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想試試你的床

晚飯過後, 容拾和蔣鶴野看了一部愛情電影,男女主的結局并不算太好,她靠在蔣鶴野溫暖的懷抱裏, 聽着男主人公用哭腔說着一句句情話。

投影儀播放着片尾曲,容拾的手往蔣鶴野腰上伸了伸,環得很緊, 蹭着他的黑色襯衫擡了擡頭問他:“你什麽時候回家?”

兩個人今天是在容拾家裏吃的飯,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挂鐘, 已經過了十一點。

蔣鶴野的餘光裏是她纖長的手臂, 衣服的袖口被輕卷上去, 皮膚白皙透亮, 昏暗的燈光下讓人忍不住抓在手心裏。

氣氛被烘托得剛剛好,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很合适宜。

“我回得去?”蔣鶴野的懷抱裏一直沒落空,調笑道:“你抱得這麽緊, 是真想讓我回去?”

容拾耳根一紅,想要松開自己的手結果反被他牽制住, 蔣鶴野的指尖點了一下她的腰,酥酥麻麻得感覺一直蔓延開來。

“這麽久沒見了, 不想我?”蔣鶴野把人往沙發上輕推了下, 瞬間壓下來,他的氣息包裹着容拾, 雙臂撐在她的肩膀兩側,認真得跟她對視了幾秒鐘。

容拾輕咬了下嘴唇, 沉默着別過臉。

“不回答?”蔣鶴野向她湊近,溫熱的鼻息在耳邊萦繞盤旋,每一個字都連帶着熾熱的心跳聲。

他耐心得很,就一直撩撥到自己聽到滿意的答案。

容拾輕聲“嗯”了一下, 繼而又重複了一遍:“想的。”

蔣鶴野自己扯掉了自己的領帶扔在一邊,鎖骨處的扣子邊被打開邊出聲問:“想我做點什麽?”

他像是早有預謀地去問這一切,從開始到現在,所有問題可能出現的無數種答案都被他輕易地猜到了。

蔣鶴野的手摸着她的衣服扣子,從上到下,卻一個沒挑開。

幾秒後,他起身把人抱在懷裏,直接上了二樓,回房間之後,蔣鶴野只是停在門口沒進去,神情肆意慵懶,背靠在門框上。

“晚安。”

就這麽停下了……

容拾站在他對面有點詫異,“晚安。”

蔣鶴野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一側,突然俯下身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語氣裏夾雜着笑意:“有點失望?”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人推了出去,面對着關上的門,蔣鶴野單手插兜往樓下走。

推開玻璃門回到家後,蔣鶴野在黑暗中點了一根煙,他今天回家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過節。

他是回去借錢的,之前他媽給的那些可能遠遠不夠,畢竟橙園的價值放在哪裏,如果真是是一筆小錢,那容拾也不會束手無策。

蔣鶴野突然就明白為什麽這些年容拾要拼了命的賺錢了,往往很多事,都可以用錢來解決,而且行之有效。

他從小就沒缺過錢,所以開口借也是第一次,氛圍燈被打開,蔣鶴野站在一樓的陽臺上,旁邊是微微搖晃的吊椅,月亮皎潔,光影疊在他身上。

蔣鶴野或許是想告訴她,前路艱險,但他願意披荊斬棘。

一根煙在指尖燃盡,煙灰散落。

……

隔日中午,林璐幫容拾約了投資商吃飯,地方就在城中一家很有名的西餐廳,在頂樓能看到這座城市繁華的景象。

在車上,她接到了韓越的電話,自從去了國外,他的狀态就一直處于疲憊期,語氣都是懶懶散散的。

“我聽說收購股份的事老祁總已經知道了?”韓越現在也算是個執行官,探聽出點消息也在意料之中。

容拾淡淡回應了他一聲,手裏翻着份合同。

“他說要怎麽處理老陸總這些股份了嗎?”雖然錢是容拾出的,但老祁總要是想按市值把這些股份買回去,容拾也不會有什麽怨言。

所以韓越知道怎麽處理的關鍵并不在容拾,他們這些年一起共事這麽久了,容拾根本不會對這些股份有興趣。

“沒說,但我已經想好了。”容拾這才合上合同書,她擡手按壓了一下太陽穴,而後道:“用這些幫你在分公司站穩腳跟,足夠了。”

