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替身胸有成竹

三天後,德宇收到了紀知秾的解約函,和他們對接的是市裏最有名的律師。

說實話,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這麽大陣仗擺過來,德宇的藝人部也不敢草率,直接越級彙報給了秦開宇。

秦開宇知道了,和他處于熱戀期的張雲谙也就知道了。

“紀知秾的身份約确實存在漏洞,一旦對方追究,這個官司我們必敗,如果現在和平解約,還能給彼此保留顏面。”秦開宇早把利弊得失衡量好了:“我打算同意解約,還他自由。”

張雲谙:“不行。不能就這樣解約。”

紀知秾的一手好牌早在過去兩年被他們耍得稀爛,現在放他走原本也構不成實質威脅,但張雲谙清楚,一旦和德宇解約,紀知秾就可以順利簽下《踏蘭庭》這部戲,指不定就來個鹹魚翻身。

只要德宇還攥着他的身份約,至少可以橫加幹涉,讓他簽不成,就算最後不得不簽,至少也能拖他兩個月,兩個月,足夠一切變數發生了。

秦開宇料到他不肯,于是把合同的複印件遞給張雲谙,說:“如果我們現在放人,對方承諾,可以把蘭庭劇目的男三給你。”

“真的!?”

這個條件簡直正中張雲谙心意。

《踏蘭庭》籌備了三年,從劇本到導演都是業內頂尖,一半靠錢一半靠過硬人脈才能湊齊的那種。

說白了,誰拿到了三個主演席,誰就是明年各大獎項的黑馬了。

即使當不了男一,男三也一樣有吸引力,6年前給聞澈做配的男演員,現在已經穩坐一線。

張雲谙今年六月畢業,如果畢業後拿出的第一部 作品是這種配置,無疑是在起點上就甩了競争對手一大截。

他太需要一個有分量的獎來證明自己了,哪怕只是最佳男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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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只有得到主流的認可,他在紀家的地位才能進一步穩固,不至于被紀知秾占去一星半點兒。

“但是劇方有一個要求。”秦開宇又說:“他們要你全程以張雲谙的身份配合宣傳。”

“...你說什麽?”張雲谙臉上的笑立刻僵了。

秦開宇不明白他的反應為何如此怪異:“這也不是什麽苛刻要求,你上周剛好改了姓,也算借這次機會公開。”

上周日,老爺子已經如知秾所願,派人帶張雲谙去辦了改姓的手續。

身份證上的“紀”已經被“張”所替代。

這就是雲谙心口的一道新傷,沒想到今天對此不以為然的是他的愛人。

“我不答應!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姓張,!!”

秦開宇不解:“只是一個姓而已!他不會改變任何東西!”

張雲谙格外激動:“如果別人知道我姓張,狗仔很快就會扒出張家那對夫妻,他們就是陰溝裏的老鼠,他們也配做我的父母?他們不配!我絕不會讓人知道我身上流着那種人的血!!”

“雲谙,你的顧慮我都明白。”秦開宇安慰他:“我會讓人做好這方面的公關,不會有人借此戳你脊梁骨的。”

“不是的不是的,喜歡我的人也會離我而去...”張雲谙似乎根本沒把秦開宇的話聽進去,他墜進了螺旋式的噩夢,只靠自己腦補就渾身瑟瑟:“如果沒有顯赫的家世,我靠什麽立足?我的人設沒了,沒有人設,我跟裸奔有什麽區別?!”

秦開宇被他這番話驚在原地,他之所以喜歡雲谙,是因為他總是善良又真誠,但是眼前如此在意虛假人設的雲谙,顯然跟真誠二字有所背離。

他很快自我否定了這個想法,牽起張雲谙的手,告訴他:“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那個姓,有我在,你怕什麽?”

