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能給我杯熱水嗎?……
韓越因為突如其來的工作安排在微信上跟容拾吐槽了半天。
【韓越】:我能休個年假嗎?
【韓越】:這工作真不是人幹的。
【韓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在你手底下活這麽多年的。
容拾坐在顧讓車上,手搭在腿上,輕點了兩下,平靜地拿起手機來打字。
【容拾】:月底給你多發一份獎金。
關掉屏幕之前,韓越發過來好幾條類似于“我覺得也不是很累”的言論。
大概五點鐘左右,兩人抵達醉色。
這個時間,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拉開帷幕,醉色一樓的吧臺還沒幾個人,經理一看來得人是顧讓,連忙吩咐服務生把蘇清允叫下來。
他們被帶到高級休息區暫坐,容拾翻着一本桌子上的雜志,幾分鐘後,聽到高跟鞋的聲音,蘇清允穿了件淺灰色的長裙,笑意盈盈地從二樓走下來。
“顧總。”因為顧讓站起來了,所以擋住了旁邊的容拾,蘇清允還以為他是一個人來的,“今天樓上還是樓下?”
顧讓前幾年沒結婚,是樓下的常客,往吧臺一坐,就有不少漂亮女人往上貼。
現在倒是守身如玉了。
顧讓笑笑,側了個身,“樓上,還有幾個朋友。”
蘇清允擡眸,看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的人,愣了愣,緩緩出聲道:“容總也來了。”
她們倆上大學的時候關系不錯,以前容拾來自己這邊都會先打電話,好像就是從蘇清允嫁到溫家之後,容拾把那份愧疚感也轉移到了她身上。
兩個人生疏了很多。
明明她什麽都沒做,可這麽多年她卻是最顯卑微的那個。
容拾的外公依舊死性不改,過年回老宅,溫老爺子對她的态度雖有緩和,但依舊不冷不熱。
她聞聲點點頭,也跟着顧讓站起來,沉聲說道:“麻煩蘇老板了。”
“沒事,”蘇清允聽到她客套疏離的語氣一陣恍惚,幾秒後又恢複正常,“我帶你們上樓。”
顧讓在一邊沒說話,他心中有疑惑,按理來說,蔣鶴野在二樓休息室看到過容拾,那這兩個人肯定關系匪淺,但是今天觀察下來,怎麽感覺她們像是不熟。
難道是因為當年溫家的事?
要不是為了蔣鶴野,他壓根沒興趣去管這些,也不知道柳奈一之前給蔣鶴野單獨發了些什麽。
蘇清允走在前面,停在了三樓最靠裏面的一間房門外,随即轉身道:“一會顧總您朋友來了就告訴這層經理,她親自下去接。”
三樓清一色地高端大包間,不同于二樓的小型聚會主題。
他的朋友,非富即貴,蘇清允不能怠慢。
顧讓很紳士地幫容拾推開門,兩個人進去後也只聊了一些工作上面的事。
房間裏的射燈全部打開,容拾手裏拿着玻璃杯,倒了些特調酒。
大概幾分鐘後,程成推門進來,喘着氣,完全沒看到容拾,直奔顧讓那邊:“救什麽……”
程成還以為顧讓給他發十萬火急這種消息是讓人找麻煩了,趕忙跑到醉色來看看顧讓是不是還活着。
結果他人沒事,自己跑得累死累活。
“場”字還沒說出來,程成就看見顧讓這人一個勁使眼色,他扭頭,看見對面的容拾,到嘴邊的話變成了:“酒,今天喝什麽酒?”
生硬的轉場讓顧讓都替他尴尬,“容總也在啊,我剛看見。”
一邊準備喝酒的顧讓:“……”
顧讓就不應該把他叫來,程成八成腦子有問題……
但容拾依舊是冷靜出聲,完全沒被進來人的情緒帶動:“小程總,好久不見。”
他們兩個人只在生意上有往來,并不太熟。
所以對于容拾的出現,程成非常驚訝,他低着頭,湊近顧讓,小聲支吾道:“你叫她來幹嘛?”
還以為就是普通的朋友聚會呢。
顧讓笑着,嘴巴僵着沒動,只口裏出聲,含糊不清:“你怎麽那麽多話,一會就知道了。”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個人,多是顧讓合作的夥伴,程成再一次傻眼了,“你叫我來工作?”
這救的是什麽場?有病吧,他這個富二代就沒加過班。
程成眼看就要坐不住了,顧讓急忙把人按住,“沒,我叫你來充數。”
他一時之間去哪找那麽多合作商,但話已經說了,程成雖然在他爸的公司裏混日子,但還是有點股份,能糊弄一下,裝裝樣子。
所以全程,他就在旁邊陪笑,直到門再次被推開,所有人反射性地看向進來的人。
不同于容拾前幾次留下的印象,蔣鶴野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沖鋒衣,整個人的氣質被刻畫地更加肆意張揚。
他這種人,天生就是人群中的焦點,無論站在哪裏。
房間的射燈來回切換,剛好從他的長腿一直照上去,五官精致偏帶了絲痞氣。
容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淡漠的像是兩個人從未見過。
在她看來,自己和蔣鶴野之間的關系也就是停留在見過幾面但确實不太熟的程度。
蔣鶴野手上拿着一枚打火機,擡頭的時候扔到了兜裏,掃了一眼房間的幾個人,最後定格在顧讓旁邊的座位。
程成捅捅顧讓:“野哥也是來救場的?”
在場的業界精英裏面,他和蔣鶴野兩個草包富二代确實像來充數的。
顧讓沒搭理他,側身給來的人讓了個位置,他端着酒杯,偏頭問了句:“來我這坐着幹嘛?”
人都給他找來了,結果蔣鶴野一屁股坐在程成和顧讓兩個大男人中間。
“太刻意容易把人吓跑。”蔣鶴野靠在沙發上,眯了眯眼。
顧讓一陣無語,先不說容拾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單說被她拒絕過的男人數量,跟蔣鶴野的前女友總數差不了太多。
這種既有美貌又有實力的女人,相處久了,任誰都會動心。
從蔣鶴野這個方向看過去,容拾正在和一個開發商談事情,表情沉着,偶爾碰幾下杯。
鏡面反射燈一直往她身邊聚攏,氛圍感拉滿,幾秒後她起身揉了一下腹部,随即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
蔣鶴野看着桌子上剩的半杯酒,一只腳輕踢了兩下桌背,低聲道:“我出去抽根煙。”
顧讓擺擺手示意他去。
房間門一關,他沒有着急摸打火機,而是拉過一個服務生,說出的話與周身吊兒郎當的氣質并不相符。
“能給我杯熱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