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竟然有人願意提高價買這麽多的肉脯,簡直瘋了!

将原本二兩的價錢擡到三兩,奇葩嗎這不是。

但這确實是很容易讓人心動,也許這才是那人真正的目的吧!

都認為商人把錢看的比命重,唯利是圖。

可在沈珞珞這裏,那人的期望怕是要落空了。

挖個坑就想讓她就跳,莫不是太自信了些?

總之,事出反常必有妖!且得仔細些。

“爹爹,那人可說了她是哪個府上的?”

沈禹仔細想了想:“倒沒說是哪個府上,只是說若是尋她,自去月湖角亭等,她見了便會過來。”

夠謹慎的啊!沈珞珞冷笑。

“好,我知道了,這單子不接便對了。”她站起來在亭子裏踱了幾步,“爹爹,你也覺得這其間有詐對麽?”

沈禹颔首,眸中泛起憂愁,“是,依我多年的經驗來看,确實如此,你這幾日行事可要謹慎注意些,莫讓人鑽了空子。”

沈珞珞點點頭,安慰他道:“爹爹放心吧,女兒聰明着呢,這點事情還是知道的,夜深了,你趕緊回房休息吧。”

“好,父親這就回屋去。”

沈禹慢悠悠的站起來,又囑咐了她幾句,才滿意的轉身離開。

走到亭子下方的石階上,他像是記起了什麽,突然止住了腳步。

“對了,閨女,宅子尋得如何了?”

沈珞珞怔了怔,連忙道:“還得再去看一次呢,今日看的那幾個宅子不大好。爹爹且放心,宅子這幾日我定會尋好的。”

“好。”

沈禹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轉過身去,大步回了屋子。

沈珞珞深思極慮了一番,只覺此事得盡早處置。

将書契遞給冬葵,鄭重道:“明日你去月湖角亭一趟,告訴那婦人,這單我們不接,就說沒有足夠的食材了。”

想了想,她又道:“離開時跟着她,看看她是哪家的。”

“是,小姐。”冬葵有些失落的接過書契。

此時,她心裏還在盤算着,這六千兩白花花的銀子。

仿佛它就在眼前似的,只可惜,馬上就要飛了。

沈珞珞在亭中站了許久,任由微涼的冷風拂面而過。

她覺得好似有一只大手正掩藏在人群中,随時随地都想要置她于死地。

這令她無法淡然處之。

這次不論是什麽,都不能再坐以待斃,必須要行動起來了。

于是,回到凝脂院後,立即就吩咐秋蓮天一亮便去探那在鞋沿上繡雲繞蘭花的人。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這人與買果脯的是不是同一人。

若是,那她得提早應對才是。

第二日一早,她便輕裝簡飾的出府去了。

時下已然接近春末,氣溫稍稍高了起來。

在長街上走了不到半刻鐘,沈珞珞感覺背後一陣潮熱。

伸手拂了拂後脖頸,就發現那處微微沁出了汗珠,令她渾身不适。

冬葵便趕緊取了錦帕給她擦拭着,“小姐,眼看着夏日要到了,是時候得去買些冰塊回來儲存着了。”

她自小便跟在小姐身旁,最是知道她怕熱了。

往年還未入夏,府裏的冰窖便早已盛滿了冰塊,專供她解暑。

“一切都按照往年的要求去辦。”

“是,小姐。”冬葵回頭望了望沈府的方向,覺得距離并不算遠,便道:“不如婢子先陪小姐回去換身輕薄的衣裳,我們再乘馬車去鋪子裏吧,這午間的氣溫會更高,怕小姐受不住。”

沈珞珞搖搖頭,巡視了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一眼,道:“不必了,走過去即可,先去成衣鋪看看。”

眼下衆人皆穿着年前的舊衣裳,開春之後溫度漸漸升高,京城貴女們必然會将衣櫥大換血。

此時,正是放出那些錦衣紗裙的時候。

三月初鋪子裏便開始張羅這些,眼下已然可以挂出售賣。

這一批衣裙的料子由專人去蘇杭一帶采買的,質量上乘,花色繁多。

加上繡娘技藝高湛,勢必會讓人眼前一亮。

散花錦、織錦、軟煙羅、蜀錦,搭配着最精致的刺繡,恐怕很少會有人不動心。

這一次,她定要搶在許家前頭,将他們狠狠的壓制,報那奪商之仇。

她邊走邊思量着,想起昨日那兩千份豬肉脯的事。

那人一大清早便收到了她的回絕,想必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

說必定,那人此時已經派人去了其它的鋪子。

米鋪規定各家各戶每日購買不得超過一百斤,這一處沒法做手腳。

畢竟這限制乃是糧官之意,言由是控制市場。

那麽最有可能的便是成衣鋪了。

這時候她倒是有些慶幸,幸好鋪子少。

只有這三個,若是多了,那可真就麻煩了。

思及此,她加快了速度,大步流星的往程安巷去了。

還未進店,便望見一個穿着墨藍色夾襖的婆子站在裏邊兒,正與夥計說着話,身旁還跟着兩個使喚丫頭。

從她衣裳的料子可以看出,這人定是來自大戶人家,行為舉止不似市井婦人。

“小姐,這婆子就是早晨婢子跟丢的那個。”冬葵小聲道。

“嗯。”

沈珞珞斂了神色,款步走了進去。

夥計面對着門口,見她進來,眼睛亮了亮,準備喚她。

沈珞珞趕緊作了個制止的動作,示意他先忙他的,勿要聲張。

那夥計便對那婆子道:“夫人确定要兩百套軟煙羅蘇繡衣裙嗎?”

那婆子點點頭,“是的,半月後來取,時間可行?”

她邊說邊示意身後的丫鬟遞了一張契書過來,“這是訂貨契書,我們先付你一百兩定金,其餘的錢款取貨時再送過來,行的話,就在上面簽字。”

活計連忙将手在身上蹭了蹭,便欣喜的去接,卻被沈珞珞給打斷了。

她将那契書擋了回去,笑着道:“敢問夫人出自哪家?一下子定這麽衣裳,可是要送人還是有別的什麽用處呢?”

夏日也就三個月,衫群最多能穿百日,縱使一日一套,那也得有一百套壓箱底吃灰。

這與那肉脯豈不是異曲同工?

果然是別有用心,沈珞珞腹诽。

那婦人顯然不高興了,頓時就冷了臉。

“你又是哪位?我們主子要買多少衣裳與你何幹,少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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