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緩從大哥懷裏退出來,努力扯出一個最純美的笑,沒心沒肺瞅着他:“大哥,你怎麽提前回來了,想我了啊?”
“嗯。”
不對勁,大哥回答得過于坦白!
天寵讪讪地瞅着他,總覺得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暗流洶湧。
“怎麽?有什麽想跟我說的?”阮天縱不動聲色地問。
天寵心頭打鼓,避開大哥灼灼的視線,眼光一轉:“咦?大哥,你嘴唇怎麽破了?”
在她印象裏,大哥從來就是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所以唇角那個明晃晃的傷口,看上去很是突兀。
她好心地伸出手,想替他摸摸。
阮天縱頭一偏,恰好沒讓天寵發現他臉上一掠而過的尴尬。
“不小心咬到了。”
“大哥,你是餓了多久啊?”天寵很仗義的,一句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再想吃肉的話不要咬自己了,吃我的吧,我肉多!”
話畢,她眨眨眼,有那麽一瞬,她仿佛看見大哥眼底有火苗一竄,但仔細去看,還是眸光似海,暗沉無波。
只是勾起唇角,若有若無的視線在她身上晃了一圈。
她摸了摸自己細細的胳膊,的确,這句話說得好象有點那個……
她嘿嘿一笑,眼光落到大哥未穿好的襯衫上,乖巧地伸手:“大哥,我幫你扣扣子。”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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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縱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天寵的手已扯住他衣襟,手腳利落地替他系上一顆扣子。
他只好站着不動,不去看他,盡量裝得自然,有些很尋常的事如果去糾結,是否顯得過于刻意了?
腦海裏卻不合時宜地想起前晚電話裏她換衣服那一幕,同樣的卧室,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他沒法自然了,臉更沉了,努力憋住。
唉,大清早的。
這真是活生生的,折磨。
渾然未覺的天寵俯下臉,看似很專心很體貼地替他扣扣子,眼光卻不經意地往他袒露的肌膚裏瞄,暗嘆,大哥的身材好有料啊,這是她看過的最man的男性身體了。
不過,她看過很多男人嗎?仔細想想,好象也沒有多少嘛……
可能是注意力不集中的關系,她不知哪根筋不對了,伸出指尖在大哥的腹肌上輕輕戳了一下。
哇,好硬!好結實!
指尖微涼的觸感讓阮天縱渾身一震,好象一股電流随着這一戳鑽進他體內,他終于忍不住了,往後退了一步,飛速地扣着最後兩粒扭扣。
“咳……寵兒,你好象還沒洗吧?”他側過身,沉聲問。
天寵撓撓頭,接着吐吐舌:“好象是哦。”
“你的卧室在對面!”
看到她一個轉身往房間的浴室裏跑,三少爺揚聲提醒了一句。
天寵砰地一聲關上浴室門,細細的嗓音飄出來。
“大哥,我忘了,這幾天都是在這睡的,牙刷什麽的都放在這邊!”
阮三少默,這個,他早發現了。
天寵換好衣服下樓時,大哥已坐到餐桌邊了,他襯衣外套了件深藍的針織衫,翻出白色小立領,黑外套,一身的黑,更顯得俊顏生動,墨眸沉靜如水。
她連蹦帶跳地走過去,拉開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來,心想秀色可餐,真是個美好的早晨。
阮天縱替她盛了碗粥。
“快點吃,吃完送你去學校。”
她點點頭,歡快地往嘴裏塞着油條,剛嚼了兩口就停住了,轉過臉瞪着他。
“大哥……不用了,你先去公司吧,免得遲到。”
不對勁。
事有反常即為妖,她想起大哥的突然出現,學校的糾紛,還有昨晚的事,大哥一個字都沒提呢,她警覺了,乖巧地說。
阮天縱沒說什麽,優雅地喝粥。
她轉了轉眼珠,也端起面前的粥,猛地灌了一大口,然後大咳一聲,很沒形象地噴了出來。
“怎麽了?”阮天縱趕緊扯過紙巾,想替她擦擦。
她接過紙巾按住嘴,擺擺手:“大哥,我去廚房洗洗。”
于芳在廚房,背對門口不知忙些什麽,她懾手懾腳走過去,從後面環住她:“于媽媽,早。”
“哎喲,吓我一跳。”于芳沒防備,手中的盤子幾乎都要掉了。
她眼疾手快地接住,壓低音量:“于媽媽,昨晚發生什麽?”
“我怎麽知道?”于芳白她一眼:“問你哥!”
“是大哥送我回來的?”
