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誰也沒想到曹程慧霸.淩的事情會發酵得這麽快，這條視頻很快就被轉發到了很多人的首頁。

視頻雖然很模糊，但是顯微鏡網友在其中發現了曹程慧身邊的一個小跟班的正臉圖片，很快發現了這個同學的名字和學校。

加上同一所高中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曹程慧這一茬，雖然不知道她竟然這個霸道蠻橫，但是也能很快地将曹程慧和視頻當中的惡魔聯系在一起。

之前一些同學被霸.淩的時候，大家并不知道她們會做得這麽過分，就連一些老師，雖然知道曹程慧可能對同學有些過分的舉動，但是大多數都沒有特別上心，理所當然地以為這些事情不過是孩子們青春期的玩鬧，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可能有人因此喪命。

#校園霸.淩這一個詞條很快地登上了熱搜，曹程慧在網絡上也有了姓名。

她原本是有這個社交軟件的賬號的，開放的也大多數是一些青春疼痛的內容，很快，她的社交賬號被人串聯到了一起，無數人在她的社交賬號下詢問是不是她做的，現在的惡已經能到達這種地步了嗎？

甚至有人猜測視頻當中被霸.淩的孩子會不會已經不在了，所有的輿.論壓力瞬間壓到曹程慧和學校的頭上，由于曹程慧在社交軟件中透露自己其實是曹家的孩子，發的內容當中不僅炫富，還以欺負欺.淩同學為樂，甚至已經習慣了這種“低級校霸”的生活——

就是因為曹程慧的這些內容，使得原本就已經緩慢行動的曹程慧爸爸和曹程慧媽媽的生意運行得更加艱難，雪上加霜。

甚至連曹程慧媽媽當年如何攀附上曹程慧爸爸的小道消息也都被各種有心人放了出來，常年以受害者自居，有着無窮表現欲的曹程慧媽媽也經不起這麽多雙眼睛的審視，一向想成為人群中心的她第一次不敢出家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原本信奉“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曹程慧媽媽第一次感受到了重重的壓力。

曹程慧媽媽是豁得出去臉皮的人，不然她就不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上臺去說淩老師的事情，并且稍微潤色了一下事實，使得事情的傳播更有戲劇性和打擊性——

因為如果她上臺的那件事情傳出去，她也可以将自己擺在一個“受害者”的身份，訴苦自己是因為淩老師的“暗示”才送禮，自己的家庭也因為淩老師的“介入”而将要分崩離析。

但是曹程慧這個視頻是實實在在的“惡”，受人唾棄的“惡”，曹程慧把自己蒙在被子裏刷着那些評論，她不敢離開被窩，更不敢打開房間的門——

門外有她媽媽的哭泣，還有已經下定決心要離婚的爸爸。

她不敢面對，只能選擇逃避。

評論裏一條條“她這個是犯罪吧”，“少年的惡真可怕”，“惡魔惡魔惡魔!!!”這些話讓曹程慧提心吊膽，她心中的壓力無限放大，找不到任何缺口，只能一點一點地積累，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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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林晚的面孔在曹程慧面前一閃而過，曹程慧像是溺水的人終于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咬牙切齒地嘶吼：“林晚，都是因為林晚！！”

……

林晚在顧清嘉家裏過了穿書以來最悠閑的周末，自從第一天破廉恥地要了晚安吻之後，主線任務沒有一點完成動靜的林晚每天睡前都窩在柔軟的沙發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顧清嘉，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顧清嘉自然也沒有令林晚失望，她微微翹起唇角，在林晚的額角印上晚安吻後，看着林晚蹦蹦跳跳地回到房間，兩個人似乎适應了這樣的相處模式，顧清嘉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每天臨睡前的那段時間。

她的神明，乖巧地看着她，等她吻她。

這樣只有在極美極美的夢中才有可能會夢到的事情，竟然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了，顧清嘉虔誠而又不由得奢望更多。

這一切順利美好得過分，顧清嘉想到林晚目前的情況，不由得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

——如果神明恢複記憶了，她會因此離她更遠嗎？

——之前就是這樣，她逾越了信衆和神明的界限，排除萬難與神明在夢中相遇，結果她回到了過去，這一個過去當中，沒有神明，只有各種各樣的需要戒備的人和事。

別離開我。顧清嘉在心底默念，別離開我。

曹程慧的反擊來得迅猛而又熱烈，她在學校的宣傳欄當中用加大加粗的字體重重地寫上“林晚是變.态”幾個大字，她毫不畏懼地拿着大喇叭在宣傳欄面前循環播報着“林晚喜歡女生，她是變.态！！”“林晚喜歡顧清嘉，她真惡心！！”這兩句話，很多人不敢圍聚在曹程慧的身邊，但是還是有一些人隐隐地圍住了曹程慧。

顧清嘉和林晚一起到的學校，當顧清嘉隐隐聽到“林晚”的名字的時候，眉心已經皺起，她面色冷淡地大步上前，曹程慧看到顧清嘉的時候下意識地瑟縮了一瞬，手上揚聲器瞬間被顧清嘉消音。

