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麽垃圾鑒定機構，黑店……
季越澤記得,他剛跟顏絮舞認識的時候，顏絮舞也是這樣，只要他稍稍表露出一點喜歡她的意思,顏絮舞就會像一只烏龜一樣，縮進她的殼裏面。
一開始,季越澤以為她是接受不了姐弟戀，不喜歡比她小十歲的弟弟,但後來他發現，也不是這個原因，顏絮舞明明就喜歡那種年紀小她很多的弟弟,對年齡比她大的成熟男性,她反而興致缺缺,看都不帶多看一眼的。
那時候,兩個人正處在暧昧期,在那個下大雨的夜晚，季越澤親了顏絮舞一下，他本來想表白,想光明正大地追求她,可那天之後，顏絮舞就消失了整整一個星期。
季越澤怎麽找她都找不到。
直到一個星期後，顏絮舞才回家,到他打工的便利店買東西。
季越澤當時都快氣死了，他知道他那天晚上偷親顏絮舞很唐突,但他以為顏絮舞對他也有那種意思，當時那個氣氛，那麽暧昧，空氣中充滿粉紅色小泡泡,顏絮舞都是個二十八歲的成熟女人了，他們親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吧，誰知道顏絮舞反應會那麽大，不僅打了他一巴掌，竟然還鬧失蹤。
而顏絮舞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呢，她說她去旅行了，在他擔心得徹夜難眠的時候，她倒好，一個人跑出去潇灑去了。
但他們什麽關系都沒有，他連質問她的權利都沒有。
顏絮舞選好商品來到收銀臺付錢的時候，季越澤為他那天晚上的行為道歉，顏絮舞戴着一副大墨鏡，看起來行色匆匆的樣子，她買過單後，只來得及說：“沒關系，不過季越澤，你千萬別喜歡我，因為姐姐不談感情只談錢。”
顏絮舞說完後，便出門上了一輛車。
季越澤追出去，只看到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孩，正殷勤地幫顏絮舞打開副駕駛的車門，還體貼地幫她系上安全帶，兩人姿态十分親昵。
男孩坐上顏絮舞那輛新買不久的跑車的駕駛座，跑車發出轟隆隆的聲音，一眨眼就消失在街口。
季越澤嫉妒得牙齒都快咬碎了。
從那以後，顏絮舞再來便利店買東西，季越澤再沒給過她一個笑臉，每次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而顏絮舞根本無所謂，他經常看到有不同的小男生開着車來接顏絮舞，晚上又會開車把她送回家。
顏絮舞花錢一向大手大腳，有豪車有豪宅，人長得又漂亮，追在她屁股後面的小男生一大堆，而顏絮舞好像突然就玩得很開，經常跟不同的小男生約會，兩天換一個，玩得不亦樂乎。
季越澤知道他該死心了，顏絮舞根本就不喜歡他。
季越澤辭掉了便利店的工作，他準備到酒吧大醉一場，從此以後，忘掉顏絮舞那個花心的女人。
進酒吧後，他無意中竟碰到了顏絮舞旅行回來那天，在便利店幫她開車門的那個男孩。
男孩也認出了季越澤，他撇撇嘴說：“你跟小舞姐是不是認識啊，那天去便利店的時候，她特別要求我，一定要下車紳士地幫她開車門，要跟她表現得親密一點，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讓你看到。”
季越澤：“？”
“那個姐姐腦子有病，光會給人花錢，但碰都不讓人碰，我就牽了下她的手，就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有錢又怎麽樣，有錢我也不伺候了。”
“你們是男女朋友吧，因為吵架了，所以她故意找別的男人氣你？”
男孩喝了口灑，真心實意勸道：“吵架了就趕緊和好，那個姐姐雖然年紀大，但純得很，她現在天天換約會對象，別一不小心把自己帶溝裏去了，也不是所有跟我們一樣的年輕男孩都是純情大男孩，多的是情場老手，要是碰到了，那個姐姐絕對玩不過他們。”
季越澤握着酒杯的手一緊。
