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預料之外
“公子說什麽？不喜歡誰？”夏未婵放下手中的銀針，有些疑惑地看着齊攸朗。
齊攸朗上前一步，坐在夏未婵的對面，情真意切道：“未婵，到了這會兒，即便是我不說，你該是也知道我的心意的。那個小郡主……她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她是個姑娘家，年紀又小，自己喜歡胡猜亂想的，可是我卻不能當衆折了她的臉面。即便不看在她爹的面子上，總不好人家一個小女孩兒下不來臺。所以也一直未與她說清楚，等這次的事情完了，我一定要找個機會讓她知道，我……我已經有了意中人了。”
夏未婵聽地很仔細，唯恐錯過齊攸朗說的每個字，但是齊攸朗說完之後，她卻還是有點不解道：“小郡主說了什麽？公子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公子不喜歡小郡主，是喜歡別的人的是嗎？”
齊攸朗看着夏未婵認真的表情，又明白她一向的性子，知道她從來不會矯飾，心裏不禁有些無奈道：“未婵，我是怕你不高興，誤會了我跟小郡主……你知道，我……遇到你以前，我從沒特別地對誰動過心。”
夏未婵有些愣怔地看着齊攸朗，皺了皺眉頭問道：“那……遇到我之後呢？”
“未婵！”齊攸朗雖是壓低了聲音，但也忍不住是吼了出來，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說：“若不是知你是個怎樣的人，我真要以為你是在尋我的開心。”
夏未婵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了頭，“公子，我有些不太懂公子說的話，所以才這麽問，若公子不方便告知就算了。未婵沒有絲毫尋公子開心的意思。”
“你呀……”齊攸朗長嘆一聲，伸出手拉了夏未婵的手輕輕地握住，對上她微微含着疑惑的眸子，笑道：“那你告訴我，剛才我進屋前，你正在愁些什麽？難道不是因為聽了郡主的話，心裏不快？”
“公子，對不起，都是未婵不好，剛才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所以郡主說的話，沒太仔細地聽，她說了什麽？”夏未婵滿眼歉意地說道。
齊攸朗再次感到一陣的挫敗，眼前這女孩兒，明明這樣的簡單剔透，他卻是一次兩次地猜不透她的想法，屢屢倒讓自己顯得好像個笑話一般。
“那我看你剛才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又是在想什麽？”齊攸朗也只得這麽問。
“哦，我在想小公子的病，雖然此時看着有些疫症的初期症狀，但也未必就能确定是疫症。我這樣為他封了血脈，自然是不讓病症發展，但是，他年紀還小，正是該長身體的時候，血脈一旦不同，卻也會阻了他的生長。未婵适才想，可不可以先按着一般的風寒之症先下一些藥，別用太大的劑量，先緩緩地治着，別是延誤了小公子的病情。”
齊攸朗并不太懂醫術，不過倒也覺得夏未婵的提議行得通，可是，此時卻也不是他在意這些的時候，有些洩氣道：“未婵，你原來是在發愁別人的事呀？你自己的事呢，你不着急嗎？”
“我的什麽事？您是說解藥的事麽？公子既然答應了未婵，就一定會盡力而為，未婵無能，也幫不上公子什麽，所以只等着公子的差遣和消息就好。”夏未婵對齊攸朗投去滿是信任的目光。
“那，除了解藥呢？咱們的事，你就沒想過？”齊攸朗原本還有些矜持之意，但是面對着夏未婵這樣一個不解風情之人，如今卻也顧不得什麽是否急躁和唐突，只得直言問道。
“咱們？”夏未婵的眼神裏照舊閃着疑問，“未婵全都聽公子的呀，公子讓未婵如何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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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夏未婵的話，讓齊攸朗一個勁兒的心焦，這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兒，其實她對自己的依賴和喜歡早就寫在了臉上，本不需一而再地去證明什麽。可是這會兒齊攸朗卻又是一陣的心焦氣躁，似乎夏未婵不親口對他說明白她是喜歡他的，他就再也沒辦法忍受下去。
原本，在齊攸朗心中，這男女之情那最後一層窗戶紙，并非必須要捅破，彼此知道了對方心意便也就夠了，至于其他，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有的是漫長的一輩子，慢慢纏綿。可是，此刻他面對的是夏未婵，是一個他明知道心裏絕沒有一分彎繞的簡單女子，可他卻就又硬是想不通她心裏到底有何打算的人。所以再不問，就這麽聽之任之，他覺得只怕自己胡思亂想的到要瘋了。
