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回碧林宮後,暝霄飽受“摧殘”,因為它惹得兩個小童哇哇大哭,刻舟回來就開始對它進行“友愛”的教育,如何善待別人,如何感恩圖報。聽刻舟的話,暝霄正襟危坐,身子尾巴盤成一團,兩只前爪乖乖的搭在後爪上,委屈在一個小小的白色蒲團上,被喋喋不休的教育了幾個時辰。

期間它沒有喝一點水,也沒有吃一條魚,就連最讨厭的仙丹都沒有。它的鱗片發幹,腦袋耷拉着,刻舟居然連一點水都舍不得讓它抹在身子上!過分,太過分了。眼珠偷偷一瞄,平日總是呆着的池子就在身邊,眼巴巴的望着卻不能進去的感覺真是痛苦啊。

酷刑完畢,總算等到刻舟說:“聽明白了嗎?還會不會再犯?”暝霄如同獲得救贖,雙目炯炯發光,一時間那對眼珠亮的如同兩顆夜明珠,腦袋搖的如同鐘擺。

“那你快去泡水吧,看你鱗片都沒顏色了。”刻舟摸了摸暝霄的身子,确實沒有之前的光滑感。暝霄感動的撲騰進自己的小冰泉,在裏面活蹦亂跳。一時之間,水花四濺,灑了刻舟一頭一臉。

****

“喜歡你”和“被表白”是裝在兩個白玉色的小瓶子之中,刻舟将它們放置在窗前的桌上,陪伴他它們的還有一個插着桃枝的玻璃瓶。

從老君的兜率宮回來,小虎變得格外沒有生氣,大多時候是抱着爪子坐在門前,不是看太陽,就是看月亮。尤其是對着月亮時,殿門口那形單影只的身形,那坐姿,那嚴肅的思考狀,就像一匹對月哀嚎的狼……也許,天界的老虎比較喜歡月亮,因為以前都沒有見過?

刻舟認為它的腦袋裏突然多了些深沉的東西,必須靜下心的打坐。不過,刻舟對它的表現非常滿意,認為這是長大了的标志,至少它現在不會纏人,也不總是往他的胸口鑽了。

每每刻舟用“瞧,小虎多聽話,多安靜!”的眼神看着暝霄,它總是不屑的将大部分身子藏在水中,急了惱了甚至會從櫃子裏扯出一張深色的薄紗蓋在水面上,自己則躲在底下。藏得越深越好,總之不想被看到。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一人一虎一龍的奇怪組合終于還是要散開。

某日,玉虛子親自登門想要要回自己的寵物。這就意味着,小虎——必須離開了。憑私心來講,刻舟是不願意的,可是小虎在是一顆蛋的時候,就是被玉虛子屁颠屁颠撿來的,雖然因為不好孵化半途抛棄它,可是,小虎的的确确是屬于玉虛子的。

沒法子,別人親自上門來讨仙獸,刻舟總不能不給,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仙人,還是個半吊子的仙人。小虎臨走之前,刻舟做了一個要求,希望玉虛子能讓小虎再在碧林宮中呆一天,畢竟在這裏生活久了,感情培養起來了,都會覺得萬分不舍。

別看玉虛子張了一撇山羊胡子,人還是非常随和的,當即同意,也不在意自己白走一趟,臨走時還饞呼呼的盯了半晌小虎。

小虎就要離開,刻舟尋思着給它辦一場歡送宴,仙子們聯想到自己養着的仙獸們也會一個接一個被帶走,頓時氣氛凝重。好在有刻舟不停圓場,勸慰着大家“好聚好散,以後想念可以去看看”。否則,這歡送宴也會變成悲傷宴了。

歡送宴,來的不止是碧林宮的仙子們,還有那些認識小虎的人,一個兩個都請了過來。擺了幾席桌宴,上面放滿了仙釀果子一類的東西。刻舟鐵了心要讓小虎高興一番,自然辦的要多熱鬧有多熱鬧。

巧的是,請來的崇文和晴文居然坐在相鄰一個位置上,刻舟突然想起上次不歡而散的“做媒”,可能是自己太多事,可是他覺得,人生在世,能幫忙就幫吧,反正是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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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晴文那臉頰紅撲撲的,坐在那裏別別扭扭的是不好意思吧。至于崇文,一直是心神恍惚,目光呆滞的看着桌上。刻舟摟着小虎,突然想起兜率宮兩個小仙童送的藥。

一瓶是對心上人表白的,一瓶是可以要心上人喜歡上自己的,這個時候,它們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場了?刻舟自認不是一個亂點鴛鴦譜的人,晴文的心思雖然好猜,崇文卻不一定,适合他的,應該是向心上人表白的那一瓶。

如果崇文喜歡晴雯,吃了藥自然水到渠成,若是不能,也只有罷了,強扭的瓜不甜。刻舟越想越妙,摸了摸一直伏在自己腿上的小虎,心想:好孩子,借着你的歡送宴還能促成一段姻緣,真是好事。

于是,宴至一半,刻舟突然離席,抱着小虎對衆人說自己去取瓶私釀。在座衆仙一聽是刻舟親自釀的酒,都期待的揮手讓他快拿出來。

回到廂房,刻舟将小虎放在床上,又從桌上拿起那兩瓶藥。兩個白玉小瓶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纖小的丹藥居然有這麽大的作用,簡直是太有趣了,雖然自己欺騙衆人是不對的。

“對不起啊,各位朋友,我不是存心騙你們的,我沒有私釀,可是騙人的心卻是好的。”說完,将藥瓶放在一邊,又往廚房走去,記得不錯,裏面擱置有一瓶清酒,待會在裏面撒點桂花蜂蜜就成秘制的私釀了。

