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憐卿惜君
“兵哥哥!”洛子怡訝然,睜大了眼,“你不是說三點多才來嗎?”
“事情提前忙完了,就過來了。”葉兵笑,寵溺地對洛子怡說。
他今天穿了便裝,看上去更成熟,穩重,儒雅。
葉兵忙完了後,想着洛子怡,就交代小劉幾句,自己打的過來了。
遠遠地,葉兵透過車窗,看見纖纖一女子,翩翩于風中,撐着一把淺紫小花傘,在雨中慢慢而行,同時,她還玩着傘上落下的雨珠,童趣怡然。風吹起她的黑發與裙裾,衣帶袂袂,長發飄飄,詩意,朦胧,更具飄逸。
徑長,靈動的身影讓葉兵好熟悉,這不是子怡嗎?他叫司機停了車,果然是洛子怡。
葉兵走到洛子怡身邊,從洛子怡手裏接過小花傘,用手臂把她攬在懷裏,憐愛地說:“怎麽出來了?小心着涼。”
“兵哥哥,好悶哦!”洛子怡笑,繼而又撅着嘴,撒嬌地說。
“對不起,子怡,兵哥哥不能陪着你。”葉兵歉然。
“沒關系啦,我能照顧好自己。”洛子怡側頭看了一眼葉兵,展顏一笑,溫柔地依在葉兵的懷裏。
兩人共撐一把傘,翩然前行。
“子怡,前二十年兵哥哥沒有能陪你一起長大,這後面的一生一世,兵哥哥會陪你風雨同舟!”葉兵在洛子怡耳邊輕語。
洛子怡又笑,只要有兵哥哥,她此生足也。
“兵哥哥,你聽到過這句歌詞嗎?”洛子怡也輕柔地說,“我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老得那兒都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你手心裏的寶。”
“是的,子怡不論到什麽時候你都是兵哥哥手心裏的寶。”葉兵默然,不由得緊了緊手臂,相依相偎,走過那條長長的小巷。
聖巴黎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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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選了一個臨窗的位置,雨天,喝咖啡的人很少,大概是這個時間段的原故吧。
服務生熱情地過來,葉兵要了杯曼特寧,他問子怡喜歡什麽,子怡不怎麽喜歡喝咖啡,只得點了杯藍山。
“兵哥哥,你喜歡和曼特寧咖啡嗎?”洛子怡見葉兵點了曼特寧,她就用一雙霧蒙蒙的眼睛看着葉兵,問。
葉兵奇怪地地看着她:“丫頭,幹嗎這麽看着兵哥哥?”
“莫語航也愛喝這種咖啡!”洛子怡讪讪地說。
“啊?…那你愛喝藍山洛!”葉兵笑着說。
“不,我不愛喝咖啡,不喜歡咖啡的苦苦澀澀的味。”洛子怡看了葉兵一眼,笑,搖搖頭說。
“那你喜歡喝什麽?”葉兵問。
“菊花茶,我最喜歡喝的。”洛子怡莞爾,目光變得迷離起來,“每次我都點菊花茶,看到菊花在杯中伸展,看看袅袅的煙霧從杯中升起,我就會想起故鄉的菊園,想起曾經兵哥哥為我做的黃菊花花環。兵哥哥還記得嗎?”
聽到子怡的喃喃輕語,看到洛子怡的迷離神情,葉兵心醉情迷。
“當然記得,十歲那年的約定,你還記得嗎?”葉兵握住洛子怡的小手,微笑着說。
洛子怡羞澀地笑了,撒賴地搖了搖頭。其實她什麽都可以忘,就是不能忘那童年裏充滿童真的諾言。
“子怡,長大了做兵哥哥的新娘,好嗎?”
“恩,長大了,子怡就做兵哥哥的新娘。”
往事牽起葉兵心中的柔情,看到子怡羞羞的神情,葉兵笑了,用手刮刮她的鼻子:“丫頭就嘴硬!”
洛子怡看看葉兵滿眸寵溺,吸了吸鼻子,低下頭去,攪動着杯中的咖啡,來掩飾自己的窘态。
葉兵倒不計較,捏捏洛子怡的小手,感覺涼涼的,再看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絲質長袖秋裝,他就憐惜地問:“冷嗎?丫頭,南北氣溫相差很大,穿厚實一點,別凍着了。”
“是的,來的時候,這些秋裝還都是莫語航硬塞進來的呢,他也像你這樣說,沒想到還真穿上了。”洛子怡歪着頭,眨巴着她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胸無城府地說。
“哦,是嗎?…”聽到子怡接二連三地提到莫語航,葉兵心裏竟有些怪怪的感覺。
“恩,他有時跟兵哥哥一樣,象個大媽似的…”幸福的洛子怡沒有覺察葉兵的神色有異,笑嘻嘻地說起了他們之間的趣味疊事。
“丫頭,有你這麽形容朋友的嗎?”本來的心裏很失落的葉兵,竟然被洛子怡俏皮的話語逗笑了,他忍不住伸出大手揉了揉洛子怡頭頂的頭發。
“兵哥哥,你怎麽也揉我的頭發啊!我不是小孩啦!”洛子怡有些惱,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高層主管,如今總被人當着小孩一樣,頭上的頭發居然被人揉來揉去,遭到如此的摧殘,為了自己的三千青絲,洛子怡撅嘴,提出抗議。
“還有誰愛揉丫頭的頭發嗎?”葉兵讪笑着說。
“莫語航啊,讨厭死了,他老這樣。”洛子怡蹙着眉頭,悻悻地說。
“哈哈!”然後故意沉下臉,用一雙手捧着洛子怡的臉,讓她看向自己,然後一本正經地說,“子怡,看着我的眼睛。”
“怎麽了?”洛子怡撲閃着長長的睫毛,看着一臉嚴肅的兵哥哥,奇怪地問。
“你在兵哥哥的眼睛裏看到什麽?”葉兵柔情漫漫地看着洛子怡。
“眼珠呗!”洛子怡歪着腦袋,木木地說。
“眼珠裏呢?”葉兵眨了眨眼睛。
“影子。”子怡笑,仍裝傻。
“誰的?”葉兵捏捏洛子怡的臉,卻在心裏嘟囔:“丫頭成人精了。”
“我的!”子怡快速回答。
“對,當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眼睛裏只有你,反之你的眼睛裏就只有我了,不許提第三個人,特別是男人,又特別是那個莫語航,”葉兵達到目的,于是心安理得地放下手,在放手時,順便刮刮洛子怡的鼻子,一本正經地說。
看見葉兵的那個樣子,洛子怡忍不住笑了,怪怪地點了點頭,原來兵哥哥吃醋了啊!
