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進入私立高中之後，田橙實際上內心裏是忐忑的，其實也是沒有考慮好的，因為她那個時候根本沒有想好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麽，其實也不懂，因為其實媽媽也不懂，但是媽媽知道給與愛，但是不知道除了愛，還能給什麽，所以給了孩子她認為她能提供的一切，其實媽媽賺錢很辛苦的，賺的都是辛苦錢，所以田橙心裏面充滿了，那種負罪感啊，現在不知道那種負罪感也是可以讓人變化的，反正田橙就在這種潛移默化下，她的人生就開始發生了變化，首先是因為她在自己心裏認定了，她需要去完全符合，成為她媽媽心目中的那個完美人設的“田橙”，可是實際上她是做不到的，但是她的內心裏面呢，對她的媽媽，很可憐她，但是一方面作為一個看着父母之間相處，常年的受害者，她認為她看不到希望，婚姻對她來說一點意思都沒有，她看到的都是難看的，互相指責，沒有溫情，也沒有互相關愛，而且每次說起他們的婚姻，媽媽的形容都是說怨她的媽媽，就是田橙的姥姥，因為她的媽媽，她才找的田橙的爸爸。

這樣的事情，是不是真的田橙不清楚，但是田橙知道：我感覺我的媽媽，在和我相處的時候，溫柔基本沒有過，整個人每天都很煩躁，焦慮，對于自己的家過得不好，東北的人有個形容嫉妒的詞語，叫‘氣皮眼脹’，但是那是那個時代的烙印，因為誰家都不富有，但是就是有人會做人，會來事，讓人高看一眼，仕途順利，更何況是親戚之間就會有這樣的氛圍，我媽總是不自覺的對我姐家，高看一眼，因此，讓我感覺不舒服，難受，導致我的價值觀，畸形，這個實際上也不是媽媽的錯，她的行為，也是從她的家庭裏來的，她在她的家庭，也沒有獲得的東西，又如何才會傳給我們其他的人呢。

就是在這種背景下，田橙去了私立高中，那個時候，田橙內心也是，很不安定的，因為她實際上，沒有那麽多的堅定的想法，對于一些事情，是很難界定，該如果去做的，但是又必須逃離之前的環境。

更何況，這個高中簡直可以說是，各種問題學生的收容所。

都是有各種問題的學生才會來這個學校，那個時候，也算是有了心理問題的田橙，才來到這個學校。

這個學校影響了田橙的很長一段時間。

升到高二，學理的學生，成了高二一班的學生。

學生黨的寝室是上下鋪，每個房間有4張床，滿員可以住8人。

學理的女學生少了，大概就湊了，一個寝室的女生，大概7、8個那樣。

然後男寝共計有2個寝室那加起來不就是，大概24個人左右。

那個時候，田橙的感覺就是，似乎人少了，小事情都變的放大了無數倍的感覺。

剛來時，是高一下學期，似乎還受到了排擠，但是田橙實際上在某些方面是很遲鈍的人，她并沒有被排擠的自覺，但是她知道，內心真實的想法，不能被別人知悉，她必須把內心的真實想法隐藏。

因為她喜歡看影視作品，喜歡看書，但是實際上她看的都是什麽書籍呢。

那個時候，喜歡《青年文摘》上面的青春風鈴，講那種很美好的虐戀，最浪漫的就是那個十三妹和她的同桌，因為十三妹出國後，經歷了爆炸，失去了聽力。她們不能在一起了。這個難過的故事，讓田橙念念不忘，影響至深，那些遺憾的感覺，總是讓人念念不忘。

田橙後來和自己心裏有感覺得那個夕陽少年，坐的很近，她心裏對這個人，很動心，有時很想和這個人靠近。

然後他們靠的很近了，确不論是溝通也好，還是想法也好，他們之間都不和諧，說話也說不到一起去。因為從田橙的觀察角度，田橙是個內心裏，出于人的天生的自我救贖的方式，缺什麽，就不斷的去找什麽。

田橙總是在各種小說裏面去找自己想要的那種，愛情也好，對美好生活的塑造也好，因為她覺得她的家不正常，從上到下都不正常，到了過年，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就爆發家庭戰争。讓她對過年都有陰影了，她那個時候盼望什麽時候才可以和這個大家庭脫離關系啊。

