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身世之謎3

“但是巧合還有很多。”詹姆森的手指最後扣在純白的日記本上,五指展開,按※壓在封面上。他微擡頭看向站在門前的少年,說道:“喬治/埃德加的妻子出生于翡麗特家族,身為謝培倫的學生對此應該再清楚不過。”

“當然這也是巧合,可是你對在你的空間裏時常湧現的那些腐蛆靈,就從來沒有過想法嗎?”

“一般來說,沒有誰會把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更不會将它們和喬治埃德加聯系在一起。”劉定嘉冷冷道。

“那麽現在呢?在見過喬治/埃德加的兒媳之後,你的感覺又是如何?”詹姆森輕輕站起身,手無意識地落在橫放在桌上的寶劍之上。

而他的問話卻像一個恐怖的巨大吸盤,将劉定嘉腦中的不安、恐懼都吸納了出來。少年的身體向前傾着,額頭撞擊在門板之上。

握着門把的手用力地扭動着,仿佛要将緊緊握着的東西扭斷似的——劉定嘉忽然很想轉過身,看一看正對他咄咄逼問的詹姆森臉上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他這麽想着,也這麽做了。

詹姆森的神情依舊平和,一直放置在他身邊的劍卻已經被他拿了起來,劍甚至被從鞘中微微地拔※出——詹姆森周身已然釋放出了一股單薄的殺氣。劉定嘉和他相熟了這麽多年,也曾經跟着這位劍士出入過生死,當然能夠感覺得出這樣的殺氣。

當他終于從詹姆森佯裝平和的眼神之下看到了殺氣時,劉定嘉忽然覺得很悲哀,這是一種被信任的人深深背叛的悲哀。

在十年前,在詹姆森百般阻擾過他學習魔法的時候,劉定嘉就已經感覺出詹姆森對他時有時無的厭惡、敵視情緒,甚至想過詹姆森會一直留在他身邊并不是為了契約獸的糧食——星星果,而是如同魍魉留下的分※身一樣,在于監視他的行動。

因為詹姆森與亨特等人一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先遇到的人,是唯幾知道他空間秘密的人,說是雛鳥心态也好,說是感情用事也好,劉定嘉一直都很重視這個與他一起成長的劍士。所以即使知道對方可能背叛自己、傷害自己,他還是任性地将人留在身邊,讓對方幫助自己,并以此說明這個人是對自己有用處的,是一直都在幫助自己的人。

可是現在,這樣的結果,真是令他難堪又難受。

“你的感覺是什麽?”詹姆森卻進一步問道。似乎看出了劉定嘉眼中的悲哀,他嘆息一聲,無限惋惜道,“人在大部分時候,一時的直覺遠遠勝過無數的證據更能接近真※相,不是嗎?”

少年的眸光漸漸暗淡了下去,他突然歪了頭,反問道:“如果我的确是喬治/埃德加的後人呢?你要殺了我嗎?”

詹姆森握着劍鞘的手一緊,已經出鞘的劍被他用力地送回了鞘中。

雖然詹姆森手中的劍重新收入劍鞘中,可是他身上的殺氣卻滿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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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定嘉眼中的悲哀也更加地濃厚,最後這份濃厚的悲哀化作了淡淡淺薄的諷刺。

“那你為什麽不去殺了埃德加現任的當家呢?”劉定嘉卻像被困惑住了一般,盯着詹姆森的瞳孔,輕聲問道,“如果我像你這樣憎恨着那位亡靈法師,擔心他或他的家族會東山再起,那就一定要設法弄死他們全族。”

“聽過一句話嗎?嗯,告訴你《知更鳥》這首歌謠的人有沒有告訴過你呢?”劉定嘉很惡毒地将詹姆森最厭惡的那首歌謠牽扯了出來。

“什麽?”當聽到“知更鳥”三個字時,詹姆森的身體不由得輕輕地一顫,一直掩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感仿佛在聽到這三個字的那一刻被徹底地釋放了出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劉定嘉的話語出奇地平淡冷靜,他向後靠着用背抵在了門板上。

“你要我聯想,嗯,我就好好聯想一下,從什麽時候你開始懷疑我的身份的?從看到我的那個小院子?連亨特都有所察覺,你不可能沒有一點奇怪的吧?”劉定嘉笑了笑,問道。

詹姆森卻出乎他所言,否認道:“雖然在進入你的空間之後我馬上就覺察出了不同尋常之處,但是我并沒有就此懷疑你的身份。”

“啊,對,”劉定嘉點點頭,贊同道,“那時候你雖然懶了點、貪吃了點——也許不喜歡我這個主人,但還是忠實地執行着雇傭條例。”

“那麽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劉定嘉擡頭看向天花板,卻輕聲阻攔對方說話道,“你不用回答,讓我來告訴你吧,一定是從你突然問我‘知更鳥’的事情開始的!”他複又低頭看向對面的男人,“你怕的從來都不是喬治/埃德加這個亡靈法師,你怕的是告訴你‘知更鳥’的這個人,你擔心我和他是同一種人——或許,你還懷疑過,我就是他?”

