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5)

對,不該燒了師兄的法衣。”想到烏金燈的威力,有些得意:“不過師兄的法衣真該換了,那麽不經燒,一點就着。”

不提法衣還好,一提法衣,宋逸的臉立刻黑了:“那不是什麽不經燒的法衣,那是師尊送我的雪蠶衣,少說也值七八千塊靈石。”

程瑗故意笑道:“是啊,七八千塊靈石的雪蠶衣着起火來,倒比其他法衣要快得多呢!”

宋逸再也忍耐不住,來之前謝麟告誡給他的什麽大局為重,什麽隐忍,什麽大度,通通不見,只想好生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

程瑗本來以為沒機會動手了,哪知道柳暗花明,宋逸終于被激怒了,不禁面帶笑意的第二次取出了烏金燈,一副要打上一架的樣子。

程瑗取出烏金燈的時候還在慶幸,幸好沒把宋逸讓進自己的洞府,要不然在洞府裏動起手來,可沒有多少人知道。

宋逸這次揚手的時候沒有再放回去,雖然被氣的雙手發抖,還是取出了一件法器,怒視了程瑗一眼,那件長形的法器便飛了起來。

“宋逸兄,住手。”

這道聲音對程瑗來說自然刺耳的很,十分讨厭,可是聽在宋逸的耳裏,卻像夏日裏的一杯涼茶,澆滅了他的滿腹怒氣,人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法器也收了回來。

喊停的人是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看相貌與謝麟有幾分相似,想來是他的族人,果然那青年走到他二人中間,自我介紹道:“在下謝錦,是謝麟的三弟,想必這位是大哥所說的程師妹吧!”

程瑗勉強笑道:“是我。”

謝錦便道:“宋大哥脾氣有些急躁,若有得罪程師妹之處,萬望程師妹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寬恕一二。”語氣十分誠懇。

程瑗看看他,又看看忍着怒氣的宋逸,忽然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原來他們是來拉自己加入他們一幫的。他們怎麽不想想,自己與韓厚是同一師門,又怎麽會棄風鑄而不選,而選擇謝麟将來與自己的師兄姐做對呢?

程瑗不明白的看着二人,難不成他們不明白這個道理。宋逸被她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心裏自然惱怒異常,只是當着謝錦的面不願發作,只能恨恨的瞪了程瑗一眼。

程瑗很想瞪回去,不過還是覺得自己的疑問更重要,便轉向謝錦那邊:“謝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師尊與宋師兄的師尊不和已是人盡皆知的事,宋師兄和我互看不順眼也是很正常的事,為何一定要我寬恕宋師兄?”

宋逸很想回一句:你以為我很想讓你寬恕我?要不是看在謝麟這邊只有兩個煉丹師,而風鑄那邊已有四個煉丹師的份上,我才不會與你這個小丫頭費這麽多話。

謝錦笑得有些勉強:“太初長老和臨谷長老不過有些小矛盾,沒有師妹想的那般不和。再說同門師兄妹應該和睦相處,程師妹你說是嗎?”謝錦實在沒話可說了,即便他自覺口才不錯,可是對着程瑗這麽直接的問法,他也有些招架不住了。

程瑗只能言不由衷道:“謝師兄說的是。”

謝錦便趁機勸兩人罷手言和:“聽說程師妹從太清宗歸來,想必路上收獲了不少靈茶靈果吧,我和宋逸兄不請自來,若是沒有什麽好東西相待,那我二人可要賴着不走了。”

雖然有些無賴,可是卻逼得程瑗不得不将二人讓進自己的洞府,不過程瑗卻真沒有上什麽好東西,最普通不過的幾樣靈果,而且放的時間過久而有些熟爛,至于靈茶更是不知放了幾輩子的黴茶。

宋逸的眼皮子直跳,幾次欲掀桌而去,都被謝錦按捺住了,程瑗眼看着宋逸的手被謝錦牢牢握住,腳被謝錦牢牢踩着,低頭咬着牙不出聲的笑着。

“呵呵,這靈茶味道不錯,真是獨特。”謝錦喝了一口,臉不紅氣不喘道。

程瑗勉強擡起頭,臉上還有殘留的幾絲笑意:“兩位師兄喜歡,師妹自當不敢吝啬,一會兒便派人去給兩位師兄送幾袋去。”

宋逸手腳被謝錦壓着,嘴裏卻閑着,當下道:“我不稀罕,留着你自己喝吧!”