從便利店辭職後的幾天，季越澤偷偷跟在顏絮舞後面，他發現，從他走了以後，顏絮舞再也沒找那些約會對象，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回家……
季越澤這才知道，顏絮舞就是為了故意把他氣走，才會那麽做。
所以，顏絮舞應該也是在乎他的，不然為什麽這樣大費周章，只是，她好像很害怕他是真心喜歡她，所以才一再地把他推開。
幾天後，季越澤又重新回到便利店上班。
晚上來買東西的顏絮舞看到他很驚訝：“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辭職了嗎？”
“沒什麽，就是缺錢，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攢夠。”季越澤一邊拿過收銀臺旁邊貨架上打折售賣的面包，拆開一個大口啃了一口，邊吃邊給她結賬。
季越澤像是被面包給噎到，他轉過頭，重重咳嗽了兩聲。
顏絮舞皺眉說：“你別吃了，面包就剩最後一個小時就過期了。”
“沒辦法，缺錢。”季越澤一邊咳嗽一邊道，“老板說了，這些快過期的面包可以給我免費吃。”
顏絮舞：“……”
後來顏絮舞每次來便利店買東西，都能看到季越澤在啃快過期的面包。
兩個人的關系又恢複到了以前，随時都能聊兩句，又有一種隐形的暧昧圍繞在他們身旁。
直到有一天，顏絮舞回家的時候，季越澤看到當初在駕校練科目二的時候，那個性/騷/擾女學員的馮教練，偷偷跟在顏絮舞的後面。
馮教練因為顏絮舞把事情鬧大，丢了工作，還進了派出所。
他現在偷偷跟在顏絮舞後面，明顯是不懷好意。
季越澤這才坐不住了，他怕顏絮舞有危險，思考過後，他立刻把自己的行李打包在一個破麻布袋裏，在一個下大雨的晚上，他渾身淋得濕透，拖着破麻布袋，慘兮兮地來到顏絮舞家：“我爸爸欠下了巨額賭債，債主已經找到我住的地下室，我現在回不去家了，你、能收留我嗎？”
也許是他那段時間表現得過于可憐，就這樣，顏絮舞收留了他，兩個人開始同居，後來，兩個人的關系又進一步，再後來，就有了季焱。
在兩人談戀愛期間，季越澤有無數次可以告白的機會，但他都沒有，因為他感覺得到，顏絮舞寧願他是為了錢跟她在一起，也不希望他是真心喜歡她。
假如他敢說他喜歡她，顏絮舞或許就敢跟他分手。
就像現在，兩個人經歷了這麽多，顏絮舞明明知道他喜歡她，可她還是說：“季越澤，別喜歡我。”
季越澤心裏滿是苦澀，他問：“我為什麽不能喜歡你？”
“放我下來。”顏絮舞眼看快要到家，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因為你現在太老了，都快背不動我了，我只喜歡年紀比我小的小鮮肉。”
季越澤笑了笑：“顏絮舞，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七十了，沒有哪個小鮮肉會喜歡七十歲的老奶奶。”
“要你管。”顏絮舞轉身進門，女人無論在任何年齡，都不能被說老。
季焱和季寧正等在家裏，看他們一起進來，季焱迎上來道：“姥姥，爸，你們可算回來了。”
“有事嗎？”
“沒事啊。”季焱今晚可太高興了，他爸今晚終于對外公開承認已婚生子的事實，網上的評論大多都很正面，季焱像是心裏有一顆大石頭終于落了地，感覺自己再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對別人說，我爸是季越澤！
不過網上有幾條被推上熱評的評論讓季焱頗為無語，評論說讓季越澤帶着孩子們去上最火的帶娃綜藝《爸爸哪去了》，網友們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和寧寧都上高中了，這個節目還能去參加麽？
“對了，爸，我明天下午三點，學校要開家長會，您去嗎？”
季焱和季寧原來在國外讀書，開家長會的時候，季越澤基本都會參加，他們上的是貴族高中，隐私性強，再加上都是外國人，家長們大都不認識季越澤，可現在是在國內，季越澤要是去給他參加家長會，明天肯定就能上頭版頭條。