臨走時,刻舟看了眼趴在床上的小虎,無奈的搖搖頭。它今天格外沒有活力,大概是感染了離愁別緒,其實自己心裏也有不舍,可是,他已經習慣離別。從小沒有見過母親,後來稍微 大些,父親又離開自己,飛升仙界後又離開熟悉的鄉親們,生離別,回回刻在心上。久而久之,都有了免疫,再不怕分別。

離別不算什麽,總是有斬不斷念想,因為感情是永恒的。

***

暝霄在水裏呆了幾天,又懶又悶就是不想出去。最害怕見到刻舟總是用那種眼神看着它,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于是,不吃魚,不浮水,就在水底靜坐抗議。

究竟抗議什麽,它也不知道,大概是不希望被當成随意亵玩的寵物吧,可是,人家小童子也不是把它當成寵物,只是喜歡它而已……

刻舟一走,暝霄頂在那張墨色薄紗下,露出一雙金色大眼,偷偷望水面觀望。哦哦!床上躺的是小虎,一臉麻木的樣子。它直覺小虎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可是就是拉不下臉去和它交流,總是冷眼旁觀它的困惑,說起來,暝霄也算個小孩子,要它如同知心姐姐一般開解勸慰那又太難了些。

哎,好想鲟魚啊,吃一條都好,吃一口都好,可是什麽都沒有。

想着想着,心裏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悶。房門外突然傳來緩緩的步子聲,是刻舟回來了。暝霄心裏一抖,往水下一鑽,貼在池底。

“好了,清酒回來了,蜂蜜撒上了,至于桂花……晴文想必會很高興吧,把這表白的藥用給崇文。”刻舟自言自語着,話語全都分毫不差的傳到了水底。表白的藥?暝霄不是很懂,但它隐約知道不是什麽好事,因為和晴文那丫頭有關。

晴文和崇文?

“這瓶不好,不能用。”刻舟又說着,将喜歡的藥放遠了一點,又跑去院子裏采桂花了。刻舟一走,暝霄立刻從水底冒出頭,找到那瓶刻舟說“不好”的藥。雖然它什麽都不清楚,但它想着,不好的藥用了晴文不會高興,那自己就要讓她不高興。

于是四只爪子抖都不抖,将喜歡的藥通通到進加了蜂蜜清酒裏,消滅一切“犯罪”形跡後,再次悄無聲息的遁入水裏。小虎将一切看在眼裏,鼻子裏淡淡的哼哼兩聲,表情微妙,也不知是責怪還是淡漠。

碧林宮的院子裏,一直開的是八月丹桂,聞起來又香又甜,刻舟将花朵清洗幹淨,裝在瓷碗裏拿回來。酒壇就在原處敞着口,藥也放在一邊,可是始終有種奇怪的感覺,刻舟左瞧右瞧,也沒瞧出個所以然,聳聳肩,将桂花和“表白”一同倒進了酒裏。

本想将酒瓶直接抱出去,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對,酒太多,別的仙人肯定會要,他們喝了可不好。刻舟在櫃子裏找了一會,拿出一個紫色長頸琉璃瓶,它的口徑小,容積也小,一個大杯子正好裝完,到時候讓晴文斟給崇文就行。

回到宴席上,仙人們已經醉成一團,他們平時自制甚深,幾乎滴酒不沾,借由這次機會,有了貪杯的理由。刻舟坐的席子上,只剩幾個仙人強撐着醉意不倒,裏面就有晴文和崇文。

形勢一片大好啊!

刻舟找了兩一個幹淨杯子,走到兩人身邊,将琉璃瓶遞給晴文:“這是我的私釀,本以為剩的挺多,哪知就只有這麽一點點。別的仙人也都醉的七葷八素,我看就由你倒給還算清醒的崇文嘗嘗味道吧。”

晴文很想喝口刻舟的私釀,可是她身為一個女兒家,如此要求好像太過粗魯,更不想被人認為是貪杯女,于是點頭,将瓶中酒倒滿一杯,遞給崇文。

崇文一聽是他獨享的美酒佳釀,自然心中不甚歡喜,他這段時間還一直想着刻舟是不是惱着他了,畢竟自己上次說的話特別不盡人意,尤其對着養仙獸的刻舟說,絕對的錯上加錯。

“如此美酒,我肯定要好好品嘗,可惜不多……”崇文大方的接過酒,湊在鼻子下聞了聞味兒,覺得非常香甜,一仰脖子,美酒穿腸。

刻舟一喜,自己做了這麽多努力,巴巴的盼望崇文喝完酒之後對晴文說上一句“喜歡你”,不過,就算崇文喝完酒什麽都沒說,他也不會埋怨,至少他為晴文努力過了。

崇文喝了酒,頓時頭暈眼花一片,甩了甩頭,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冒着粉紅色的泡泡,特別是才遞酒給他的那人,一看見她,心肝都要撲通撲通的跳出來。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支使着他,快點說出口,快點說出口。

想說什麽呢……崇文心一緊,立馬抓着晴文的袖子大聲冒出一句:“我,我喜歡你好久了,從、從了我吧。”說着身子一歪,居然跪在了地上。晴文漲紅了臉,張大嘴為這匪夷所思的變故,弄得不知所措。

“哇……”在場的仙人們一陣驚呼,為這非常不淡定的表白,鼓掌喝彩。刻舟跟着笑了,可若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他會哭!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趕得太急了,網絡不穩定害怕不能在計劃的時間裏發文,

結果出現了一堆BUG,喜歡不喜歡的,弄得我自己也糊塗了。

關于那兩瓶藥,我再解釋下,一瓶是表白,一瓶是喜歡。晴文給崇文倒酒,崇文喝下去就喜歡上倒酒的人,接着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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