詹姆森蔚藍的眼眸在燈光的陰影下看起來就像是暗黑色的。當劉定嘉一再提起“知更鳥”這個對于他而言無異于禁忌一樣的詞彙時,在少年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後,劍士手中的劍“霍”地被拔※出鞘,刺在了劉定堅耳側的門板上。

中階十五級的劍士,從拔劍到傾身疾行,出手相刺,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全部完成。當劉定嘉意識到詹姆森拔※出了手中的劍時他的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少年與劍士之間,此刻不過是一劍的距離。

劉定嘉立刻就覺得腳有點軟,他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瘋了,才會說那些莫名其妙又刺激對方的話,但是他還是很硬氣地沒有任由自己軟弱地在對方面前癱倒在地。

他知道,這一次,他不可以軟弱,他隐隐覺得似乎可以探聽點什麽。

詹姆森的雙眼靜靜地緊逼着劉定嘉的視線,而劉定嘉沒有逃避,很固執地擡頭迎接着他的視線。

“我知道你很危險,”詹姆森說道,“你所擁有的空間裏的植物、腐蛆靈,還有你的血統,都比不上你本人的危險,我有這種預感。”

“你是說我這個人很危險?比腐蛆靈還要危險?”當劉定嘉聽到詹姆森突如其來的“表白”時,他忍不住冷笑出聲,他真沒想到自己在別人眼裏會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他幾乎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了好麽?“你沒有弄錯什麽?”他問道。

“沒有,”詹姆森回道,“你懂得那個人所說的獨特語言,而他是迄今為止唯一令我害怕的人。”

“知更鳥?”劉定嘉詫異地問道,“除了知更鳥,他還告訴過你什麽?”

“不知道。”詹姆森回道,臉上露出痛苦的微微掙紮的神色,“我對他的記憶不多,只有很少的像碎片一樣的片段,記憶最深的就是知更鳥。”

“還有一首詩,名叫啓明星。”詹姆森說道。

“啓明星?”劉定嘉不禁反複在咀嚼着這三個字音,因為詹姆森說得并不标準,所以他反複地念着這三個字,各種變化着發音的音調,最後才明白是哪三個字。

而詹姆森則一直緊緊盯着劉定嘉不斷翻動的嘴唇,每當他将那三個字念一遍,他的頭部就多出一分痛楚。最後少年将那三個字正确地念了出來,如同他記憶中的音調念法,将那三個字念了出來。

當這三個字被念出來時,詹姆森突然感覺到記憶中最破碎的部分正一點一點地整合起來,慢慢地粘合在一起。

然後,少年念出了躲藏在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最常念起的名為《啓明星》的整篇詩章。

詩章非常簡短,從開始到結尾也不過十幾句話而已,劉定嘉本身是很喜歡大詩人艾青的這首《啓明星》的,小學乃至高中,凡是他用過的課桌上都留下了這首短詩。

所以,當他字正腔圓地念出“啓明星”三個字時,不由自主地便念出了整首詩。

可是當他念完這首簡短的現代詩時,詹姆森卻整個人都受不了記憶的沖突與釋放,甩開了手中的劍。

劍士手中的劍“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上,劉定嘉驚訝地看着對方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明明是很強壯魁梧的戰士,現在卻渾身顫抖了起來。

詹姆森的頭垂了下去,閉上了雙眼,努力壓抑住心中對真※相被揭露的那一刻的畏懼。他的耳邊,劉定嘉冷澀的聲音已經将詩歌念完,而另一個更加涼薄的聲音卻愉悅地響了起來:

“喏,在我們那個時空啊,夜晚即将結束的時候,就會像現在的天空一樣星星們全部隐身,整個天空黑漆漆的,只有一顆星星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直到黎明時分太陽升起的時候。”

“真想念我的家鄉啊——萊溫特,你說,如果我們攀越了潘西雪山,而我從夏荷玻媞那裏繼承了戈瑟貝特的力量,将三顆種子培育成參天大樹,等到三位女神蘇醒過來的時候,她們會不會滿足我的心願讓我回家去?”