季焱一開始沒提這個事情，本來打算到時候讓李皓宇叔叔幫他參加，可現在季越澤已經公開承認結婚有子的事實，季焱便把家長會的事情提了出來。
“你想我去嗎？”季越澤問，他要是去了，以後季焱必然就要生活在同學們的目光之下，他把選擇權交給季焱，只要季焱願意，他自然可以去。
季焱思考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雖然他很想向所有人說季越澤是他爸，但想想那種被同學們圍觀的場面，還有會被狗仔偷拍的情況，他還是算了吧。
看到一旁站着的姥姥，季焱眼珠子一轉：“姥姥，要不明天您去幫我開家長會吧。”
姥姥也是家長，去參加他的家長會合情合理。
“我？”顏絮舞指了指自己，她還從來沒去給孩子開過家長會，想想心裏還有點小激動呢，“那行吧，明天的家長會，就由我這個姥姥來參加。”
季越澤瞥了她一眼：“是該由你參加。”
第二天，季焱和季寧都去了上學，顏絮舞吃過中飯後，和季越澤挑選去參加家長會的衣服。
她第一次去孩子的家長會，總覺得應該要穿得正式一點。
但想到，她現在本來就是個老人家，要是穿得過于正式，怕人家會覺得她是個嚴肅的老太太。
去參加家長會的家長肯定都是一些年輕的爸爸媽媽，她要是打扮得過于老氣，同學們偷偷笑話季焱怎麽辦？
季越澤忍不住問：“就是一個家長會，你至于這麽苦惱嗎？”
“我當然苦惱，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孩子的家長會。”除了苦惱，她其實還有點小緊張呢。
季越澤笑道：“別緊張，以後孩子的家長會，都讓你去。”
顏絮舞沒搭他的腔，她看着滿屋子的衣服，陷入了糾結和苦惱當中。
在顏絮舞苦惱穿什麽衣服的時候，季焱吃過午飯，趁着午休的時間，從學校離開，打車來到了一家親子鑒定機構。
他昨天把幾份頭發樣本送到了這裏，今天就可以拿到檢測結果。
季焱進機構後，有工作人員來接應他，把他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工作人員服務态度很好，給季焱倒了杯水後，才把那三份鑒定報告遞到季焱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
季焱帶着好奇，他首先拿出的那份鑒定報告，從标記上看，是他跟吳囡囡的，季焱把紙袋拆開，把報告單抽出來，報告單這種專業性的東西他看不懂，但最後的數據他能看懂。
數據顯示，親子鑒定結果為99.99％。
恩？
99.99％？？？
季焱懵了一下，他擦了擦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又重新确認了一遍，還是99.99％。
季焱擡起眼睛奇怪地看了工作人員一眼，這家黑店！！！
他跟吳囡囡的親子鑒定結果，就是天塌了、地陷了、海嘯了，也不可能是99.99％！！！
這家鑒定機構絕對就是一家黑店，他當時是随意找了一家離家近的鑒定機構，看外面大門還蠻闊氣，也沒來得及在網上搜搜評價，現在看來，這家機構就是一家騙子公司。
季焱從鼻孔裏輕輕哼了一聲，等下看他怎麽拆穿這家騙子機構！
季焱把他和吳囡囡的那份鑒定報告放下，又拆開了顏顏的那份，他跟顏顏是表兄妹關系，這下總不可能是99.99％了吧。
可等他把報告單拿出來，上面赫然顯示着親子鑒定結果還是99.99％！！！
季焱嘴角抽了抽，這家黑店，要想騙人也該糊弄得像樣一點，每一份鑒定結果都是99.99％，就連三歲小孩都不可能相信，難道他一個十六歲的學生，真長了一張那麽容易被欺騙的臉，這群騙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季焱眼神微妙地瞪了那位工作人員一眼。
工作人員：“……”