她是想過直接按照市場價格出售,但萬一又落在不太好的人手裏,那将來又會是一個大麻煩,倒不如像之前老祁總那樣,容拾也跟韓越簽一份股權代理協議。

這也确實讓他在分公司有了更多的話語權和決策權。

“你省省吧,我可不想要那些東西,管起來麻煩死了,我這邊還一堆事呢,你少推給我。”韓越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他不是不知道容拾的好意,而想給她留更多的保障。

容拾嘆了口氣:“韓越,你去分公司從來不是自願的,你在那邊待了那麽久也應該查清楚了之前是陸淮征攪合了分公司的渾水。”

那邊的一陣沉默,容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韓越就算要去分公司,那也用不着這麽着急,說到底,就是因為老祁總突然把容拾調過去,他才主動請辭的。

算來算去,他就是不想讓自己重蹈覆轍,容拾欠他的就應該還。

韓越沉默了一陣,過了挺久才繼續開口,聲音有點發澀:“你要是想給,那我就收着。”

他并不想容拾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愧疚裏,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等橙園的事過去,我就讓林璐準備股份代理的事。”聽到他的回答,容拾才稍微松了口氣。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最近的工作進展,挂掉電話時,車子穩穩地停在餐廳門口。

一下車就有服務生來引路,容拾把手機重新放回包裏,帶着林璐一直坐電梯來到頂樓。

服務生小姐穿着小洋裙,領着他們坐到位置上,說話間流露出熱情與洋溢,和頂樓低沉的大提琴曲并不契合。

“小姐您好,客人還沒到,請您稍等一下。”她端來兩杯水放在容拾和林璐眼前,竹編框裏還有冒着熱氣的白色毛巾。

擦拭過手後,容拾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一擡腕就能看到時間。

大概是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容拾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起身,剛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熟悉的眼眸。

蔣鶴野停在她面前,單手整理着袖口,純手工的黑色西裝像是被刻意熨燙過,難得的,見到蔣鶴野工作時的樣子。

身後的喬澤朝不遠處的林璐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是明白人,把空間留給了剩下的兩個人。

蔣鶴野的雙腿修長,只要往前邁一步就能輕易靠近,但他始終停在原地。

冬日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溫暖卻不刺眼,容拾眼睫微眨,半晌後聽到對面的人開口說了句:“容總,請坐。”

還挺,客氣……

服務員很快拿了菜單過來,蔣鶴野一眼沒看直接遞給對面的人,容拾接過後點了幾個之前覺得味道還不錯才合上。

容拾看到他今天坐在這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總歸還是瞞不住,容拾也不兜圈子。

“有段時間了。”蔣鶴野端起店裏的檸檬水喝了一小口,酸澀的味道讓他難以适應,眉頭微皺。

頂樓只有他們兩個人,喬澤和林璐已經去了別的地方,蔣鶴野請晃了兩下紅酒杯,裏面的白開水搖搖晃晃地打了個圈。

容拾知道他有自己的辦法,但是這都不重要,她最想知道的是:“你怎麽會有投資的錢?”

橙園剩下的錢不是一筆小數目,蔣鶴野為了創業把資産都賣了,現在怎麽可能拿的出這麽多錢來。

“我借的。”蔣鶴野不瞞,也瞞不住,他的姿态放松,雙腿交疊,輕靠在沙發上。

“你……”容拾一愣,試探性地問了句:“你找蔣知尋借的?”

