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人（完結倒V起始章）
呂悅好容易回過神來，眨眨眼睛……是有點風來着，可也不是很大啊？至少沒有冬天那會兒的風大來着。
老道士再晃晃手中的劍，又拿起一張符，在面前的燭臺上一點，用劍往天上一挑，“噗”的一聲，一大片火光爆了出來：“雲動！”
“雲動了！”又是禁軍齊聲高喊，呂悅這回好歹算是有些了心裏準備，腿站得倒還算是穩當些，擡頭看看天……呀，似乎好像、那個大約可能……是有點兒雲了？
只那雲十分的高，極目看上去也并不顯眼，猛一看上去，仍是給人一種依舊萬裏晴空的感腳。
……唔，現在想想，那雲似乎早就在那裏了吧？只是太高了些，并不顯眼，這會兒被老道一提醒才叫人看出來。
下面依舊議論紛紛，擡手指指點點，人人都做出在天上看出雲彩的模樣。
老道這會兒入下手中劍，然後拿起面前一只大碗，另一只手又捏起了張靈符，再次點燃，然後“刷刷”幾下在頭頂揮着，最後一點還帶着火星子的靈符被他丢進手中大碗，發出“嗤”的一聲。
随後，他雙手捧碗，端到了面前，送到嘴邊，喝了一大口。再放下水碗，站在高臺邊上，“噗”的一聲噴了出來，大喝道：“雨！起——！”
“雨！起——！！”下面禁軍們拉着長音一通吼，細細聽來，似乎還有些韻味在裏面，只不知道這是被老道士教的？還是他們自發的？又或是皇帝授意的？
正納悶着呢，就覺得臉上被水珠打了一下……
“下雨了！真下雨了！”也不知是哪個先喊起來的，聽到動靜，就連坐在高臺子上面的皇帝都站了起來，伸出手去接了接，見掌心果然有水，随即“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呂悅先是迷糊，随即恍然，看來皇帝平時笑時就是這樣笑的，不管是嘿咻時還是真高興，笑聲都是一個模樣的。
“啊，真下雨了。”肉包子費力的擡着肉脖子，向上看了看。呂悅也跟着擡頭往天上看去，依舊是晴空萬裏的感覺，大大的太陽挂在邊上，可此時，又确實在下雨——太陽雨。
心裏默了默，要是這雨沒做過假，可倒真是趕巧了……還是說，這位老道真的有法術？
疑惑的再向那入高臺看去，老道正站在那裏，遙遙向皇帝行禮，行罷禮，小道士收拾着面前的東西，那老道朗聲道：“今日春雨普降大地，我朝必雨水充足，豐收連年！我天通在此恭祝陛下福運昌隆！大炎永世！”
“福運昌隆，大炎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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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
手裏面拿着個荷包，呂悅真是百感交集啊……
她從入了這個皇宮後，連培訓都沒經過，就直接調到了葉貴妃處。頭一個月，入宮時并沒趕上發薪水，且那會兒還沒差事，也就沒有工資可領，但到了正月初一那日，連葉貴妃處的封賞，帶月錢，她一共領了二兩五的銀子，六百錢，外加二鬥半的米。
米就直接就折成了銀子換成了錢，再加上過年時領的的貴妃娘娘處的賞，跟在太子妃處得的賞，她一共也就有了六個銀锞子，二兩五的銀子，以及不到一貫的錢。後來，又在太後處得了兩個小金豬。
在正月裏，因為是剛送到肉包子身邊兒的，份利給的不過是個二級小太監的份子，而這個月起，她跟小馬子得的可就不是這些了。
二人的身份，水漲船高的一下子提到了六品，光月錢就比之前翻了一翻，颠颠手裏的荷包，呂悅跟小馬子把這些錢收到了衣櫃裏頭，細細的放好，随即嘆了口氣——錢倒是不少了，可人在宮中，連花的地方都沒有啊……
