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轉圜

清晨,我張開眼,看到名辰,以為夢境,似乎自嘲地牽了牽嘴角,又把眼閉上。我困倦地翻了身,不期然從背後被一雙手臂抱住,慢慢收緊。我的背脊貼上他的胸膛,肌膚貼合的那一刻,他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傳進我的身體裏。

我想起昨夜的旖旎,想起我最後竟然在他身下嘤嘤求饒,想起那一次次被融化的感覺,終于确定那不是一場浮華春|夢。

我睜大了眼,一點點清醒過來,睡意全無的同時,漫長的尴尬和沉默随之而來,我只好被迫開始思考現在該如何面對身後的人。如果他是睡着的,我一定會默默離開,然後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可他是醒着的,而且更像是一直在等待我醒過來。那現在,我依舊起身就走嗎?還是我應該說些什麽,讓這一切的發生看上去更加像是兩個成年人之間意外發生的一夜情。

“不要胡思亂想了。”名辰低沉的嗓音自我耳後傳來。

沉默和平衡這種東西,就是一旦被打破,就容易朝着難以預計的方向發展——

我心裏被他一句胡思亂想徹底堵住,猛地掙開他的手臂,豎起身轉過頭去憤怒地看着他,反問:“我胡思亂想?我看是你的私生活混亂,經不起人細想!”

名辰無謂地笑了笑,扯起被我掀開的薄被,一把将我裹住,摟在懷裏輕聲道:“你要是一大早就這麽明目張膽地引誘我,那我的私生活看來就真的沒法保證了。”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渾身上下不着寸縷,全被看光,頓時羞憤地雙頰滾燙!我裹着薄被逃出他的懷抱,跳下床,下意識地就向往浴室逃,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昨晚該做的都做了,現在不過是“坦誠相對”,我還羞憤個什麽勁兒!

我垂首緊了緊身上的薄被,又靠着浴室門,露出挑釁的目光:“好啊,反正我們都是成年人,禮尚往來很正常。昨天你滿足了我,我現在自然也可以滿足你——”我與他四目相對,帶着暧昧的笑意轉身進了浴室。

既然他可以這麽輕描淡寫地與我玩笑,我為什麽就不能明目張膽對他調情?我們是平等的,沒有誰高誰低,沒有誰是誰的!我現在要他知道,昨天晚上不是他要了我,而是我要了他!

我以為他會被我激怒,我以為他會走,可他像風一樣卷進浴室,把我壓在浴室的瓷磚上,那黑曜石般的瞳眸卻透出一種狠決,仿佛要把我困進去,讓我再也出不來:“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了——”說着,他的吻就狠狠壓了下來,瞬間奪走我全部的氣息!

如果說昨夜的第一次□是意亂情迷,那麽這一次,就是一場厮殺。我們赤|身相對,彼此撕咬迎合,毫無柔情可言。不知是誰的手肘觸碰到了水龍頭,溫涼的水從花灑中落在我們貼合的肌膚上,卻反而将我們的體溫拉得更高。他在宣告着對我的征服與占有,我在顯示着對他的無謂與高傲。最後我們竟是默契的,一同攀上欲望的峰頂。

我被他緊緊抱着,雙腳無處着力,于是張口就在他浮着一層水珠的肩頭狠狠咬下去,直到唇齒間漫出一絲腥甜,方才解恨:“這下我們都見了血,扯平了——”

我們渾身都濕透了,連睫毛上都挂着水珠阻隔着視線。隔着一層蒙蒙的水霧,我看到他墨眸中濃到化不開的深情,一時難辨真假。他的指尖觸上我濕漉漉的臉頰,停留在我的唇上:“你像小獸一樣留下的咬痕,是為了讓我馴服你嗎?”倏然,那迷人的唇線優雅地舒展,他如同兵臨城下的王者,帶着無上的威儀。

我不甘地否認:“不是——”

“好了,我今晚會回家。”他笑着,放柔了聲音,“你洗個澡,休息一會兒再出來吧。我先走了——”

我死死咬着唇不吭聲,我不想讓他發現——我被他那簡簡單單的一句“回家”徹底擊潰!

我胡亂沖了澡,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發現名辰真的走了。他把西裝外套留下了,旁邊還放着一張便簽:吻她,是醉後将她錯認成你。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字條上的話,我開始有點亂,我希望這是一個誤會,但誰又知道這是不是他的借口?他的解釋是這麽的輕描淡寫,簡單到只有一張便簽。

我沒有換洗的衣服,依舊穿着昨晚的那套禮服,所以只得披上他的外套,将整個後背遮蓋起來。結果我在他的口袋裏發現一張他忘記拿走的房卡,上面的房號竟然就是隔壁的房間!昨晚我喝多了,情緒又比較激動,很多信息都沒關聯到一起。現在想起來,這其中真的有問題!

首先,這個房間是秦方澤準備的,按他的說法,如果筱妤真的約的是名辰,她沒理由不告訴名辰房間號碼!秦方澤既不必要也不應該出現,所以最後的解釋只有——筱妤約的根本就是秦方澤,而不是名辰!

