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乖乖出去等着

跟蔣知尋吃飯的空檔, 兩個人把合作的細節說了個大概,容拾說假期過後會讓林璐把具體細節發給他的秘書。

開車回去的路上,她接到了喬枕的電話, 容拾挂上藍牙耳機,打了半圈方向盤,出聲道:“怎麽了?”

今天周末她也休息, 閑得沒事做就想給容拾打電話,順便問問過節的事:“元旦要不來我這邊過?”

容拾的車在紅燈面前停下來, “你老公沒意見?”

往年這種節日, 喬枕都是跟她老公過二人世界的, 今年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給她打電話。

喬枕一陣心煩:“吵架了。”

容拾估摸着這小兩口過幾天就能好, 這就是小打小鬧, 喬枕這些年過得也很幸福。

“不了,我這邊還有項目沒完成, 元旦估計要加班。”容拾右手放在檔位上,看到綠燈亮了後, 她松了剎車。

“你是真忙啊。”喬枕在電話那邊無奈地說道。

眼看着快到了公司,容拾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 才繼續開口說:“所以, 還是跟你老公過吧。”

聽到喬枕在那邊嘆了口氣,又吐槽了一堆煩心事, 容拾已經走到了公司大門口,不遠處站着一個她挺久沒見的人。

蕭陽穿了一件白色的風衣, 站在公告欄旁邊朝她招了招手。

“先不跟你說了,我這邊有點事。”容拾去按藍牙耳機的挂斷鍵。

喬枕“嗯”了一聲,“那你先忙。”

下一秒,容拾拎着包朝蕭陽那邊靠近, 後者也往前走了幾步。

“今天周末,醫院休假。”蕭陽知道她工作忙,就想着來碰碰運氣,結果剛想給她發條消息,人就出現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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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是白天,陽光充足,但風吹在身上還是有些涼。

“不請我上去坐坐?”蕭陽笑道。

“我辦公室有點亂,那邊有個咖啡廳,我請你。”蕭陽畢竟沒有惡意,但容拾并不想跟他多說什麽,自己走和趕客還是有區別的。

他也尊重容拾的決定,說了聲“好”。

公司旁邊這家咖啡廳容拾沒怎麽來過,但是之前聽手底下的員工說還不錯。

點了兩杯藍山後,店裏的鋼琴曲過渡到了小提琴曲,兩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容拾先開口說了句:“之前容言的事,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請你吃個飯。”

但是她最近真的太忙了,這件事也沒被林璐記在日程表上,慢慢就被她抛到了腦後,今天再次見到,她才想起來。

服務生幫他們把咖啡端上來,蕭陽拿起來抿了一口,“不用,我是個醫生。”

雖然是想去看看容拾,但是他對待自己的病人也會這麽耐心。

“其實,我當時天天在你眼前晃,也是想知道什麽時候你能改變主意。”他有私心的,所以也并不是目的單純。

蕭陽輕嘆了一口氣,無奈道:“可是你從始至終都很堅決。”

她把每一類感情都劃得很清楚,攤開明明白白,對于蕭陽,就是簡單的感謝,從頭到尾沒動過心。

容拾知道,蕭陽各方面條件不錯,他身上也有獨特的溫柔與魅力。

對待感情的冷靜和為人處世的方式,蕭陽和蔣鶴野不同,他的喜歡沒有那麽明目張膽,也翻不起什麽水花,平平淡淡的永遠自我保留。

蔣鶴野所有的退讓是怕她為難,而蕭陽口中的不死纏爛打是因為他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這點,他和容拾很像,感情的付出都是經過推敲的,這樣的兩個人,怎麽都不會走到一起。

他們給自己的遠比給對方的多得多。

“蕭陽,我一開始就說過的,現在你也看到了,我的答案一直沒有變。”她不喜歡拖着,就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去拒絕,現在這麽久過去了,他應該也徹底死心了吧。

蕭陽從各方面來看都是個很紳士的人,更何況他對容拾這段感情也就止于第一眼的驚豔和多次相處後的合适。

咖啡見底,蕭陽才緩緩開口告訴她:“不管怎麽樣,能夠認識你,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是容拾見過抽離的最體面的追求者。

……

回到公司後,容拾跟着韓越加班到下午六點鐘,後者要走的時候,她手頭上的合同書還有兩個沒簽。

韓越本來就是個提倡勞逸結合的人,他勸不動容拾,但是自己眼睛已經有些疼了,再三囑咐過容拾要早點回去後,他才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她辦公室。

辦公室又恢複了安靜,所以手機的消息震動就顯得格外突兀,容拾拿起來看了一眼,是蘇清允。

【蘇清允】:有時間嗎?

