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殺手盟的訓練
☆、殺手盟的訓練
而齊炎也好不到哪裏。他的血脈也受到波及,只是忍着巨大的疼痛,才在短時間內勉強讓它恢複正常。
流竹早已抵住孟壟的氣管,孟壟呼吸困難。
齊炎很殘忍,他并沒有立刻結束孟壟的性命,而是讓他在窒息的煎熬中漸漸失去意識。
齊炎的眼眸深如寒潭,卻又亮如星子;冰冷得如同□,卻又殘存一絲不忍與猶豫。
唇角微微一動,緊握流竹的五指,蒼白如紙,骨骼分明。
看着孟壟痛苦扭曲的表情,齊炎筆直的手臂稍稍抖動一下,流竹收回來了一點點。
雖然只是那麽一點點的距離,但是對于孟壟來說,那已經足夠了。
他漸漸呼吸順暢。
齊炎始終不忍心讓同伴死在自己手裏。
特別是在孟壟将死未死之際,他腦海裏浮現的全是他的好、他的開朗、他的笑聲。
“齊炎,一起去洗澡啊。”
“不去。”
“你怎麽從來不和我們一起去洗澡啊,難不成你還害羞了。”
“我已經洗了。”
“那算了,我們走啦。那你一個人呆在屋裏,可別偷吃我的桂花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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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一切,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叫他如何下得了手?
就在他沉思的一瞬間,孟壟已經調整好了血流的方向。
流竹被他的內力震開,飛向遠方,落在一顆古老而又枝繁葉茂的柳樹下,滾到湖邊停下來。
而齊炎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重傷心口。
躺在地上,手按心口,再也爬不起來。
劇烈的痛楚讓她幾乎暈厥,含着鮮血的口裏弱弱吐出兩個字:“孟壟。”
孟壟的眼裏,除了殺意還是殺意:“齊炎,這是一場生死搏鬥,我們兩人最後只能活一人。”
說話間,內力透入齊炎身體,毫不留情的割開他胸腔裏的髒器。
“既然你不忍心殺我,那就只能是你死!”孟壟比他更狠。
齊炎撕心裂肺的喊着。劇痛一陣陣傳來,讓他再也難以忍受。
第一次,他掉眼淚了。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看清了這個冷漠殘酷的殺手盟,永遠都不能手下留情,永遠都不能心存憐憫。
晶瑩的淚光落到白瑩瑩的地上。齊炎大叫一聲“流竹!”
流竹立刻飛回他手裏,刺出,插入孟壟心口,抽出,血飛四濺。
孟壟睜大雙目看着齊炎。心已被流竹刺破,血大股大股湧出。很快,就倒地身亡。
齊炎手一松,流竹落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他必須快點為自己療傷,否則他也會因為內髒受傷而很快身亡的。
天樞內勁聚集在內髒破裂處,裂處漸漸愈合,流出的血也被一點點抽回血管裏。
眼見就要傷勢全部愈合了,一股強烈得讓他難以承受的內力卻突然出現,與他的內力相對,将他愈合的內髒傷口再次撕開。
齊炎轉頭看着一旁靜靜站立的賈蒙。那內力,分明是他發出的。
因為除了他,不可能還有誰可以發出這樣強的內力。
他為什麽要置自己與死地?
“賈師傅……”不解的叫了一聲。
他想不明白,也沒有時間去想。
齊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一切內力,與他抗衡。
那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過大,指甲深陷肉中,滲出血來。
奇怪的是,齊炎的天樞內勁突然增強,連他自己也預料不到,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增強了。
與此同時,賈蒙的內力也突然消失。是自己消失的,絕不是齊炎的內力壓制下來的。
他的傷勢徹底愈合。
這一次因禍得福,在賈蒙的幫助下,竟然讓他突破天樞北冥訣第一重!
齊炎滿臉汗水,虛弱的站起來,對着一臉欣慰笑容的賈蒙道:“齊炎多謝賈師傅!”
“還好你剛剛沒有放棄,否則,你此刻已經站不起來了。”賈蒙也暗自為他捏了一把汗。
他在那樣危險的關頭,将齊炎的潛力激發了出來,讓他突破了天樞北冥訣第一重。但是,如果齊炎沒有堅持抵抗的話,他就會胸腔爆裂而死。
孟壟的屍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漸漸消失,然後化成了一顆珠子,一顆白色的珠子。齊炎認得,那是五行珠!但是怎麽會從他身體上幻化而得?
“賈師傅,這是怎麽回事,五行珠為什麽會在孟壟身上?”
“曾經吸收過五行珠力量的人,在死後,都會化成五行珠。”
齊炎想,自己曾經吸了那麽多五行珠的力量,死後豈不是要化成一堆珠子?
