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顏絮舞，你能明白我的……
謝嚴城下午一直等在醫院門口,除了讓助理跟着的那位戴口罩帽子的女人外，還有一位戴帽子用圍巾圍着臉的五十歲中年婦女從醫院出來，謝嚴城同樣讓司機跟在那位婦女的後面,看看她去了哪裏。
他在醫院門口繼續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等到顏顏出來。
正當他不耐煩的時候,助理打來電話，說他跟着的那個女人打車到了一個廣告拍攝現場,而季越澤剛好在那裏拍廣告。
助理拍到了那個女人喝醉酒，被季越澤抱進車裏的照片，謝嚴城把照片放大,發現照片裏的女人,跟顏顏那個小姑娘長得特別像。
他暗道一聲果然,原來他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
吳囡囡、顏顏、季焱姥姥,包括現在這位三十歲的女人,她們全都是同一個人，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但顯然,她跟季越澤關系很親密。
季越澤這麽多年,一直在找他那位失蹤的妻子，那個女人叫顏絮舞，跟顏顏和季焱姥姥明面上都有着親屬關系,所以，這四個人應該就是季越澤那位失蹤了十六年的妻子顏絮舞！
謝嚴城眼裏閃着興奮的光。
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沒想到季越澤的妻子，居然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秘密，看來，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會一會這位神秘的顏絮舞了。
另一邊，喝醉酒的顏絮舞覺得她沒有醉，雖然頭重腳輕，走路有點站不穩，但她腦子很清醒。
她認得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季越澤。
那個在大學開學那天，她第一眼見到就怦然心動的十八歲男孩季越澤。
只是，現在的季越澤年紀翻了一倍，他不是十八歲，他已經三十六歲了。
“嗚嗚嗚……”顏絮舞突然好難過，她抱着季越澤開始放聲大哭。
季越澤摟着她的手一緊，他最怕她哭了。
“你哭什麽？”季越澤擡手幫她擦眼淚，“顏絮舞，別哭。”
“嗚嗚嗚，我就要哭，我為什麽不能哭呀。”顏絮舞幹脆開始耍無賴，“我老公明明只有二十歲，那麽年輕，可是你怎麽變了呀，你怎麽就變老了，你把我的年輕老公還給我，嗚嗚……”
季越澤：“……”
季焱在旁邊欣賞着顏絮舞耍酒瘋，聽到這裏，他忍不住補刀道：“爸，她這是在嫌棄你太老了。”
剛剛他們倆還嫌棄他是個傻兒子呢，現在好了吧，連他爸也一起被嫌棄了，活該。
正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顏絮舞，聽到季焱的聲音後，她推開季越澤，又開始抱着季焱左瞧右瞧，然後繼續放聲大哭：“嗚嗚嗚，你是誰呀，我家那個小嬰兒呢，怎麽長得這麽高這麽大只了，嗚嗚，你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你趕緊給我變回去……”
再次被嫌棄的季焱：“……”
他怎麽就不可愛了。
季越澤有些頭痛，他幹脆把還在耍酒瘋哭鬧個不停的人一把抱起來，快步進了家門。
季焱跟季寧走在後面，季焱問：“寧寧，你也覺得哥哥不可愛嗎？”
“哥，你要是喊顏顏叫媽媽，她估計就覺得你可愛了。”
從昨天身份揭穿後，季焱季寧都沒有改口，還是叫顏絮舞“顏顏”，主要是她看着跟他們年紀差不多，那聲“媽媽”實在是叫不出口。
現在顏絮舞變成了三十歲的模樣，這個年紀總算是有個媽媽的樣子了，可季焱老覺得怪怪的，活了十六年，從來沒喊過媽媽，現在想要喊出口，似乎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季焱說：“那你怎麽不喊媽媽？”
“我在等你先喊呀。”季寧說，“哥哥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
季焱笑着揉了揉她的頭：“我妹妹真好。”
季焱一路跟着季越澤到二樓，季越澤把顏絮舞抱進了她之前住的西邊客卧，季焱想繼續跟過去的時候，季寧一把拉住他：“哥，你別進去了。”
“為什麽不去？”季焱好奇道，“我跟進去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季寧就是季焱肚子裏的蛔蟲，說什麽想幫忙，明明就是想當電燈泡，偷看媽媽耍酒瘋的樣子，再順便看看爸爸是怎麽哄老婆的。
“你現在要是進去，我覺得爸爸會把你下個月的零用錢全扣了。”
“……”季焱看了卧室門一眼，雖然心裏實在是好奇，抓心撓肝地想進去看看他爸到底是怎麽哄老婆的，但妹妹說得也對，為了那點零用錢，他還是別進去的好。
房間裏，季越澤把顏絮舞放到床上。
顏絮舞像個樹懶一樣，挂在季越澤身上，說什麽也不肯躺進去。
