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別給我這個機會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 蔣鶴野拉開車門時把鑰匙扔給了站在旁邊的喬澤,後者會意去停車,蔣鶴野跟着服務員去了預訂的房間。

他把襯衫衣袖的扣子解開, 挽了一圈,露出半截精壯的小臂。

酒店的裝修風格古樸典雅,牆面上有精美的紋路雕刻, 一直延伸到走廊勁頭。

領路的服務生很熱情,帶他上了兩層樓梯, 引到房間門口。

雙手輕推, 兩邊的門緩緩打開, 陽臺上站着的人, 一身幹練的職業裝, 長發被白色的發夾別住,臉側落下來的幾撮碎發, 勾勒着她漂亮的下颌線。

容拾看到進來的人,不由一愣。

時隔幾天, 蔣鶴野依舊意氣風發,嘴角上揚的弧度與說話時慵懶閑散的音調一成不變。

他穿着西裝, 卻還是盡顯張揚。

“容總。”

與之前不同的客套稱呼。

一只手伸到容拾面前, 她反握了一下,禮貌性地應了一聲:“蔣總, 好久不見。”

确實是,挺久沒見了。

在蔣鶴野出現的第一秒, 容拾就大概知道他這這次門店的負責人了,剛才來的路上林璐就說蔣總不管這個項目了,找了個負責人跟他們這邊直接對接,至于是不是蔣鶴野故意拿下門店項目的, 容拾懶得去猜。

畢竟對于他這種多情的大少爺,一般是不會做這種事情,要是今天兩個人不合作,蔣鶴野肯定早就已經把她抛到了腦後,估計多半是已經放棄了,不由得,容拾松了口氣。

所以只要蔣鶴野不輕舉妄動,這個合作還是會繼續下去,有錢不賺是傻子。

可他卻在極立地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剛見面總不能第一次就把人吓跑。

目光要長遠,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喬澤從停車場到房間的時候,林璐也剛才洗手間回來,四個人坐了個對角線。

蔣鶴野端着白瓷杯,裏面倒了半杯綠茶,簡單給容拾做了個介紹:“我助理,喬澤。”

喬澤起身禮貌地問了聲“容總好”。

飯前,四個人沉默又尴尬,喬澤看了眼蔣鶴野,覺得這少爺今天不太對勁。

像是收着股莫名的情緒。

喬澤一頓,湊到蔣鶴野旁邊問了句:“容總是您前女友?”

聲音很小,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蔣鶴野陰沉着臉,“你從哪看出來的?”

喬澤很誠實地告訴他:“眼神。”

容拾對他的過分的冷漠都快溢出來了。

還沒等兩個人繼續說下去,服務員就把菜單拿上來了,容拾習慣性轉到蔣鶴野面前,頓了一秒道:“蔣總看看想吃什麽。”

蔣鶴野掀了下眼皮,還是拿起菜單,把招牌菜都點了個遍,四個人,他點了二十道菜。

喬澤覺得可能這兩個人以前真的在一起過,一個眼神冷淡,另一個直接不太理智。

他點完菜後笑了笑:“讓容總破費了,沒來過這家店,都想嘗嘗。”

“沒關系,”容拾搖搖頭,“吃不了就讓助理打包回去。”

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站在不遠處的服務生核對好菜單後,問了一句:“四位有忌口嗎?”

“不要辣。”蔣鶴野的聲音偏低,想着她的胃受不了。

“醪糟冰粉裏少放點糖。”

像是他自己有這些習慣,說完後他反問了一句容拾:“容總有什麽忌口?”

她想到了之前在粥店裏,喝的那碗甜粥,膩得讓人嗓子眼就發啞。

她搖搖頭,只說了一句:“之前我在你們店裏存了一瓶勒桦的紅酒,今天開了吧。”

蔣鶴野雖然不太想讓她喝,但是談生意吃飯,酒桌文化必不可少。

市面上幾萬塊的一瓶幹紅,蔣鶴野記得去國外前,顧讓也開了這麽一瓶酒。

容拾這些年确實憑借一己之力,過上了等同于豪門的日子。

菜點的多,桌子都被擺滿了,蔣鶴野慢斯條理地每個都嘗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胃病,餘光裏的容拾好像更喜歡清淡的東西。

魚和肉她只動了幾口。

喬澤和林璐都沒喝酒,也不清楚為什麽,蔣鶴野和其他合作方不太一樣,他并不勸酒,容拾本來這幾天胃就不舒服,能少喝一口身體都會好很多。

一頓飯結束,紅酒還剩了半瓶,這大概是從業很多年來,容拾第一次在認真吃飯。

她對面的人一言不發,整理好外套就起身。

大概九點鐘,容拾和林璐走在兩個男人前面。

還沒等到門口,容拾的腹部就傳來一陣疼痛,像被針狠鑽了一下,她皺了下眉,停住腳步的時候剛巧撞進了後面蔣鶴野懷裏。

熾熱溫暖,他伸出手抓了一下容拾的胳膊,聲音裏帶了絲擔心:“不舒服?”

