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她親了一口
“要哪個?”
聞卿瑤稍微愣怔了一下,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傅丞硯淡漠逡巡,又問了一遍:“這些玩偶,要哪個?”
聞卿瑤眨了眨眼。
這激将法這麽好用?直接就讓他硬着頭皮拼了?
她仔細看了一圈,指着最大的黑白熊貓說:“我要那個。”
氣球從大到小排列,越小的氣球對應越大的毛絨公仔。
而聞卿瑤所指的那個熊貓,上面的氣球簡直就跟一顆乒乓球差不多大,擊中概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傅丞硯皺了皺眉,沒什麽太大的表情。
他沒坐下來,只拿着玩具氣|槍,側頭,沉聲道:“确定要這個嗎?我只幫你開一槍。”
話語輕松,說得就好像他這一槍能穩穩妥妥、毫無懸念地就把那只氣球打爆。
聞卿瑤微微輕嗤了一聲,抱着手臂,斜睨他:“你開多少槍都沒事,反正本小姐有的是錢。”
傅丞硯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沒接她的話,只檢查了一下準星和缺口。
然後,不等聞卿瑤反應,舉槍,瞄準,手中扳機一扣。
電光火石之間,“砰——”,那個小小的氣球應聲爆開。
熊貓上方的燈光乍亮,音樂缤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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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剛才發生了什麽?
你确定只開了一槍嗎?
聞卿瑤霎時間瞪圓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個癟成一塊橡膠皮的氣球,她愣了一會兒,轉頭就去看傅丞硯的表情。
結果這男人居然淡定得毫無任何表情,眼底連一絲波瀾都沒有,就好像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不管是開端還是結局,都發生得理所當然。
老板也是一臉“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的表情,原地呆滞了好幾秒。
他走近,确認氣球真的被打爆了,這才把那個大大的熊貓取了下來,塞進聞卿瑤懷裏。
“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厲害啊。”
聞卿瑤抱着熊貓,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她結結巴巴道:“你……”
傅丞硯放下玩具氣|槍,淡淡道:“我經常玩射擊游戲。”
是嗎?
玩游戲還能運用到實戰,今天見識到了。
聞卿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以為意地抱緊了熊貓。
“……”
想着與路婧他們分開好久了,正準備轉身離去,老板喊住她。
“小姑娘,還有一槍呢。”
差點忘了。
老板:“你自己打還是你男朋友打?”
不等傅丞硯說話,聞卿瑤就立刻将熊貓放在一邊。
“我自己打。”
她坐下來,有模有樣地學着傅丞硯的樣子,瞄準一個巨大的氣球。
結果眼神依然飄忽不定,手都端不穩。
傅丞硯皺了皺眉,彎下腰,扶住她的肩膀,耐心教她。
“肩膀下沉,穩一些。”
聞卿瑤順着他,一點一點沉下心來,從小缺口及準星,瞄準前方的氣球。
同時看向準星,兩個人幾乎緊緊靠在一起。
她身上很香,是那種無花果的奶香,配上雪松深厚的木香,溫柔眷戀,男人的氣息不自覺地重了起來。
溫熱的呼吸撲及在臉頰上,聞卿瑤倏地愣了片刻,在察覺到身邊的人眼神有些隐忍之時,她空出一只手,勾上傅丞硯的脖子,往下一壓。
男人的臉頰,猝不及防地,被她親了一口。
“………………”
傅丞硯整個人懵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如果剛才的感覺沒有錯,他被她……親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一個滿面期待,一個滿臉驚愕。
待回過神來,傅丞硯用力推開她,憤然咬牙道:“聞、卿、瑤!”
然後不做他想,轉身大步離去。
聞卿瑤最後一槍也不打了,抱着熊貓就追了上去。
“傅丞硯!”
男人腳步不停,她只能再跑快一點,“傅丞硯!你慢點!”
