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鲛人在岸邊興奮着，可是就是不見感興趣的人朝自己走來，小鲛人一急之下，從水底撈了好些自己的寶貝，有白玉色銅板大小的珠子，有亂七八糟的沙粒，還有些它脫落下來的鱗片甩在岸上。此時，就算刻舟蠢笨如豬也明白小鲛人是在示好。
對方的好意他不會錯失，頓時溫和的走過去，觸摸着它美麗的腦袋。小鲛人偏着頭，享受着刻舟的溫柔撫摸，像只小狗一樣，乖順。小白冷眼看着，嘴角不屑的下撇，看來是他錯估了形勢，這條小鲛人應該沒有嘗過人肉的滋味，所以不會知道面前的家夥，其實是道可口的菜肴。
“小白，你也過來陪它玩玩，我覺得這條鲛人很友善。”
小白不情不願的走過去摸了摸鲛人細細的鱗片，興致缺缺的回答：“哦。”
“怎麽樣？”
“很好很好。”還麽自己的鱗片摸着舒服呢，刻舟也真是大驚小怪。終于摸得不耐煩，說着：“刻舟，我們還有事沒做完，改日再來吧。”
“也對，”刻舟指着鲛人撈出來的白玉珠子，“可以把這個撿回去，劈成兩半做成白棋子。”鲛人聽了也拍手稱好。小白只好将白珠子揀出來，裹在自己衣兜裏。刻舟對着這只住在溫泉中的鲛人道了別，并且保證自己明日會來，鲛人聽了，還對着他們招手呢。
自從發現鲛人這美麗的生物之後，刻舟他們的生活，又變得稍微有趣了些。多數時候，刻舟會帶着小白來看鲛人，自己還會親熱的喚它：“小鲛”。鲛人也是，歡樂起來沒個正形，一躍就會躍老高，弄得水花四濺，淋的刻舟小白一頭一臉。
這日，刻舟他們依舊沿着老路去看小鲛人，卻發現它不如往日一般好好的在溫泉裏呆着，而是被凍在了離泉水有兩三米的岸邊。刻舟發現它的時候，小鲛人已經意識不清，再不能睜開它靈動的眼睛，嘴唇凍得發紫，手指也在細細發抖。
為難的是他的腹部背部都被冰凍住了，若是硬要把小鲛人扯下來，肯定會脫掉一層皮。刻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暝霄。水屬性的龍應該有把冰化成水的本事，就是不知道着法術是否能施展。
無法猶豫，刻舟只有讓小白回頭去找暝霄，但願運氣好，暝霄走太遠。這段時間，小鲛偶爾會睜一下眼睛，拼命動着自己的腮去呼吸。
不多會兒，暝霄被小白趕着帶來了，一看這場景，頓時有些氣憤。刻舟什麽時候發現這裏有個小東西，看來還背着自己同它偷偷往來了數日。郁悶之下，本不是很想救小鲛人，卻因為刻舟眼中的濃濃擔心，被迫申明自己有法相救。方法就是吐出自己肚子裏的水龍珠，化冰為水，誰叫這該死的地方不能用法術呢。
果然，水龍珠一出，鲛人身上的冰立刻掉，它馬上甩動起魚尾來。暝霄看了眼手足無措的刻舟，無奈的抱起鲛人，将它放回水中。
刻舟看在眼裏，心中咯噔一聲，想說什麽，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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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接近天空的地方，空氣越是清新，看見的美景越是動人。夜裏，在透亮的雪地裏，找一席地，坐在上面，仰頭望着空中繁星點點是何等美事。刻舟拖着枝幹做成的簡易板凳，坐在月光明媚的雪地裏，感受着這種可以遺忘一切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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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冷嗎？最近總是看你坐在這裏。”暝霄抱着一件衣服走出洞口，為刻舟披在肩上。小白因為太冷，打死也不願走出來，不過他也确實對觀賞風月沒有興趣。
刻舟仰着頭，眼珠裏印刻着光輝熠熠：“不冷，可以看看星星，雖然我看不懂星象。”
“我也看不懂。”暝霄坐在他身邊，跟着一起擡起頭，伸長着手指，數着天上的星星，一顆兩顆，好像有些無聊，不過有身邊人陪伴着，做什麽都是快樂的。
刻舟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有時候我在想，你為什麽要我陪你來這裏。渡過漫長的百年，只有彼此，你不會厭煩？再也穿不到你喜歡的華貴繁複的衣衫，忍受無邊的寂靜。”
暝霄馬上正色，想要解釋。
“等等，我想我大概知道你要說什麽，你別急。”刻舟又轉回頭，笑呵呵的看着天空。暝霄閉上嘴，靜靜地等着刻舟繼續。
“天上的星星很多，以前我也喜歡數。可是數着數着，永遠也數不清，總是看花了眼，最後只能抱着頭傻傻坐在原地。每次我的父親總會說我，天上的星星是無窮無盡的，為什麽我要那麽傻，妄圖了解我根本無法了解的事情。”刻舟嘆了口氣，“可能那時候太小，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認為沒有什麽事情是辦不到的。于是夜夜抱着板凳數星星，一連數了十幾天，連一片小小的區域也沒數清，而且總是覺得星星在移動。”