季越澤沒辦法，只好抱着她坐在床上，怕她凍着，又拿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顏絮舞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裏，這會兒頭微微擡起，眼神迷離地看着他，她哼哼唧唧撒嬌道：“季越澤，我頭疼。”
季越澤只好輕輕幫她按摩太陽穴的位置：“好點沒有？”
“還疼。”顏絮舞控訴道，“被你一按更疼了。”
季越澤輕笑一聲，顏絮舞這個樣子，跟十六年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一模一樣，雖然是姐弟戀，但他們的相處模式并不是姐姐照顧弟弟，反而顏絮舞是特別會撒嬌也特別會作的那個。
不過他甘之如饴。
季越澤停下按摩的手，他哄道：“你乖一點。”
顏絮舞說：“那你哄哄我。”
“好，我哄你。”
季越澤抱着她輕哄，慢慢地，顏絮舞就在他的輕哄聲中睡着了。
等她睡着後，季越澤起身幫她把外套脫了，又拿熱毛巾幫她擦了擦，做好一切後，他坐到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然後彎腰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顏絮舞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她是被渴醒的。
嗓子處火燒火燎地疼，頭也很疼。
她只記得，她下午去了季越澤廣告拍攝現場，然後跟李皓宇一起去喝了酒。
之後便醉倒了。
醉倒之後的事，她并不記得。
顏絮舞準備爬起來喝水的時候，突然發現季越澤頭靠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他坐在地板上，雙手交疊放在床上，臉枕在手上側向一邊，睡得正熟。
顏絮舞放輕了呼吸聲，她重新躺回去，身體悄悄往下移了一點，離他更近一點，然後靜靜地看着他的睡臉。
她忍不住靠近他，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想到今天李皓宇對她說的那些話，季越澤為她做了那麽多傻事，顏絮舞眼裏滿是心疼。
她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眉眼。
季越澤，對不起。
我也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只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顏絮舞眼角滑過一滴眼淚。
她已經活了一千多年，不可能一直活下去，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真正的長生不死。
顏絮舞也不例外。
在顏絮舞醒過來的那個一千年後的世界，有一種壽命檢測儀，可以檢測到一個人，在無意外事故發生的情況下，他的壽命還有多長時間。
只是壽命檢測儀檢測極其昂貴，而且機會有限，并不是人人都能檢測。
早在顏絮舞醒過來後，博士們就為顏絮舞做過一次壽命檢測，當時檢測結果是，她只剩下三年的壽命。
顏絮舞作為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一千多年，但她的生命到底是有終點的。
博士們問她有什麽心願，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們都可以幫她完成。
一千年後的世界雖然新奇，但是太過陌生，顏絮舞想要回到她以前生活過的時代。
就這樣，顏絮舞選擇了一次穿書之旅，她把穿書當成一場旅行，而遇到季越澤是這場旅行唯一的意外。
顏絮舞喜歡十八歲的季越澤，那時候的季越澤年輕稚嫩，陽光帥氣，在那個無比炎熱的夏天，她一路乘着公交車，去了大一新生剛剛開學報道的一所學校。
她是帶着好奇去的，想去體驗看看，大學新生報道究竟是什麽樣子。
進校園後，她撐着傘，好奇地看着拖着行李，跟着父母家人一起來報道的那些大一新生們，他們的臉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幹淨陽光，對未來充滿憧憬和希望。
顏絮舞走在校園裏，跟個游客一樣，拿着手機不停地拍照片。
然後，一個男孩闖進了她的手機攝像裏。
周圍的新生大多是父母送來的，只有那個男孩拖着滿滿的行李，孤身一人走在校園，他的旁邊和前後都是父母帶着孩子，一家人熱熱鬧鬧，男孩夾雜在其中，跟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顏絮舞手機不自覺地對準了他，把他的眉眼相貌都偷偷拍進了手機裏。
男孩低着頭，他似乎是為了避開熱鬧的氣氛，獨自挑了一條校園小道，然後朝小道裏走去。
正在小道偷拍人的顏絮舞，趕忙躲進了一顆樹後面，沒讓自己的偷拍行為被人發現。
男孩行李很多，除了背包和行李箱外，左右手都有一個大包，顏絮舞看他行李掉了兩次，她走上前去問：“需要我幫你嗎？”
然後，她知道了，那個男孩名叫季越澤，而他把她錯認成了他們學校的學姐。
顏絮舞不知道她對季越澤是不是一見鐘情，她當時只是覺得他長得很帥，是她一眼就很喜歡的長相，幹淨的氣質也很吸引她。