其次,如果名辰昨晚是在進自己房間的時候看到秦方澤從我的房間出去,那他沒有直接來敲門确認是因為不确定房間裏到底是誰?還是說發生了什麽事中途耽擱了,導致他沒有當場确認?

最後,筱妤若是和秦方澤有一段,那她就是腳踏兩只船。秦方澤昨晚為筱妤準備了美酒鮮花除了重溫舊夢,我無法做他想。所以,靳豔房間裏出現的又會是誰?我想到酒會上自己向秦方澤提起讓陳子傑出現的事時,被他以時機未到為由拒絕了。現在回想起來,我不禁疑問,這到底是時機未到,還是他背着我在耍花樣?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是秦方澤。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深吸了一口氣:“喂——”

“我在電梯口等你,你出來吧,我送你回去——”

“好。”我挂掉電話,用房卡打開隔壁的房間,将床鋪和洗手間弄成有人使用過的樣子,又将名辰的西裝挂在櫥裏。我不能讓秦方澤知道我昨晚是和名辰在一起的,這件西裝不該出現在我的身上。我将名辰的房卡放進包裏,将自己的房卡拿在手中,轉身走向電梯。

“昨晚睡得如何?”秦方澤立在電梯口,對我悠悠一笑。

“再好不過了,還要多謝你的款待。”我輕松地笑了笑,問,“你呢?”

他故意有些神秘地壓低身子,意味深長道:“最難消受美人恩。”

我們很快下了樓。在王朝酒店的門口,我披着秦方澤的西裝,坐進了他那輛高調的法拉利。中途他開進加油站加油,我坐在車裏,無意間看到秦方澤放在左邊車門置物槽的手機在不停震動,應該是有來電。我本想通知他接電話,但當我微微俯身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我就愣住了!因為屏幕上出現的是三個字母——Kim。

于是,我在秦方澤重又坐進車裏的時候,佯裝随意地說了句:“你剛才應該有個電話,我聽見你的手機震了震。”

他拿出手機解鎖,看了一眼屏幕随即鎖屏。我雖好奇,卻不能表現出什麽。Kim真的主動勾搭秦方澤這類高危人群了?就他那一根筋的腦子,還不是分分鐘被秦方澤玩得骨頭渣都不剩嘛!

今天是周六,一回到家,我就看到陳子傑抱着筆記本電腦睡在客廳的沙發上,周圍是散落一地的資料文件。

他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直起身,見來的人是我,目光似乎有些不自在。他大約是看到我穿着尺度如此之大的禮服,又徹夜未歸,在下意識猜測着什麽吧。

“早。”我甩掉高跟鞋,換上拖鞋邊往樓上走邊打招呼。

“早——”他開始利索地收拾沙發周圍的殘局。

“靳豔呢?”我問得漫不經心。

“哦,她出差了。”陳子傑終于把散亂的文件歸攏到一起,“他們商場即将搞活動,所以派他們到外地培訓,明天回來。”

“哦。”我看着陳子傑理所當然的樣子,暗自覺得可笑。人的悲劇,大多來自于無知。不過,他的話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靳豔為什麽明天才回來?

我正準備上樓,門鈴卻響了。我立在樓梯,陳子傑去開了門,緊接着滿臉焦急地跑進來的人,是戴然天。

“戴子,你怎麽來了!”

“你知道林子在哪兒嗎?她之前跟我說要參加一個什麽酒會,但後來我不放心就打算去接她,可她一整夜都關機,也沒有回自己家,我現在找不到她——” 我看着他充滿血絲的眼睛和有些疲憊虛腫的臉,感到有些詫異,平時生活那麽規律的人,這麽能狼狽成這樣?

“你先別急,我來找找看!”既然林歡的電話打不通,那昨晚最後和她在一起的應該是陸靂!我撥通了陸靂的電話——

“喂,韓子啊——”電話那頭竟然傳來的是林歡有些迷蒙的聲音!為什麽陸靂的電話在她手裏!他們昨天晚上……

“恩,我是——”我含糊地應着,用餘光瞥了一眼戴然天,心中頓時把林歡家的祖宗數了一遍!“恩,我想問你,林歡在你那兒嗎?”

“你在說什麽呢,我不就是,你發什麽神經——”林歡的聲音終于恢複成犀利清醒的範兒。

我只能繼續演:“哦,她的手機沒電了是吧!好的,我知道了,那你告訴她,我和戴然天都在我家,如果她有空,讓她趕緊過來。恩,好的,謝謝!再見。”

我暗舒一口氣,轉而得意地朝戴然天笑道:“沒事兒,她手機沒電,現在在朋友那兒呢。”

“哪個朋友啊?她的朋友我昨晚都問過了啊——”

“是陸靂和他的經紀人小姐,林子現在是陸靂的臨時助理,所以新認識的朋友,你應該還沒來得及知道。”他要是再問下去,我肯定就露餡兒,于是我趕緊上樓,“不說了,我上去換件衣服,你自己找個地兒休息一下,不然就去廚房弄點吃的,看你那副憔悴得不行的樣子,德行!”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大發!前所未有地寫了連着的船戲……受不了了,越來越難寫了!!!

乃們不留言不收藏,腫麽忍心啊!!~~

PS:讓我感嘆一句——可憐的戴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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