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讓你贏我

林城陸總的秘書主動聯系了林璐, 電話接到容拾辦公室後,兩個人商量中午一起吃飯。

事關橙園的投資,容拾不能掉以輕心, 她這次把韓越帶上了。

畢竟韓越對于搞定客戶還是有一套的,上次去林城,要不是老祁總打定主意讓她去跑這一趟, 容拾百分百會讓韓越出差。

她不是不能應付,只是在工作上她有更适合自己的領域。

林璐訂的飯店距離陸總住的地方不遠, 容拾和韓越坐了一個半小時車才到, 後者很會應對這些場合, 剛碰面, 韓越就能跟陸總聊起來。

話語間, 三個人點好菜,容拾習慣性讓服務生開了一瓶酒, 她之前在這裏存了一瓶羅曼尼康帝,市面上難見的1929裏奇堡特級園産的, 容拾對這些沒太有研究,但他們有錢人喜歡。

陸總也喜歡跟這些有本事的年輕人交流, 他們做生意的思想和老一輩大相徑庭, 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獨到之處。

只要有韓越在, 容拾就可以不用說太多的話,她只需要端起杯子沉默着喝酒。

他們兩個人輪流上陣, 陪陸總喝了個盡興,容拾今天是真的有點醉了,下午韓越提議要去打高爾夫,看得出容拾已經有點撐不住了, 韓越就想着讓司機先把她送回去,結果又被容拾拒絕了。

“你硬撐什麽,我在這你放心。”韓越皺着眉,扶了她一把。

容拾單手揉了揉太陽穴,示意他自己只是頭有點暈,繼而淡淡道:“沒事。”

三個人上了車後,韓越把附近高爾夫球場的地址發給了陸總身邊的秘書,在林城的時候,容拾就看得出來他喜歡打球,自己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離開。

以前做銷售的時候什麽情況沒遇到過,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嬌氣的人。

她上次就是在這個球場遇到的蔣鶴野,想到他,容拾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沒有收到天氣預報,難道是他有事耽擱了?

她愣了兩秒,還是被韓越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想什麽呢?”

“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先回去吧。”韓越以為她是酒喝多了,在這邊硬撐着,忙着趕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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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拾擺擺手,已經先他一步下車了,韓越無奈嘆氣,也跟了上去。

陸總看着心情不錯,打球的時候一直在說他當年創業的事,人上了年紀就喜歡懷舊,他們這些成功人士也習慣在小輩面前感嘆時光,灌輸一些道理。

容拾手裏拿着球杆,跟韓越看陸總打了十幾杆,剛過飯點,這片球場只有零星幾個人。

以前容拾覺得韓越的球打得也不錯,但是跟蔣鶴野一比,還是有很大差距。

她在休息區坐着,看老陸總拍着韓越的肩膀,笑着接過球杆,“比你們容總打得好。”

韓越:“您說笑了,我們容總平時太忙了,我這就是忙裏偷閑。”

容拾在旁邊聽着也沒作聲,拿了兩瓶水給韓越扔過去,他穩穩地接住,朝容拾笑了一下。

陸總接過韓越遞到眼前的水,笑道:“聽老祁總說,你們倆共事挺久了,真是郎才女貌。”

說實話,這些年挺多人把她和韓越綁在一起的,偶爾參加活動,容拾要麽不帶人,要麽就帶着韓越。

韓越擰瓶蓋的動作一頓,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以為可以和容拾這麽過一輩子。

容拾不結婚,那他就一直陪着她,不在一起也沒關系,他不給容拾造成任何困擾。

十年如一日的,只用朋友的身份。

“您誤會了,我們就是朋友。”韓越從來都不想讓容拾懷疑,在她之前就會把誤會解開。

但或多或少的,總有些難過。

他看了容拾一眼,即刻又收回視線,繼續裝作若無其事,陸總捕捉到了韓越情緒上的變化,也沒再多說什麽。

感情這種事和做生意不一樣,勉強不來。

三個人在球場待到太陽快落山,臨走的時候,陸總才剛剛盡興,還拉着韓越說下次讓他去林城,兩個人在好好打一場。

“一定,一定。”韓越笑着把球杆遞給工作人員,揉着手腕放松。

兩個人幾乎是浪費了一天時間,才目送着陸總上車,內心裏都松了一口氣,把投資商陪高興了,橙園這個項目才算圓滿。

“走吧,送你回去。”韓越先她一步來到車後門那邊,打開後自己沒上去,把胳膊搭在上面,看着不遠處的容拾,又道:“喝了這麽多,回家好好休息,就別去公司了。”