“你想回家嗎,劉定嘉?”詹姆森雙手撐在少年的兩旁,輕聲溫和地問道,好像對方成了一件瓷器一樣小心地對待着,唯恐突然就破碎了。

“潘西奧?”劉定嘉擡起頭,直視對方的眼睛,不解地問道。

“不是,是回更遙遠的家,遙遠到你根本回不去的那個家。”詹姆森聲音輕輕地,低低地糾正道。

劉定嘉的心髒因為這句話而突突地鼓動了起來,而詹姆森卻又在他耳邊繼續道:“那裏有不用馬拉也能自己跑動的四個輪子的車,不需要任何魔法就能在天上飛行的飛艇——你們可以深入地下幾千蘇奧,更能飛到天上,進入連神都到達不了的高空……你想要回去那裏嗎?”

“想。”劉定嘉這次回答得很幹脆。雖然這對于他來說是毫無希望的事情,可是他依舊時時刻刻地期盼着能有奇跡的發生,讓他像大夢了一場,最後在鬧鐘的吵鬧聲中醒來一般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可是那裏沒有魔法。”詹姆森低聲問道,習慣了魔法鬥氣的他根本無法想象一個沒有魔法的世界是要如何前行。

“我們有科技。”劉定嘉反駁道,他的嘴角甚至因為自己的答案而微微上※翹。

詹姆森忽然笑了起來,點頭道:“你們有科技——你和他的回答一模一樣!知道嗎?一模一樣。他還對我說……”忽然,劍士的聲音虛弱了下去,最後連聲音都沒有了。

“對你說什麽?”劉定嘉奇怪地追問道。

說什麽呢?詹姆森記得很清楚,那個人在最後的時刻用非常輕快的語調這樣回答他道:“魔法雖然強大,但是在科技面前,分文不值。”

詹姆森的一只手落在了劉定嘉的喉嚨上,寬大的手掌并攏在一起,微微地用力将纖細的脖子握在了掌中。

“你真的想回家嗎劉定嘉?”詹姆森低下頭貼在來自異界的人耳邊,輕聲說道,“你的老鄉也這麽說過,但是他欺騙了我,欺騙了挑中他的三位女神,獨自将戈瑟貝特的力量帶走了。”

所有的善良、真誠、無辜,所有的語言、舉動、心願,都是欺騙,沒有一個是真實的。

唯有在對方揮手離開,将他獨一一人塵封在冰冷的雪山之上時,他才算看清楚了對方真正的面目!

作者有話要說:啊……我有預感,會被扣掉今天的小紅花……嘤嘤嘤……

☆、81

此刻,劉定嘉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胸口處的“刺青”正在輕微地蠕動着,一直處于沉眠中的神物似乎已經開始不耐煩。

劉定嘉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右胸,希望盤踞在那裏的青龍能夠繼續沉睡,現在還不是他蘇醒的時刻。

詹姆森勒在他脖子上的手突然松了開來:“你不害怕嗎?”劍士的眼裏綻放出不一樣的光芒,在最初的冷寂、怨恨之後是非常溫柔的目光。

這與劍士過往完全不同的目光竟然比大詩人的眼神還要溫和、寬容,

被這樣的眼神直視着,劉定嘉不禁愣了愣,等他回過神來時臉已經燒紅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騙你的又不是我,我需要怕什麽?”

“呵……”詹姆森笑了笑。他似乎已經從那恐怖難堪的回憶中清醒了過來,那溫柔的目光轉瞬即逝,而後他向後退開一大步,将自己與少年的距離拉開:“人不會一直冷靜,就是我也不能保證在沖動之下會不會做出可怕的事情。”

“你要是勒疼了我,我就立刻把你甩到異空間裏去。”劉定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睛卻筆直地盯視着詹姆森的神情變化,然而劍士此刻已經變回了原來那副神情模樣,那溫情似水的目光也全然不見了。

劉定嘉撇了撇嘴,有點失望。

但是他對那個讓詹姆森如此痛苦的“穿越先驅”非常感興趣,相當地執着。他故作輕松地問道:“那個家夥——我的老鄉,他幹了什麽事情,讓你這麽恨他?連帶着把我也恨上了?”

“他叫馬偉群,他說自己來自一個叫21世紀的地方。”話說到此,詹姆森忽然住口不再往下說。劉定嘉不滿滴看向詹姆森,他卻只是搖頭,顯然不願意再想起這個叫馬偉群的人,以及與他相關的事情。

“繼續。”劉定嘉卻很執着地要求着對方将那個人的事情都告訴他——他現在非常需要一個話題将他的注意力分散過去,不要讓思維一直停頓在康吉的身世之上,否則他一定會瘋了!