好不容易追上去,她張開雙臂,攔在他面前,手上還拽着個黑白熊貓,整個人張牙舞爪站在那,莫名可愛得很。
聞卿瑤踮起腳尖,揚聲問道:“傅丞硯!你跑什麽?”
傅丞硯攥着拳,咬緊下颌,“你要不要臉?”
她一愣,“我怎麽不要臉了?”
“你逮着一個男人就親嗎?”
聞卿瑤眨了眨眼,“那倒沒有,我只親過你呀,就在剛才。”
“……”你還真好意思。
傅丞硯阖了阖眼,心中煩躁至極,奈何軍令如山,這女孩他必須放在掌心“寵”着。
見他耳朵發紅,被親了一下跟個小媳婦似的,聞卿瑤忽然湊近了一些,問道:“傅丞硯,你該不會是還沒有過女人吧?”
“……”傅丞硯眼神一凝,看向她。
他默了片刻,舌尖抵了抵下颌,只字未語,便繼續往前走。
聞卿瑤緊緊跟着他,寸步不離,嘴巴也沒停。
“所以說我是第一個親你的啦?”
“那你這些年在幹什麽?”
“就算是軍營部隊,人家還能相親呢。你該不會是剛剛還俗吧?哪個寺呀?”
“……”想象力真的沒邊兒了。
傅丞硯腳步微微一頓,垂眸凝視她,“聞大小姐,你要是閑得沒事幹,就回家睡覺。”
聞卿瑤倔強搖頭,“不要。”
傅丞硯不耐煩道:“那也別跟着我!”
她拖着腳步,緊促地拽住他的衣服,“傅丞硯。”
“又怎麽了?”
聞卿瑤攀住他的手臂,踮了踮腳,一本正經道:“我對你負責。”
傅丞硯:“……?”
“真的,我親了你,我對你負責。”
她說完,轉身朝路的另一邊跑去,手中那個黑白熊貓惹眼醒目得很。
一轉眼就不見了。
傅丞硯沉吟了一會兒,擡手揉了揉眉心,真的要原地去世了。
聞卿瑤繼續漫無目的地逛着夜市。
傅丞硯沒有跟上來,她也沒打算回過頭去尋他。
說實話,別說傅丞硯了,遽然被她親了這麽一下,她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畢竟,她可從來沒有親過男人。
路過一個燒烤攤,正遇到路婧和仲槐兩個人坐在路邊,點了一大盒生蚝。
聞卿瑤坐下來,順手拿了一個,剝開錫紙,嘗了嘗。
路婧伸長了脖子,“傅丞硯呢?”
聞卿瑤輕描淡寫:“走散了。”
仲槐一邊吃着生蚝,一邊問道:“你不給他打個電話?”
聞卿瑤漫不經心:“懶得打,可能在抽煙吧,抽完煙就找過來了。”
煙霧缭繞,眼前池水靜谧幽邃。
傅丞硯站在不夜城的芙蓉池邊,心境複雜地抽着煙。
臉頰還有着一絲熾熱的餘溫,以剛才那個吻為中心,四向漫延。
稍不留神,煙就燒到了指間,倏地燙了他一下。
傅丞硯緊蹙着眉頭,唇線抿直,深吸了一口氣。
只剩半個月的時間了,公安那邊沒有披露進展,他們也不能輕舉妄動。
仲槐也在煙廠幹過,久未聯系,所以暫時還沒有懷疑自己,只是他能瞞多久,沒人知道。
通過路婧和聞卿瑤的只言片語,這次的婚禮僅僅是個小型婚禮,只請了雙方父母和親朋好友。
倘若進行抓捕圍剿,難度理應不會太大,如果對方沒有武器,有可能都用不上武警。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婚禮現場,保護好那個黏人精。
一根煙抽完,傅丞硯揚手将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裏。
“你好……”
一聲輕柔的女聲傳來。
傅丞硯回頭,一個女生攥着手機,緊張地站在他旁邊。
他面色不虞地擡眼,卻見那個女生看着他,臉色突然一變,什麽都沒說,轉頭就跑了。
“……”
今晚是怎麽了?
