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什麽情況?”

老爺子仿佛沒聽到他說什麽,只是掐了電話。

“趕緊派人替我備機,我要趕去A市,立刻!”

“爺爺,出什麽事了?”

他的話老爺子還是置若罔聞,只見他沉默地擡腳,步履有幾分蹒跚,失去平時的矍铄。

阮二少機靈地跟上去,想扶他一把,老爺子又停下來。

擡頭,瞅了一眼紅粉緋緋的宅院。

所有人都頓下動作,齊刷刷等待老首長的指示。

“都停下吧。”

他的聲音也沒有平時的洪亮,說完又瞅了幾眼,想了想補充一句:“就這樣,放着,等我回來。”

說完他就負起雙手,埋頭走進屋子。

阮二少倒是停了下來,瞅了眼爺爺的背影,往旁走了幾句,偷偷撥通電話……

當阮家人集體在飛機上的時候,阮天縱已坐到VIP病房裏。

“天寵”依舊躺在他旁邊,一動不動。

他堅持自己的寵兒沒有離開,不肯讓人把她搬去太平間,賀靖無奈,只得替他開了間VIP房,好生生地把“天寵”請上去,然後想辦法通知阮家人。

這種狀況已不是他能應付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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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可是對很多人來說,這已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他走到檢驗科。

“有結果了麽?”

儀器旁挑燈奮戰的一個醫生擡起頭,遞過幾頁紙:“嗯,剛出來。”

病房裏,阮天縱又換了一盆溫水,正仔細地給“天寵”擦着手心,她的手上染滿血漬,他換了幾盆水,才勉強恢複本來的顏色。

賀靖在門邊站了好一會他都沒有發現,他只得敲了敲門板,還是沒有反應,于是自作主張走進去。

他叫了一聲,阮天縱背對着他,依舊沒理他,他只得繞到對面,又叫了一聲,他才淡淡嗯了一聲。

“天縱,天寵累了,你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雖然這樣說有些殘忍,可是作為醫生,他不得不說:“天縱,節哀順變,如果天寵天上有知,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這番話不知阮天縱聽進去了多少,他淡淡擡眸,眼底無波無瀾,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堵得慌:“她不會走的。”

賀靖暗嘆,硬着心腸轉換話題。

“天縱,你之前不是讓我替你和天寵做個親子鑒定嗎?結果出來了。”

聞言,阮天縱唇邊挑起一絲苦笑,垂眸,看着靜靜沉睡的“天寵”。

現在這個結果還有用麽?

已經無法形容這短短幾個小時,他心情的大起大落,就算是十三年前父母雙亡的那一天,他都沒有如此悲痛欲絕。

當年的阮傑指揮下的尖刀營,在行動中成功搗毀了不少犯罪集團,引來他們報複,他們預謀綁架了天寵母女,誘阮傑獨自前去營救,最後只救出了小天寵,他和妻子雙雙遭遇不測。

父母去世的消息傳來的那一刻,也是晚上,當年的天縱只有十五歲。

父親送院之前就死了,母親還殘存着一口氣,見到他已說不出來話,只是努力握着他的手,翕動着嘴形,他分辨出來,媽媽是在叫“寵兒”。

妹妹那麽小,受到如此驚吓,還親眼目睹雙親死在她面前,做母親的難免會擔心,就算是死,那口氣也咽不下。

“媽,你放心養病,我會照顧好妹妹。”他拽着母親的手發誓。

母親努力想扯出一絲笑,可是神色更加焦慮,握着他不放,嘴型顫抖得更厲害,他将頭湊過去,依稀聽到她還在叫:“寵兒……”

她想說的話終于沒能說完就遺憾地離開這個世界。

當年,十五歲的天縱也是這樣緊握母親的手,感覺她在自己手心慢慢變涼,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不是不想哭,而是不能,他記得自己還有個妹妹,這世上還有個需要他保護、和他相依為命的人。

可是,現在這世上唯一支撐他站起來的那個人也離去了。

他從沒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他還曾奢求能和天寵一生一世。

哪怕這份愛永遠無法曝光,哪怕只能遠遠地看着她,他也知足了。

在商城裏,聽到賀靖說起他們血型不符的那一瞬,他是震驚的,震撼過後便是驚喜。

恍惚間,他想起母親臨終的那一幕,一個念頭湧上來:難道母親那一刻想說的那句話,竟是寵兒不是他的親生妹妹?

