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托黎星的福,廖昀再一次感受到了高中暑假只剩一天時瘋狂趕作業的酸痛。
“朋友，你沒事幹刺激他幹嘛？”廖昀握着水筆唉聲嘆氣，“我這老師最喜歡攀比,脾氣還暴躁得要命,連我都不敢随便得罪他。”
“你這兩個字,簡直是要了我的命。”
這位老師收到廖昀發來的“就這”後，便瞬間炸了。
把本來是給班裏學生準備的壓軸題全部一股腦發了出來,全然不顧下次考試要是輪到他出題,腦子裏空了該怎麽辦。
黎星端着剛泡好的速溶咖啡，老神在在地靠在桌前慢悠悠地呷了一口：“不急,慢慢來。”
廖昀：“……”
他總算知道每次自己在那邊看手機的時候,為什麽黎星的小眼神總是往自己身上飄了。
當自己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奮筆疾書，而身邊卻有一個人悠哉悠哉地幹着閑事，即便對方什麽都沒做,存在感還是強得欠揍。
于是廖昀放下剛解完一題的筆：“朋友，我覺得你要開始寫作業了。”
“我今天月考，沒作業。”黎星聳肩。
他慢條斯理地将杯子放到桌上,沖廖昀揚了揚下巴：“繼續。”
廖昀盯着黎星不說話，雖然這小孩板着臉一副高傲冷酷的模樣,但他那快壓不住的嘴角還是把他暴露了。
春風得意、幸災樂禍。
眼底大仇得報的嘚瑟幾乎難以壓抑的透了出來,襯得他眸子亮晶晶的,格外好看。
廖昀輕輕一笑，轉過身面對着黎星，當着他的面撥通了給他出題的老師的電話，“喂，張老師，我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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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再多寫五題,您把今天考的數學試卷給我發一份過來如何？”
黎星忽然意識到他要幹嘛，嘴角笑容逐漸凝固。
“嗯，對，我是挺感興趣的。”廖昀好整以暇看了眼黎星，“最多七題，您出的題水平太高，一天寫多了很累的。”
“好，那謝謝您。”
廖昀挂掉電話，看着新鮮到手的數學試卷點點頭，轉了下水筆溫柔一笑：“來吧，我們來複習一下錯題。”
黎星動了動喉嚨，幹巴巴道：“我明天還要考理綜，我先去複習了。”
他說完轉身便要去書包裏取書，廖昀長腿一伸，逼得前進中的黎星猛的停下身子一歪，直接被對方擒住了手腕。
廖昀笑得宛如十分鐘前的黎星一般溫和。
“不急，我們一個一個來。”
黎星：“……”
黎星本以為廖昀說得一個一個來只不過是開玩笑而已，誰知這厮竟真的喪心病狂，在幫他複盤完數學試卷後，又拿了一堆理綜錯題集讓他好好看完。
而他自己，則坐在旁邊，繼續琢磨那些看起來就很晦澀刁鑽的題目。
黎星學習累了悄悄往廖昀那邊看了看，瞬間便被上面奇奇怪怪的題目勸退。
往常廖昀教他的時候，總是把知識點揉碎了告訴他，說得也都是他能懂的。
就連平時讓他做的題目，也大多是黎星這個水平可以做出來的基礎題，偶爾遇到幾道難題，看着答案黎星也能理解。
所以黎星雖然知道廖昀是高二就保送了A大的學神，心裏對他的厲害程度還是沒有清楚的認知的。
只是覺得他對知識理解得很透徹，做起題來很快，其他的似乎也沒什麽。
直到今天看到廖昀做題，他才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有多大。
不知怎麽的，黎星心中湧出一股失落。
他深吸一口氣，甩去心中的雜念，在廖昀為他制定的月考分數上，偷偷又加了十分。
想了想，又給自己加了十分。
做完這些，他重新投入進對錯題的練習中。
“對了，我明天要回一下實驗中學，中午你不用給我帶飯了。”黎星擡頭狐疑：“你是不是又準備去做什麽實驗？”
上次說着拿自己做實驗結果跑回學校考了三個66總分252他還記得呢。
廖昀不說話，只是那張笑眯眯的臉看起來就像是真準備這樣做。
“多體驗體驗，收集一下樣本。”廖昀答道。
黎星嘴角微抽，他想起廖昀考出來的分數，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考三個66分？”
“其實我還想考過666分，不過那次控分失敗了。”廖昀臉上滿是惋惜，“你不覺得三個66很帥氣嗎？”
黎星搖頭：“我覺得挺傻逼。”
廖昀決定不和黎星争論傻逼與帥氣的問題，他轉移話題道：“……我考252分也是有原因的。”