程瑗故作訝異:“我什麽時候說要送茶與你喝了。我是寧肯倒去喂豬也不會送你的呀!”

宋逸漲紅着臉:“你明明說兩位師兄,怎麽又不肯認賬了?”

程瑗用看白癡似地眼神看着他:“我說的兩位師兄當然是指謝錦師兄和謝麟師兄。”

宋逸氣得要跳腳,可惜腳被謝錦壓着站不起來:“謝麟師兄又沒有在,你怎知他喜歡?”

程瑗笑着看向謝錦:“既然謝錦師兄喜歡,謝麟師兄是他的大哥,口味自然也差不多,自然也會喜歡這茶啊!”

宋逸被她的狡辯弄得無話可說,只好抓起一只靈果洩憤,哪知那只靈果剛好是熟的最爛的一只,宋逸一口下去,便有一股甜得發膩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當着謝錦的面,他真不好直接吐出來,只好借着喝茶,把那口汁液吐在了茶中。

這邊廂,謝錦便向程瑗轉達了大哥對她的問候,又隐隐晦晦提及了跟着他們的許多好處,程瑗聽完話,只問了一句:“我師兄姐三人都在風鑄那邊,将來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不想被冤枉成內鬼。”

謝錦知道程瑗的顧忌,當下把玄真門的結丹長老收的精英弟子他們所屬哪邊道得清清楚楚,總而言之一句話,一個師門的弟子投在兩個幫派的不只一個,所以絕不會有被冤枉成內鬼一說。

程瑗還是推脫,說再考慮考慮。也不知是程瑗的推诿态度惹怒了宋逸,還是宋逸覺得自己的歉白道了,甚至是為了那口靈果,總之宋逸在程瑗推脫後怒斥道:“死丫頭,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是不是不管我有沒有誠心給你道歉,你都要拒絕我們?你是不是在消遣我?”

程瑗的推脫也讓謝錦有些失望,因此他也沒有攔着宋逸吵鬧。

程瑗冷笑道:“我就是在消遣你,我就是拒絕,你又能拿我怎麽樣?我實話與你說,就算你跟我道上一千萬遍錯,我也還是恥于與你為伍。你猜的對極了,我今天就是要消遣你。”

這次可以打起來了吧?

宋逸推開企圖阻攔他大鬧一場的謝錦,謝錦雖然放任他吵鬧,可卻不願在太初長老的地盤上就這麽與他的弟子幹上。太初長老是玄真門現在最有希望結嬰的結丹長老,可不能輕易得罪。

宋逸修為雖和謝錦一樣,但是怒氣一上來,謝錦就攔不住了,他憋了很久的怒氣一下子噴湧了出來,口裏也沒了顧忌:“死丫頭,今日不打得你找不着北,我就跟你姓。”

程瑗哼道:“誰怕誰,有本事,跟我出去打。”

宋逸不理謝錦的勸說:“出去就出去。”

謝錦急了,一旦兩人出去打起來,那麽風鑄的人第二天就會聞風而來,這不是給他們制造機會嗎?他攔着不讓兩人出去,可是兩個誠心要打一架的人又怎會被他攔住,沒有多久就突破了他的阻攔,沖到了洞府外面。

終于可以開打了,程瑗第三次取出烏金燈正要迎上宋逸時,太初長老的洞府那邊傳來一聲怒喝:“胡鬧!程玲你給為師過來。”

謝錦出來時剛好聽到太初長老的這句話,忙放下了心,拉着宋逸道:“打擾了長老的清靜,晚輩真是萬死難贖,晚輩這就帶宋逸兄離開。”

洞府那邊傳來一聲嘆息:“小徒不懂事,給兩位師侄添麻煩了。”

“長老客氣了。太客氣了。”謝錦不等太初長老再說話,拉着宋逸這個鬧事的就走。

112一百一十一章 結果

程瑗到得太初長老的洞府,因為知道自己做的很是過分,不由很是忐忑的擡頭看了一眼,但是與程瑗的意料相反,太初長老臉上并沒有多少怒色,而是在沉思什麽。

“師尊。”程瑗小心的開口,完全不見之前的嬉笑任性。

太初長老回過神,看了她一眼:“這麽看來,你是想站到風鑄那邊?”