暝霄看着他的側臉，确定自己不明白他要說什麽。
“你讓我陪你來這裏，是因為你喜歡我？想跟我在一起？”刻舟頓了頓，有些窘迫的問出口。
暝霄點點頭：“是。”
“喜歡我，或是讓我陪你來這裏，你很确定我會為此同樣喜歡你嗎？你是這麽想的，還是誰為你出的主意？”
“我想和你獨處，也相信事在人為。”
“可是我并沒想過這些，在我心中，一直覺得神仙就是忘情忘愛，我只需要年複一年将我的工作做好。上了天庭，就不該懷戀炊煙渺渺的日子，這樣你明白嗎？”
“刻舟！”暝霄緊張的拉着刻舟的手，今天的他很不對勁，跟自己說些有的沒的，是不是，他做了什麽決定。
刻舟保持着仰頭的姿勢，不看他：“你別慌，我還沒說完。”
刻舟的手暖暖的，比自己長年冰冷的雙手舒服不少，暝霄捏着就不想放開，對着他說：“不，刻舟我不聽了。你說你沒有這些想法，是要拒絕我？到底是我不夠好，還是因為我們同是男子，還是說，你始終介懷我是你養大的？”
刻舟依舊不願轉頭，對着星空講：“你沒有不好，你很優秀，優秀的讓我自卑，至于同是男子，我從沒介意這個問題，畢竟龍陽斷袖見得不少，只要是真情實感，都是可以被祝福的。你始終是我養大的，不過我沒有把這時時放在心上，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不用我為你操心。”
“那麽……”暝霄緊張的捏着手，抓痛刻舟的同時，也洩露了自己的忐忑。
“所以我說你性急。”刻舟嘆息的低下頭，看着那雙微微粗糙的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手背，“我本是凡人，升上天界也不該忘記自己曾經是個凡人的事實。要絕對做到忘情忘愛，大概是妄想了。”
“刻舟？”被刻舟話中若有似無的意義給驚到了，暝霄再一次脫口而出。得到了卻是刻舟一個噤聲的動作。
“若是你不讓我一次把話說完，恐怕以後我沒有吐露心思的勇氣了。”暝霄趕緊說是，保證自己再不會多嘴。
“我見到村中人，家家戶戶有的白頭有的青絲盤起，共同的是他們幸福而美滿的生活。女的相夫教子，男的日日勞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許沒有永恒的生命，最多就是百年的相守，可是短暫時間讓人們學會珍惜，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暝霄點頭。
“換做我們，會不會因為歲月漫長而放棄呢？”
暝霄堅定的保證：“不會。”
“那麽，會不會因為歲月漫長而厭煩呢？”
“別人我不知道，可是我不會變。現在我只有空口保證，也許不夠真誠，可是刻舟，相信我，我永遠不會改變，從以前到現在，我只喜歡你，只愛你，唯有你。”
被赤裸的言論惹得雙頰羞紅，刻舟從未聽過如此大膽的表白，只是簡單一句話而已，卻讓他泛起滿心的漣漪。
“今天看見你抱着那條鲛人，我突然問過自己，知道你的感情而遲遲不表态或是接受，若是有一天你疲倦了怎麽辦？我能不能夠忍受你琵琶別抱的痛苦？或許我已經喜歡上你，或許是因為我們相處的時間太久，我已經弄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我唯一确定的是，我無法失去你，也無法忍受你身邊最親近的人不是我。”
“你去修煉的一百年，我總是想起你，不僅因為你是我帶大的，你也是除去父親之外，我最親近的人。所以，我想我能夠接受……”說到最後，刻舟因為害羞而變得異常小聲，确實，這樣的大膽他沒嘗試過，而兩情相悅是什麽感覺，他也不懂，只是突然很渴望了解。
暝霄被他繞來繞去，總算抓到一些重心，那就是，刻舟會因為他抱了別人而痛苦，刻舟願意接受他了嗎？
“未來那麽長，我想，有個伴兒，也是好事。”伴随着刻舟最後一句話落幕，暝霄興奮起來，沖動的拉起刻舟的雙手，在雪地裏瘋狂的轉圈圈。
“我終于等到了，終于等到了嗎？”是不是還該感謝那只鲛人？刻舟被他抱着，頭轉暈了不說，像個笨蛋的姿态也讓他無語至極，頓時叱責脫口而出：“暝霄，放開我的手，有話好好說。”
“才不要，不可能，你是我的咯~”暝霄歡呼着，腳下生風，圈子轉的更快了。刻舟突然有些後悔，早知道他是這個舉動，自己還不如不說呢……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求關注
大家出門轉個小彎就好…… 豆子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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