她1歲左右的時候姥姥去世了，3歲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初中的時候姥爺去世了。奶奶跟爸爸的關系不好，但是父母的雙親輩就只剩下這個奶奶了，因為奶奶，也因為爸爸的性格，爸爸和其他幾個兄弟之間的感情，都有很多矛盾，讓人覺得煩躁，只有一個夾在中間的姑姑，維持着他們之間的平衡，但是姑姑對爸爸也是很多怨言的，所以我多少都感覺自己在家族裏，是被歧視的，不被重視的，也不被喜歡的，所以，當親戚甲對親戚乙好過我的時候，我心裏總是覺得自己被排除在外，這種行為，不就是容易導致，在社會中被排擠的人，就容易滋生憎恨嗎？以前看過一個電影，那裏面，那個到處安裝炸彈的狂人，就是一個在他的公司裏面，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小透明，其實他自己不會主動去争取，也不能完全的去責怪別人，他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他實際上就是那種，現在會被人稱為社恐的那種人吧，面對人群會很恐慌，很難過。

這麽一想，田橙可能成為那種報複社會的人，那麽現在只是，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是不是會好讓現在的自己好過一點呢。

田橙的寝室有8個人，之前有個同學佳琪，佳琪有個小學同學，和她一起來上了這個高中，然後她們本來就暧昧着，來了這個高中，氛圍這麽自由，自然就處了對象，兩個人經常一起打打鬧鬧，很和諧的樣子。但是這個女生挺瘋狂的。

有次，她覺得這個班主任，說話太過分了，她拿着錄音機，對着班主任說：你再說一遍，把你剛才侮辱我的話再說一遍。信誓旦旦的和班主任對峙。

我們都很驚訝于她的膽量和強勢。

反正對于田橙來說，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這對情侶在高二下學期的時候，一起轉走了。之間，還發生了，讓田橙一起給上公開課的班主任下馬威，因為在班級裏學習好的同學就那麽幾個人，但是佳琪就是覺得這個班主任，人不行，要給她下馬威，但是到了上公開課的時候，大家都有條不紊的回答問題，等到了田橙的時候，因為前一天，佳琪提出了計劃，幾個人都聽見了，但是田橙記得明明沒有答應她。但是她認為她就是聽到田橙說了，答應幫她的話了。

這個也是田橙的弱點，有的時候，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會心不在焉，然後別人回答，都會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句：“嗯，好的”或者“是的”別人都以為，這個就是應允了，但是對于田橙來說，那大概就只是一個語氣助詞而已，沒有什麽實際含義，看到那些小說裏，有什麽好的家教啊，現在想來，其實田橙，是因為在一個有個自私的父親，和一個只知道讓孩子，吃飽穿暖，一切都靠，孩子自己去成長的家庭，你說孩子成長的不好全因為，孩子自己不好，家長不承擔一點責任，孩子也會覺得不舒服的。

但是如果孩子成長的好呢，就是家長教育的好，這個家庭就是沒有問題的。

反正對于田橙來說，這個家讓她心裏滿滿的溢出的都是煩惱，好想逃離這個世界啊，但是沒有辦法，這個狀态的田橙然後在那樣一個封閉的環境裏，不畸形才怪呢。

班級裏也是有好幾個同學的，每天上課下課，曾經有一次田橙，回了學校，班主任要求大家開始要演講，但是剛剛回到學校的田橙發現，自己沒有帶近視眼睛，然後想回家去取，但是董事長不讓，自己非常想回家去取，因為安全感被破壞了吧，只能坐在花壇邊哭泣，那個時候就是焦慮了吧，那個時候還沒有電話，不能聯系家長來接，只能自己打車回家。

後來還是在體育老師的幹預下，順利回家了。

然後在家裏順利的寫了一篇演講，然後很忐忑的在家裏演練，等待着第二天上臺演講，就算是這樣，第二天田橙發揮的差極了，這個就是後話了。

其實田橙有個奇怪的面對演講的習慣，如果是不熟悉的人，那麽讓她講什麽都行，但是都是熟悉的人呢，就不行了，因為會幹擾她的內心。還因為她心裏面那個夕陽少年，還在這個班級裏，所以她緊張極了，害怕出醜，因為初中的時候很少的鍛煉，之前的高中也根本沒有相關的練習，讓她突然面對這麽多人，這麽突然地，她還是很難掌控好的，所以當老師這樣交代她的時候，她不知道，還可以拒絕，還可以講條件的，還可以有很多種方法去和老師溝通。她的腦子裏，只有一種服從的想法，沒有其他，其實是可以有很多種解決方案的，但是她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那個演講給她的回憶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所以當現在偶爾會遇到，和她自己一樣內向的孩子，處于相似情況的時候，她總是想着如果可以幫忙他們一下，就幫一下。