詹姆森嘆了口氣:“我不了解他——他表現得很善良、勇敢,有時候還很天真,對這世界的任何事物都很好奇,就像一個态度熱情的旅者,觀察着一切,欣賞着一切——有時候他還會像詩人一樣贊美所看到的事物。但是到最後,他卻撕毀了這一切……”而且這些他所贊嘆過的事物在他眼裏其實根本分文不值,一切都是用來欺騙他的假象而已。

“哦?”劉定嘉不明所以地看着劍士“聽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這家夥不會是喬治/埃德加吧?”難道是穿越加重生雙重秘技?劉定嘉忽然不想再問起這個顯然不是盞省油燈的“老鄉”的事情了。

詹姆森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但是他靜默的表情已經默認了劉定嘉的推測,也難怪當他問及劉定嘉的身世時會那麽激動,激動到想掐死對方。

劉定嘉不禁後怕地再次抹上自己的脖子,暗嘆一聲剛剛實在是險,幸虧詹姆森還算冷靜,否則他的小命搞不好就拜拜了。

劉定嘉搔着後腦勺,對詹姆森說道:“雖然埃德加那位貴婦,我看到她的時候,感覺很不對勁,但是我想……未必我就是他們家的孩子吧,人的第六感偶爾也是會出錯的。”

“你害怕?”詹姆森睜開眼睛,看着低頭說話的少年。

“……”劉定嘉看着自己的腳尖,想着詹姆森對他的提問,然後擡起臉點點頭,頗有點開誠布公的意味回答道::“我他M怕死了!”誰他M想跟這種鬼東西扯上關系——還是血緣關系!

“你說他……喬治/埃德加背叛了你,也背叛了選中他的三女神——三女神是指守護奧東奧北兩塊大陸的三位女神?她們選中他是要做什麽?”本來不想再問下去的劉定嘉卻不知為什麽心有不甘了起來,竟然一口氣将心中的疑問都提了出來,“喬治埃德加死了,是不是意味着……”

随着劉定嘉的問題不斷深化,詹姆森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他突然拉住劉定嘉的手,走出了房間。

劉定嘉被詹姆森拉出了旅點,兩個人走在冷清漆黑的街道上,偶爾會有一兩輛點着燈火的馬車從他們身旁匆匆經過。

他們越走越遠,最後竟然來到了楊米塔大河河岸,白日裏純白如牛奶的河面此刻竟變得像濃墨一樣深沉,兩岸的風景無法在河面上見到一點的倒影,仿佛只有天上的星光才能夠落進這片深黑中。

“你還記得十年前我給你講過的故事嗎?”詹姆森忽然指着河面上星光的倒影,“如果你翻過我給你的《諸神概論》,就應該知道在諸神之戰後,從起源石上誕生的三位女神愛丁美倫(生命)、嘉他他(智慧)、佛克達尼(情感)作為戰敗者,已經被迫沉眠了千年。”

“哦,我知道,四位女神中只有投機女神摩倫活得好好的。”劉定嘉看着水中的寶石之星,點點頭。

詹姆森聽到劉定嘉說的話,唇角不自覺滴微微翹了起來。盡管心境在記憶的突然恢複後在緩慢地轉換回原本應由的狀态,但是心情卻是在此刻才稍微地變得好一些——這一點他覺得應該感謝完全沒有自覺地在搞笑的劉定嘉。

雖說心情轉好,但是詹姆森還是立刻糾正了異世客人的說法:“三位女神并沒有離世,她們只是沉眠而已。即使再成綿中她們也一直在竭盡所能地守護着大路上的子民。”

“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們帶給世界的影響越來越少,來自她們的魔法元素也在漸漸地減少。再不過百年,奧東奧北就會變得像現在的奧南大陸一樣,唯一的不同是這兩塊大陸并沒有魔法陣的保護。”

劉定嘉忽然蹲在了地上,伸手在腳邊上的泥土地裏掏了掏,想不到濕潤潤的黑色土壤被扒開後,下面竟然是一塊籽玉——劉定嘉将這塊玉頭撿起擦幹淨後扔進了口袋裏,同時心中感嘆,這玩意兒在奧南果然是爛大街的貨,難怪以前的價錢連白菜都不如。

少年一時貪心大起,雙手忍不住又在邊上摸了起來,同時不忘和身邊站着的人搭話:“所以三位女神找來了馬偉群?但是一個異界的人能頂什麽用呢?”