程瑗有些心虛:“我不想站在大師兄他們的對立面。”她沒有說實話,其實她真實的意圖是,不想耗費太多的時間在這勾心鬥角上面,站到風鑄那邊,可以依靠韓厚替她打發一些事情。

太初長老淡然一笑:“為師當年卻是站在自己師兄對立面的。”言下之意,是不贊成程瑗現在做的決定。

程瑗讪笑道:“弟子不明,還望師尊解惑。”她不明白太初長老為什麽要反對她站在風鑄那邊。

太初長老看了她一眼:“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這個道理想必門內的各個長老都懂,而你也應該懂。”

程瑗道:“可是那個宋逸真是令弟子不喜,他還罵弟子是”

太初長老淡淡的打斷她:“可是今日你也作弄得他夠了,此事就到此為止吧。若是你怕得罪你大師兄,韓厚那裏為師親自去說。”

程瑗雖然不願,但也沒有再争辯下去,師尊肯答應推掉與潘華的雙修已經是夠可以了,不能每件事都順着自己的心意來,她點了點頭:“那我明日去拜訪謝麟師兄。”

太初長老一揮衣袖,裝有靈茶的一只玉盒便飛了過來,他指指玉盒道:“明日給你謝麟師兄帶去。”又道:“你啊,以後再不喜,也不能讓人喝黴茶了。若是沒有靈茶,就找師尊要,再不能如此給師尊丢人了。”

程瑗不情不願的應下,在太初長老的搖頭中告了退。

第二日,還沒等程瑗依着太初長老的意思主動去給謝麟送茶,幾個風鑄的追随者就帶着一堆禮物浩浩蕩蕩過來了。

這幾個人,程瑗一個不識,不禁松了口氣,看來風鑄真是認為自己一定會投靠他,所以連大師兄都沒有叫上,正好也讓自己避過了尴尬的一關。

程瑗既然準備聽從太初長老的意思,自然不會對他們客氣,依舊是用熟的爛透的靈果和黴茶待客,但是這幾個人可沒有謝錦好涵養,肯将黴茶品成味道獨特,當下嚷了出來:“我們誠心誠意帶着禮物前來,又好言好語,并沒有得罪師妹,師妹卻用這樣的東西招待我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程瑗故意笑道:“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怪小妹招待不周,可是昨天我用這些東西招呼謝錦師兄時,他可沒說什麽啊!幾位師兄比起謝錦師兄來誠意可差得緊啊!”話裏的意思很清楚。

其中一人道:“謝錦師兄是很有誠意,不過我怎麽聽說宋逸兄差點和師妹打起來呢!”你已經得罪了宋逸,難道還指望加入他們那邊。

程瑗笑笑:“所謂不打不相識,更何況師妹生平最喜歡的就是與人打鬥,既增長經驗,又可聯絡同門感情,何樂而不為?”

另一人接口:“師妹若真喜歡與人打鬥,風鑄師兄那裏也有不少喜歡鬥法的師兄弟,師妹也可以同他們切磋一下。”

程瑗笑吟吟道:“可是他們又怎麽及得上宋師兄,宋師兄可是一言不合就會和我大打出手呢。這樣的對手,恐怕不易尋啊!”

