲。

“你再往下掐一點兒,咱們往後可就只能是在被窩裏睡覺了。”

秋溪半天才反應過來戚文晟這話裏的意思,只見他羞臊的推開了戚文晟,跑回屋裏的時候,一不小心還在門框上絆了一下。

戚文晟揉着小腹,忍不住低笑起來。其實鄭大貴的出現他壓根也沒放在心上,但是既然鄭大貴上趕着要找死,他怎麽也得成全一下鄭大貴不是?

作者有話說:

謝謝大家的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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