季焱沒說話，他拆開最後一份，是他和姥姥的親子鑒定單，這一份，要還是99.99％，他一定要把這家黑店告上法庭！
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來這家鑒定機構做親子鑒定，最後被這家機構給騙了去，他一定要把這家機構告到倒閉，讓他們把欺騙消費者的錢全給吐出來！
季焱低下頭，結果當真如他所想，和姥姥的這份親子鑒定結果仍然是99.99％！！！
“呵呵。”季焱對着工作人員怪笑了兩聲。
工作人員：“……”
季焱指了指自己的臉：“你們看我，我像是很好欺負的人嗎？”
三歲半的吳囡囡是他媽！
十六歲的顏顏表姐是他媽！！
七十歲的姥姥還是他媽！！！！
寫小說都寫不出來這樣離奇的故事，這家鑒定機構肯定是看到他拿着頭發來鑒定，覺得他年紀小好欺負，所以根本就沒做檢測，直接敷衍了事，把三份鑒定報告都鑒定成99.99％的親子關系！！！
這是什麽垃圾鑒定機構，根本就是黑店！！！
季焱猛地站起來，他激動道：“你們有病吧，這三份鑒定結果怎麽可能會是99.99％的親子關系，你們知道我給你們的頭發到底是誰的嗎？你就敢給我鑒定成母子關系，你們這是黑店，欺騙消費者，我要去告你們！”
工作人員解釋道：“你先別激動，我們機構是經過權威認證的專業鑒定機構，你給的這三份頭發樣本，确實是經過精密檢測之後，才鑒定出來的結果。”
季焱：“這不可能，這個結果絕對是錯的！”
工作人員皺了皺眉，臉色顯得很是鄭重：“這件事，就連我們機構的專家也覺得很離奇，因為我們專家在鑒定的時候，發現除了你本人的頭發外，另外三份頭發樣本，看起來應該是屬于不同的三位女性，而且這三位女性年齡差別應該很大。”
其實通過頭發，并不能檢測出一個人的年齡，因為頭發有可能經過燙染，後天的幹預都會影響到頭發的發質。
而季焱做的是個人隐私親子鑒定，不需要提供任何信息，隐私性強，可以匿名。（注1）
在做鑒定的過程中，并不能知道哪份樣本是大人的，哪份樣本是小孩的，鑒定人員也是通過頭發判斷，知道那份短小黑亮的頭發肯定來自季焱這位做親子鑒定的當事人，而另外三份都是長頭發，是女人的頭發。
既然是做親子鑒定，季焱本人還是個孩子，那他要檢測的，就是另外三份頭發樣本，哪一個是他的親生媽媽，所以按理來說，他拿的肯定是三位不同女性的頭發樣本，但結果卻出乎人意料之外，這三位女性都是他的媽媽。
也就是說，這三位女性是同一個人。
工作人員覺得這件事确實有些離奇，他觀察着季焱的表情，刻意模糊道：“這三份頭發樣本，其中帶了些銀灰色的頭發應該就是你媽媽現在中老年時期的頭發，而另外兩份應該是在她年輕時期拔下來的頭發，細胞核DNA集中在毛根部，按理來說，經過長時間放置的頭發，毛囊已經損壞，不可能保存得這麽完整，但經過檢測發現，另外兩份頭發樣本也是在近期拔下來的，也就是說，同一個人的頭發，在她的青年時期和老年時期同時被拔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鑒定結果絕對不可能出錯。”工作人員臉帶嚴肅道：“你媽媽到底是什麽人？這真的是你跟你媽媽的頭發嗎？你媽媽現在多大年齡，你是什麽時候從她那取來的頭發？”
季焱：“……？？！！！”
“我、這、這不是我媽媽的頭發，我就是為了好玩，随便拿了幾份頭發樣本到你們鑒定機構檢測一下，你們肯定是弄錯了，算了，我也不追究你們的責任，我走了。”
季焱臉通紅，手心出了一層的汗，他抱着那三份鑒定結果，在工作人員的追問下，慌不擇路地跑了……
季焱坐在回學校的車上，茫然不知所措。
心裏亂糟糟的，像是突然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但他怎麽都不敢相信，這怎麽可能呢，這根本就不可能啊。
如果檢測報告是真的，也就是說——
吳囡囡是他親媽！
顏顏也是他親媽！
姥姥還是他親媽！
這三個人是同一個人，都是他的媽媽顏絮舞……嗎？