這個念頭莫名地使他心底湧起一陣又一陣的狂潮。

剎那間他只有一個念頭,很想很想見到寵兒,抱着她,壓抑這突如其來的悸動。

他很想感受那份真實。

但是,卻親眼看到她倒在自己面前。

大悲大喜,只在轉瞬之間。

上天何其殘忍,竟給他開了這種玩笑……

賀靖沉痛地看着他,嘴唇張張合合了幾次,一句話塞在嗓子眼,都沒能完整地吐出來。

阮天縱卻擡起臉,嘶啞的聲音逸出來:“結果,如何?”

“天寵懷孕了,胎兒差不多二個月了,胎死腹中!”他趕緊說,生怕再遲一秒就沒有這個勇氣。

恍如又一個浪頭拍過來,阮天縱徹底呆住了。

“不!”他喃喃,黑瞳緊縮:“這,不可能!”

053 繼續狗血了

關于“天寵”的後事,在阮家引起不小的争議。

阮天縱堅決不肯接受她去世的消息,并不許阮家人替她發喪,阮老爺子只當他說胡話,總不能把她總安置在病房裏嘛,這不象話,醫院為難,讓人瞧見了也不好看。

老一輩的思想比較傳統,講究個入土為安。

老爺子這一生經歷了不少生離死別,他是從戰争年代出來的,槍林彈雨見識過了,中年喪妻、老年喪子挺下來了,現在都這個歲數了,以為早就看淡了生死,沒想到臨老還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且是自己最疼愛的孫女,這種打擊還是讓他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他很傷心,話也少了許多,可還是拿出一家之主的氣魄,冷靜地安排了“天寵”的後事,好在阮天縱自強烈反對後就不知忙什麽去了,幾天都沒怎麽露面,所以喪事有條不紊地進行,等他再出現時是在“天寵”的葬禮上,很多事都蓋棺論定了,想反對都反對不了。

阮家人很團結,除了老爺子的核心凝聚力外,也是因為他們軍政商各界各司其職,榮損與共,并沒有一般家族的那種利益沖突,所以阮家人感情都很好,天寵是全體寵愛的小公主,後事進行得很迅速,葬禮的規格很高,卻很低調,一是老爺子不想鋪張,二是本來的喜事變成白事,大家心理上都接受不了,盡量淡化了處理。

到場的幾乎都是阮家親友,因為阮傑夫妻葬在A市,所以葬禮也在A市舉行,無關人等都沒怎麽通知,說來也巧,葬禮這天,正好是天寵的十八歲生日,本來準備京城歡聚的阮氏一族竟在這裏會面,難免一陣唏噓。

方君勝也來了,作為市長,這麽多大人物都來到A市,收不到一點風聲他就失職了,聽到噩耗的那一刻他正在主持一個很重要的會議,當時就震驚地忘記發言,然後直接宣布散會趕去醫院。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冰棺裏的“天寵”安靜地躺着,她的樣子并沒有變多少,阮家請了最好的化妝師替她美容,她很漂亮,瓷白的臉頰透着微粉,穿着粉色紗裙,身邊圍繞着浪漫的香槟玫瑰,靈堂上并沒有象一般人那樣擺放黃白菊,代替的是百合和粉白兩色的玫瑰,這是老爺子的意思,今天也是她的生日,他覺得女孩子更喜歡這些花,這樣效果真的好多了,鮮花環繞的她,看上去就象準備赴宴的公主。

想着不久前她還牽着自己,認真和自己商定在A市的旅程,彼時,她嬌俏地揚起小臉,黑眸如星,嬌魇如花,唇邊的那抹笑,比最耀眼的陽光都要明媚……

方君勝感覺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鈍鈍地、一陣陣抽痛。

周睿是在幾天後才得知這個消息的,那時“天寵”早已安葬,他連她的最後一面都無法得見,孤寂地立在校園一角,他呆呆地看着遠方幾株高大的銀杏樹,一陣冷風刮起,吹落枝頭最後幾片樹葉。

天又高又遠,沒有樹葉的遮掩,藍得特別醉人,銀杏葉劃起一串串金色的弧度,飄飄灑灑,在空中眷戀不止,仿佛下起一場金黃的葉子雨。

落英缤紛。

他憑吊着那個女孩,藍天一般潔淨,白雲一般舒展,可是她也象一陣風,淡淡地卷入他的人生,撩動他的心湖,不作任何停留,就這樣翩然遠去。

他的心,宛如這初冬落葉,片片飛零,漸漸荒蕪……

醫院裏,賀靖一身黑衣,表情肅穆地穿過醫院走廊,準備出席“天寵”的葬禮,路過腦外科時,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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