最後他們無話可說,只能咬牙切齒道:“程師妹你以後可別後悔。”風鑄以為此事不過是順手牽羊,簡單得很,因此派來的人也不是多會說話的人。

程瑗笑道:“我自然不會後悔。回去告訴風師兄,就說我程玲謝過他的好意了。”

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連辭都沒有告,直接拂袖而去。

程瑗本想把他們送的禮物掃地出門,不過想到韓厚畢竟是那邊的人,不能做的太過分,因此借花獻佛把禮物同太初長老給的靈茶攏在一起,向謝麟的住處而去。

謝麟是玄真門中數一數二的精英弟子,他的住處自然極好打聽。程瑗向太初峰山下的煉氣期弟子問明他的住處,便駕馭着彩雲绫悠悠向浮溪峰而去。

浮溪峰自然少不了溪流,程瑗老遠便聽見了歡快的溪流聲,碧綠的水流撞在黛青色的岩石上,發出叮咚叮咚的聲音,在幽靜的浮溪峰裏回旋飄蕩,倒真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山腳下接待外客的弟子也與其他峰不同,是兩個容貌頗為清秀的女弟子,身着白衣,透着一股出塵的氣質,站在一起立在幽靜的浮溪峰下,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程瑗剛落下地,兩個女弟子便迎了上來:“碧煙、碧霞參見師叔。”煙霞,程瑗在心裏點頭,看來浮溪峰的浮溪長老倒是個雅人,喜歡山山水水。

程瑗笑着讓她倆起身:“麻煩兩位師侄通報一聲,就說太初峰程玲求見。”

其中叫碧煙的女弟子便上峰去通報,叫碧霞女弟子的則在下面陪着陸媛。沒有等上多久,程瑗就聽見了原本幽靜的浮溪峰多了些人聲人語。

一個程瑗熟悉的人影從峰頂而來,越過碧煙直接來到程瑗面前,一臉的氣急敗壞:“你還有臉來這裏?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要來賣乖啊?你既然已經是風鑄那邊的人了,就別來假惺惺的充好人”

程瑗笑嘻嘻的看着他:“誰說我是風鑄那邊的人,雖說我拒絕了他們,想要加入你們這邊,不過看你确信鑿鑿的樣子,我突然覺得我的決定錯了,也許風鑄那邊更适合我呢。”她嘻嘻一笑,擡腳就走。

“程師妹留步。”過來勸阻宋逸的謝錦剛好聽到了程瑗的最後一句,忙道:“宋逸兄不會說話,程師妹你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計較。”雖然心下不大确定程師妹是開宋逸的玩笑還是真的有投靠這邊的打算,但謝錦還是覺得有替宋逸道歉的必要,萬一程師妹說的是真的呢。

程瑗停住腳步:“我本來是很想跟他一般計較的,不過看在謝師兄的面上,這次就算了。”她指指自己的儲物袋,笑道:“我師尊把我罵了一頓,說昨日招待不周,特地命我給謝麟師兄送些上好的靈茶來。”

宋逸在旁氣得半死,索性不再聽她說話,把頭一扭,不去看她。

謝錦客氣道:“太初長老真是客氣。久聞太初長老喜茶,想必我大哥有口福了。”

程瑗笑道:“豈止有口福,我看他以後耳根恐怕也有福了。”這話說的雖然委婉,但是也算表明了程瑗的态度。

謝錦大喜過望:“我大哥最喜熱鬧,如此大好,大好。”看來程師妹沒有開玩笑,真的想要來這邊。

宋逸自然能聽出程瑗的意思,轉過身來,臉上滿是詫異:“死丫頭,你要加入我們這邊?”

程瑗點頭笑道:“是啊,風鑄師兄那邊的人無趣死了,我好茶好果的招待他們,他們竟然還給我甩臉子,誰稀罕加入那邊,悶也悶死了。”

謝錦忍住笑意:“師妹的茶,懂得賞識的人自然不多。”

程瑗嘻嘻笑道:“還是謝師兄識貨。”

宋逸在旁輕哼一聲。

程瑗忽然換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不過我拒絕他們還有一個理由。”

謝錦含笑不語,宋逸斜瞥了一眼,只聽程瑗繼續道:“以後不愁沒人陪我比鬥切磋了。只要我稍稍言語不周一下,自有人趕着上前陪我比鬥,何樂而又不為?”