那顏絮舞到底是誰？是人是鬼？是神仙還是妖怪？不然顏絮舞怎麽能随意變身，一會是三半歲的小孩，一會是七十歲的老太太，一會又是上高中的小姑娘，這太離奇，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季越澤知道這三個人是同一個人，都是他老婆顏絮舞嗎？
季焱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地飛快，一直到學校，他都沒回過神來，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回了教室。
那三份鑒定報告被他放在書包裏，塞進了書桌。
季焱趴在座位上，發了會呆，這時祝松走過來坐他旁邊。
祝松踢了踢他的凳子腿問：“季焱，顏顏到底什麽時候回來？怎麽說請假就請假了？”
季焱擡了擡眼，沒什麽精神道：“我也不知道。”
他能知道什麽呢，他就是一個被人蒙在鼓裏、被人耍、被人欺騙的傻瓜而已，他什麽都不知道。
祝松對他的回答不滿意：“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顏顏是你表姐，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她？”
季焱繼續趴着不吭聲，祝松還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季焱，咱們兄弟一場，你就不能幫幫我嗎？我是真的喜歡顏顏，你放心，我以後要是跟顏顏在一起了，我一定喊你一聲姐夫……”
祝松話沒說完，剛剛還蔫搭搭的季焱突然蹭地一下蹦起來，座椅被他帶倒，發出砰的一聲響。
“你神經病啊！誰要給你當姐夫，我告訴你祝松，你要敢追顏顏，我以後跟你絕交！”
祝松：“……”
“絕交就絕交，我把你當朋友，你卻這麽看不起我，我連喜歡顏顏的權利都沒有嗎？”祝松是真的覺得有點受傷，他沒想到他想追顏顏這件事，會讓季焱這麽反感，“你不就是喜歡宋丞那樣的學霸嗎，只有宋丞才配給你當姐夫，我就不配，是吧？”
“……”季焱有苦難言，想到自己曾經想讓顏顏跟宋丞在一起，季焱此時此刻想扇自己一巴掌，他就是個大傻蛋，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更傻的傻子了。
祝松氣沖沖地回到自己座位，季焱再次蔫頭巴腦地坐下來。
下午第一節 課上完，很快就要開家長會了，教室外面已經早早來了三兩個家長，站在走廊上，打量同學們上課。
季焱想到那位“姥姥”很快就會來給他開家長會，他現在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面對她，季焱站起來，慌裏慌張地出了教室門，準備先逃走再說。
可等他剛剛逃到樓梯口，就看到一個打扮得非常時髦的老太太沿着樓梯往上走。
老太太頭戴一頂大大的編織草帽，臉上的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身上是一襲米色印花長裙，腳踩白色圓頭皮鞋……
時髦是挺時髦，好看也挺好看，就是……略顯浮誇了些。
老太太一出現，立馬吸引了周圍同學們的目光，同學們都驚奇地看向她，不知道這位裝扮靓麗的老太太究竟是誰的家長。
季焱僵在那裏，腦子裏想着快逃，快逃！
但腿就跟被地板黏住了一樣，牢牢地定在那裏。
顏絮舞把墨鏡取下來，她擡手朝季焱打了個招呼，嗓音雀躍道：“季焱，姥姥來啦。”
周圍的同學：哦~原來這是季焱的姥姥啊。
相熟的同學都很懂禮貌地過來跟長輩打招呼：“姥姥您好。”
顏絮舞滿臉慈愛：“季焱的同學們好呀。”
就連剛剛在生季焱氣的祝松也跑了過來，暗暗推了推季焱的胳膊，小聲誇道：“季焱，你姥姥長得真好看，又時髦又顯年輕，她應該就是顏顏的奶奶吧，還別說，跟顏顏長得真像。”
季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