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親近 我想跟姐姐一起睡

今日受到誇獎,還巧妙的回擊了試圖搞事情的表姐,榮茵情緒格外高漲,走路的時候,腳步都輕快許多,她并不是個容易驕傲的人,卻很想看看自己現在的字到底是什麽水準,于是特意來到上次買字典的書局,詢問老板自己的字是否能夠上抄書了。

抄書這古代世界文人常用的賺錢手段,一本書能賺三到五兩不等,老板倒是很歡迎她,大老遠看到她,就笑着招了招手,榮茵跟老板問了好,說明來意,又把自己精心寫作的一張蠅頭小楷給他看。

老板一端詳,笑道:“姑娘進境之快當真是超出我等想象,上次還需要比葫蘆畫瓢呢,這才幾天功夫,就頗有章法了。”

榮茵謙遜的笑笑,請老板給自己交個底兒,老板捋了捋胡須,斟酌片刻,道:“如今市場上抄作經典的,一律用館閣體,姑娘的字雖好,卻不中款式,但是抄尋常話本傳奇,又似乎辱沒了姑娘。倒是有時下文人一些詩集,文集,傳抄度很高,倒也配得上姑娘這手字。”

榮茵大喜,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告訴林楚:“我以後可以抄書養你,你不用去賣身了。”

林楚瞅着她不說話,77ZL榮茵詫異了:“難道你更喜歡賣身?”

林楚懶得接她這話,繼續低頭看自己的信函。榮茵很無意的看了一眼,發現落款是丁未。

“丁未哪裏去了”

“遠赴黔州,幹大事去了。”林楚撫着下巴仿佛在思索什麽,忽而又垂首看着榮茵:“那個羊倌曾是天下有名的舉子,身藏宰執之才,後來參加春闱,主持科舉的奸相王闕生恐這個名動天下的才子奪了自己的寵,便說他的名字犯了聖上的諱,不合出現于朝堂,硬是讓他落選了。”

榮茵瞠目結舌,她顯然也沒想到,區區一個羊倌竟然有這麽傳奇的過往,但她随即就釋然了,畢竟是女一號嘛,圍在她身邊哪個男人不是卧龍鳳雛。

她欣慰的拍拍林楚的手臂:“不愧是你!但是別急着嫁,以後再選選,羊倌雖然有才,但年紀畢竟大了點,萬一有更英俊帥氣的呢”

林楚:“……”

他看着榮茵的指尖,在她再次拍來之前,握在了手裏。瑩白,細軟,尖而直,像田野裏柔軟的荑草……原來女孩子的手是這個樣子的。榮茵手掌溫熱,當日覆蓋在自己手上,像小羊綿軟的腹部,記憶過于清晰,讓他不由得輕輕蹙起了眉。

榮茵詫異的問:“怎麽了?”

林楚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手心裏,輕輕一握:“這樣才對。”

榮茵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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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暴雨總是說來就來,她奔波了一天,躺在家廟的小床上酣然入睡,但剛約了周公,就被天上霹靂炸醒。榮茵驚坐而起,窗外大風刮過,門框咚咚亂響,仿佛有一頭野獸在外面野蠻沖撞,她不是個膽子小的,而且都已經孤身一人在這家廟裏住這麽久了,但此刻天空紫蛇飛舞,狂風亂掃,還真是有些驚心動魄。

她抱着被子坐了一會兒,終于在一個雷霆于家廟上方炸響的時候,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穿上衣服,跑出了家廟,跑下了山坡。

“楚楚?楚楚!”榮茵急切的拍門,門內毫無反應,但榮茵知道林楚在家,于是帶着哭腔喊道:“林姐姐!”

門吱呀一聲終于開了。榮茵紅着眼睛看着她,“姐,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林楚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她随即有些懊惱似的,冷下了臉,“回你自己的房子裏去。”

榮茵都快急哭了,“那家廟位置高了些,剛才閃電落在了屋檐上,木梁都要烤焦了,我不敢。”

林楚擡頭望了一眼,山脊上烏雲彌漫,雲層之中還有銀蛇攢動,頗有些驚心動魄的味道,再一低頭,就看到榮茵眼角噙着一滴淚,看自己拒絕了,也不敢多求,遲疑着要走人,又害怕,手足無措的僵在那裏。

這一波,榮茵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哭泣的時候會很好看,上輩子剛被父母接走的時候,根本不适應,有次受了委屈,被氣哭了,結果哭着哭着一擡頭看到鏡子裏的小姑娘梨花帶雨,淚光潋77ZL滟,特別好看,當下惹不住顧影自憐起來,連傷心都顧不上了。