謝錦想笑不敢笑,只能忍着低下了頭,宋逸大怒:“死丫頭,你又消遣我!”

說說笑笑,上了峰頂,謝麟帶着一夥人早已等候在那裏,看見程瑗三人,又見謝錦一臉喜色的朝自己點了點頭,不禁帶着春風般的笑意上前道:“程師妹能光臨我們浮溪峰,真是可喜可賀。”

程瑗說的很坦誠:“我和宋逸師兄不大對頭,就怕謝麟師兄以後嫌我倆聒噪!”

謝麟輕輕的微笑着,一本正經道:“聒噪好,聒噪好!我正愁我們浮溪峰人氣太少,太過安靜呢!”

衆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富有深意的看向宋逸。宋逸有些惱怒,恨恨的瞪了一眼程瑗。

把禮物留給謝麟,聽謝麟的追随者左一句有一句說自己做的選擇真是明智,又就以後怎樣團結對付風鑄那幫人說了一車話,程瑗這才被謝麟放走。自此,她總算依照大師兄和師尊的囑咐站了隊,而且站到了謝麟那邊。

把這件事搞定,程瑗正準備再去藏一趟,找幾張丹方,沒想到謝麟早已想到了這件事,第二天就命宋逸給她送了幾張丹方。

宋逸臭着一張臉把丹方送到正要告辭時,程瑗在他後面笑道:“師兄來的真是及時,如此正好省卻我跑一趟了,麻煩告訴謝麟師兄一句,就說師妹我準備閉關一段時間,有段時間不能見他了。”

宋逸哼了一聲:“知道了。”

程瑗笑得開懷:“師兄慢走。”

宋逸離開後,程瑗細細的研究了一番那幾張丹方,除掉一張補氣丹的丹方還有兩張療傷聖藥的丹方。謝麟的目的很明顯,盡快讓程瑗成為三品煉丹師,好為他和他的追随者煉制必備的丹藥。

113一百一十二章 矛盾

太初長老見到程瑗出關很是高興,也和唐施一樣,說起了玄真門三百年一次的盛會。

“白、碧兩門的結丹長老雖勝過本門,但這幾年來我冷眼旁觀,他們的後進子弟真正出色的卻不多,雖然精英弟子的修為多在築基中期以上,但在鬥法上卻稍嫌欠缺,這大概與他們的師尊內鬥得厲害有關,影響了底下弟子的出去歷練。”

太初長老說到這裏,許是怕程瑗聽不明白,解釋道:“門內的長老争鬥的厲害,底下的弟子就越不敢出去歷練,因為一旦離了師尊的護佑,在外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師尊的對手滅殺掉,所以歷來神仙打架,遭殃的卻始終是小鬼啊!”

程瑗不由插言道:“難道那些長老就明白其中的道理嗎?”

太初長老嘆道:“明白是明白,可是弟子以後可以再收,掌門卻只有一個,你讓他們如何罷手?”

程瑗心下微驚,她忽然覺得有些看不懂太初長老了,她不由低下了頭,一語不發。

太初長老卻沒有放過她:“程玲,你覺得宋逸為人如何?”

程瑗擡頭,掩去了不平靜的神色,笑道:“弟子只跟他接觸過幾次,不是很清楚。”

太初長老富含深意的笑道:“不清楚?那你為何總針對他?”

程瑗讪笑道:“誰讓他罵弟子孬種。”

太初長老看了她一眼:“宋逸是個聰明人,運氣也不錯,攤上了一個糊塗的師尊。程玲,你也是聰明人,不過運氣不好,攤上了一個能看透你的師尊。”

程瑗一時汗流浃背,忙道:“弟子”

太初長老打斷她:“你上竄下跳,裝瘋賣傻,不過為的讓人以為你只是一個嬌蠻任性的女修,不堪大任。如此無論哪一邊以後都不會将你放在心上,這樣你就可以專心的修煉,我說的對不對?”