小馬子看着那個裝着衣裳跟錢的大櫃子，美得兩眼冒着光，嘴角彎啊彎的，恨不能一時出了宮，給家人送去。可呂悅再看看自己，貌似……因為是穿來的，又是被家裏人給賣了的，她對原本的那個家，連半點兒感情都沒有啊。
嘆了口氣，低下頭去，隔着衣裳摸了摸裏頭的那個木頭墜子，心中一陣迷茫，就算回頭他能幫自己出宮，那出去之後呢……自己要怎麽過啊？
“收拾好了沒？跟我過來。”随喜從外頭一打簾子，沖裏頭二人道。
“是。”二人連忙整整衣裳，低頭跟到了随喜身後。
今天下過雨，雖然不大，但據天通道人曰：春雨不宜過大，方能滋潤萬物，今日之雨不過為吉照，是示以天下萬民來觀的，大小不過是個意思。再加去歲冬日連降數場大雨，今年必然是個豐碩之年。
一行人早就看過了雨，外面不過濕了個地皮就回去歇着了。
這會兒肉包子正歇晌呢，跟在随喜身後看着是往葉貴妃處走的二人，心中不由得有些詫異。
一進門兒，裏面地上跪着幾個看上去年歲跟自己二人差不多大小的太監，呂悅挑挑眉毛，随即心中恍然——這是……給肉包子安排的。
“他們四個是今兒個剛送過來的，給十六殿下使喚，你們幾個看着調教。若有淘氣不聽使喚的，只管打死了再換。”葉貴妃一臉淡定的指指地上那四個跪着的，臉色不改的說道。
下面那四個聽了連連磕頭，又沖着随喜三人這邊磕頭：“必聽幾位哥哥們的話！”
葉貴妃見他們識趣，又笑着點向另外兩個站在邊上的青春少女：“這兩個是皇上賜給十六殿下的妾，你們帶過去，叫玉蜓蝴蝶她們安排好住處。咱們這裏地方小些，十六又還沒敕封，你們只要好好的伺候着，将來必有你們的好日子！”
葉貴妃這話，按她自己來說的意思，自然是等她家兒子有朝一日的成了皇帝，這兩個若是衷心伺候，又能生下兒子的話，仗着她們跟着的時候早，将來位分必然高了。
但于旁人——特別是這兩個宮女聽來，就是：将來十六殿下分府出宮時，自己要是能得了殿下的喜歡，弄不好還能爬爬側妃的位子呢！
悄悄擡眼掃了掃那兩個女子的模樣，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身材袅娜，模樣也是各有千秋。再想想原來屋子裏頭伺候的那兩個……唔，這下了，就該熱鬧鳥~。
低下頭去，抱好了看熱鬧的心思，呂悅表現出來卻是一副忠厚老實又年幼無知的模樣。
随喜一一應下，帶着這六人向後退去。
那邊，葉貴妃又指了個小宮女跟了過去，專門伺候那兩個皇上賜下來的妾，臉上笑意尤自不減，嘆了口氣：“唉，一轉眼，那臭小子都快生兒子了！”
梅香湊趣道：“可不是麽？十六殿下可是越來越有大人模樣了！再過二年啊，娘娘就要給殿下相看正妃了呢！”
皇帝的兒子，雖不能外出當個封疆大吏，可只有分府出去，就是個王爺。再加上葉貴妃的尊貴，十六殿下的封號必要比其它王爺的高得多，府邸也必然要大上不少。自己之前只把心思使喚到外頭總是不便……要不要幹脆忍忍？反正自己伺候貴妃時候久些，會的、懂的可比那些小丫頭多呢……
不知梅香在這裏琢磨些什麽，葉貴妃臉色忽然一肅，沉思了起來，緩緩點頭：“怕是從現下就要相看起來了……”
荷香淡笑着端了杯茶，不動神色的把梅香同葉貴妃間隔開：“可不是？娘娘常去太後處，太後又素來喜歡招些年輕女孩兒進宮說話，不如趁着這些機會早早看中，再同陛下說說。今年冬日可就要選秀了，不過提前定下。”
葉貴妃眉頭一緊：“确是如此！”選秀三年一回，可皇子們年到十五就要出宮立府、大婚。肉包子今年已經十二了，要是這回不挑好岳家，難道還要他等上三年不成？！
不行！別人能等得，自家兒子如何等得？
再琢磨了琢磨，年齡小不怕，大不了先擡過了門兒，等過上兩年再圓房。卻必要岳家能得力的！
想着，揮手屏退了衆宮女，只留下荷香并吳公公。
