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從陳叔的店回到尚景,除了他的西裝外套,容拾還帶回來一份打包好的銀耳紅棗粥。

蔣鶴野順手塞過來的,走之前還提醒她不能浪費,回家後,東西被順手放到了廚房的冰箱裏。

容拾脫掉高跟鞋,倚在沙發上,今晚的熱粥确實緩和了下午胃部疼痛。

她揉了下眉心,随即打開手機,除了蔣鶴野的好友添加通過申請,還有一條新消息是容言發過來的。

【容言】:姐,你還好吧。

今天外公說的話,确實太重了,容言知道他姐的是什麽樣的人,即便嘴上威脅着王姨,也絕對做不出那種斷人後路的事。

幾年前,溫家老爺子沒有做的事,她也不會去做,說到底,容拾畢竟是外婆從小教出來,身上彰顯的也大都是溫家人的品質。

【容拾】:還好。

【容言】:立遺囑的事,我不同意,你的錢我一分也不會要。

之前容拾就說過這事,但被容言拒絕了,他從來沒有惦記過自己姐姐的錢,兩個人一起長大,容拾對他怎麽樣,明眼人是看在眼裏的。

因為舅舅和舅媽也很照顧她,所以容拾這麽多年一直是感激的,賺了錢之後,容言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她在交,她弟弟也争氣,在警校畢業後直接被省隊破格錄取。

容言從來不覺得他姐姐做這些是應該的。

【容言】:你真的不打算結婚了?

【容拾】:嗯。

【容言】:因為沒有合适的?可是你們做生意的青年才俊不是挺多?

容言平常話不多,也沒這麽愛刨根問底,思來想去,容拾問他……

【容拾】:舅媽讓你問的?

【容言】: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

【容言】:爸媽因為這事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問我隊裏有沒有優秀的男同事給你留意着。

舅舅和舅媽是真的關心她。

雖然嘴上不說,但容拾的不容易他們知道,也總希望能找個人能陪着她。

知道她自己沒這個意思,他們就只好讓親戚朋友都幫忙找。

【容言】:我都幫你搪塞好幾回了。

【容言】:姐,要不你跟我說說喜歡什麽類型的?

容言以為是她這些年碰到的人都不稱心意。

【容拾】:沒考慮過。

【容拾】:有想這個的時間不如多見幾個合作商。

【容言】:……

懂了,他姐應該只想跟工作過一輩子。

……

半夜下了一場大雨,她房前的合歡花基本被打落,挂在樹上的零星幾朵也粘上了水珠。

空氣的清新混着花香,大老遠就能聞到。

容拾出門的時候,還沒忘拿着蔣鶴野的衣服。

上車後,當她再次把一件男款的西裝外套遞給林璐時,常年冷靜的助理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容總該不會在家裏偷偷養了個男人吧……

容拾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這件和昨天那件洗幹淨之後,送到我辦公室。”

盡管再不可思議,她也能平靜應付,繃着臉說了句:“好的容總。”

在容拾手底下幹了這麽久,不過問老板的私事成了林璐的習慣。

否則,韓越之前也不會覺得她是個啞巴。

說完這幾句後,容拾揉揉眉心,頓了一下,道:“說今天的行程吧。”

林璐點點頭,連忙從剛才的突發事件中抽離出來,有條不紊地開口:“上午本來和城南的顧總約好談他們新香水門店的事,但是半小時之前小韓總讓我把這個計劃推到了下午兩點。”

祁氏只要一有新房源開發,就肯定會給顧氏留幾家門店。

雖說就是雙方簽個合同走過程的事,但韓越以前是從來不管她日程安排的事。

除非是……

果不其然,下一秒林璐就開口解決了她的問題,“聽說,昨晚小陸總回來了。”

氣氛靜默了會,容拾覺得一陣頭疼。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祁氏集團門口,三十一層的高樓,容拾下車後掃了一眼來往的職員,高跟鞋有規矩的響聲從大廳一直蔓延到樓梯口。

“容總,早。”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她問好,而容拾的耳朵裏接收的都是林璐口中的安排規劃。

“一小時後有個會需要您去敲定幾個企劃方案。”

“另外下午顧總和林總的時間沖突了,需要我幫您聯系一下林總再确認別的時間嗎?”