但是像自己這樣的人于人群中，就像是在同樣的一棵大樹上面長滿了很多的枝丫，但是總是在最最末端，總是有一些營養跟不上去的，或者有個陽光照耀不到的角落，發生了變異，我們是獨獨被抛棄的那個可憐的小枝丫。和別人都不一樣成為獨特的一個人，別人都能順順利利的，為什麽只有我和別人不一樣呢。

對待感情也是一樣，班級裏那麽多對都在處對象，整個學校裏氛圍都是，基本上是這個和那個處過，那個和這個是前男女朋友的關系，這個和那個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整個學校的氛圍就是這樣，因為大家一天都生活在一起。

但是田橙曾經答應過媽媽，說不會在高中的時候處對象。

但是這個感情啊，卻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等到田橙長大了，才想到了，一句話，叫“存天理，滅人欲。”人類最難控制的就是感情。

我和自己喜歡的那個夕陽少年，就叫他夕陽吧，還有同桌許墨發生了，讓我自己後來都覺得十分複雜的關系，也是給我自己造成了很難堪也很難忘，同樣很深刻的經歷。

那個時候，我的夕陽少年，還是一個很幼稚的男生，但是我心裏，真是覺得他真的很好，也很喜歡他，但是這種感情需要隐藏起來，所以誰也沒有看出來。

曾經我們班有個叫維新的，他的性格也挺有意思的，我們之間開始于不打不相識吧，也算是誤會吧，他來我們寝室做客，他和我對床的王玥是好朋友。

我知道本來王玥是要洗胸罩和內褲的，但是還沒開始洗呢，剛剛泡到盆裏，但是王玥還是有點害羞的，知道維新要進來了，就藏到了床底下。

等到維新進來的時候，我們漫不經心的聊着天，然後，王玥不小心坐在床邊，動了動腿就踢到了盆子，我覺得這個沒什麽啊，就不小心的笑了笑，但是我并不是出于惡意，但是維新就以為我在嘲笑王玥。

我怎麽會嘲笑王玥呢，當時的我就覺得我要是在那個學校跟誰最好，我肯定就是說和王玥最好了，那時還跟其他寝室的一個女生朋友也挺好的。

但是維新，就是認為我在嘲笑她，還給了我一頓諷刺，我當然不願意了，但是我的語言，這塊發育的慢，可能是因為太少鍛煉了，也是因為在家裏我默認媽媽說什麽我都不應該反駁，所以我習慣于不去解釋，也不喜歡和別人争執，所以總是跟不上趟。

我家裏還有一個嘴岔子特別厲害的表姐，和一個嘴岔子也很厲害的堂妹，等到小堂妹長大，嘴也是很厲害的，但是因為從小到大，我都随我的父親，只能在正常的環境下，給你一個很好的表達自己的環境下才能流暢的表達自己，其他時候很容易被搶白，用語言吵架那是非常的差勁啊。

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東北人，其實我的媽媽，表達上很多時候是不占道理的，但是因為她要做買賣有的時候會強詞奪理，要不容易被人欺負。

還有我的爸爸經常認為這個世界上是需要很多種關系的，因為就算是警察也會在真的出警的時候，根據出警的時候的情況判斷，如果這個時候有認識的人，和不認識的人，在适當可以放寬的地方，酌情給你寬恕，這個是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的俗啊。

人類的社會這個就是共識。

但是對于一個孩子，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只會讓人，害怕，那不就是很容易滋生一些不公平嗎？讓人覺得跟自己一開始想象的美好的世界還是有差距的，但是其實這個世界沒有想象的那麽美好，但是也沒有想象的那麽差勁。

那麽這個問題并不是這個國家的問題，這個是這個世界的問題，人類的問題，絕對的公平存在嗎?只是這些總是讓人思考，人們活着是為了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