【蘇清允】:來陪我喝一杯。

兩個人很久沒聯系了,容拾以為她是出什麽事了。

【容拾】:怎麽了?

【蘇清允】:跟你表哥吵架了。

她和喬枕還真是能吵到一起去,容拾收了桌子上的合同書,拿起包後起身,關掉了辦公室裏的燈,開車去了醉色。

這個時間,酒吧裏的客人還不算多,幾個工作人員一看是容拾來了,直接把人帶到了二樓休息室,容拾看到蘇清允面前擺了幾瓶酒,她先脫掉了外套,而後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抽走了蘇清允的杯子。

“我還沒來你就自己喝上了。”容拾覺得她像是已經醉了,臉頰都紅了。

蘇清允撅着嘴,無奈嘆氣道:“溫筠是不是塊木頭啊!你說前幾天我們結婚紀念日,我都那麽提醒他了,結果這人還是忘了……”

蘇清允當年是主動的那一方,容拾知道他哥的性格,長得挺帥,智商也高,但都是拿感情這根筋換的。

溫家有本家規,容拾小時候犯了錯誤外婆也罰她抄過幾次,很多在現在看來已經是有些苛刻的要求,但在做人方面的道路也值得深思。

“我哥就那樣,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把剩下的酒藏起來,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先把蘇清允的情緒安撫好了再給他哥打電話。

“算了,我還是喜歡他……”

容拾:“……”

她就不該來。

也難為蘇清允都喝醉了,還惦記她的事,這人搖搖晃晃地起身,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問她:“你跟蔣鶴野怎麽樣了?”

容拾不想跟一個喝醉的人讨論這個話題,随即把人又重新按回椅子上敷衍道:“什麽怎麽樣?”

“你少來,”蘇清允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抱着唯一一瓶沒被藏起來的酒,容拾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真醉了還是裝的,“你和溫筠本質差不多,都被你們溫家那個家規拴住了,你表哥之前都跟我說過……”

比起溫挽,容拾更像是他的親妹妹。

“你也知道我當時是怎麽追他的,容拾,其實蔣鶴野和我是一類人。”

他們的愛都熱烈且明目張膽……

往往這種冷靜極致的人,就是需要被烈火灼燒。

容拾遲早會淪陷……

“你喝多了。”容拾沒有過多的去否定,也沒正面回答。

蘇清允笑笑,眉毛微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沒錯,我确實喝多了。”

容拾把人扶到床上,拿起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了溫筠的電話撥過去,因為以前的事,其實她已經不太會給溫家人打電話了,所以在醫院裏接到容拾電話的溫筠還有點驚訝。

他确認道:“小拾?”

“表哥,我在醉色。”容拾單手掐着腰,嘆了口氣看着床上神智不清的蘇清允,又道:“阿允喝醉了,你要不要過來把人帶回家。”

容拾聽到那邊有拿鑰匙的聲音,下一秒溫筠的聲音就傳來,在平時的冷靜上多了幾分着急:“我馬上就來。”

蘇清允這人從大學開始酒品就不太好,喝醉要是沒人看着還不知道能幹出什麽來,所以在溫筠沒來之前,容拾根本不敢放任她一個人。

過了一個多小時,在容拾不知道第幾次把她扶到床上後,溫筠才趕過來,他的氣質和酒吧嚴重不符,多了幾分違和。

他溫柔的摸了摸蘇清允的額頭,而後才轉身跟容拾說話:“小拾,謝謝你了。”

“沒事。”就算沒有溫家這層關系,蘇清允也是她的朋友,不可能讓她喝醉了自己待着。

溫筠一看都這個時間了,他背着自己老婆,跟容拾說話的語氣也透露出關心:“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容拾在他眼裏永遠是妹妹,也是需要保護。

如果不是因為家裏的事,他們之間不會變成這樣,容拾小時候也經常回老宅玩,他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她拒絕的幹脆,搖了搖手裏的鑰匙,也是不想給溫筠添麻煩。

溫筠知道她這些年都是一個人,三個人出去的時候,容拾提醒經理照顧好客人,他們連說了幾句放心,到門口後,走在前面的溫筠突然停下步子。

“馬上元旦了,要不要來老宅過年?”