“250這個數字有些不好聽，低于250的那就更不好聽了，高一點點看起來也不太聰明，高太多容易翻車。”
“于是你就選了高兩點？”黎星覺得匪夷所思。
“可這樣的話，不就代表你也就比250厲害兩點點嗎？”黎星疑惑，“這很好聽？”
廖昀：“……好吧其實是我翻車了。”
太久沒玩控分他把分值算錯了。
他本來是想考四個66，放在成績單上想想就覺得很驚豔。
“但我這次絕對不會！”廖昀信心滿滿，他相信經過一個月訓練的自己，一定能把分數這個大惡魔玩弄于股掌之下。
于是第二天，實驗中學最後一個考場的門口。
“您剛剛說什麽？”
“保送生不得随意參加考試？”
廖昀站在考場外茫然：“為什麽？”
老師幹咳了一聲，委婉地道：“上一次考試，和你一個考場的都去前十考場了。”
廖昀張了張嘴，想說什麽還是自覺理虧地閉上了。
之前月考的時候，有鄰近的考生找他要答案，廖昀想起浩子以前似乎提過，他們最後幾個考場的人經常互相傳答案。
本着既然是來做實驗，那就要把所有自變量都考慮進來，廖昀欣然把自己寫滿了正确答案的演算紙遞了過去。
他本以為那幾個人就算抄也會略過幾道題不抄的，以防被老師看出什麽問題，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老實，什麽都不管直接把自己抄進了前十考場。
“抄都不會抄……”廖昀嘆氣。
“你還有臉了？”老師翻了個白眼，嫌棄似的揮揮手，“趕緊走，別天天禍害這個禍害那個。”
害得他們還得把那幾個學生單獨拎出來警告了一次，這次特地為他們準備了一個考場。
“你要是想考，去林主任辦公室，他那特地給你準備了一套試卷。”
廖昀想起教導主任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他上次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對方滿眼寫着“求求你別惹事了”。
廖昀摸摸鼻子，覺得自己這次要是過去，可能有點生命危險。
他沖老師道了聲歉，踏着惋惜的腳步離開了實驗中學。
遠在十五中剛剛考完理綜的黎星走出教室門，便看見廖昀發來的信息。
廖老師：[我覺得他們的做法不太好。]
廖老師：[為什麽不讓保送生進考場？]
廖老師：[他們可以直接和我提要求說不要給別人抄嘛，我又不是那麽固執的人。]
廖老師：[你說我要是和你們校領導申請在最後一個考場加個座位，他能同意不？]
黎星嗤笑一聲，順着人流直接發了句語音過去：“得了吧廖老師，我們校領導可能更願意為你在校長室安排一個座位。”
“以後你說出去都可以吹了，你可是第一個能與校長同室辦公的學生。”
廖老師：[……]
毫無意外被黎星嘲笑的廖昀大度地選擇不和他計較，既然“學渣體驗”計劃暫時失敗，那他只能暫時回歸正常生活中來。三天後。
“星哥！”浩子抓着剛從數學老師那拿來的成績表大呼小叫，“你得請我們吃飯！”
黎星挑眉，拿過表格看了過去。
第七名。
比起上次的中等偏下，這次明顯有了很大的進步。
雖然他們班的成績差到最高分也只有450+，第七名的成績放到廖昀他們學校估計就是個墊底，但黎星已經很滿意了。
總要慢慢成長，他相信自己總有一天可以去學霸的世界看一看。
浩子和羅謙的成績也有些許進步，只看吳浩達那快飛上天的嘴角，就知道回家以後估計又有什麽獎勵。
“星哥你這成績漲得跟坐火箭一樣，還是我廖哥牛逼啊。”
星哥撇嘴：“你廖哥的學渣夢想失敗了，你可別刺激他了。”
浩子也沒聽懂，他提醒黎星：“星哥你快看英語平均分。”
只見最上面一行的各科平均分裏，二班的英語平均分居然排到了全年級第三。
還是在班裏只有一半的人參加了廖昀的補課的前提下。
雖然廖昀只補了兩周的課程，但效果不錯，加上這次考試本就有一部分題目是廖昀學校老師出的，廖昀輔導起來的側重點正好和考試題目撞上，竟然真的讓他們考出了超出意料的好成績。
浩子見黎星看得出神，回頭看了看班級，小心翼翼地遞上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班上每個同學的名字。
而最上面是班長的字跡：
“尊敬的校領導：
“因現任班主任王老師已有兩周時間未來上課，對我們的學習造成了嚴重影響……
“綜上所述，我們請求領導，給我們換一位英語老師。
“二班全體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