她想，如果她十八歲那年沒有出車禍，沒有變成植物人，而是跟其他同學一樣，高高興興去上大學，在大學校園裏，如果她遇到了季越澤，那麽她一定會追他，會想方設法讓這個男孩跟她談戀愛。
可她到底不是十八歲，她跟季越澤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她後來沒再聯系季越澤，只是手機裏偷拍的那幾張照片，一直舍不得删掉。
在她以為兩個人以後不會再有交集時，命運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們相遇。
直到季越澤到她所在小區的一家便利店打工，顏絮舞經常會去店裏買東西，其實她家裏什麽都不缺，她只是……想多看看他。
那時候，顏絮舞才知道，原來她已經喜歡上季越澤了啊，或許早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意識到自己喜歡季越澤後，顏絮舞一直在試圖跟季越澤保持距離。
直到有一天晚上，季越澤淋着大雨，拖着一個破麻布袋來到她家，顏絮舞一時心軟收留了他。
再後來，季越澤提出要跟她交往。
季越澤說他是為了錢才想跟她在一起。
顏絮舞心裏其實是懷疑的，她感覺得到，季越澤應該也有些喜歡她。
只是，她到底是存了私心，她想，既然季越澤是為了錢跟她在一起，而她又喜歡季越澤，那他們為什麽不能交往，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她可以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等她離開後，她可以把財産都留給季越澤。
就這樣，兩人一交往就交往了兩年時間。
這一年，季越澤已經二十歲了。
二十歲的季越澤，顏絮舞同樣很喜歡很喜歡。
這一年的季越澤比十八歲多了一份成熟，顏絮舞享受跟季越澤在一起的日子，他每次看她的眼神滿是愛意，對她關懷備至、體貼入微。
他是一個完美的戀人。
但就是因為太完美，顏絮舞不是個傻子，在一起兩年時間，她怎麽可能感覺不到季越澤喜歡她。
于是，顏絮舞提出了分手，她最後只剩下不到一年時間，她打算離開這裏，回到原本該屬于她的地方。
可就在她跟季越澤鬧分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意外懷孕。
而且是在寶寶已經四個多月才發現的。
顏絮舞是真的沒想過自己會懷孕，她已經活了一千多年，自從醒過來後，就沒來過例假，跟季越澤在一起兩年時間，怕季越澤懷疑，顏絮舞謊稱她一般每三個月來一次例假，因此季越澤也沒在這方面多心過。
她都不來例假，怎麽可能懷孕呢，加上季越澤很謹慎，每次都會做好防護措施，顏絮舞就是做夢也沒想到她會懷孕！
直到三四個月的時候，顏絮舞肚子上長了一圈肉肉，她還只以為是自己吃得太多，長胖了。
還是季越澤發現她有點不太對勁，非要她去醫院做個檢查，才知道是懷孕了。
顏絮舞當時很心慌，她只剩下最後幾個月的時間，十月懷胎，孩子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她就要走了。
在她驚慌失措的時候，季越澤提出要結婚的想法。
就這樣，兩個人沒有分手，反而還領了證。
顏絮舞當時想，等孩子出生後，她會把全部的財産留給季越澤和孩子，孩子雖然沒有了媽媽，但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地長大。
但在她還沒做好全部準備時，孩子在七個月初就早産了，而生完孩子後，顏絮舞因為失血過多，穿回了原來的世界。
穿回去的時候，顏絮舞三年的生命之期，正好只剩三個月。
博士們再一次為她做了壽命檢測，檢測結果确實還是三個月，奇跡沒有發生。
一個月後，顏絮舞身體穩定下來，她準備再次穿進書中。
博士們勸顏絮舞，第二次穿書變數太大，不建議她這麽做。
但顏絮舞走得太突然，她想，她就回去看一眼，看季越澤跟孩子過得好不好，到時她再離開。
博士們拗不過她，只好第二次把她送進書中。
顏絮舞第二次穿書後，見到的便是現在三十六歲的季越澤和十六歲的季焱。
她穿書已經一個多月，現在，她的時間只剩不到一個月了。
顏絮舞躺在床上，看着睡着了的季越澤。
三十六歲的季越澤，她還是很喜歡很喜歡，無論是他的十八歲、二十歲，還是三十六歲，他都能讓她輕而易舉地喜歡上他。
季越澤就是有這樣的能耐。
“為什麽哭？”
顏絮舞正發呆的時候，季越澤醒了過來，他睜眼就看到顏絮舞眼角還挂着眼淚。
顏絮舞并沒有哭出聲，只是眼角有些淚意，但越是這樣，季越澤越心疼，他伸手輕撫她眼角，眉頭高高皺起：“告訴我，為什麽哭？”
顏絮舞說：“我頭疼，嗓子也疼，肚子也疼。”
頭疼和嗓子疼應該是醉酒後遺症，季越澤起身把被子給她蓋好：“肚子為什麽會疼？”
“餓的。”她晚上回來直接就睡了，連晚飯都沒吃，這會餓得不行。
“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我也去。”顏絮舞從床上爬起來，發現自己鞋找不到了，“我鞋子呢？”
她的鞋被季越澤脫在了樓下的門口，季越澤在床前蹲下來，把背對着她：“上來，我背你下去。”
