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和諧部分

急救車終于趕到了，莫瀾被小心的擡到推車上送進救護車，在左手上吊了一瓶營養液，醫生讓他別讓孩子再往下走就行。

都晚上十點了，莫瀾早就被折騰的氣力全無，宮縮也弱了，疼得麻木了，只是身子偶爾不由自主的抽搐扭動一下。

張小林看到莫瀾腰微微的抖起來，就給莫瀾翻了個身，讓他左側卧的躺着，給莫瀾一個長的抱枕，把他的肚子放在抱枕上，接着就站起來給莫瀾按摩腰背。

莫瀾抓住抱枕什麽話也不說，死命的抓揉着它，就好像這個抱枕是害得他如此痛苦的根源一樣。

張小林看了一眼那個被揉變形的抱枕，棉絮都快出來了，莫瀾腹部的不能用力就只有這樣排解了。

不知道急救車的司機是怎麽開車的，為了躲車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廂裏的人都摔倒了。

莫瀾的孩子因為慣性，頭從産道口滑出來一半，張小林剛摔到地上就聽到了莫瀾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胎兒的頭卡在盆骨那裏，劇烈的疼痛下莫瀾掙脫了吊水的針管，左手上都是血。右手也不抓抱枕了，胡亂的抓上自己的臉，右臉上連帶耳朵上都是血印。

張小林控制住莫瀾的雙手讓他清醒一點，然後看到莫瀾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被粘滿了血，右手指甲裏都是血肉。

莫瀾清醒之後開始拼命用力想讓孩子的頭不再卡着，怕曦曦會出事。

護士一邊給莫瀾清理臉上傷口一邊後怕，再近一點就抓到眼睛了，非瞎不可。

莫瀾沒有感覺護士是怎麽給他處理臉的，他的關注點都在怎麽勉力生出曦曦上了，護士卻對莫瀾印象太深刻了，這個很好看的男人的臉已經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用力，皺着眉頭眼角挂着淚珠摒氣，保持這個姿勢十多秒，然後躺回床上眼神空洞大口大口的呼吸。他盡力了，可是孩子的頭依然卡着。

莫瀾開始哭起來“只有……把……盆骨……打開……”那樣曦曦才能不被卡着，現在連剖腹産也做不了了，自己盆骨被撐開點，如果碰到神經了可能以後會殘廢，不過莫瀾倒不是為這個哭，而是因為曦曦如果老卡在那裏可能又會窒息了。

張小林給莫瀾擦着眼淚，莫瀾哭着喃喃道“為什麽老是這樣？……這次無論如何我不能再讓你離開了。”

送到醫院産房之後莫瀾要求醫生把盆骨骨縫開大一些，然後再生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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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開盆骨縫的手術通知書被送到産房門外的張小林手裏，張小林看到手術後果可能造成癱瘓之後沒有簽，而是闖到産房裏問莫瀾“你不能做這種手術，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

莫瀾沒有看張小林，平靜的對醫生說“這個人不是我愛人，我自己來簽！”

張小林眼睛瞪老大“我不是誰還是！莫瀾你別鬧！”

“你除非拿出結婚證，否則……額……證明不了我們的關系！”回家去取結婚證至少得十多分鐘，莫瀾那會早就該簽好手術通知單了。

張小林看到莫瀾兩個手捂在一抽一抽的肚子上，明明疼得要死還擺出一副強硬的氣勢來。

心軟的蹲在床邊對莫瀾說“我知道你舍不得曦曦，但我舍不得你，你以後真那麽想要個女兒咱可以找代孕。”

“沒有以後！”莫瀾對張小林吼起來。

醫生說這種手術還是會聽患者本人的意思，莫瀾顫抖的手拿着筆就要簽字。

張小林冷冷的說“你簽吧！你如果殘廢了，我是不會要你的！曦曦和我，你只能選一個！”

莫瀾沒聽到似得，費力的簽完手術通知單，沒有看張小林“我知道，你不會不要我的。”

張小林被幾個助産士強行推出了産房，這種感覺就像被人背叛一樣。莫瀾一直一直很順着自己的，他雖然偶爾鬧點小別扭但經常會怕張小林真的生氣而主動認錯，他那麽在意自己的感受怎麽會這樣做！

“莫瀾！你這個瘋子！”“為什麽每次都要這樣對我？！”上次騙自己說他不能打麻藥，這次直接無視自己還那麽篤定的認為自己不會抛棄他。“莫瀾你就是仗着我喜歡你麽！”然後張小林哭着在坐在産房門外“仗着我離不開你就那麽不愛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