這句話勾起了她的回憶,外婆在的時候,每年元旦都是要回老宅跪祠堂的,溫家規矩多,但對于容拾來說,那是難得回憶。

“不了吧。”什麽都回不去,她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她說這句話時,情緒裏還是有了落寞。

溫筠也不逼她,只是有些惋惜,又道:“容拾,其實爺爺怪的一直不是你,你是姑奶奶一手帶大的孩子,他怎麽可能會舍得怪你。”

“我知道。”容拾低下頭,眼眶裏發澀。

她一直都知道,如果溫老爺子真想怪她,那新年也不會默許她回去,祖母的牌位也是請不回來的,溫老爺子是執拗,但他分得清是非。

溫筠:“算了,不說這些。”

他背上的人已經醉的不行,容拾催着他們快點回去。

看着兩個人慢慢淡出視線,容拾現在倒是有點想喝酒了,而後想到蔣鶴野每天勤勤懇懇地問她吃沒吃早飯,胃疼的時候透露出的關心,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已經這個時間了,她不可能再回公司,索性直接把車開回了尚景。

本來想着直接開回地下車庫,結果在不遠處就看見她家門口站了個人,蔣鶴野手裏夾着煙,就靠在那顆合歡樹上。

不知道在沉思什麽,但是看到容拾的下一秒,他就把煙掐掉了。

深情懶散地抱着雙臂,像是刻意在等她下車,路燈把他的影子拉長,蔣鶴野逆着光,眼眸微垂。

容拾的指甲摸到開鎖鍵,還是按了下去,她熄了火,往蔣鶴野那邊靠近。

迎面而來的一陣酒氣,蔣鶴野在剛參加了一個飯局,回來的時候發現容拾家裏還沒亮燈,發消息也沒回,就一直在這等着。

“你在等我?”容拾把手裏的車鑰匙裝進包裏,繼而擡頭問道。

蔣鶴野:“這麽晚,我總不可能是出來散步的吧。”

“有事?”容拾看着他,兩個人就站在這顆光禿禿的樹下,都不防風。

“我剛才發消息你沒回,現在沒事了。”人已經平安出現在他面前了。

容拾剛才忙着照顧蘇清允根本無暇顧及手機上的消息,現在拿出來一看果然有好幾條蔣鶴野發來的。

“剛才沒看見。”容拾居然已經習慣了跟他簡單解釋。

“沒事,吃飯了嗎?”

容拾根本沒有時間吃東西,她搖搖頭回答道:“沒。”

蔣鶴野皺皺眉頭,雖然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但他聽到後心裏還是一沉。

“你家還是我家?”

蔣鶴野這個問題一出,容拾差點沒反應過來,直到他又補充道:“我家吧。”

估計容拾家裏的冰箱還是空的,蔣鶴野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到她身上,他身形寬大,大衣穿在容拾身上快到小腿的位置。

蔣鶴野往前走了兩步後才發現身後的人沒動,他回過頭,單手插在兜裏,道:“就算不餓也要多少吃點。”

幾秒後,容拾還是跟在了他後面,這是第二次來蔣鶴野家裏,在玄關處,蔣鶴野從櫃子裏給她拿了雙新拖鞋。

蔣鶴野先一步脫掉西裝外套,把黑色襯衣的袖子挽起來,去開廚房的冰箱,一邊翻找東西一邊告訴她:“可以點菜,有食材我就能做。”

然而,他想到容拾一時半會可能也選不到什麽喜歡的……

果不其然,她換好鞋子後,說了句:“都行。”

蔣鶴野面對着這一冰箱食材,若有所思道:“行,那你等會。”

他的動作很利落,容拾覺得自己也不能幹坐在客廳等吃,于是走到廚房,靠在門框上看蔣鶴野把冰箱的東西拿出來,問了句:“我來找點事做。”

她的廚藝雖然只停留在能把東西做熟,但切個菜什麽的還是可以。

正洗菜的蔣鶴野背對着她,聽到容拾的聲音後轉頭,只漏了個側臉,看不見表情。

“我不太想分心。”蔣鶴野很難想象容拾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他還會有心思做飯。

“所以如果你想早點吃飯的話,就乖乖出去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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