秦開宇把張雲谙抱進懷裏:“蘭庭這樣的制作班底,除非昔年的聞澈重新活過來,否則沒人能再組得起來,多少人倒貼錢也要演個配角沖個明年的提名。現在機會送到我們手裏,你必須好好把握,現在你是情緒上頭,腦子不清楚,等冷靜下來就會知道我是對的。”

“再說了,這部戲的主角是紀知秾,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麽被劇方看上的,但我們都清楚,他就是個廢物,就算從前不廢,這兩年也早就被劉婷他們帶廢了,一個滿身污點随時都可能因為黑料翻車高中就辍學的所謂男主,怎麽你也會怕呢?依我看,剛好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同臺競技,讓紀伯父紀伯母看看,你就算沒有紀家的血緣,也能和紀家人一樣優秀。”

“是,是啊,我,我在怕什麽......”張雲谙慌亂的心慢慢定了下來。

他真是糊塗了,怎麽會怕紀知秾這個廢物...

“那,那萬一有人...”

秦開宇又給他喂了一顆定心丸:“萬一有人拿你的名姓做文章,我們就把紀知秾的黑料再炒起來,比起姓氏變動,那些露骨的照片和視頻,才是網友趨之若鹜的爆點。”

這種潑髒水的事,德宇的營銷部不是第一次做,雖然下三濫卻很管用。

總算定心的張雲谙抱住秦開宇,哽咽道:“幸好有你在。”

——

雙方商議妥當後,紀知秾順利解約。

聞澈大松一口氣,解約于他而言就如撕了賣身契一樣,總算徹底自由。

雖然才出狼穴就入厲少峣這只臭老虎的“血盆大口”,但總比被張秦二人掌控要舒心許多。

至少他有讨價還價的空間。

“接下來,一切都聽我安排,行不行?”小替身抱着手臂,胸有成竹地在金主面前踱來踱去。

“首先,給我換一只靠譜的團隊。”

厲少峣樂意欣賞他滿血複活的昂揚狀态,就寵着他:“我只會花錢捧你,不會專業運營,不過靳氏的老總和我有點交情,他會在事業上關照你。”

“靳氏?靳衡?”

“你認識?”

“......”紀知秾不認識,聞澈認識,老熟人了。

他頗為滿意:“靳氏靠譜,我沒有意見,不過,我可以提一個小小小的要求嗎?”

“說。”

“讓楊依做我的經紀人。”

“楊依?”厲少峣原本是半靠在沙發上,作懶散狀的,聽他提起楊依,身體立刻挺直,表情也嚴肅了幾分:“楊依從前是跟聞澈的,你覺得她能瞧得上你?”

“...你對我有點信心。”

“...紀知秾,我之前也在各種場合見過你幾面,那時候你一直唯唯諾諾地縮在人群中,我倒是不知道你對自己的評估如此之高?這很有趣。”厲少峣一把摟過紀知秾,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就像變了個人。”

“...我這不是盡職盡責地在模仿你的白月光嗎?”

紀知秾現在一心只想把事業搞起來,根本不care替不替身,只要厲少峣能給他想要的,他不介意把這場戲演到極致。

“你身上這股勁,确實像他,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就幫你聯系楊依,不過...”厲少峣的語氣沉重了幾分,如果紀知秾此刻和他對視,就會發現,他眼中的光都暗了下來。

“不過,聞澈...聞澈離...離世後,她就半隐退了。”他極力忍住哽咽,很艱難地才把後半句話說完:“楊小姐五年前和未婚夫結了婚,生了個兒子,現在她的重心都在孩子身上,我不保證能勸得動她。”

紀知秾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業版圖,根本沒發現厲少峣這一情緒變化,而厲少峣也已經及時收住了自己的情緒,很快恢複冷靜,沒有露出任何多餘情感。

由于早早就接受自己英年早逝這個事實,聞澈對他人提及自己死亡這件事并不怎麽敏感,他的重點是楊依結婚生子了。

“那她的孩子,得有5歲了?”他笑着道:“從前她忙得腳不着地,這幾年,終于有時間解決自己的終生大事了,挺好,挺好的。”

他想着,自己得找機會去打只金鎖,送給這個幹外甥才行。

這是他生前答應楊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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