容拾往前走了幾步,上了私人電梯按下三十樓後才不急不慢地開口:“一會給林總打電話,就說晚上我請他吃飯。”

頂樓是老祁總辦公的地方,雖然他現在人在國外,但上面的布置誰也沒動過。

容拾一個人在三十樓待了很多年。

“好的,容總。”林璐手上托着文件夾,用筆在上面勾畫了一下。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進入辦公室,林璐剛想說點什麽,一擡頭就看見容拾原本的位置坐了個人,背對着他們,只能看到椅背,黑色的西裝褲修飾着兩條長腿,肆無忌憚地搭在桌子後的書架上。

許是聽見了聲音,男人把腿拿下來回過身,雙手交叉在胸前,柔和的五官配上一副金邊眼鏡,他的唇角勾了勾,聲音清潤:“容拾,好久不見。”

斯文敗類這個詞,很襯他。

容拾把手裏的包扔到沙發上,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他笑得玩味,饒有興致地盯着她。

“你先出去。”這話是容拾對林璐說的。

她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還很有眼力見地幫兩個人關上了門。

本來坐着的男人突然起身朝她這邊靠近,單手插兜,一直笑着,“你好像很不歡迎我回來?”

廢話,他不在的這一個月,容拾的耳根子清淨不少。

“你說呢?”她反問。

男人也不生氣,從桌子上拿了個禮盒遞過來給她,擡了擡下巴道:“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容拾眼皮都沒掀起來一下,冷冷道:“不喜歡,拿走。”

她繞到椅子旁坐下,低頭整理這桌子上的資料,男人也不心急,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

容拾深吸一口氣,黑着臉叫了他一聲:“陸淮征。”

“你是沒有自己的辦公室?”

容拾得找個機會再讓他去國外分公司待幾個月。

陸淮征挑挑眉,答道:“才剛回來你就趕我走,怎麽,我爸又惹你了?”

“可是我今早聽秘書說,是你搶了我爸的客戶。”陸淮征能在祁氏待這麽多年,也并不是只靠他爸的關系。

畢竟共事這麽久,容拾也了解他,這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性子溫和,但狠起來也是不留情面的。

“跟老陸總沒關系。”容拾看了兩眼桌上的一份合同,拿起旁邊的中性筆簽好名,放到一側後才擡頭,說道:“我只是單純煩你。”

“就因為,”他頓了頓,手上還拿着要送給容拾的禮物,“我喜歡你?”

陸淮征之前追求過她,當時陸大少爺把這事鬧得沸沸揚揚,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而容拾這個人又偏偏對于愛慕者非常冷淡,在得知他心思之後,她快速和陸淮征劃清距離,态度直降冰點。

後來他知難而退,攻勢沒那麽猛烈,兩個人的關系才稍微緩和,陸淮征這些年也就處于一個半放棄但又不甘心的狀态。

偶爾像今天這樣吃錯了藥,可能會舊事重提。

容拾不想搭理他,擡手指了指門的方向,“沒正事就出去。”

陸淮征把禮物留下,出門之前,他背對着容拾,開口:“你和我爸其實可以不這麽鬥下去的。”

“你就沒想過,老祁總就是在拿你當槍使?”不可否認,老祁總幾年前确實對她有恩,但人心是會變得,陸淮征就不相信那個老東西沒有打別的算盤。

容拾聞言後把手上的筆一扔,直了直身子,雙手抱臂,沒什麽好氣地又重複了一遍:“出去。”

她不太喜歡別人在背後嚼舌根,特別對象還是老祁總。

“我這是為你好,容拾你這麽聰明,肯定也想過吧。”陸淮征轉過身,也沒有出去的意思,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不下。

容拾覺得可笑,起身,慢慢走到辦公桌面前倚靠着,繼續道:“我樂意讓人當槍使。”

“陸淮征,我不需要別人為我好。”

更何況他所謂的好,根本是帶有一定目的的。

看他不說話,容拾又往前走了一步,低頭沉聲說道:“而且你就沒有自己的私心?”

“怎麽,你的意思是把我娶了,你爸就會放過我。”容拾停住腳,似是追問了他一句:“你覺得,我會怕他?”

陸淮征一怔,他當然知道面前的人有多少本事,不然這麽多年他爸也不會總占下風。

可是,陸淮征并不覺得老祁總就是什麽百分百的好人,“就算你再怎麽努力工作,這棟大樓它也姓祁。”

容拾一直知道,他想讓公司改姓陸,這些年要不是她,估計老陸總早就把祁氏給吞了,前幾年也不是沒試圖拉攏過她,但容拾都拒絕得幹脆。

他們低估了容拾對老祁總的忠心。

“所以呢?”容拾難得正眼看他,還是不太友好的神色,幾秒後,她才冷聲開口:“你覺得我這麽多年努力工作,是為了嫁到你們陸家?”

“陸淮征,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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