程瑗沉重的點點頭。

太初長老的語氣越來越低沉:“可我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弟子。你可以閉關,可以修煉,但若是你借着閉關來逃避這一切,那我告訴你,你族長提出的關于你和那個靈丹派弟子的雙修,我還沒有完全拒絕。我相信你能分得清事情的輕重。”

程瑗面色蒼白的點了點頭:“弟子知道了。”

太初長老滿意的點點頭:“你兩個師兄資質雖不錯,但卻沒什麽心志,你師姐雖好點,但性子又太執拗了些。你五師弟自不必說,天真爛漫,還是個孩子。唯獨你天資心志極佳,所以為師對你抱着很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

程瑗不清楚現在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她只知道有一樣東西在悄無聲息被現實打破,她極力忍着心中的失落,用力點了點頭:“弟子一定不會讓師尊失望。”

太初長老揮了揮衣袖:“這次白碧兩門來了不少築基後期的弟子,拿出你在靈丹派中的勁頭,替師尊争争臉面。”

程瑗臉上無喜無悲:“是。”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從太初長老的洞府出來,程瑗還沒有調整好情緒,二師姐林玉芹不知什麽時候從自己的洞府中出來,望着她冷冷哼了一聲。

幾十年不見,林玉芹依舊是築基中期的修為,面對着自己這個已是築基後期的師妹,她的臉色十分難看,說出的話也不好聽:“師妹真是好本事,這麽快就得了師尊的歡心。不過你也不用得意多久,唐施的資質不錯,遲早有一日,你會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

程瑗的心情本就沉重,林玉芹的冷言冷語很快激怒了她,加之她的伎倆被太初長老看穿,憋着一股無名怒火,因此立時就道:“不用等日後,師姐若是不服氣,我們大可今日就切磋一下。”

林玉芹臉色微變,以她築基中期的修為怎麽會敵得上築基後期的程瑗,只不過對于程瑗的公然挑釁,她也不願示弱,因此平息了一下心中的不平,想出了一個可以讓自己有勝算的比鬥方法,接口道:“師妹既然發了話,做師姐的自然不會拒絕。不過這比鬥的規矩,就由師姐我來定好了。”

程瑗回答的很痛快:“就由師姐定奪。”

林玉芹壓下心中的憤恨,冷冷道:“玄真門有處妖獸塔,三層往後,裏面的妖獸便在三階以上,師妹若要切磋,莫若我們同上妖獸塔,以誰能在妖獸塔堅持到最後定輸贏。師妹覺得如何?”

妖獸塔?程瑗想到自己的琅琳琴,自然無有不允,因此兩人很快達成了共識,上妖獸塔一決勝負。

林玉芹取出一條漂亮的發帶,輕輕一甩,化作一朵藍雲,她站在藍雲上當先朝着妖獸塔的方向而去。程瑗老老實實的取出彩雲绫,緊随其後。

出得太初峰,兩人沒有行多遠,就有一位美貌的女修乘着自己的飛行法器悠悠過來,林玉芹心上一喜,迎了上去叫道:“莫師姐。”

那位莫師姐點頭笑道:“原來是林師妹。”看了程瑗一眼:“這位師妹眼生的緊。”

林玉芹此時全無平日的冷淡,淺笑道:“這是我師尊座下的小師妹程瑗,排行第四。”

程瑗向前行了一禮:“莫師姐。”

那位莫師姐淡淡一笑:“程師妹有禮。”

林玉芹問道:“莫師姐這是要去哪?”

莫師姐道:“左右無事,想去坊市轉轉。”

林玉芹便有些為難的看向莫師姐:“本來想請莫師姐做個見證,既然莫師姐有事,那我只好”

莫師姐笑道:“坊市是什麽時候都可以去的,但不知林師妹要請我做什麽見證?”