顧清嘉看向周圍，問:“有誰拍完整的視頻了？”

旁人被顧清嘉這麽一問，都不由得心虛地怔住許久，像是接到了突如其來的問題和任務一般——

也許是顧清嘉身上散發的氣質實在是太過強大，大家不約而同的想起了顧清嘉之前作為“校霸”的傳說。

雖然顧清嘉上了高中之後并沒有顯露出什麽“校霸”的特質，為人雖然清冷，有些時候也挺和善，校內幾次最喜歡的女生投.票中顧清嘉每次都是斷層第一，遙遙領先。

只是衆人看着面露不虞的顧清嘉，還是不約而同地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幾步。

只有一個看起來瘦弱的女生顫顫巍巍地上前，她舉起手機說：“我拍了。”這個女生便是和林晚同班的白琪琪。

“好的，傳我一份，留作證據。”顧清嘉說着冷漠地掠了曹程慧一眼。

曹程慧只是被顧清嘉輕飄飄地掠一眼，便想起那天在顧家水池中被無力和無望未來支配的恐懼，她沒出息地腿一歪，半癱在地上。

曹程慧不得不仰視着顧清嘉和落後幾步的林晚，當曹程慧看到林晚的時候，她像是找到了突破點一般對顧清嘉說道：“顧小姐，您不知道，林晚…林晚她不是正常人。”曹程慧說，“她喜歡您……不，她惡.心地想要攀附您——”

“夠了。”顧清嘉打斷曹程慧的話，冷冷地說道，“她喜歡我，和你有什麽關系，還需要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宣揚她的喜歡？”

顧清嘉沒讓曹程慧繼續開口，她銳利的視線化成實質幾乎要将曹程慧給洞.穿，“不要把你在社會上的那一套帶到學校當中來——攀附？如果同學之間的正常交流都被你想象得那麽龌.龊的話，你不應該盯着別人，應該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自己有什麽想法，所以才覺得別人是那樣的想法！”

顧清嘉的身份設定确實比較高，但是在學校當中，很多人都以學習為主，顧清嘉沒有自行加重家室濾鏡或者是像是曹程慧那樣在規則之外行使“特權”，所以很多人喜歡或者想要和顧清嘉成為朋友，絕大部分都是因為顧清嘉本身的個人魅力，而并非因為她的家庭背景。

只是顧清嘉在此之前很少看到其他人或者是接受其他人的示好，加上有表示自己喜歡顧清嘉的人都被一些像是曹程慧這樣的人給自顧自地打回去了，使得顧清嘉身邊的朋友屈指可數。

“我……”曹程慧本來想趁着這個機會讓林晚嘗到苦頭，甚至讓顧清嘉因為林晚的心思而排斥林晚，但是她并沒有看到顧清嘉對林晚露出任何嫌惡的表情，曹程慧現在想要看到林晚，卻還要費盡全力擡頭仰視。

林晚似乎已經成為了她不能欺負的存在。

曹程慧本來想要利用輿.論将林晚一軍，她知道林晚不可能像她那樣換學校換環境，所以只要她将林晚釘在攀附顧清嘉的恥.辱柱上，那麽林晚的後果可想而知——

但是一切都沒有按照曹程慧設想的那樣發展。

林晚慢慢上前，衆人原本圍成的圈子慢慢地破開了一個口，讓林晚一步一步前進，直到林晚走到曹程慧的面前，看着曹程慧狼狽的模樣，林晚只覺得可笑又可悲。

今天的事情都是曹程慧自作自受的結果，林晚垂眸，問：“顧清嘉這麽好，我們不喜歡她喜歡誰？喜歡你嗎？”

“對哦，如果曹程慧和顧學姐兩個讓我們選的話，誰都會喜歡顧學姐啊。”周圍的同學議論紛紛。

“網上說校園霸.淩的就是這個曹程慧吧，她怎麽還敢來學校啊……”

“家裏了不起呗，感覺我們都在‘攀附’她呢。”

“她有什麽好攀附的，家裏都快不行了，之前她媽媽還來鬧學校，你們忘了？”

“不愧是一家人，啧啧啧，之前那個監控視頻是不是沒有她的正臉啊，今天這麽一鬧，誰都知道是她了。”

“呸呸呸，一大早就這樣晦氣，再說了，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找個借口霸.淩同學呗，我看惡心的人是她自己！”

……

曹程慧的臉愈發地難看，最後還是政教處的老師姍姍來遲，驅散了衆人，把“身體不适”的曹程慧送往醫院治療。

等人群散去之後，林晚偷偷地牽了牽顧清嘉的衣角，稱贊道：“顧清嘉同學，你剛剛超飒的！”

“還叫我的全名？”顧清嘉轉頭勾唇，看着林晚突然一蒙的表情，心情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好了起來。

“那……應該叫什麽呀。”林晚突然被反問了一句，大腦宕機了一瞬。

“不如，叫一聲‘姐姐’聽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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