“……”顏絮舞慢慢靠過去，趴在了他的背上。
季越澤背着她下樓梯的時候，每一步都踩得很穩，他慢條斯理地跟她講道理：“顏絮舞，你陷入了一個思維誤區，三十六歲真的不老，現在這個時代，三十六歲好多人都還沒結婚，我只是結婚結得比別人早一點而已。”
“我以後會好好保養，不抽煙不喝酒不熬夜，好好鍛煉身體，我争取活得久一點，走在你的後面，好不好？”
顏絮舞說：“不好。”
“為什麽不好？”
“我想活得比你久一點。”
“好，那你就活得比我久一點。”
顏絮舞想，再等兩天，等過兩天她身體變回去後，她再告訴季越澤，她就要走了……
她不想打擾這一刻難得的平靜和幸福。
第二天，季焱季寧去上學的時候，是季越澤和顏絮舞一起送他們去的。
到校門口後，顏絮舞從車上下來，她幫季寧整理校服衣領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從旁邊下車的祝松。
祝松看到季焱後，忙跑過來，然後又猛地一個剎車。
面前這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為什麽會這麽像顏顏啊。
祝松跟季焱打了聲招呼，問：“季焱，這位是？”
顏絮舞招了招手說：“你好，我是季焱季寧的媽媽。”
“阿姨您好。”祝松有些意外，他原來去季家玩的時候，從來沒見過季焱的媽媽，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碰到。
“阿姨，我叫祝松，是季焱和顏顏的同學，您也是顏顏的姑姑吧？”
顏絮舞點了點頭，祝松喊她阿姨的時候，她莫名有種占了人家便宜的感覺。
季焱在旁邊嘴角彎了彎，他想着，要是祝松知道，有一天他嘴甜喊的“阿姨”，實際上就是他的心上人顏顏，他應該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阿姨，顏顏呢？”祝松往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顏顏的身影，“她今天又不來上課嗎？”
“她今天有事請假了。”
“怎麽又請假了。”祝松嘆了口氣，看來他今天的告白又要推遲了。
季焱季寧進學校後，季越澤沒帶她回家。
他開着車，一路把她帶到了一個既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地方。
顏絮舞下車後，發現這裏是季越澤的母校，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十六年過去，大學校園變化并不大，連大門都跟以前一模一樣，學校裏面的樣子，除了多了幾棟教學樓跟宿舍外，跟以前差不太多。
她以前，經常僞裝成學生，跟着季越澤一起到教學樓上課，對這所校園，她一點也不陌生。
進校門後，季越澤帶着她往一條小道走，這裏是他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
“還記得這裏嗎？”
顏絮舞點了點頭，怎麽可能不記得。
季越澤笑道：“你确實應該記得，對你來說，也不過才兩三年的時間，倒是我，眨眼之間就過去十八年了。”
“所以我才說你老了呀。”
校園很大，現在正是上課的時間，人并不多，兩個人慢慢悠悠地逛着，直到把記憶中的地點都逛了一遍後，季越澤又開車帶她去了另一個地方。
是顏絮舞十六年前住過的小區。
這個地方跟季家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顏絮舞回來後，還沒來得及到這裏瞧瞧，而且她一直以為，十六年過去，這個地方或許早就拆遷了。
周圍确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起了很多高樓，但她原來住的那個小區還在，只裏外表看起來老了很多，成了老小區。
顏絮舞驚喜道：“難道我家還在嗎？”
“當然還在。”上樓後，季越澤掏出鑰匙，把房門打開。
顏絮舞走進去，發現裏面所有的一切，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房子很幹淨，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的。
“真的跟以前一樣。”顏絮舞很開心，這裏是她跟季越澤住了兩年多的地方，要是知道這裏還在，她早就過來看看了。
她打開卧室裏的保險櫃，櫃子裏還有她原來的身份證件，還有結婚證，包括她留下來的財産，都還原封不動的放在裏面。
她轉身想喊季越澤來看的時候，季越澤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束鮮花，從花的中間取出一枚戒指。
“結婚的時候，我們只是領了證，連戒指都沒準備。”季越澤把戒指遞到她面前，“我欠你一份遲到十六年的告白，顏絮舞，我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你，後來的每一天，一天比一天喜歡，直到現在，我依然愛你。”
“顏絮舞，你能明白我的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