看着洛子怡似是而非捉狹的笑,葉兵的臉紅了,自己怎麽這樣了?他讪讪地,有些奇怪自己的舉止。
男人就是這樣,軍人也不例外,他可以熱情澎湃地面對生與死,卻不能豪情萬丈的漠視愛人在他眼裏的一粒微塵。
“子怡,”葉兵嘆了口氣,“在沒有聯系到你之前,我只有把你認命地壓在心底,從來不敢去觸及,時時夢見的是你小時候晃動的羊角辮,那時,之一一想到你有可能做了他人婦了,我心裏就有了一種刺痛的感覺,可我也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等待與守望,那次回鄉,我算是尋夢吧,我也要知道你的一切,我要去坦然面對。當我知道你的一切時,我又高興又興奮還失望,甚而至于還有一絲絕望的情緒,你那麽優秀,最你的人恐怕排成一個連吧。”
葉兵苦笑,繼續喃喃細語:“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覺,相信子怡始終是我的。呵呵,這兩年來,兵哥哥可是一有空閑都在想念你呀,然而,我卻不能去看你,而你,也不肯來兵哥哥身邊,你是自由的,子怡,你真的很殘忍呢。。。”
聽到葉兵略顯責備又傷傷的話語,洛子怡的眼裏盈起了一層淚霧,她何嘗不是和葉兵一樣的心情,愛,又矛盾重重,不愛,又難舍難分,畢竟是多年的情結啊!
盡管時時被林雨微奚落,說她傻,拿兒時的話當真,自己有時也覺得自己可笑,但她也相信自己的感覺,冥冥中的緣分,固執地守候着重逢的到來。
聽到兵哥哥的消息後,她不知心裏有多高興,聯系上的喜悅,兵哥哥帶娜娜回鄉的悲哀,讓她洛子怡好無措。
葉兵始終是她心中的那方柔軟,她常常被傷感、無奈、思念糾結,仿佛孤獨如遠月,柔軟似風荷。
每一次出外旅游,或是去郊外行走,看見那些雙依雙偎的雙生樹,自己就有想流淚的感覺,沒有生命的樹都如此,自己卻形單影孑。
每當這時,她只有深深地嘆息:
“君住長江頭,
妾住長江尾,
日日思君不見,
同飲長江水。”
“風去的時候,只留下思念的日子,傷感的時候也能聽見雪哭的聲音,兵哥哥,真的很想你。”很多時候,洛子怡都會在熒屏上一遍又一遍地打着這行字,來排遣自己心中無法言說的思念與寂寞。
洛子怡泫然欲泣,一臉的凄清,轉頭,望着窗外,秋雨仍淅淅瀝瀝。
想起以往,兩人的心都仿佛被雨淋濕,沉浸在那些因遠別而思念的日子裏。
真是“秋風秋雨愁煞人”。
“子怡,別想了,好在我們終于見面了,在一起了,好好把握我們的幸福吧。”葉兵打破沉寂,笑着為洛子怡拭去眼角的淚水。
洛子怡也笑了,卻是笑得很凄然,和着淚,把葉兵的心都笑疼了。
呵呵,這種笑,也曾經讓莫語航迷失,讓他心碎,牽起莫語航深深地疼惜。。。
連續幾天,沈陽都下着雨,由于工作的緣故,葉兵的歸期延遲了,洛子怡也只好繼續呆在沈陽,好在有葉兵不時的陪伴,她讓自己盡情地沉浸在葉兵的柔情蜜意裏,人在他鄉,心卻很溫暖。
天渡賓館。
北方的雨夜迷離,卻遠沒有江南水鄉在雨天裏德那種水墨丹青的意境,洛子怡立在窗前,默默地細數着空中掉下的雨滴,研判着雨珠的晶瑩與空靈,感受着天地在雨中的空曠與凄然。
葉兵走了過來,從背後抱住了她,把她籠在自己溫暖的懷裏,親吻着他的頭發,愛憐地問:“丫頭,又想什麽了,不要總是感嘆,不要老是傷春悲秋。。。”
洛子怡輕輕地笑了,沒有說話,靜靜地呆在葉兵的懷裏,水一樣地溫柔。
這幾天,她也習慣了葉兵的存在,享受着他的溫柔與寵溺,以及拳拳愛意。
以前,她以為兵哥哥是個不善表達感情的人,軍人嘛!都嚴肅着一張臉,沒有想到她的兵哥哥也具有柔情、纏綿的一面。
美麗的洛子怡暫時地真真切切地成為一個幸福的小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