“你們也幫我琢磨琢磨，哪家朝中重臣家有女兒可配得十六。”說着，垂眼看了看手上的指甲，再沉吟了一會兒，“不怕年紀小，哪怕不過選秀也成，五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都可，叫皇上直接點了就行。”
只要岳家得力就好，女兒家如何倒是其次。娶妻要的就是岳家，要是怕自家兒子委屈，多多給他選些美妾便好。
就像當今，只要當了皇帝，管他年紀多大？管他什麽身份地位？只要看上了眼兒，便擡進宮裏就是了！誰還敢不磕頭謝恩？
至于跟妻子合不合的……
葉貴妃冷冷一笑，現今的皇後可是正妻呢，不也就是如此？倒還不如自己這樣兒的，只因跟着太後同姓，找了機會攀了親，不還是一樣入宮當貴妃？
吳公公眼皮抖了灰，從五歲到十五歲……就是真找了個五歲的，等上三年大婚，那也才八歲啊，到時這位爺還不知能有多少個兒子鑽出來呢。庶子過多，後院充盈、正妻年幼……到時只怕光是後院就有夠那位爺忙活的了。
自家這位主子也真行……她也不看看，就連當今，那麽多年無子，等有了法子時，不也是想法子先讓皇後最先誕下太子的麽？
吳公公那裏沒吱聲，只道了聲是，荷香皺皺眉頭，忽的想起一人：“娘娘，有身份、年歲又相當的，太後娘娘處不就正有一位合适的麽？！”
“哦？”葉貴妃挑了下眉頭，忽的兩眼一亮，“你是說——她？！”
“這兩位是櫻桃、蜜桃，是皇上今日賞賜下來給十六殿下的。你們要好生伺候。”随喜面帶三分淡笑，正重囑咐那四個伺候着的宮女。
蝴蝶玉蜓連忙行禮稱是，她們二人是宮女，直到今日也只是跟小馬子、呂悅一起伺候十六殿下起居。雖葉貴妃有意讓她們兩個侍寝，只這事一來沒說，二來現在肉包子身邊兒的人也夠了，葉貴妃雖心疼兒子，卻也怕他累着，就一時沒提。
所以她二人并不知情，還當自己日後不過是宮女，只管伺候着主子就是了。
可玲珑玉墜二人心中卻不好受。她們二人是葉貴妃處的宮女，這會兒被賜到了十六殿下這裏，幹的是妾的活兒，可身份上頭卻還是伺候十六殿下的宮女！也就是說，她們只不過是皇子身邊兒的通房大丫鬟！
而這兩個新來的，一是皇帝賜來的，二呢，又一來就是妾！身份上足足比自己二高出了不止一倍！
葉貴妃處送來的那個小丫頭，雖是因着房子少，一個人就要伺候她們兩個人，可怎麽說也是有人伺候的！自己卻是要伺候于人的。
二人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個不大好看，垂了眼皮，立即又換上了一副笑道：“奴婢們帶兩位過去看看屋子吧。”
随喜仍半垂着眼皮，頭也不擡的點了下兒，他是太監，只管十六皇子的事兒就好，至于這些個女人們怎麽鬥、怎麽争，他懶得看也懶得管，就跟自己師父吳公公說的一樣：只要跟好自己的主子、摸好自己主子的性子就成。主子們不需要給自己胡亂安排、找麻煩找事的奴才。
吩咐完了妾們的事兒，随喜便一轉身兒，對那四個道：“跟我來。”說罷就提腳朝後頭的下人房走去了。
這個屋子很熟悉，站在這裏頭，呂悅有些羨慕的看着那四個低着腦袋，老實聽話的水上太監看去。
“你們四個就住這裏。”
等等……四人？
呂悅愣了愣，随即恍然——這屋子居然是不管多少人都要一起住的不成？！
這間屋子面積不是太小，十四五平至少有了，那張床的個頭兒也大。當初是因為小太監少，只有呂悅跟小馬子二人，所以才便宜了他們二人這麽久。而現在，肉包子處的宮女們處理走了一大批，随喜帶二人調動了房間之後，這裏……自然就要讓這四個新來的一起住了。
偷偷擡眼跟小馬子對視了一眼，呂悅心生慶幸，還好二人搬出去了，要不然……弄不好自己也得跟他們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