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撞破

這晚,樓盛坤回到房裏,看着才咬了一口的冰淇淋,進門就扔了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樓盛坤領着秦煙又跑了幾個地方,這番考察才算結束。

樓盛坤突然催得緊,秦煙便訂了下午三點的機票,兩人匆忙收拾後就往機場趕。

此番來回折騰耗費不少精力,樓盛坤特許秦煙第二天下午上班。

秦煙拖着行李箱走到小區樓下時,已經是夜裏十一點,為了給林沉驚喜,秦煙沒有告知今天回來的事。

她拿出鑰匙,靜悄悄的開門。

啪嗒一聲,門開了,秦煙提着行李箱進去。

屋裏一片黑暗,只有從玻璃窗透進些許外面的夜燈,秦煙立在門口,小心翼翼的放好行李箱。

光線昏暗,秦煙隐隐約約看到卧室門緊緊閉着。

她換上舒服的拖鞋,徑自朝卧室走去。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秦煙站在門口,卧室窗簾嚴實的拉上,幾乎是不見光的黑。

早先她和林沉通了電話,知道林沉比她提前返家,這會兒男人肯定在睡覺。

為了不打擾到他,秦煙沒有開燈,摸索着往床靠近。

哪知男人提前察覺了,在秦煙剛靠近床時出聲道:“煙兒?”

秦煙繃着的呼吸一下子放開了,摸着在床邊坐下。

“我還以為你睡着了呢。”秦煙伏下身,上身挨着林沉躺下,在男人的懷裏蹭了蹭。

“你不在身邊,我怎麽睡得着。”林沉撫摸着女人,一下一下的梳着她柔順的頭發。

“嘁,就你嘴甜。”秦煙笑道,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兩人溫存片刻,秦煙起身去浴室洗澡。

溫熱的水從淋浴噴頭灑出,秦煙站在水下,水流從上而下的流淌,再一路前行,落到地上。

秦煙洗得很快,拿起吹風又開始吹頭。

頭發比較長,秦煙吹了挺久,一邊吹的時候,注意到洗手臺上一個黑色的圓管。

那圓管她很熟悉,是一家知名品牌的口紅,不過她記得自己好像沒有買過這款。這款口紅顏色大膽張揚,不适合她的氣質,所以便沒買。

是林沉給她帶的禮物嗎?

不過他剛才什麽都沒說……

秦煙關掉呼呼的吹風機,拿起那支圓管。

圓管被旋開,理應是一支未開封過的口紅,此刻上面卻沾染着被人用過的痕跡。

秦煙捏着口紅,眼睛突然失了神采,心裏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不會的……”她搖着頭,有些痛苦的扶額。

肯定是有什麽誤會,林沉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的……

秦煙緊緊的抓着口紅,很想沖出去問床上的男人。

可是,如果說出口的話,很多事都無法挽回了。

秦煙在浴室裏呆了很久,再出去時,床上的男人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她摸索着上了床,側卧着背對男人。

男人沉睡着,翻了個身,下意識的攬着她的腰。

秦煙一動不動的僵着,睜着眼睛,腦子裏想了很多。男人最近的反常,情緒變化,越想心裏的不安越多。

這一夜,她到底無法入睡。

“秦秘書!”

這已經是樓盛坤第三次喊她了。

“不好意思,坤總……”秦煙反應過來,就見男人不是很有耐性的蹙着眉。

“沒睡好就回家休息,你這一天心思完全沒在工作上,都發幾回呆了?”秦煙接過男人簽好的文件,低着頭不敢反駁。

這事兒,确實她不在理。

“抱歉,我會調整好狀态的。”秦煙滿含歉意的說着。

“行了,出去吧。”樓盛坤擺擺手,讓人出去。

秦煙點點頭,拿着文件出門。

門關上,樓盛坤托着腮若有所思的看着門口。

“昨天不還好好的,怎麽今兒一來公司臉色整個都不好了。”樓盛坤點點椅子的扶手,心裏納悶。

他也注意到了,女人眼下有着濃重的黑眼圈,看樣子可能是一夜沒睡。

心思一轉,樓盛坤拉開抽屜,拿出裏面的照片。

點了點上面的男人和女人,樓盛坤挑眉,不會是發現了吧?