蔣鶴野沒搭這句話,跟誰借的現在已經不重要了,總歸都是家裏的錢,蔣母又不可能真的把她和蔣家的錢分得那麽明白。

“容拾,我是投資,所以你不需要有什麽壓力。”蔣鶴野早就想好了,容拾不是個會白白接受好意的人,他既然是投資,那就應該朝她要點什麽。

“我深思熟慮過的,錢我可以出,就換橙園門店的合作。”

容拾明白,蔣鶴野這就是在給自己找一個答應的理由,用橙園的門店換一大筆投資,怎麽說都是她賺了。

“我不跟顧讓争,也不會讓你為難,他不可能買所有中心的門店,只要顧氏挑過了,我再簽合同。”

顧讓和容拾合作了這麽多年,又是自己的朋友,蔣鶴野犯不着跟顧讓争什麽,再者說他們賣的東西也有一定的相似性,連在一起做生意沒什麽不好。

容拾頓了幾秒,想說點什麽,結果被上菜的服務員打斷了,她的胃不好,蔣鶴野要的牛排都是全熟。

兩個人沒喝酒,就靜靜地吃了一頓飯,拿起餐具時,容拾才緩緩問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天天在家裏問門店的事,結果就沒想過她會拒絕。

考慮來考慮去,蔣鶴野根本就是打算直接跟她合作,也沒想她會拒絕的可能。

“那倒沒有,之前是真想讓你考慮,昨天确實是想好了。”蔣鶴野把自己面前的牛排分好,而後都遞給對面的人,聲音溫柔低了幾分,“生氣了?”

容拾搖搖頭,“沒。”

沒什麽可生氣的,蔣鶴野幫她解決了目前最大的問題,他能想到門店上,估計也是不想讓自己白拿投資。

“這錢……”容拾頓了一下,才慢慢開口:“橙園工期很長,但是禦園那邊馬上就會有一筆資金流入,我可以慢慢還。”

“倒是不用你還,”蔣鶴野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而後笑道:“這錢算是我媽借給我的,你要是真想還的話也行。”

容拾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等着面前人的後文,只見蔣鶴野清清嗓,繼續道:“她想從你這買張結婚證。”

“要不合同一簽,咱們就去領個證?”

容拾:“……”

……

吃過午飯後,容拾和林璐回了公司,投資的事算是解決完了,但是陸淮征還在她這裏礙眼。

尤其是每次她出去見投資商,回來的時候都能看到陸淮征坐在自己位置上,神情嚣張,像是料定了容拾拿不出這麽多錢來。

這次也是一樣。

容拾把自己的包放在沙發上,不遠處的陸淮征将腿搭在一邊的架子上,辦公椅左右晃了一下,他往容拾這邊看了一眼:“何必呢,答應我的條件對誰都好。”

容拾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是材料商的報價單,她在清算現在到底需要多少資金,可是偏偏旁邊就有個搗亂的。

“你還有心思看報價單呢。”陸淮征見她不搭理自己,索性走過來站在她面前,看着容拾手裏的東西,不由地上揚嘴角,“怎麽,有錢了?”

容拾把手裏的東西往茶幾上一扔,冷聲道:“這好像不關你的事。”

“容拾,我還真是佩服你,你不是最在乎橙園這個項目了嗎?難道真的忍心看它毀在你的手裏?求求我就這麽難。”陸淮征不明白,為什麽容拾從來沒向自己服過軟,她看起來就像是自己永遠得不到的。

陸淮征的不甘心占據的他大部分的情感。

容拾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糾纏,索性把話挑明:“陸淮征,我一直覺得你其實不喜歡我。”

這是容拾第一次去說這件事,以前她對于這個人的這份感情雖然不抱有期待,但最起碼沒有直接否認。

“因為這些年我的拒絕,你不甘心,但要是上升到喜歡,你不覺得有點可笑嗎?”容拾想到剛開始他那些所謂的追求和現在這些沒來由地逼迫,覺得面前這個人根本就是更喜歡他自己。

“呵,”陸淮征後退了一步,而後雙眼泛紅,情緒都有些激動,開口道:“怎麽?那你覺得蔣鶴野對你就是真的喜歡?”

