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狀況

齊攸朗回頭再看,孟童松就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完全不似動過的樣子,只一雙眼裏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表情卻依舊淡漠而無動于衷,幾乎讓齊攸朗疑心剛才閃過那人影并非是他。

柳柳早就吓得縮到了齊攸朗的身後,夏未婵倒是并未見慌張,只是顯然也是有些沒想到剛才發生了什麽,回頭詢問地看着孟童松,輕輕喊道,“師兄……”

孟童松的眼光這才放柔了些,對着夏未婵開口道,“婵兒別怕,這種敗類,總是要給些教訓。”

那下巴被拉掉了環的男子,這會兒才是悟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嘴合不上,也說不出整句的話,哼哼唧唧地直沖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擺手,那幾個人眼裏俱是有些疑慮和驚慌,不過卻也還是義氣地都上前了一步,給齊攸朗四個人團團圍了起來,一個看起來年紀稍長的人,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們對劉兄幹了什麽?”

孟童松冷哼一聲,“幹了該幹的事。”說完,一扯夏未婵的衣袖,回頭對齊攸朗道,“咱們走。”撥開那幾人就要離去。

齊攸朗有一絲的猶豫,他不似孟童松這樣簡單直接的人,之前的事他并非是沒有火氣,遠遠看着有人在調戲夏未婵,他的拳頭其實就已經握得咯吱咯吱響。可是,畢竟是出門在外,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逞了一時的暢快就是好的。尤其是面前這幾個華服公子結伴而來,看服飾就是非富即貴之人,不知是什麽樣的背景。他們幾人此次西下,并未多帶随從,人單力薄,若只圖一時意氣,只怕會空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倒并非是全然的怕事,只是耽誤了功夫卻沒有必要。

齊攸朗原本只想好言相勸幾句,便讓這事了結,卻不想一向沉默、淡定的孟童松,原來骨子裏是這麽個血氣方剛的主,根本不容他阻止,就已經出了手。

齊攸朗這會兒依舊想的是息事寧人,畢竟對方雖然言語猥瑣,也并沒有造成什麽實質上的傷害,可是孟童松一出手就是先傷了他們的人,這鬧市之地,有了這樣的熱鬧,不一會兒已經是圍上了一圈南來北往的人看着。齊攸朗身份所局,平日裏出門,最怕的便是惹是生非。若真是遇到什麽看不過眼去的事,也只是暗中施以援手,并不暴露身份。

此時,他亦不想太引人注目,稍一猶豫,便是上前道,“這位兄臺,在下的朋友顯然是會錯了這位劉兄的意思,以為劉兄要對兩位姑娘有什麽不軌,他一向是個火爆性子,誤傷了劉兄,在下在此道歉。”

那為首的人見齊攸朗态度謙和,心裏似乎有了幾分底氣,便橫道,“你可知道咱們是什麽來頭?咱們的人你們也敢傷,趕緊帶着我們劉兄去醫治,若是留下什麽病根,你們可是一個也跑不了。”

齊攸朗憋着氣,卻依舊勉強挂着笑容,颔首道,“好,這就給這位兄臺治好。”回首對着孟童松說,“孟兄,剛才的事該只是個誤會,也不是多要緊的事,你看是不是給這位兄弟的下巴接回去?”

孟童松愣了下,眼中露出些不屑的光芒,看了眼齊攸朗,卻只是冷哼一聲,就別開頭去。齊攸朗略有些尴尬地想開口再勸,卻聽夏未婵道,“齊公子,我來吧。”

說罷,夏未婵施施然上前,一只纖纖素手手輕輕握住那人的下巴,往上一托,又在颌骨兩邊按了下,才說道,“應該是沒事了吧?”

那人趕緊活動了下嘴巴,發現已經沒事了,便破口大罵起來,可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卻依舊是飄向了夏未婵。齊攸朗見那人的眼神再又猥瑣地盯着夏未婵,一腔的火氣已經沖上腦門,只覺太陽穴也是一鼓一鼓地跳着。卻還是強自按捺住,淡淡開口道,“既然這位兄臺已經是沒有大礙,咱們就此別過。”說完輕扯了夏未婵的衣袖,往旁一繞就要走。

那幾人中還有不依不饒者,大着嗓門喊道,“怎麽着,這就想走嗎?”

齊攸朗卻頭也不回,一雙拳頭卻是已經提了起來,只想着,若是再有人造次,這次便不管什麽是不是會惹是生非,也定不再饒他們。好在,那些人中,或者也還有一兩個識時務的,見了孟童松剛才那神出鬼沒的出手,心中知道不是對手,便有人攔道,“算了,讓他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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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會兒,身後果然再沒人跟來,齊攸朗一身緊繃的肌肉才是松弛了下來。可是卻也沒了再逛的心思,孟童松更是臭着一張臉,比往日更冷漠了幾分,誰人也不理。夏未婵倒是還好,似乎并沒有被吓到,也沒太被影響了興致,不過依舊是那麽副安靜、恬然的模樣,并不見太多的情緒。唯有柳柳,最初的驚恐過後,這會兒卻又是興奮了起來。圍着孟童松繞來繞去地問道,“孟公子,剛才你是怎麽做的啊?人都沒見動,咋就把那人的下巴給摘了?”