“不知道。”
“好媽媽,告訴我嘛。”她沒法了,摟着于芳,在她身上蹭,拼命撒嬌。
于芳被她纏得受不了,嗔怪着在她手背上輕拍了一下:“出去,就等着三少收拾你吧。”
她心都涼了。
這不是明晃晃的威脅麽?
大哥,你怎麽懲罰我都認了,來個痛快行不?
022 春風化雨
天寵苦着臉走出來,阮天縱已經幫她把桌面收拾好了,粥也吹涼了,伸手遞到她面前:“快吃吧,不早了。”
她苦惱地吃了幾口,一手撐着頭,想心事。
阮天縱拿了張報紙,慢悠悠地翻一頁,一副你慢慢吃,老子等定你了的樣子,側過臉睨她一眼:“怎麽了,頭疼?”
她随口應了一聲,本來是有點疼的,又要費腦筋想事情,好象更疼了。
“于媽做了醒酒湯,吃完了去喝一碗。”
大哥的話讓天寵更驚悚了。
她揚起小臉瞪着他:“大哥,你都知道了?”
“什麽?”俊臉上沒有一絲做作。
天寵心說,大哥,你不去奧斯卡拿個小金人回來,為國争光,真是愧對國家人民。
多好的演技啊,長得又人神共憤,真是可惜了!
“大哥,我錯了,我昨晚沒聽你的話,跑出去玩了。”她放下湯勺,一挺胸主動坦白。
對方挑挑眉,翻了頁報紙,哦了一聲。
她心中忐忑,說話更謹慎了。
“我還……喝了一點點酒。”
“嗯。”
“真是一點,我發誓!”她舉起手,發現對方專注地瞧着娛樂版,根本不**她,補充一句:“我似乎不勝酒力,醉了。”
大哥何時關心過八卦了?反常,太反常了。
“我知道。”阮三少終于放下報紙,拿正眼瞧她:“吃完了?”
天寵低頭瞧瞧自己面前,白粥動了一小半,油條啃得七零八落,還有那盤鹹菜,被自己扒出幾個坑。
有不少摔到桌面上,太難看了。
“快了。”她嘿嘿笑着,一邊扯過紙巾清理戰場,一邊狼吞虎咽地往嘴裏塞,免得又被大哥又加一條浪費糧食,不講衛生。
她很慶幸自己的複原能力,舉着帶傷的手做這些事,居然都很麻利。
于媽很配合地端來醒酒湯,臨走前還輕蔑地白她一眼。
她苦着臉,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牆倒衆人推?
“我吃完了。”她放下碗,一臉喝了鶴頂紅的慘烈。
阮三少又嗯了聲,瞥她一眼,突然向她伸過手。
她下意識往後一縮,然後壯烈地想,怕什麽?大哥又不會打我。
想想真是奇怪了,大哥幾乎沒動過她一支手指,寵他,千依百順,長得又傾國傾城,為什麽她闖了禍後總是這麽怕他呢?天寵想不通。
就在她認真思考的時候,阮三少的手已伸到她面前,動作輕柔,從她臉上不知撚下什麽東西,放到桌上,然後扯過一張紙巾替她擦了擦臉,又牽起她的小手,仔細擦拭指上的油漬。
她感動了,心潮澎湃。
就這是春風化雨,潤物細無聲啊!
還有一種陰險的說法,這叫心理戰,論腹黑,天寵是從來沒贏過老大的。
雖然看上去總是她調皮搗蛋,好象弄得人焦頭爛額,其實就象在如來佛手心鬧騰的孫悟空,怎麽跳也翻不過他的五指山。
她心一橫。
“大哥,”她輕聲問:“你是不是因為我的事回來的?”
“什麽事?”
“我在學校把人打了。”她也不計較那麽多了,記憶中也沒什麽事可以瞞過大哥的,她認了。
“是你打了別人?”三少揚揚眉。
“是。”
“對方沒還手?”
“她是想來着,可惜沒成功。”
三少默,眼底沁出笑,很快就收斂了,天寵沉痛地低着頭,沒瞧見。
“傷得很重?”
“不重,只打了她一巴掌。”
三少又默,他大老遠的跑一趟容易麽?就為這點芝麻小事?
“誰先動的手?”語氣已有些不悅了。
“是她!”天寵覺得終于理直氣壯了一次,雖然起因是因為她先撞了人,但她真沒想過動手,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果斷落井下石:“聽說,她爸是教育局長。”
“嗯,我知道了。”三少淡淡應了一句,昨晚早有人向他彙報了:“你頭還疼麽?”
“好象……”她本來想裝一下的,瞥到大哥深沉的眸光,語鋒一轉:“好多了。”
“那走吧,不早了。”
阮三少起身,颀長偉岸的身子站到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