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賭
他不明就裏，出力反抗，所以才遭到侵犯。他以自己有限的內力去反抗天地無窮無盡的力量，無異于以卵擊石，若不是有人從旁指點，他早已被天地力量震為一攤血水。
齊炎睜開炯炯雙目，直視蒼穹。兩個隐約可辨的大字，橫空出世。
天樞轉化訣第二重！
雖然早已知道自己的實力等級，但是看到這兩個模糊的字時，還是忍不住激動一番。
場下衆人，無不張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盯着他，良久，才斷斷續續的道：“怎麽可能呢？”
林軒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不可能！”跳上天地臺，筆挺挺的立于他對面。
二人四目相對，身周氣流湧動。林蘭緊張地看着兩人，心裏默默祈禱着，只希望兩人都不要出任何事。
“我始終不相信你突破了天樞轉化訣第二重，敢不敢跟我比一場？”林軒眼裏充滿了不甘與傲氣。“你如果輸了，那只能說明你并沒有達到天樞轉化訣第二重！”
齊炎淡淡看着他，正欲說話，突被打斷：“測定結果一出來，已成定局，哪還有比試一場的道理？”
說話的人是通塵道長。他話音才落，林信立刻道：“大師，或許可以讓他們試一試吧？”
通塵道長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歐陽靖突然出聲：“這本來是天樞宮的家事，我也不便插手的。但是這件事情卻緊緊關系到整個武林的聲望，所以，我還是說一下我的看法吧。”
歐陽靖始終有一定聲望，大師父點點頭，沖他道：“歐陽先生請說。”
歐陽靖道：“祖先定下來的規矩，雖然不是不能更改。但是這千百年來，所有的經驗都說明，天地臺的測定是最為準确的。所以，我們評定一個人的內力等級，靠這樣的方式才最有說服力。”
通塵道長笑道：“那麽歐陽先生的意思是，不必比試咯？”他向來喜歡別人和他一個鼻孔出氣。
歐陽靖含笑點頭。
在一旁始終一言不發的莺莺此刻突然開口道：“哼哼，什麽狗屁說法，簡直迂腐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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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炎注視莺莺，只見她一雙美目含恨，頗有挑釁意味的看着歐陽靖。自從與她相識以來，倒是很少看見她會仇視一個人，而且還是個陌生人。
歐陽靖笑了一下：“這位姑娘有何高見？”
莺莺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假意笑道：“高見可不敢。這兩位可都是天樞宮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我只是想看看誰更厲害而已。”
她這樣一席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哄笑起來。齊炎心裏苦笑：“莺莺師父明顯是在和歐陽先生擡杠。”
想到這裏，擡頭看着眼前之人，一重重憂慮湧上心頭。即便同一等級，比試起來，總會有個高低之分。林軒在天樞宮，集萬千寵愛一身，所受的訓練都是一流的。論對戰實力，理當林軒更高一籌才是。
林軒目視齊炎，獰笑道：“你要是敗了，就立刻離開天樞宮。你敢不敢答應？”
綠光閃爍，與黑色蒼穹交織在一起。齊炎猶豫不答，擡目看了看四周。見到各張熟悉的面孔，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湧向心頭。形形色色的表情，有的是在為自己祝福，有的卻在看自己笑話。有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有的冷眼而觀，若有所思。
一旦自己戰敗，那麽這麽多年的拼搏就将前功盡棄。而且以林軒的性格，一定會借着這次機會，用最惡毒的方式羞辱自己。
猶豫許久，齊炎看了一眼一臉惆悵的林蘭，一字一句道：“好。但是，你若敗了，又怎麽說？”
林軒一笑，看着林蘭道：“你不是很喜歡蘭兒嗎，那就把蘭兒送給你了。”
齊炎聞言緊緊握着雙拳，咬牙道：“蘭兒不是你的東西，你沒有資格決定她是誰的！”
林軒卻是毫不在意的一笑，一手指着林蘭，目視齊炎，戲谑道：“你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你就什麽都得不到！”
林軒的地位，遠高于他，他根本就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我不會輸給你的！”齊炎一語既出，早已凝聚了血脈中的內力，蓄勢待發。