容拾鑽進車裏後,才“嗯”了一聲,她閉着雙眼,被車裏的暖風吹着,一陣困意襲來。

到達尚景後,韓越把車子開進小區裏面才叫醒她,聲音溫柔了幾分。

“回去別看文件了。”韓越看她用手去拉車門,又囑咐了一遍。

容拾帶着些許的困意,但說話的語調仍舊不變,“知道了。”

車子就停在她家門口,容拾邊從包裏掏出鑰匙邊往裏面走,韓越坐在車上,搖下了半邊窗,确保她真的進屋後才吩咐前面的司機。

“走吧。”

回到家裏,容拾直接上了二樓,換好睡衣後她看了眼微信,蔣鶴野還是沒發任何消息過來,容拾害怕是出了什麽事,索性撥了個電話過去。

系統女聲響起,沒有人接聽。

她微擰起眉頭,又打了好幾遍,依舊沒人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作祟,容拾是靠在床頭上睡着的,醒來的時候手機還被緊緊握着,脖子都被膈得有點難受。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界面上顯示了十幾個未接來電,點進去發現是蔣鶴野的號碼,她回撥過去。

幾秒後,熟悉的聲音傳來,夾雜了幾分疲憊感,語調低沉:“過來。”

話音剛落,容拾就反應過來,她坐直了身子,确認道:“你回來了?”

“嗯,剛才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了。”他的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散漫,但卻明明白白跟那邊的人解釋。

“容拾。”蔣鶴野突然喊她的名字,極輕的一聲。

還沒等容拾說什麽,就聽見他又繼續開口,嗓音富有磁性:“菜要涼了。”

……

去蔣鶴野家前,容拾把睡衣換下來了,門沒鎖,像是特意為她留的,玄關處擺放的拖鞋也還是前幾天那雙。

一直從門口走到客廳,食物的香味就越來越濃。

蔣鶴野坐在餐桌前,手裏拿着一份文件翻了兩頁,兩條長腿微曲,一只手在桌面上似有若無地敲着,聽到門外的響動後,他才懶懶地擡起頭,把手上的東西随意隔在一邊。

容拾慢慢走過來,坐在蔣鶴野對面。

好像很久沒有面對面了……

“喝酒了?”蔣鶴野聞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葡萄酒香味,微挑了挑眉毛,卷卷袖子幫容拾盛了一碗湯。

容拾點點頭,把勺子拿在手裏,“中午陪投資方喝了一點。”

這是他們倆确定關系後,第一次見面,怎麽說呢,容拾還有點……拘謹。

她是第一次談戀愛,不知道應該怎麽跟面前這個人相處。

但是反觀蔣鶴野好像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他和印象當中,沒太有差別。

依舊是看似漫不經心。

“上次的電影還沒看完。”蔣鶴野忽然起身去旁邊打開投影儀,他背影寬大,被燈光籠罩着,多了幾分朦胧與性感。

之前的劇情,她已經忘了個大概,很難接上,只能順着故事線看下去。

容拾喝了一口碗裏的熱湯,時不時地看幾眼投影儀播放出來的電影。

坐在對面的蔣鶴野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表,又收回視線,壓低聲音叫了她一聲:“容拾。”

這湯都要被她喝涼了……

“二十分鐘就喝半碗湯,”他的嘴臉上揚,眉目舒展,看樣子心情不錯,拖着腔調說了句:“為了跟我多待一會,拖延時間?”