容拾不想跟他去做這種比較,至于蔣鶴野是真是假那都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和陸淮征沒有一點關系。

“他一個纨绔子弟要是不姓蔣能有什麽出息?現在做生意那個人不是給他老子的面子,不然你以為他真有什麽本事?”陸淮征就不懂,他怎麽會輸給那種人,明明蔣鶴野是他最看不上的,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的威脅。

陸淮征不明白,容拾到底看上了他那點。

“你知道他有多少個前女友嗎?你知道他被老蔣總送出國留學畢業都困難嗎?”陸淮征這段時間把蔣鶴野這個人裏裏外外查了個遍,發現他除了長得帥點,真的沒有其他優點。

話音剛落,沉默了挺久的容拾才開口,語氣認真:“我知道。”

這些事,蔣鶴野就沒瞞過她,在沒和他在一起之前,容拾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到底為什麽喜歡這個人。

蘇清允說過的,因為蔣鶴野這個人,包括他的愛都是熱烈的,像是熊熊火焰一樣打動她,灼傷她。

可是後來容拾慢慢發現,這遠遠不夠,和蔣鶴野在一起後,她突然明白了所謂精神寄托的含義。

他們的工作性質導致了偶爾的相隔千裏,在這個圈子裏,賺錢就是風險投資,在每個忙碌的夜晚,她一身疲憊的回家,哪怕白天的糟心事再多,只要想到萬裏之外的那個人也在和她一起努力,心理上就有了寄托。

容拾沒有覺得蔣鶴野是別人口中的那樣,從第一眼開始……

“陸淮征,你怎麽想那是你自己的事,如果說夠了,就麻煩你滾出去。”容拾坐在沙發上,眼神的冰冷被面前的人捕捉。

陸淮征遲遲沒動腳,他并不打算就這麽走,而是站定,看向了容拾剛拿回來的一份合同,上面的署名就是蔣鶴野。

他拿起來翻了兩頁,落款已經簽好,投資金額很大,陸淮征瞬間就明白了。

“我說呢,原來是蔣家給你投資了,容拾,你不是最喜歡自己解決問題嗎?不是不想進這些豪門嗎?你是覺得他們蔣家比我們陸家要好?”陸淮征還記得以前容拾用得理由不外乎是她并不想做什麽回歸家庭的女人,一切的重心她都想放在事業上。

那現在,又為什麽會要蔣家的錢。

她現在只想把人趕出去,沉默着不說話,結果面前的人直接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被迫她和自己對視。

容拾拍開他的手,下巴被捏得有些泛疼,紅了一片。

“陸淮征,這是我的辦公室,滾出去。”

“你先告訴我,為什麽?”陸淮征又沖過來拉住她的胳膊,容拾畢竟是女人,力量懸殊,只能被壓制。

“這不是你逼的嗎?”容拾實在是不想在公司裏看到他,既然資金的事已經解決了,那她也可以告訴陸淮征關于股份的事。

本來是打算過幾天開董事會的時候鄭重其事地宣布,現在想想真是沒有這個必要。

容拾掙脫不開,但也沒吃虧,一腳踩在他腿上,她穿的是高跟鞋,可陸淮征只是悶哼一聲,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陸淮征,撇開別的不談,你以前沒資格在這棟樓裏了,老陸總把你們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賣了。”這件事陸淮征不可能不知情,他爸的動作不小,容拾既然能查到,那他這個當兒子的只會知道的更早。

“你什麽意思?”他一瞬間的慌亂,手也不由自主地松開。

容拾打開天窗說亮話,順便掙脫了他的束縛:“字面意思。”

“我賣了所有不動産,收購了這些股份。”容拾的手輕搭在大腿上,眼神都沒再給他一個,非常清醒理智。

“所以,你之前不說是怕收購還沒完成?怕我知道你沒錢了?”陸淮征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會被人拿捏,容拾一直這麽狠,他早就應該猜到的。

“對,就是你想的這樣。”容拾掀了一下眼皮,起身往辦公桌那邊走,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手指輕點着桌面,繼續道:“我說過了,你大可以試試,看我會不會放過你。”

陸淮征回過頭,看着面前這個不帶一絲感情的人:“那你也太狠了,至少,我給你留了退路。”

“跟你結婚是退路?”容拾的笑很諷刺,卻在嘴角遲遲沒下去,幾秒後又重新道:“我希望明天不會再看見你。”