後來她在父母身上試了幾次,發現挺有用……他們會稍微把态度放軟一點。那為什麽童年初次見面的時候,嚎啕大哭沒有用呢?當然是因為那時候灰頭土臉,淚水都在臉上和成泥石流了,哭得那麽醜誰會稀罕嘛。

“你不是賣身嗎?”榮茵把镯子一摘,拍她手裏:“我包你一夜。”

林楚:“……”

她微微低着點下巴,視線卻悄悄往上瞧,靈動羞怯全在眉眼之間,林楚輕輕咬牙,終于閃開一點身子,放她進去。

雨前空氣潮濕,風裏全是水汽,屋子裏卻有發悶,林楚點了不少艾草,房間裏濃濃的都是艾葉的苦香,他回身把燈芯撥亮了點,榮茵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局棋,床上的被褥倒是放的整整齊齊,林楚顯然并未睡下。

主人還在桌子邊坐着,她還怎麽好意思躺着?于是只得強打精神跟林楚坐在一起,看她研究那個複雜棋局。

“自己跟自己下棋?好高端的樣子”電視劇裏那些大佬都是這麽做的,看起來很有逼格。

林楚看了她一眼,低聲道:“這叫珍珑棋局,有些人癡迷棋道,酷愛設置些謎題讓人破解。”

“……是我無知了。”

林楚拍拍她的肩膀:“沒關系,應該的。我還覺得你最近聰明得不像你了。”

榮茵想要反駁,又不敢,性格變了還能說其惡從善,智商變了怎麽圓場?想了半天,才小聲嘟囔道:“我認字了呀,認字就看書,看書就聰明了。”

那棋盤邊緣有一行小字,刻着“南金東箭,鬥南一人”

這是形容男人的啊,還是形容出類拔萃的男人。榮茵心思一轉,表情變得有點怪異,羊倌剛走,你就移情別戀了?

燭光下,林楚的側臉變得柔和,朦胧之感軟化了平時高冷疏離的模樣,讓他顯得平易近。榮茵偷偷打量發現她面部的線條相當清晰,鼻管挺直,唇形優美,但臉型偏長,中庭也稍長,眼型有些上揚,但內眼角又微勾,偏尖,讓她顯得成熟中帶一絲魅惑,而且一看就覺得“嚯,此人心機偏重”。

但仔細想想,往常她并沒有給自己這種感受,難道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榮茵思量一會兒,得不出答案,只得安慰自己:林姐姐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被欺負。

暗夜寂寥,漸漸地榮茵的眼皮有點擡不起來了,她最近連日奔波确實累了,而且明天還得去上課,看林楚還是那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她也不敢打擾。

正在糾結,就聽林楚淡聲道:“困了就去睡”,榮茵巴不得一聲,當即滾進床榻裏,她溜着牆睡的,在外面留下了很多餘地,并且合攏雙腿,把雙手放于胸腹間,确保自己不會睡相太差,影響到她。

雨聲潇潇,最好助眠,榮茵酣然一夢,不知春秋,林楚把手中最後77ZL一枚棋子放下,轉身一看,就發現榮茵板板正正,睡得像入殓一樣,他輕輕一啧,把外衣脫下疊整齊放在一邊,這才略帶遲疑的在旁邊躺下。

林楚沒有睡着,下雨的夜晚,他往往都是不睡的,毒蠱又會讓他的五感變得敏銳,這原本是件好事,但在這樣的夜晚,四野俱黑,雨聲嘈雜,土腥味厚重,讓他的判斷受到極大幹擾,所以他總會不由得放大警惕,徹夜不寐。

這種狀态,他已習慣了。但今夜,似乎尤其難熬些,旁邊的少女睡得昏天黑地,溫熱的氣息就在他身側,安靜,恬淡,像一只暖烘烘的羔羊,奇怪,她是怎麽做到在陌生人的床上睡得這麽安逸的?

也許是跟伯府搭上線,生活質量提升的緣故,她改用了新的胭脂水粉,發絲上身體上都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并不濃郁,仿佛是柑橘或者佛手,這些調皮的香味,顯然不是主人能夠控制的,哪怕榮茵已經努力約束自己不觸碰他,可這些香味依然從她身上逃出來,輕柔緩慢的将他包圍。

林楚漸漸有些心煩意亂,他輕輕掐了掐眉心,準備起身,室外一聲驚雷炸響,榮茵啊的一下驚叫出聲,一轉身抱住林楚的腰,狠狠貼了過來。

林楚眉頭一跳,剛要開口,榮茵竟然再次入睡,還用面頰在他胸口輕輕蹭了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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