詹姆森沒有馬上回答劉定嘉的問話,而是盯着他在地上不斷摳挖的雙手瞧着。許久,直到劉定嘉不耐煩地擡頭看他他才轉而去看天空明亮的星光:“這我不知道,但是馬偉群告訴過我,他擁有神靈之樹的種子,只要将這三顆種子種植并培育成參天大樹,三位女神就能蘇醒,回到這個世界上。”

“三顆種子?”劉定嘉愣了愣,他忽然站了起來,跑到河邊将手洗幹淨,然後轉身:“生命樹、智慧樹、情感之樹?”

“是。”詹姆森點頭。

劉定嘉低頭,如果可以他真想對着傳說中的三個女神豎中指!

然後他忸怩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對詹姆森說道:“那個,智慧樹就是藍木?”

“你知道?”詹姆森驚奇地看着少年。

“啊……那個,你還記得亨特嗎?”劉定嘉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他還在的時候,有一次他讓我買藍木讓他做梯子,結果我們發現戴夫店裏賣的藍木根本不是市面上的紮利旺堡藍木,而是智慧樹的樹枝。”待手擦幹後,劉定嘉從戒指裏拿出了一根魔法棒,“Look,就是這個。”

詹姆森瞪着劉定嘉手裏的魔法棒,眼角微微地抽搐:“劉定嘉……你知不知道當年奧爾森是因為什麽被人追殺通緝?”

“我知道啊,”劉定嘉點點頭,然後将魔法棒收回了戒指中,“因為奧南的大祭司懷疑他偷了嘉他他神杖,但事後證明偷走神杖的是一個搞怪的地精,而且神杖早已經還回去了,不是嗎?你不會是在懷疑奧爾森把神杖給了我吧……”劉定嘉立即警惕地瞪了詹姆森一眼。

“不是,只是告訴你這種寶物的珍貴之處,為了它就是引起兩個大陸的大戰也很容易。”詹姆森卻說道,“你最好不要輕易地拿出這支魔法棒來使用。”

“那是當然。”劉定嘉聳聳肩,“我只是想說,在戴夫那裏還有很多這種東西,你難道不懷疑他手上有嘉他他神木,甚至是智慧樹嗎?”劉定嘉睜眼說着瞎話,他早已經從咖啡豆那裏得知智慧樹就在他的空間裏,或許另外兩棵神樹也在,只是他暫時還看不到而已。

然則,他現在實在不願意和喬治/埃德加扯上不必要的關系,若是讓詹姆森知道這三棵樹就種植在他的空間裏,那在劍客的心裏豈不是坐實了他就是喬治/埃德加的後人麽?

所以,還是把博學的戴夫拖出來頂頂包吧,反正這無良奸商從他這裏得了不少便宜。

“不過,”劉定嘉遲疑着,“如果馬偉群真的種植出了三棵神樹,讓三女神蘇醒……”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問道,“女神會不會給點好處,像是……滿足他一個心願什麽的。”

“不知道。”詹姆森搖頭,“馬偉群說過他想希望女神能夠讓他回到你們的世界去,但是……”他的眼神忽然轉暗,變得兇悍起來。

劉定嘉吞了口口水,連忙搖頭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他坑了你——他這個人真是太壞了,怎麽能這樣呢?可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看他不是已經死了麽……”劉定嘉一攤手,無辜地看着對方。

詹姆森似乎被他說動了,竟然點了點頭,神色也舒緩了許多:“确實,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已經死了很久了。”

“對呀對呀。”劉定嘉點點頭,然後憂傷地想,現在真真該蛋疼的不應該是他這個可能和喬治沾親帶故的無辜美青年麽?為什麽被詹姆森這麽折騰了一下,就變成他這憂傷的人來勸解詹姆森這個差點“捏死”他的“兇手”呢?

“我想,你應該注意一下戴夫——你知道他的店面開在哪裏嗎?”劉定嘉其實一直很奇怪一件事情,按道理,詹姆森等人都是他從戴夫那裏雇傭來的,那麽戴夫就應該有個實體店面能把詹姆森等人傳送給他吧,可是劉定嘉卻從來都沒有找到過這個“實體店面”,搞得戴夫的小商店跟網店似的。

而他也曾經問過詹姆森和蓮達,但是兩人都說自己是奧東最大的雇傭連鎖商行——邱威茲爾的契約勞工,根本不知道什麽戴夫。

這可真不科學!

作者有話要說:╮(╯▽╰)╭,努力再碼一章,倫家最近在弄車子外面的漆和保險,好麻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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