克制的感情往往在很多突發狀況的降臨就壓抑不住,蔣鶴野現在就屬于功虧一篑。

因為關心和不能視若無睹。

容拾在疼痛難忍的情況下還是想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她轉過身後撤了一步,“謝謝蔣總關心,老毛病了。”

從下樓到停車場,蔣鶴野一直在後面看她,偶爾一個側臉,嘴唇都沒有血色。

蔣鶴野出聲問喬澤:“我車鑰匙在你那對吧。”

喬澤不明所以,還是點點頭。

“行,自己開車回去吧。”

去他的放長線……

說着,蔣鶴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邁了兩步抓着容拾的手腕,摟上腰後直接把人橫抱起來。

容拾太瘦了,蔣鶴野都不敢用力掐她的腰,帶着絲病氣,卻難掩周身依舊清冷的氣質。

還沒走的喬澤和旁邊的林璐都傻了。

容拾微皺着眉,兩只手沒什麽力氣被迫搭在他肩膀上,語調也帶了絲疲憊,“放我下來。”

這是第二次了,他這些意外的觸碰。

“把車開到最近的醫院。”蔣鶴野沒管她,瞄了一眼旁邊的林璐。

“不去。”人沒太有精神,但說話的氣勢還是很有威嚴。

蔣鶴野點點頭:“行啊,你的意思是想坐我的車。”

“你……”

敞篷跑車,後座擠得伸不開腿,難免會有什麽不經意間的觸碰。

蔣鶴野這個人,真的總能有辦法讓她妥協。

……

蔣鶴野覺得林璐開車很慢,醫院的檢查結果更慢。

作息不規律加上喝了點酒,急性胃出血,醫生建議住院觀察四天。

蔣鶴野在走廊上拿着報告,接連抽了兩根煙,吞吐雲霧時,他微眯着雙眼。

她真行啊……

而後起身握上門把手,随後,蔣鶴野倚在VIP病房的門框上,跟躺在病床上的容拾四目相對。

“容拾,你挺會照顧自己啊。”

對面的人一臉冷淡,面無表情地扔給他一句:“我要出院。”

不過是吃個止疼片就能挺過去的事,容拾并不想耽誤太長時間。

公司裏的事太多了,四天過去,還不知道老陸總又會整出什麽事來讓她頭疼。

容拾不是他們這些富二代,有整個家族支撐。

“行啊,”蔣鶴野也不攔着她,“意思是還想讓我繼續抱。”

他走到病床旁邊,掀開被子一腳,俯下身抓着她的腳踝把人往跟前一帶,距離貼近,他的鼻尖蹭了下容拾的嘴唇。

“你要不是個病人,我還能再過分點。”蔣鶴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随即起身站在原地。

他是那種勾勾手指就會有人心甘情願去愛的類型。

容拾才知道,這人的新鮮感還沒過去。

“蔣鶴野,你能不能給我個準确的時間。”他說的,追一段時間就會喜歡別人。

蔣鶴野失笑,反問道:“我還想問你……”

“能不能給我個準确的時間?”

“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追到你?”

他的問題句句直白,像是根本不怕人拒絕,有的是耐心。

容拾擡眸道:“你追不到我。”

不是因為他是蔣鶴野,而是容拾在排斥拒絕所有人,沒什麽例外。

往往這一棒子打下去,能澆滅很多人的熱情,但是蔣鶴野偏偏是那個不急不惱的。

好似是沒聽見一樣,他表情都沒怎麽變化,容拾覺得跟他基本說不通。

“你這麽确定?”蔣鶴野問。

容拾點頭,沒再說話,頭頂上的吊瓶一滴滴地落下來,她手上插着針管,臉上漸漸恢複了點血色。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蔣鶴野說着,剛走了兩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麽,懶洋洋地回頭盯着她,“如果我回來你出院了,我就當你想讓我四天都在這貼身照顧。”

“晚上我也不走的那種。”蔣鶴野說這話時,語調難掩的暧昧,聲線低沉。

極力地如同蠱惑人一般。

蔣鶴野猜中了她的心思,也并不打算由着她去,無論以後能不能陪着她,至少現在,他想讓容拾過得好一點。

容拾知道這人什麽德行,他很閑,也願意拿出這個時間。

“到時候我就去你們公司,就像今天這樣把你抱到醫院來。”

蔣鶴野威脅她的時候,總是用這種輕松且沒太有起伏的語氣,說着讓人想打他的話。

“你也聽說過,我臉皮厚,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比這出格的事都做的出來。”

他編得自己都快信了。

“所以容拾,別給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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