林軒也聚集內力，一道天樞破滅訣橫空出世，飛速旋轉，向着齊炎獵獵而去。
這天樞破滅訣的內力，讓齊炎也不由得內心緊張起來。
莺莺秀眉一挑，內心隐隐擔憂。
大師父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凝視二人，沉聲道：“軒兒的內力，應該稍勝一籌。”說着，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天樞破滅訣很快便逼近齊炎，齊炎死死盯着它，一刻也沒有放松。就在天樞破滅訣到達他喉頭時，另一道天樞破滅訣突然出現。
這一道天樞破滅訣，就像是那天樞破滅訣的影子一般，除了轉動方向與其相反外，其他一切全都一樣。兩道相反的天樞破滅訣相撞在一起，迸發出劇烈的亮光漣漪，照得天地一片五彩斑斓。
齊炎早已在亮光漣漪傷害到自己之前，遠遠逃開。
“哄哄”幾聲，天地臺一側爆發劇烈能量，令天地都為之一震。
通塵道長冷笑道：“內力不相上下，難分勝負。”
林信立刻鐵青着臉，壓制內心怒氣道：“通塵道長，軒兒可是你一手教出來的。”言外之意便是提醒他，要幫林軒一把。
通塵道長卻毫不在意，冷哼道：“我桃李滿天下，優秀人士數不勝數，軒兒算什麽？”
林信忍無可忍，霍地站了起來。大師父迅速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拉回座位上。
幾人一番争論過後，齊炎已經半跪在地，滿頭大汗。那雙堅定不屈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林軒雖然在技巧上稍勝一籌，但也沒有占到多少便宜。他雙手的血管都已經暴起，如同一條條健壯的青色蛟龍盤繞在他的皮肉之下。
那是內力使用過度的身體表現。由于血脈裏充滿了天樞內勁，所以血管被鼓鼓的撐起。
然而，天地臺之外的人，并沒有看到林軒的窘迫，都一致以為齊炎要輸了。
林蘭落下一行清淚，口中喃喃道：“炎哥哥……”
通塵道長臉色微變，但随即又笑了起來：“真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看來軒兒要勝了。”
此話一出，三位師父都相視一笑，覺得心中大石落了下來。
“我看不見得，歐陽先生，要不我們賭一把如何？”莺莺語笑嫣然，說不出的妩媚動人。
歐陽靖扭頭看她，儒雅的笑着：“好呀，請問姑娘想要怎麽賭，賭注又是什麽？”
莺莺笑盈盈道：“我賭齊炎會贏。我若輸了，就幫歐陽先生完成一個心願；若是先生不慎輸給了小女子，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她懶洋洋如同一只妖豔的紅蛇，盤繞在凳子上。
通塵道長怪笑幾聲，譏諷道：“自找死路，就算是一般的天樞內勁修煉者都能看出齊炎要輸了，你還要堵他贏？”
在沒有見到莺莺前，他就對這個人人稱贊的武學大師心懷嫉妒；在見到本人之後，他更是覺得自己不可能輸給這樣一個輕浮的女子，所以一找到機會就冷嘲熱諷，逞口舌之快。
莺莺不屑理他，只對歐陽靖笑道：“歐陽先生，你要是不敢賭，小女子也絕不強求。”
齊炎在天地臺上，一方面與林軒周旋，另一方面将幾人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天地臺的地理位置，居高臨下，俯瞰四方。在臺上，不僅可以将四周景色盡收眼底，而且大家的對話，也可以清晰的傳上來。
聽到莺莺的咄咄逼人，齊炎更是肯定莺莺與歐陽靖之間不同尋常的關系。
聽得歐陽靖無奈道：“不是不敢賭，只是我也要賭齊炎贏。”
齊炎驀然一愣，血脈裏的內力一不小心受到侵犯，亂了秩序。他急忙調整天樞內勁，但是內心那份迷惑，卻越來越重了。
莺莺賭他勝，他以為那只是她在賭氣；但是歐陽靖也賭他勝，那就是一份信任。只是這莫名其妙的信任，讓他瞬間覺得壓力很大。
林軒與他之間的拼鬥，已經持續了好久。現在，已經到了一決勝負的緊要關頭。
“天樞破滅訣！”林軒怒喊一聲，一道灌注了他全部內力的天樞破滅訣盤旋而出，呼呼作響，朝着齊炎迅速飛去。
齊炎已經試過無數次，單靠自己的內力是無法對抗他的天樞破滅訣的。更何況這一次，他的天樞破滅訣內力，已經達到了巅峰。
凝神思考，眼見天樞破滅訣接近，卻還是一籌莫展。忽然一陣風吹，送來莺莺身上的香味。
往事如同流水一般湧上心頭，昔日莺莺教他修煉的種種畫面浮到眼前。
“我現在教你一種武學，你要好好記住，每一個細節都不能記錯。”莺莺內力湧動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到了齊炎耳中。
那樣強悍的內力，讓齊炎愣住了。
風聲呼嘯之間，莺莺随意把玩着天地間的氣流，控制着它們的流動方式。時而化作一只展翅而飛的雄鷹，時而變為一只若隐若現的利劍；時而如百花齊放，時而寂靜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