秦煙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桌面上的文件。

一夜未睡,這會兒腦子跟要爆炸了似的痛得不行,看幾秒眼皮都要耷拉下去。秦煙揉揉頭,拿起水杯去茶水間。

茶水間這會兒沒人,秦煙接了一杯咖啡,站那兒等着。

一眨眼的功夫,咖啡就溢出杯子,流了一地。

“這都是什麽事兒……”秦煙驚訝一聲,立馬關了咖啡機,又找出毛巾擦拭地面。如此一番折騰,秦煙頭痛散了大半。

端着咖啡回去工作,秦煙剛坐定,同事就拿了一份文件過來。

“坤總讓你去一趟利茲酒店,把文件拿給鼎泰的張賢麗副總。”

秦煙認識張賢麗,以前跟着樓盛坤見過她幾面,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強人。

有一次應酬,秦煙被鼎泰的人灌酒,結果被張賢麗臭罵了一頓,說在鼎泰這種風氣是杜絕的,要保護女性員工的權益。

連帶着,對方公司的秦煙也被她保護了。

秦煙和她相處很愉快,幾次見面之後兩人加了好友,偶爾會約着出來吃飯。

有時候秦煙遇到煩惱,也會跟她訴說,算是在這個城市裏比較珍惜的好友。

這會兒,她想着也許可以跟她聊聊最近的事。

秦煙拿着文件,出門打好車。

剛還好好的清朗天氣,突然開始聚起成團的烏雲。秦煙一上車就感覺到不妙,怕是要下雨。

去利茲酒店只需要二十分鐘車程,秦煙下車的時候,幸好沒下雨。

她揣着文件跑進酒店大門,四處望着,尋找張賢麗的人影。

哪知,該見的人沒找到。

秦煙站在門口,攥在手裏的文件越來越緊。

大廳裏人人來人往,秦煙偏偏就注意到了那兩個人。

很遠的電梯口,一對男女親密的互相攬着走了進去。

秦煙手抖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末了,她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電梯上了六樓,秦煙等到下一班,按了數字六。

六樓很快就到了,秦煙走出電梯,轉角還能看到那對男女的背影。

秦煙遠遠的跟在身後,看着他們接着吻進了一間房,眼睛裏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厚厚的地毯,不遠的距離,秦煙卻走得格外艱難。

她站在房間門外,擡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深吸了口氣,伸出手要敲門。

手頓在半空中,又不敢敲響。

秦煙,只要這一扇門打開,一切都會變了。

她的手擡了又擡,始終不肯敲下去。

從大學開始,已經七年了,秦煙一直以為林沉溫柔體貼,行事紳士周到。對她這個女友來說,他也算得上男友典範。

但她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虛僞的男人。

一方面跟她戀愛,一方面又勾搭着別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林沉拿跟別的女人接過吻的嘴再來親她,秦煙就覺得作嘔。

這樣想着,手便堅定的敲響了門。

等待開門的時候,秦煙想了很多,知道自己面臨的會是非常殘忍的局面。

“誰啊?”林沉煩躁的來開門,便看到秦煙紅腫的雙眼,那裏面沁着寒冰。

他僵在原地,臉上透着驚慌和些許的恐懼。

秦煙掃了一眼,男人赤着上身,褲子雖未脫,皮帶卻解開挂在身上。

“林沉,這麽多年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秦煙冷笑一聲,嘴角挂滿嘲諷。

“煙兒,你聽我解釋。”林沉拉過秦煙的手,一臉心慌。

“事到如今,你還解釋什麽?!”秦煙一把甩開他的手,朝他大吼。

秦煙最讨厭流淚,十分讨厭,小時候的處境容不得她軟弱,成年後更是一味強硬。

她以為遇到林沉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她終于能夠放下沉重的負擔,好好的享受被人呵護的感覺。但是,這一切終究是她的幻想。

“林沉,七年了,人都說有七年之癢,看來還真的沒錯。我以為我們會走下去,沒想到你到底不珍惜這段感情,你記住,是你毀了這一切!”秦煙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

林沉垂着肩膀,透出凄涼。

他望着她,在她的眼中看到從未有過的絕情。

“我們,分手。”秦煙緊抿唇角,吐出無情的話。

“我不同意!”林沉扣住女人的肩膀,阻止她離開。

“你讓我惡心,放手!”秦煙瞪着他,眼睛裏充滿了火。那房子雖是她和他一起買的,但裏面的一切都是在她的精心布置下打造出來的,都是她的心血。

從那支口紅來看,林沉想必已經帶她去過家裏了。

“煙兒,我跟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你相信我!”林沉抓着女人不斷掙紮的身體辯解。

“逢場作戲到床上去了,你可真厲害!”秦煙眼睛充紅,感覺頭越來越痛。

“你還帶她去家裏亂來,你讓我怎麽相信你?那是咱們的婚房,你要我以後怎麽面對!”秦煙瀕臨崩潰,不想哭,眼淚卻不争氣。

“你知道了?”林沉有一刻驚詫,那次他處理得很幹淨,應該沒有漏下什麽痕跡。

秦煙看他驚訝的樣子就覺得可笑,看來本來是打算欺騙她到底,結果沒想到被她提前發現了。

“怎麽,還以為不會被發現呢?”秦煙冷笑着看他,語帶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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