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為了她自己而活

蔣鶴野又不需和他哥要演什麽兄弟情深,所以來的時候并沒有擠在一輛車上。

雖然不知道蔣知尋最近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反常得讓人無法接受,但蔣鶴野還是選擇能避就避。

他并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容拾一直是個很低調的人,在圈子裏也基本沒和這種閑散富二代打過照面,第一次坐這種敞篷跑車。

他還挺紳士地幫容拾拉開門,而後才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

蔣鶴野這輛車看樣子去刻意改裝過,速度和車身一樣拉風,開出停車場後,蔣鶴野默不作聲地把上面的篷關掉。

這車是程成找朋友幫忙改的,蔣鶴野嫌發動機聲大,平時很少開,也就是偶爾拿出來在人前做做纨绔富二代的樣子。

他解開袖口的扣子,露出半截小臂,左手腕上帶了一塊江詩丹頓的男表,熟練地打了半圈方向盤駛入主幹道。

蔣鶴野看了一眼右後視鏡,出聲道:“具體地址。”

她在導航上輸入了郊區別墅的小區名字,随即打開實時路況,系統女聲下一秒響起,蔣鶴野在路口的紅燈處停下。

他沒再主動開口說話。

蔣鶴野覺得自己瘋了,當看到容拾臉色蒼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時,無論如何他就是不放心把她交給別人。

他從來沒有刻意去想她,找她,但只要容拾一出現,自己的目光就會被吸引。

他需要冷靜幾天。

旁邊的容拾從上車後就一直揉着腹部,幾分鐘過去,蔣鶴野靠邊停下車,三兩下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扔給她,而後又從後備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

正值夏天,封存在車上的水都有些溫熱。

蔣鶴野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脫下外套後,他習慣性扯扯領帶,發動車子之前,朝容拾扔出兩個字:“披上。”

不容拒絕的語氣,與平時那副無所事事的模樣相差太多。

容拾抓了一下腿上的衣服,想着這是第二件外套了。

“蔣總,這兩件衣服我讓助理洗幹淨後一起送到你們公司。”

蔣鶴野凝神前方,緩緩道:“不急。”

他是在刻意疏遠旁邊的人。

兩個人沉默良久,空氣中寂靜的可怕,連容拾手機震動的聲音都顯得突兀。

她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愁容閃現,按下接聽鍵過後,還沒來及開口,就被那邊的聲音打斷了。

“她回來也沒有用!”

外公的聲音洪亮,估計都傳到蔣鶴野耳中了,容拾沉着氣,冷聲道:“舅舅,把外放打開。”

幾秒後,她的聲音回蕩在別墅的客廳,字字句句都壓抑着怒火:“有什麽話,您跟我說。”

外公也不知道又被灌了多少耳邊風,在那邊大吵大鬧:“你不就是有錢嗎?你除了會給錢還為我做什麽了?”

“把你養到這麽大,你一個月回來看我一次,真是個白眼狼。”

容拾的身體抖了抖,差點把手機摔了,蔣鶴野的餘光看到她的眼眶明顯紅了。

可她的語氣還在硬撐,理智得不像話:“好,那您明天就搬回老家。”

王姨在那邊聽到容拾要讓這老頭子搬走,于是開始賣慘,容拾本就壓着氣,此刻聽見她在那邊哭哭啼啼的,更是心煩:“你閉嘴。”

結果這三個字讓她外公徹底跳腳:“你讓我搬我就搬,要是沒有我,你能活到現在?你能賺這麽多錢?”

“少在這裏威脅我,這都是你欠我的,你……”

還沒等那邊的人說完,容拾就把電話挂斷了,她的手扶住了車門上的把手,蔣鶴野安慰的話就在嘴邊。

旁邊畢竟是個外人,要不是事出有因,怕舅舅這個時候聯系她是碰上麻煩了,容拾根本不會在蔣鶴野面前接這個電話。

這麽多年,就連韓越都不知道她家裏的這些糟心事。

她不願意去說,也不需要什麽人同情,一直以來,她自己就能應付得很好。

然而這一次,情急之下,她不得不看向旁邊的人,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幹,微微顫抖:“能不能開快點。”

……

半小時後,城南郊區

容拾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後就急匆匆地下車,蔣鶴野靠在門邊上,看着她的背影,沒來由地點了一根煙。

剛才她接完電話,放低姿态讓自己開快點的時候,眼神都是空洞的。

如今這個背影,步伐沉重地像背負了很多。

容拾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她賺錢的目的和出發點,比任何人都複雜得多。

郊區路上的車輛并不多,蔣鶴野不着急走,就一直站在原地,一根抽完後又點了一根,煙霧肆意萦繞,他收到了顧讓的電話。

接起之後,他吐出煙圈,聲音有些啞,問道:“有事?”

“聽說,你去蔣氏上班了?”顧讓估計是在車上,周圍的喇叭聲此起彼伏。

“嗯。”他微眯了眼,對于這個話題興致并不高。

顧讓:“我正要去蔣氏找你哥談個合作,工作完要不要喝一杯?”

“不了,我在城南。”

顧讓在那邊似乎是有點驚訝于他來公司第一天就翹班,幾秒後才出聲:“不至于第一天就做這麽足的戲吧。”

用力過猛就不真實了……

“跟那個沒關系,我在等人。”蔣鶴野拿着打火機,眼眸漆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容拾已經走了半小時。

容拾走之前沒讓他等,但蔣鶴野就是遲遲沒走。

“顧讓,我今天碰到容拾了。”

懂了。

可是作為朋友,顧讓還是提醒他:“不是我潑你冷水,你這才剛回國,其實以後你們要見面的機會太多了……”

海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圈子裏的人隔三差五地遇到,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一個合作,一個投資就能把兩個公司綁在一起。

“你是個聰明人,為了個只見過幾面的人,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應該不需要我去教你。”

顧讓的話伴随着郊區林間樹葉交雜的響聲,清清楚楚地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只是蔣鶴野沒告訴顧讓,在剛才,他點了第一根的時候,腦海中閃過的只有一個念頭。

莫名的,他想讓容拾不為其他,只為了她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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