容拾嘴裏的湯差點被自己嗆出來,頓了幾秒後,她端起碗來喝幹淨,才應道:“沒。”

蔣鶴野的這種話,在面對面的情況下更難應付……

就一個字,蔣鶴野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下文。

他看了眼對面恨不得馬上吃完跑路的人,拿起筷子夾了個肉片到她碗裏,笑道:“慢點,幫我拖延一下時間。”

時間還早,蔣鶴野并不想自己一回來剛見到容拾沒多久又變成兩地分居。

哪怕是只有一牆之隔。

想了幾秒後,蔣鶴野将雙腿交疊,問道:“我樓下有個臺球桌,想不想學?”

蔣鶴野的臺球比高爾夫球打得好,畢竟這是從高中開始接觸的東西,他那時候不學習,經常逃課去私人的臺球廳,一打就是一整天。

容拾對這些東西有興趣,多學一些技能對自己只有好處,而後,她點點頭。

容拾別墅的地下一層只裝修了一個酒窖,顯得空蕩蕩,而蔣鶴野在酒窖的按了氛圍燈,旁邊還有一個吧臺和幾張椅子,中間是嶄新的臺球桌。

兩個人吃完飯後就來了地下一層,容拾雖然沒研究過臺球,但對于他這一牆的酒還是有部分了解。

幾乎一半她都喝過,家裏也有相同的。

味道說不出來有太多不一樣,但是每瓶的價格卻有巨大差異。

蔣鶴野踩着梯子從最上面的一格拿了瓶沒太有度數的果酒,這還是之前程成送他的。

“喝這個吧。”蔣鶴野熟練的開瓶,拿了兩個杯子放在吧臺上。

打球肯定要喝點,但是蔣鶴野并不想讓容拾沾太多酒。

容拾點點頭,拿起杯子聞了聞,濃郁的果香味,喝起來倒是有點像碳酸飲料。

蔣鶴野在牆上摸到臺球桌頂上的開關,他朝容拾這邊扔過了一根球杆,後者接住,單手拿着。

這個自動臺球桌是蔣鶴野花錢訂的,程成之前一直想來他家打一杆,今天倒是讓容拾先趕上了。

“會玩嗎?”蔣鶴野手裏拿着巧克,磨了磨球杆,俯下身開了球。

十幾個球碰撞,瞬間分散在不同地方。

“會一點。”容拾這些年也跟一些老板打過幾次,但技術只是浮于表面,能應付工作。

蔣鶴野從一邊轉到另一邊,杆杆擊中,語氣慵懶,“那先來一局?”

“好。”容拾原本在捏着酒杯,聽見蔣鶴野這句話後起身,走到他對面,雙手支撐着臺面,擡眸道:“怎麽玩?”

蔣鶴野雙手包臂,球杆被他放在一邊,歪着頭,揚揚下巴道:“聽你的。”

“那就,美式普爾?”這種容拾玩的最多,就是最普通的打法,一個人打花球,一個人打全色球,最後誰把黑色八號球擊入袋中就算贏。

蔣鶴野點點頭,也不動,就一直站定在原地,抿了抿唇:“讓你開球。”

容拾也不拒絕,看着擺好的白球,拿着杆繞到中間,俯下身,凝神靜氣,視線都停留在這十幾顆球上,“咚”的一聲,四分五散。

她今晚運氣比較好,開局就進了一個全色球,接二連三又頻頻命中,蔣鶴野站在一邊,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也不着急。

場上還剩一個全色球,容拾畢竟沒有太大的把握,剛才好幾杆都是憑借運氣,這一杆還是歪了。

“該我了?”蔣鶴野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站起來,手裏的巧克在杆上來回蹭了蹭。

容拾走到吧臺拿上酒杯時,蔣鶴野已經進了一個球。

他的身影性感,鎖骨的扣子沒系好,兩條腿修長,燈影浮在他臉上,多了幾分神秘。

蔣鶴野像是天生為矜貴這個詞而生的,所有動作都行雲流水,張揚不羁但又不失雅致。

哪怕沒有漂亮一擊,這個人的存在也是惹眼的。

除了白球,場上還剩最後三個球,蔣鶴野朝容拾勾勾手,“過來。”

酒杯被輕放下,容拾拿着球杆向他靠近,停住腳步後,聽到蔣鶴野說:“讓你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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