一咬牙，抛開所有的顧忌，齊攸朗幹脆直接問道：“未婵，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夏未婵笑得十分燦爛，沒有一點的扭捏，倒讓齊攸朗幾乎有些不信。
“你真的喜歡我？”齊攸朗不太确定道，握着夏未婵的手，不禁又捏得緊了幾分。
“是呀。”夏未婵答得十分理所當然。
齊攸朗心念一動，啓發道：“那，你喜歡你的師兄嗎？”
“當然喜歡。”
這話一出，齊攸朗心裏一涼，低了頭看着膝上兩人交握的雙手，不太有信心地問道：“那，是相同的喜歡嗎？”
夏未婵這會兒開始認真地思索了起來，想了會兒搖搖頭，說：“不太一樣的。”
“那說說看，如何不同？”齊攸朗期待地看着夏未婵。
斟酌着字句，夏未婵緩緩開口道：“師兄自小就在我身邊，是我最親的人，可是他喜歡到處游走，而且又要幫着我去找解藥，所以後來時常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面。不見面時，我會想師兄，很想很想，日日夜夜的想。”
齊攸朗聽着夏未婵的話，不禁臉色越來越黑，心裏暗暗嘀咕道，自己防着皇上，防着胡大哥，怎麽倒偏偏忘了夏未婵身邊還有這麽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呢，看來，倒也沒準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夏未婵對他，也許只是因為感激，才會對他多幾分顏色，自己竟然想歪了去，再低頭瞧見自己緊握着的那雙小手，心中一陣難堪，趕緊就收了回來。
夏未婵的手驟然被齊攸朗放開，不覺話音一頓，有點不解地看着齊攸朗，後者這會兒只覺心中羞愧，自己竟是因着人家一個單純的小姑娘一點感激的心思就會錯了意，适才一忘情，還捉着人家的手，占人家的便宜，這麽一想，臉色就更加不好看。
夏未婵看了會兒齊攸朗見他并沒說話，就又自顧自地接着說下去，“可是想歸想，我卻也未曾想過要跟着師兄一起，他到哪裏，我就到哪裏。”
齊攸朗低垂着頭，自己沮喪着，下巴幾乎已經要貼到心口，聽見夏未婵這段話，卻又忽然萌生出點希冀，擡起眼熱切地看着夏未婵，忙不疊地問道：“那對我呢？”
“公子卻是不同，公子與我素昧平生，知道了我的難處竟然就肯這樣不辭辛苦地幫着我。一路上對我照拂有加，還為我受了如此重的傷，未婵心中對公子感激不已。”
齊攸朗失望地問道：“原來只是感激嗎？”
“是感激，可也是喜歡。霍家人對我也是很好，我爹害的二公子至今都無法跟健康人一樣娶妻生子，可是霍家人卻從來不曾為難過我，對我一直和顏悅色，有求必應。未婵雖然也是感激他們，卻也只想報了他們的恩情，就離開，并不想一直在霍家住下去。可是對公子，我卻希望能一直在您的身邊，一天也不分開。”夏未婵老老實實地剖析這自己內心的感受給齊攸朗聽。
那句“一天也不分開”終于讓齊攸朗心中一喜，趁熱打鐵地趕緊問道，“那等到霍家二公子的毒解了，你能離開霍府，咱們天天在一起可好。”
“當然好，只要公子不嫌棄未婵粗笨，未婵定要一生服侍公子。”說完，似乎還怕齊攸朗對她有什麽不滿，又補充道：“我雖然懂的不多，但是卻真的能照顧公子，日常三餐我可以幫公子料理、漿洗縫補雖然手藝不好，但也勉強看得過去。而且未婵知道一些醫術，公子平日裏如果有個頭疼腦熱，都不用再去看大夫。”
夏未婵的語氣那樣熱切甚至還帶着點謙卑，齊攸朗心中感動之餘不禁湧上一絲心疼，伸手一把将夏未婵攬進懷中說道：“未婵，說這些幹什麽，我也想與你天天在一起，卻不是讓你當我的丫頭，是要娶你為妻的。”
懷中的身子似乎是深深一震，好一會兒，夏未婵才是微仰起頭看着齊攸朗說：“公子不是說，心中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齊攸朗失笑，看着面前那略帶幾分迷惑的剪水雙瞳和微啓的的朱唇，心念一動間，便是輕輕覆了上去，那一抹甘甜清冽還未盡數品嘗，齊攸朗卻驚覺自己的忘情，唇瓣摩挲過夏未婵的面頰，便貼在她耳側喃喃道：“未婵，我說的心中已經有了心儀的人，那人便是你啊。”
“公子。”夏未婵一聲驚叫，唬了齊攸朗一愣，直覺自己難道是又表錯了情，正是心慌間，卻看見面前的夏未婵揚起的大大的笑臉，滿臉俱是喜不勝收的表情，竟是難得一見的沒了平時的淡然，幾乎是激動地語無倫次道：“公子喜歡我，要娶我嗎？真的嗎？”
感染了夏未婵的激動，齊攸朗也有點收不住自己的情緒，狠狠地點着，一個勁兒地問道：“你同意嗎？你願意嫁我為妻麽？”
“願意，願意。”夏未婵用力點着頭，眼裏竟然現出些興奮的淚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