林玉芹便指指程瑗:“程師妹想去見識一下妖獸塔,我這個做師姐的自然要陪同,不怕莫師姐笑話,我們做了個賭約,因此要請個見證人。”

莫師姐沉吟道:“這個見證人,只怕不能只請我一人。我有個提議,再請程師妹找個相熟的人。我們兩個人一起做見證。”

程瑗立時明白過來,這個莫師姐想要把同門師妹之間的私鬥擴大為兩個幫派的比鬥,她立時搖頭:“莫師姐的好意小妹心領了,小妹在門中的時間不長,還沒有多少相熟的人。”

那位莫師姐怎可放過這個好機會,微微笑道:“聽說程師妹與謝錦師弟關系不錯,正好我也有事要向謝師弟請教,所以這個見證人非謝師弟不可。”她口中說着話,一張傳訊符已到了嘴邊:“謝師弟,有事相商,速來。”

程瑗只能無可奈何的看了林玉芹一眼,林玉芹顯然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地步,她雖然自持實力不低,能在妖獸塔堅持一段時間,可是程瑗能進入築基後期,本身實力也不會太低,如果到時自己真的輸了,那時就不是自己的臉面受損了,而是風鑄所代表的幫派臉面受損。

林玉芹有些讪讪的說道:“莫師姐,這事是不是”

莫師姐打斷她:“程師妹想要去見識一下妖獸塔,自然不能只有你一人陪伴,當然人越多越好。”

林玉芹立時松了口氣,想來莫師姐也怕自己勝不過程瑗,因此要另外請一人和程瑗比鬥。

眼見與林玉芹的私鬥演化為兩個幫派的相争,程瑗忍不住怒氣上浮:“這是我與林師姐的私事,不勞莫師姐費心。林師姐,你到底敢不敢和我單獨去妖獸塔較量,若是你不敢去,我看這個比鬥也沒有必要了。”

林玉芹臉上紅一道白一道,十分氣憤,剛要接口,遠遠有一個聲音道:“師妹好大的口氣,不過以築基後期的修為欺負築基中期的師姐,就不怕被人恥笑嗎?”

來人是一個築基後期的青年,身着白衣,神情含着幾許譏諷,毫不示弱的瞪視着程瑗。

莫師姐笑道:“玉龍師弟來的真快。”

玉龍向她點了點頭,又看向林玉芹:“林師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倒要看看這位欺負林師妹的師妹有何本事?”

程瑗氣得臉色微紅:“這是我與師姐的私事,又與師兄何幹?”那個莫師姐當面傳訊給謝錦,背地裏卻傳信給這個玉龍,難道當她是死人嗎?

玉龍大言不慚:“林師妹有可能是我未來的道侶,她的事怎麽和我沒有幹系?”

程瑗不由看向林玉芹,只見她雖臉色微紅,但卻沒有否認。而玉龍跟着又道:“林師妹,你放心,我定不會讓旁人欺負了你去。”

程瑗冷冷笑道:“這話等到你贏了再說。既然你要替林師姐出頭,好,那就請前去帶路吧!”

莫師姐忽道:“程師妹不好吧,謝師弟還沒有來。”

程瑗剛要說什麽,遠處已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遙遙應道:“莫師姐,小弟來得晚了,還望見諒。”

莫師姐迎了上去:“謝師弟來的不晚,剛剛好。”

被莫師姐叫來的謝錦看見程瑗和林玉芹、玉龍三人,不由詫異的看向莫師姐:“莫師姐,你們這是”

莫師姐笑道:“程師妹要與玉龍師弟去妖獸塔一決勝負,玉龍師弟推選我做見證人。我覺得對程師妹不公平,所以傳訊給你,讓你也做個見證。”

謝錦對程瑗上次對待宋逸的事印象深刻,心下只以為程瑗真的喜歡和別人切磋,當下點頭道:“既然事關程師妹,做師哥的自然要在旁做個見證。”最近為了白碧玄三門比鬥大會的事,兩個幫派都攢足了力氣要在比鬥中勝過對方,若是能在比鬥大會之前挫挫風鑄那邊的銳氣,那自然不錯。

自謝錦到以後,程瑗沒有再開口說什麽,謝錦心裏自然和莫師姐一樣,想的都是兩個幫派的事,不僅不會将此事壓下去,反而都會借機将此事擴大,因此她無奈的在心中嘆了口氣,便鬥志昂揚的看向玉龍,看來自己只能進不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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