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章

第二天去公司,闵月的着裝經過前臺小妹的八卦,引起一片小小的轟動。闵月一直致力于存款買房,花在置衣上的費用不是很多,這樣的效果,出乎她的意料。

戴兵驚豔之餘,眼中有着困惑,這不是自己提過去的那套,卻比那套更好,心中有着小小的妒意。會是誰送的?這個疑問,在收到幽蘭短信的那一刻,變得更加困惑,“左雲的朋友吳彥送的。”

上次為了更順利地簽上合約,闵月帶上一個叫吳彥的朋友去了上海,假扮百合戀人。當時戴兵,覺得有點可笑,不可思議。左雲是個百合,那吳彥是嗎?闵月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已經好到送這麽貴重的服飾。

毫無疑問,幽蘭一個簡單的短信,在戴兵的心裏,成功的埋下了一根刺。本着一個男人因有的心胸,戴兵選擇什麽也不問。

這根刺,在春假快來臨時,一次和闵月午間共餐後,坐在咖啡室時,讓他感到了小小的刺痛。

快半年了,在這個速食快餐的年代,難以想象,自己和闵月交往這麽久,最親熱的動作,不過是牽牽手,吻一下面頰。這些年,因大環境如此,因一個男人的正常的生理需求,戴兵逢場作戲的女人,一只手已數不過來。現在沉下心,準備成家,卻要談一場柏拉圖式的愛情。

現代的男女結合,不都是閃電似的,未婚就同居了,結婚都有身孕了。戴兵不相信,闵月和前男友交往了那麽多年,會那麽純情,還是個處,沒有身體上的渴求。但事實擺在眼前,戴兵感覺得到,闵月對他沒有這方面的渴求。

難道需要像小說裏寫的,電視上演的那樣,來上一場場意外的驚喜、浪漫,才能打動芳人的心?戴兵苦笑,自己不是小年輕了,過了那種激情燃燒的歲月。這些橋段,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讓人別扭,放不開。

自己和闵月算得上是大齡男女,這麽長時間,彼此看着順眼,正常的應該是,雙方父母見個面,商量一下訂婚事宜,完了,再擇一個黃道吉日成婚。

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闵月,面容恬淡,嬌美,眼睛望着窗外,唇角含着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樣一個娴雅,溫柔的女人,現在就坐在自己身邊,落在旁人的眼中,一定很般配,很相愛。但戴兵知道,這個女人還不屬于自己。就像這一刻,她看着窗外,眼神迷離,思緒不知飄向了何方。

伸出一只手,握住闵月的小手,闵月明顯有點慌亂,不是羞澀,是一種不安。回過神,闵月看了戴兵一眼,淡淡的,卻沒去掙。但戴兵感到,闵月不是接受,是一種被動似的無奈,好像在這一刻,她放棄了身體的這一部分,你愛怎麽着怎麽着吧的意味,這讓戴兵有些挫敗感,幽蘭的短信瞬間在腦子裏回放:左雲的朋友吳彥送的。

抽回手,戴兵不經意的問:“沒想到,上次公司合作的老總左雲,會是個百合。”闵月笑笑沒言語。

“你能接受百合之戀嗎?”戴兵試探着問。

“這個社會和家人,都不太能接受吧。”闵月答道。這算什麽回答,戴兵心裏說,答非所問,答了等于沒答。

“你覺得,同性之間會有愛情産生嗎?”戴兵換個方式問。

“不清楚。”闵月淺笑道:“怎麽了呢,今天忽然對這個問題感興趣?”戴兵被她的淺笑軟語,弄得有點失神,嘿嘿笑了笑,“随便聊聊。闵月,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麽樣?”

“很好呀。”回答的很快。

“可我總覺得,你像是對我不大滿意。”戴兵心想,很好?都這麽久了,你還能不進入狀态?