“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陸淮征一步步走過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說來也可笑,你應該不知道我私下見過蔣鶴野一次吧。”

“猜到了。”容拾也是今天回來的時候才想到的,蔣鶴野會往橙園這方面考慮肯定是有人說了什麽,自然而然的,容拾就明白陸淮征這個人不僅威脅了自己,還威脅了他。

“他一個男人,居然需要你擋在前面來應對我。”

“你為了他,把這些年的積蓄都搭進去了,架空我們陸家,就是怕我會害他吧。”

容拾看了這個人一眼,而後收回目光,“陸淮征,你根本什麽都不懂。”

他這些年被自以為是的喜歡填滿了,在陸淮征看來,容拾就應該被他養在家裏,天天做着她并不喜歡的闊太太。

然而直到最後,容拾也沒有跟陸淮征解釋過他到底不懂什麽。

蔣鶴野說過的,他想擋在自己身前。

那麽同樣的,容拾就會堅定地站在他身後。

“陸淮征,你好自為之吧。”

……

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後,容拾晚上開車去了醉色,這是她第一次不出于工作原因主動去蘇清允的店裏。

後者還挺驚訝的,一直問容拾是不是發燒了。

“你喝果汁來我這幹嘛?”蘇清允一陣無語,她用手撐着臉,看着容拾手裏的橙汁。

容拾淡淡“哦”了一聲,解釋道:“我家裏管的嚴。”

“啧啧。”蘇清允癟癟嘴,想着容拾這是不是被家裏那位給同化了,“蔣鶴野聽到這話估計高興壞了。”

容拾沒搭她的話,往舞池那邊看了一眼,她平時不經常來一樓,談工作也是去樓上的包間,燈紅酒綠的氛圍吵得她頭疼。

偶爾還會過來幾個人跟她搭讪,容拾擡手讪讪道:“不好意思,有男朋友了。”

在這種豔俗的場所,難得一個清冷的美女,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氣質都脫俗。

蘇清允看着這一個個男人往容拾身邊靠,去拿酒的工夫給蔣鶴野打了個電話,那邊接的很快,蘇清允找了個相對安靜的環境才出聲。

先聽到蔣鶴野在那邊“喂”了一聲。

“容拾在我這,不過你放心,她一滴酒都沒沾。”蘇清允聳聳肩,在二樓的走廊上往下看了一樣,問道:“但是她真的挺招人,你要不要來看着點?”

蔣鶴野笑笑,蘇清允聽到他那邊有拿鑰匙的聲音,而後又傳來一陣:“幫我看着點,馬上過去。”

容拾喝着杯子裏的果汁,蘇清允去忙之前跟吧臺的工作人員說好了,續杯都要親自端到她手裏。

畢竟酒吧這種地方,人多口雜,也不是沒發生過下藥的事。

今晚已經數不清是第幾個男人湊到她眼前了,容拾心情并不好,拒絕人也都是一套說辭。

她還在想陸淮征今天的那些話,盡管不是真的,但聽到蔣鶴野的不好,她就是會下意識地心情有落差。

心情好的話也不會來酒吧。

又一個男人從她面前經過,穿着黑色夾克外套,看樣子只有二十出頭,笑起來的時候嘴邊有個小酒窩,算是陽光帥氣型的男孩子。

“姐姐,我能請你喝一杯嗎?”他觀察容拾挺久了,從她進門到拒絕這麽多男人,他的視線就沒從她身上下來過。

“不能。”容拾把自己的飲料往旁邊移了移,很刻意地去跟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大男孩笑了笑,眨着眼睛看向容拾:“姐姐,你就是這麽拒絕他們的嗎?”

容拾一陣心煩,想着這人怎麽還不走,而後扔出一句:“與你無關。”

男孩還沒被人這麽冷淡的對待過,一時來了興趣,繼續追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有男朋友嗎?”

容拾剛想開口,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傳過來,蔣鶴野拎着西裝外套站在霓虹燈光下,不少女孩子的視線都被吸引過去,他的眼皮一擡,聲音混厚,像是宣誓主權:“她有。”

蔣鶴野一步步走過來,他的長相本就帶有一定的攻擊性,氣質肆意張揚地讓面前這個弟弟無處遁形,突如其來的壓迫感總能讓眼前的人節節敗退,大男孩馬上回了自己那桌,再也沒過來打擾過他們。

容拾:“你怎麽來了?”