孟童松冷冷掃她一眼并不搭話,柳柳卻依舊處于亢奮狀态不以為忤,還繼續道,“孟公子,您武功是不是特別好,您是不是大俠啊?可是,你怎麽跟別的大俠都不一樣呢?身上連個兵刃都不帶,我們爺以前也認識過大俠呢,或刀或劍或槍,總是有一樣不離手的,那您的兵器放哪啦?”說着還上上下下地在孟童松身上逡巡着,似乎忍不住想上手摸索一番,好找出他的兵器到底藏在什麽地方。

孟童松終究被柳柳瞧得不自在了起來,哼唧道,“我不是什麽大俠。”

“喂,怎麽可能,您剛才的身手那麽好呢,怎麽會不是大俠。”柳柳自然不信,更覺孟童松不認,就更是世外高人。

孟童松卻是冷哼一聲,瞥了眼齊攸朗,才說道,“我不過就是做了個男人該做的事,這算什麽俠。”

齊攸朗被孟童松這樣一噎,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好解釋什麽,只是有點尴尬地看了眼夏未婵。好在夏未婵絲毫不為所動,似乎并沒有跟孟童松一樣,産生什麽鄙視的情緒,甚至壓根沒聽見他們的對話,眼神不太經意地只在周圍的小攤之間游走着。

“可有什麽喜歡的東西?喜歡就買下來。”齊攸朗見夏未婵似乎對剛才事并不怎麽挂懷,對夜市裏的小東西還頗有點興致,便是趕緊想緩和下氣氛地問道。

夏未婵卻只是笑着搖搖頭,“只是看着有趣而已,并沒有什麽需要的。”

柳柳在孟童松那碰了不大不小的釘子,卻也并沒有不高興,只是見逗不出那位大爺更多的話,這會兒就又走回道夏未婵身邊,道,“夏姑娘,前邊有家賣首飾的鋪子,樣式很新奇,咱們去挑些好玩的東西吧,反正爺說買給咱們。”

“我并不太習慣戴那些東西的。”夏未婵只是平靜地說道。

“去看看嘛。萬一有喜歡的呢。”柳柳不由分說地拽着夏未婵就往不遠處的首飾鋪子走去。

齊攸朗落後一步,跟孟童松比肩而立,才是笑嘻嘻地說道,“孟兄這是依舊生在下的氣呢?”

孟童松睨他一眼,并不接話,齊攸朗便只好嘆氣道,“那孟兄準備氣到何時呢,難道一路上就不準備跟小弟說話了?”

孟童松聽了這話,才是微微有些動容,默了會兒說道,“算了,你一介文弱書生,會怕事些也是有的,是我太較真了。”

見孟童松總算是松了口,齊攸朗倒并不太介意他的誤會,拍拍他的肩頭,稱贊道,“不過孟兄倒真是讓小弟大開眼界,這樣快的身手,小弟當真是第一次見。”

“算不得什麽。”孟童松不在意地搖搖頭,道,“咱們還是進去鋪子裏看看吧,這地方不是什麽太平之地 ,別再讓兩個姑娘吃了虧。”

齊攸朗其實心中有數,這家店鋪以往路過時,柳柳時常要來,他跟老板也很是相熟,知道這店裏常來常往的都是些住在附近大姑娘、小媳婦,這老板在地方上也有些威懾,從來沒有什麽宵小會在他店裏搗亂。不過孟童松既是不放心,他便随着他走了進去。

一進店門,齊攸朗便見柳柳手中正是拿着一支潔白剔透的羊脂玉釵,在夏未婵的發髻上比劃着。那釵通體雪白圓潤,只在釵頭有些細碎花紋,花紋下鑲了一周銀絲的線圈,極為清新、雅致。被柳柳拿了配在夏未婵柔亮的發絲上,只覺發絲更墨黑,而玉釵更潔白,顯得格外潤澤,齊攸朗心中一動,上前道,“這支釵不錯,買下吧。”

柳柳卻是猶豫,“爺,奴婢戴着好看嗎?會不會是太素淨了些。”

齊攸朗一笑,“誰說是買給你了,這釵正是能配上夏姑娘的氣韻。”

柳柳聽了也不惱,只是一吐舌,便把釵放進齊攸朗的手裏,自己回頭又去挑別的東西。齊攸朗倒是有了幾分不好意思,拿着玉釵,遞給夏未婵道,“夏姑娘要是不嫌棄,這釵就當是在下為了酬謝你跟孟兄為祿安治好了病的謝禮,可好?”

夏未婵的眸光盈盈一動,似是有幾分震動般的驚喜,“公子要把這釵送給我嗎?這麽好看的東西,是不是很貴重?”

齊攸朗原本害怕夏未婵推脫,卻不想她竟然也是很喜歡的樣子,便趕緊道,“不是什麽太好的東西,況且再如何好,又怎抵得過你們救了祿安的一條命。”

夏未婵遲疑地去看孟童松,後者點頭道,“婵兒還從未有過這麽好看的首飾呢,就收下吧。”

夏未婵這才欣喜地接過,上下摩挲把玩着,似是見了稀世珍寶一般愛不釋手。

齊攸朗看得心裏一喜,卻又是緊跟着泛起一股心疼,這樣普通成色的一直釵,雖做工尚算精細,卻也并非多好的物件,卻能讓一個女子如此如獲至寶,這一刻,他真想把全天下的奇珍異寶,都捧到她的眼前,只為能博佳人一笑。

柳柳又是零零碎碎地看上幾樣耳墜或是手镯,齊攸朗也都一并買給了她,兩個姑娘便都是歡天喜地着,再又逛了會兒,就心滿意足地回了客棧。稍事梳洗,便是各自回屋休息。

睡到夜半,齊攸朗卻是忽然驚醒,總覺外邊有些異動,推窗一看,客棧樓下,站着足有百人,個個手持兵刃拿着火把,似是來勢洶洶地跟店掌櫃正在說着什麽話,看見這陣勢,他不覺心中猛地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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