“沒有啊。”闵月皺皺眉,“怎麽這樣說。”

“沒什麽,只是一種直覺。”怎麽答呢,難道要我說,你不願和我親熱,簡直像個怨婦了,即便是男人臉皮厚一點,也不能坦然着說出來。

“男人也有直覺麽?”闵月嬌笑嫣然。戴兵又有着片刻的失神,暗中握了握拳頭,這種情形必須得突破,這個女人必須得屬于自己。

晚上回到家,闵月覺得有點累,心理上的。首次,沒有上網看吳彥的留言,心裏煩躁,想去看,又強迫着自己不去看。下午,戴兵的問話,絕對不是什麽随便聊聊,像是有所指,像是懷疑什麽。戴兵并沒有見過彥彥,難道是,幽蘭背後說了什麽?幽蘭不像是這種人呀,闵月眼中的幽蘭,性感而妩媚,對人熱情而直率。

臘月二十八,公司能停下來的事,都暫時放了下來,闵月也做好了明天回去的準備。想到一年沒見的雙親,想到見面時,母親會不可避免的對感情上的事唠叨,真是期待又頭大。

打開電腦,登錄QQ,闵月習慣性地,一頁一頁翻看着,和吳彥最近的消息記錄。那些平和的流露着淡淡愛意的文字,是如此溫暖而撫慰着心靈。

無言獨上西樓:今夜站在陽臺上看星空,一輪彎月明豔動人。我不見她有一段時間了,今夜見了,心裏分外的高興。

人總能在不同的時間看見不同的星空。天也便是從昏暗逐步走向璀璨。我們無法把生命之中的每一個痕跡都安排妥當,銜接得恰到好處,思想的改變都是呈階梯狀的,跳躍的。

月如鈎:月亮不是一直都在麽。

無言獨上西樓:不,沒有像現在這樣照進我心裏,那便不算。

無言獨上西樓:自一個人生活以來,每天在人堆裏,孤獨在喧嚣的話語裏緊貼人心,無處不在。

謝謝你,阿月。現在我身在其中,雖然孤單,卻沒了那份孤獨感。

月如鈎:我也是。

無言獨上西樓:盡管有時有着些許的不适,我愛的人,沒有陪在我身邊,扶慰我在塵世裏不安和失落着的靈魂。時間之沙,日日堆積,我終于找到一個可以酣暢淋漓的出口。我對不早不晚,遇見了這個美好時光,深深的感激。

月如鈎:彥彥

無言獨上西樓:今天的陽光真好。走在戶外,風細細斜斜拂來,涼而不寒,很可人的天氣。擡頭,看見一戶人家的陽臺上,開着數朵暗紅的菊花。暖暖的陽光下,暗紅的容顏飽滿。

腦中不自禁閃過你的身影。愛着這樣的時刻,這樣的感覺。有隐約的香息襲來,讓人忍不住止步

、流連。

月如鈎:菊,花之隐逸者也。彥彥,你是在悟道麽。

無言獨上西樓:不,我熱愛城市,依戀城市。只是沒想到,呆了這麽久的城市,現在讓我如斯的魂牽夢萦。

無言獨上西樓:就這樣安靜地站在人行天橋上,微笑看着橋下每一個過路人匆匆的腳步,與每一個茫然的或柔潤的心交錯與擦肩。

耳邊似聽見你的呼喚“彥彥”。這就回家,回去與你敘話。

月如鈎:彥彥

無言獨上西樓:午後的陽光有一種慵懶困意的美麗。坐在飄窗前,沐浴在溫暖的陽光裏,我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心中卻有一種落淚的沖動。

也許,下一刻會有盼望的身影,從眼前走過,也許不會。這些都不是很重要……

月如鈎:彥彥,中午我都不怎麽回來。

無言獨上西樓:每個人都會以不同的面目行走在路上,一個是塵世裏自己的外殼,一個是別人眼裏的自己的影子。

我向往的是一種素顏的人生。不必在不同的場合、見不同的人,因着種種因由,帶着不同的面具

我向往着一個懂我的人,甚至是不必懂我的全部。只要可以不帶面具,以素顏的形象,直抒心懷

我向往着一個江湖,一個可以讓我不必扭捏着,行走其間的江湖。

月如鈎:是的,彥彥,帶面具的人生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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