一個個都中邪了嗎?
傅丞硯莫名其妙地轉過身來,面朝水池,又點了一根煙。
銀色的打火機明晃晃閃耀在眼前,火機鏡面般的機身正倒映着自己的臉頰。
他凝神呆滞了一會兒。
……口紅印?
剛才那一幕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聞卿瑤勾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上來,防不勝防。
所以說,他就這麽頂着一個口紅印走了大半條街?
難怪剛才那個小女生想過來搭讪,走近一看立馬掉頭就跑。
原以為是被自己的眼神吓退,結果居然是因為口紅印!
聞卿瑤!
真是欠你的!
連抽三根煙,正準備去找她,忽地就見戲臺那片嘩然不止。
幾支武警隊伍快速朝戲臺方向奔去。
幾秒鐘後,不夜城外就響起了警笛聲。
戲臺下,一個男人揮舞着長刀,看着像是精神不太正常。
游客尖叫着紛紛逃竄。
挑眼望向長街,環視一圈,都沒有看到聞卿瑤的身影。
真不知道這個任性的黏人精又跑哪去了!
傅丞硯不做多想,轉身逆行,大步流星往戲臺方向跑去,又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
手機聽筒裏傳來嘟嘟的待接聽聲,一聲比一聲長。
衛生間裏。
聞卿瑤對着鏡子補着口紅,先是親了傅丞硯,又吃了好幾串燒烤,早就掉光了。
補完口紅,外面忽然就喧嘩聲不止。
聞卿瑤收起口紅,抱着那只大大的熊貓,快步走出衛生間。
然而剛一出衛生間的大門,就見好幾排的武警官兵将前方的戲臺圍了個水洩不通。
剛才見到的那只身穿“防暴”的軍犬,正沖着戲臺狂吠不止。
聞卿瑤愣了幾秒,不明所以地往前走了兩步。
周圍被嚴嚴實實包圍,只有前面的樹蔭處有一小塊空隙。
她猶豫了片刻,走到了那片逼仄狹小的空隙處。
透過那片光源,剛剛探出去半個腦袋,就看見戲臺下一個男人拿着一把長刀亂揮亂舞,口齒不清地胡言亂語。
與自己站的地方不過數米。
聞卿瑤一驚,下意識地就想轉頭跑。
哪知此時持刀男人忽然情緒失控,前方的巡邏武警也沒料到這個角落會突然冒出來個年輕的女孩,持刀男人瞅準了時機,倏地就朝聞卿瑤這邊沖了過來。
仿佛刀面的的寒氣把所有的光亮都阻隔了一般,聞卿瑤瞬時兩眼發直,一口涼氣倏地貫穿了整個心肺,整個人都僵在了那。
幾乎是同一時刻,腳步聲及近,遽然之間就有一只手把她狠狠推開了。
聞卿瑤腿一軟,往旁邊踉跄了幾步,“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懷裏的那只大熊貓給了她一些緩沖,讓她只是手肘磕在了地上,但她本就細皮嫩肉的,這一磕,更是痛得悶哼都哼不出來。
聞卿瑤咬着牙,勉強擡起頭往旁邊看去。
夜幕下,一個高大的男人反手一把扼住持刀者的手腕,踹向要害,壓住手臂,打落長刀,順勢将他胳膊旋扭過來,摁壓在地上。
不過短短的兩秒鐘,持刀男人就已經被壓制得無法動彈。
此時,聞卿瑤的精神早已緊繃到了極致,倉皇之下眼神都渙散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這才顫顫巍巍地喊了句:“傅丞硯。”
傅丞硯峰棱的側臉轉過來,眼底漠然、黑如夜色。
“你剛跑哪去了?怎麽不跟着我?!”
忽然被這麽低沉的聲線吼了一通,聞卿瑤頓時懵了。
她茫然道:“你不是讓我別跟着你嗎?”
傅丞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