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天關于田爸去醫院治病和田橙的争吵。

早上，田媽早起就和田爸在床上讨論什麽時間去醫院治療，但是之前就已經發生過了因為這件事情導致的争吵。

田爸認為雖然大夫說的是10天就去治療住院，但是自己認為可以20天再去，感覺上也沒有什麽不同，對于這個說法田媽不認可，大夫咋說咱們就咋做呗，耽誤那幾天幹什麽，好好按照醫囑來，好好治療，田爸認為，我為什麽要按照大夫的，大夫可能出于多種考慮，才會這樣的決定的，田爸認為自己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是可以推斷出自己的病情的，所以不願意按照醫院大夫的意思去的那麽早。

然後兩個人在樓下讨論的聲音開始變大了。

田橙一直聽着，心裏明白了個大概。然後就穿了件寬松的一體家居服，像個麻袋那樣的簡單粗暴的衣服，套到頭上，就下樓洗漱了。中間那對夫婦二人，就這個問題還在讨論，然後秋彤就進了洗漱間，開始放水，刷牙，梳頭，這個期間田媽進來拿掃帚，和拖布，那邊一直還是持續在争論着，關于什麽時候去醫院這個事情，隐隐約約的田橙聽着，有一句，沒一句的。然後中間田媽還進來洗拖布頭。

然後田橙收拾完畢，坐到茶幾前，看到桌上分別放在不同位置的筷子大概有3雙，一雙筷頭幹淨放在自己的位置前，還有一雙橫放在鹹菜盒子上，一雙插在鹹菜盒子裏，然後田橙說了一句：“怎麽這麽多雙筷子啊？”田媽看着桌面的方向說：“那雙幹淨的是你的。”田爸接着看着桌面的方向，見田橙手裏拿了一雙說：“你手裏那雙是幹淨的，那雙（指橫着放在鹹菜盒子上那雙）是你媽用的，另外那雙是剛才拌鹹菜用的。”

“哦”

田橙一手捧起碗開始吃飯，米白色的飯粒顆顆晶瑩，這回的買的米，還挺好吃的。

然後，就聽着田媽田爸的争吵開始升級，田媽，是個性格有點急躁的人，田爸呢，有時讨論的時候就是态度很容易被點燃，然後就開始人身攻擊，要不是就北方話裏講，開始擡杠，說道擡杠，田橙太有感想了，因為因為擡杠，或者是态度不好，田爸已經失去的太多了。

什麽兄弟姐妹啊，朋友啊，同事啊，這些就算了，還有和他母親的親情，也在一次次的擡杠中，分崩離析了。

然後這回有是因為什麽呢？田橙一邊吃飯，一邊仔細的聽着兩個人的對話。田爸說，田媽沒聽懂自己話裏的意思。

田媽就說，為什麽不尊醫囑，按時去醫院住院治療。田爸就說按照自己的想法，對自己病症的了解，不用按照大夫的想法去治療，可以适當放寬在家裏的時間會有什麽影響呢，他看不到有什麽不同。

然後，每一聲争吵提高，田媽就更氣憤，田橙開始加入讨論，“我爸的意思是他覺得在醫院呆的累了，他就是想要放松的時間長點。你不能不理解他。”田媽說：‘那也應該遵醫囑啊？’田爸說：“我覺得10天和15天也沒有什麽不同啊？”

田媽說：‘那好好的為什麽不按照大夫說的去做呢？’

田爸說：“我也沒說不按照大夫說的去做啊，我就是想不要10天就去，然後20天再去也沒什麽不同啊。”

田媽：“那幹啥啊？該什麽時候去就什麽時候去啊？耽誤那幾天是什麽意思呢？”

田橙說：‘我爸的意思，在醫院他呆的累了，不想那麽快就去醫院。’

聽了田橙的話，田爸多少有被安慰道，聲音稍稍放低了點說是啊，我就是覺得沒有什麽大的不同，晚去10天也沒什麽不同。

田橙看着因為入院的時間，認真和田媽争吵的田爸，心裏忽然升起了種想法，這是對于生病的自己感到，無奈，對于頻繁入院的自己感到疲勞，入院的辛苦，只能在醫院裏，躺着面對醫生護士，每天要打很多的點滴，隔一天早上就要抽一次血，化驗，看血象各個指标，然後等待血小板的捐獻，等待輸血，因為血小板的數值變得很低，之前一次，大夫給下了病危的通知書，把田媽吓壞了，後來還是托人，給找到了捐獻的人，後來還因為托人，搭下人情，一直被人要求後續的還人情，自己的感受不斷被拉扯，還很生氣來着，還因為這個在跟六姨交往中，很生氣來着，這個都暫且不表，等有篇幅，再來詳細的描述一番。

田爸又說；“我就是不想那麽早的去醫院，10天間隔和20天的間隔能有什麽不同呢？”

田媽生氣的說，聲音不自覺的就高了點：‘那等那麽10天是因為什麽，真是，管你就是多餘，你自己想怎麽樣就是怎麽樣？就按照大夫的話，好好治療呗。’

田爸接着說：“那我就是不想那麽早就去啊?”