他收了白色五行珠,将它獻給賈蒙,賈蒙卻不要:“我已退出武林,不需要這些東西了。”
這倒是讓齊炎竊喜了一把,不過還是裝出一副老實的樣子:“那齊炎就先替賈師傅保管,如果賈師傅需要,可以随時來找我取回。”
賈蒙點點頭,站到衆人面前。
“明天繼續訓練!”賈蒙環視一場生死決鬥之後僅剩的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六名少年,嚴厲道。
“是!”盡管大家都很虛弱,但還是擲地有聲。
賈蒙走後,幸存下來的少年相互攙扶着回屋子修養。
殺手盟絕對不會因為這一場惡戰而讓他們好好休息幾天。他們要培養的是在任何絕境中都能殺人的殺手。
“吓死了吓死了,我差點就沒命了,見不到我那美貌如花的老娘。”蔣飛,這次的幸存者之一,拍着自己的心口,自我安慰着他一顆忐忑的心,來到齊炎身旁。
齊炎聽到他在一場惡戰之後,還能泰然自若的開着玩笑,不由得淡淡一笑,對他那良好的心态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的傷勢并不重,扶着齊炎,頗為鄙夷的看着他那慘白的臉道:“齊炎,你還能不能走,要不要我去找條輪椅來推你回去。”
齊炎淡淡笑道:“試試看不就知道了。”說着,踏步前行。
“哎,你等等我呀,欺負我腿短嗎?”蔣飛說着追上來。
齊炎走了沒幾步,突然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一切都模糊了。
他轉目調整了幾次,視線依舊是模糊的。
“怎麽會這樣?”齊炎心生疑惑,同時也恐懼起來。
蔣飛從他的舉止中,看出一絲端倪,試探性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齊炎此時只是視力模糊,并沒有瞎,不悅的把他的手拍下來,冷冷瞪他一眼。眼神冷漠,鎮靜如常,不露絲毫破綻。
蔣飛使勁摔着手大聲嚷嚷:“疼死啦,疼死啦,齊炎,你竟敢打我這白嫩嫩的小手,打壞了怎麽辦?”口裏這樣喊着,卻是滿心的狐疑,一雙眼睛偷偷注視齊炎雙目:“他一定有問題。”
回到屋裏,齊炎獨自坐在床邊,心事重重。無論他怎麽調整,視線始終模糊一片。
眼睑低垂,思考着這究竟怎麽回事。或許只是因為今天太勞累,只要休息一夜就會好了吧?
也或許,她突然想起當日明心聖姑的話,“一旦你修煉到天樞轉化訣第四重,你就會開始喪失視力”,難道真如明心聖姑所說,自己會變成一個瞎子?
內心忐忑不安,他恐懼起來。
只是,那張清瘦的臉,始終平靜得如同一碗水。
蔣飛□着上身,站到齊炎眼前,給他一盒藥膏:“齊炎,幫我擦點,背上的傷我碰不到。我都自己抹了一下午了,整個背上都是藥,就是沒塗到傷口。”
齊炎心不在焉的給他胡亂塗完便道:“我還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起身離開。
“這個死小子,想女兒了吧,做點事情,心不在焉。”蔣飛邊說便哼着小曲,自己沾了很多藥膏,往背上又塗上一層。
齊炎出了屋子,見到賈蒙正牽着一匹老馬在寬闊的大道上閑逛。雖然他眼前的景象是模糊的,但是,還是可以清晰感覺到那溫馨的畫面,如同一個暮年老者攜着他多年老友的手,外出郊游,暢談人生百态。
“賈師傅很喜歡馬兒?”齊炎來到他身畔,與他并肩而行。
“是啊,只可惜,黑風不在。”賈蒙感慨道:“若有機會,此生能再去楚城一次,我一定要把他找回來。”
“若是賈師傅沒有退隐武林,或許還有出征楚城的機會。”齊炎目視前方,眼神有淡淡的憂慮。
“楚風也不是等閑之輩,想要從他手裏奪回黑風,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賈蒙緩緩撫摸着馬背,充滿愛的手。
只可惜,齊炎雖是楚城主的兒子,卻不是他寵愛的兒子,否則,只要他一句話,楚風就必須乖乖把那黑風寶馬還給賈蒙。
“當年,是賈師傅護送城主夫人回到了東域的,如此大的功勞,為什麽你不向域主讨這個小小的人情?”
“哎,我有什麽功勞呢。以城主夫人的本事,她要去哪裏,誰也擋不住她。”
“城主夫人就不在意背叛了楚城?”齊炎竭力壓制住有些激動的情緒。
“其實,這也不能怪城主夫人,是楚城主先負了她。”賈蒙淡淡說來,對齊炎,卻猶如當頭棒喝。
父親先負了母親?無數猜想在她腦海裏翻江倒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