想來也知道是蘇清允把人弄來的,她忙又不放心自己在這邊,所以只能打電話找個人來看着容拾。

思來想去,蔣鶴野最合适。

“來看看你給我招惹了幾個情敵。”蔣鶴野跟吧臺的調酒師要了一杯同樣的果汁,他把西裝外套放在一邊,側目看着旁邊的人。

“沒,都打發走了。”容拾喝了一口果汁,想着這個人還真是什麽醋都吃。

“你打發人的本事我也見過,不太好用。”蔣鶴野點點頭,一本正經地去勾兩個人以前的回憶。

容拾笑了一下,“那是對你。”

明明放在別人身上就很好用,蘇清允都說她拒絕人連眼都不會眨一下,狠得讓人牙癢癢。

蔣鶴野也不辯解,就坐在她旁邊喝着飲料,兩個人無疑是酒吧今晚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太過強勢的氣息總是吸引人,但又膽怯于靠近的,直到臨近十點,容拾才跟蔣鶴野出了醉色大門。

裏面依舊是夜生活的喧嚣,因為兩個人都開着車,蔣鶴野把自己的路虎停在了蘇清允店裏的地下停車場。

蔣鶴野坐在黑色賓利的駕駛座上,遲遲沒發動車子,旁邊的容拾系好安全帶,按了一下車裏的音樂播放鍵。

婉轉悠揚的小提琴曲,容拾不由地閉了閉眼睛。

車子在主幹路上行駛,遇到紅燈後,蔣鶴野踩了一下剎車,漫長的十幾秒,他緩緩開口:“今天心情不好?”

容拾微低下頭,想着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自己的所有情緒都瞞不過這個人。

“現在好多了。”容拾把曲子的音量調低,耐心地聽旁邊人說話。

“因為項目的事?”蔣鶴野試探性地問了這麽一句。

而後看見容拾搖搖頭,沒再作聲。

一路上,她沉默着,像是在思考什麽。

蔣鶴野把車停進車庫裏,兩個人并排着進了家門,牆上的挂鐘快指向十二點,容拾脫了鞋,往玻璃門那邊看了一眼。

客廳開着壁燈,卻依舊昏暗,蔣鶴野坐在沙發上背對着她,隔着太遠,容拾也看不清他在做什麽。

伸手推了推門,容拾走近後才發現,他指尖掐着煙,猛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完全沒意識到容拾在自己身後。

他是個看見她會主動掐滅煙的人。

可能是屋內太安靜,她的呼吸聲闖入蔣鶴野的耳中,他一回頭,白灰色的煙蒂無聲落下,像是下意識地反應,他按滅了火光。

“不睡?”蔣鶴野想着她心情不好,但又弄不清楚原因,煙倒是抽了一根又一根。

容拾往他那邊走近,濃郁的煙草味,卻并不刺鼻,她回答道:“嗯,還不睡。”

兩個人視線交疊在一起,容拾俯下身,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來一片溫熱,煙草的氣味愈演愈烈,靜靜在空氣中炸開。

容拾真的挺想告訴他,其實他一直很好,特別好,但是這些話說出來顯得刻意又多餘。

“怎麽了?”蔣鶴野很驚訝于她的主動,單手反勾住面前人的脖頸,輕輕回吻。

容拾氣息紊亂,貼着面前的人,輕聲叫了一句:“阿野。”

每個字都落入蔣鶴野的耳中,他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耐心地哄道:“再叫一聲。”

幾秒後,容拾的聲音又低了一分,混着情意,“阿野。”

蔣鶴野扶着她的腰,等待着她更進一步的主動,頗有耐心地引導着她繼續說下去:“上次你這麽叫我,是沒鎖門,這次呢?”

她的答案,蔣鶴野很想知道。

容拾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唇靠近他的耳邊,一字一頓道:“想試試你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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