田橙就接着田爸的話對田媽說：“我爸就是想表達下，他治病很辛苦，很累了。”然後就聽那邊田爸插話進來：“是啊，就是很累啊”

田媽：那能你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那不是生病了嗎？還是耽誤那幾天能怎麽樣啊？

田橙心想，應該嘗試着從別的角度去和田爸溝通，看田爸到底是想要幹什麽，為什麽就這麽不願意按照大夫的話，去按時住院呢，肯定心裏也是有很多的想法的。

其實在田橙的心裏，因為和夏曉關于，對于我們這些小人物醫院的意義，在1995年左右時候，國家的醫療條件還沒有現在這麽發達，那個時候不論是醫生的情商，表達能力，和患者溝通的方式，都是和現在的方式有很大的出入的，那個時候先是告訴夏曉他父親是什麽病，然後告訴他要大概怎麽治療，然後他們還曾經也去了省會大醫院治療，兩個地方的說法還是有出入的，所以等到在回家去醫院的時候，對于夏曉個人來說醫院，本來是個公信力的存在，但是因為地方上的醫療能力的有限，還不會溝通，導致夏曉的最重要的人，是不是耽誤了治療，先不說，但是夏曉在這個過程中，夏曉心裏對醫院的怨言不能說是沒有的，但是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原諒的，只是這種事情，換了誰的身上也不是那麽容易原諒的吧。更何況等到後來在很短的間隔下，他的媽媽也生病了，還是曾經檢查過有沒有問題，但是當時檢查說是沒有什麽問題，後來有了吐血的情況，然後又去，醫院檢查，說是肺癌晚期，就一個還沒有20歲的年輕人，怎麽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所以對于夏曉個人來說，對于醫院的認識，心裏肯定是有看法的。

所以也多少影響了田橙的态度。

這個事件的聯想，讓田橙想到自己上學的時候的一件事情。

那個時候是上初中的時候，自己的班主任老師，教授英語的。醫院老師教的英語課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有一次，老師也會在班級裏表達她的真實想法，因為她認為大家應該要好好的回家裏，背單詞，按照老師布置的作業進行準備。但是真正能做到的還是少數聽話或者學習好的同學，但是面對比一般班級多一倍的人數，老師也是力不從心的，有時英語老師按照自己的節奏全程和同學們英語交流，但是看着絕大多數的眼光都是沒聽懂的眼光，老師還是忍不住說，你們怎麽就非得讓我不斷的說漢語，就不能多放點時間在課外嗎？這樣老是說漢語，你們少了多少時間好好聽英語聽力的機會啊？

然後還有一次，上課的時候，因為哪個地方可能有人，稍稍的交頭接耳的情況，然後打斷了英語老師的思路，所以英語老師本來講的眉飛色舞的，上課思路特別的發達，然後一下就斷了，然後就生氣的說：“你們知道嗎？老師和醫生是一樣的有的時候是良心活，你們這麽打斷我，就讓我的思路受到了幹擾了，剛剛本來想了個特別好的思路，讓你們的記憶點可以非常鮮明的記憶這個知識點，現在打斷了，你們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多還是少。”然後就一臉沉痛的看着剛才打斷了自己的同學的方向。

那個時候，這些話深深的影響了，田橙，因為田橙那個時候，就像是個還沒開化的孩子，對于書本上的內容啊，或者說是老師家長們說的都是牢牢的記住的，但是真的到達了自己內心了嗎？或者說是理解了多少，那個時候應該是還是出于，初級階段吧，就像有的時候，東北人會用歪，這個字來表達對于一個人的思想跑偏的形容。

因為在田橙小時候，只會從電視上吸收各種知識，在和父母的相處中，田橙也是迷茫到，漸漸知道誰對誰錯，但是田橙記得非常的清楚，田媽說的一句話，“田橙為什麽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父母吵架了，倒是拉拉架啊，經常表現的很冷漠的看着父母吵架。讓我們不要吵了啊”當時田橙沒有回答，因為覺得哪裏不太對，感覺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裏可以反駁起來。

等到田橙在和夏曉關于這些問題的一次次的讨論中，才知道，田媽，經常都是這樣先入為主的，就把田橙和別人比較不說，還要田橙在經受這些對于田橙其實是非常厭惡的父母吵架的時候，如果田橙有應激反應呢，田橙根本就沒有那樣的能力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呢。

就算阻止了，你們真的只是差了這點差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