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泊然Nicon之楊振宇篇
楊振宇穿過那一片擁有着白玉象噴水池的草坪向着別墅的主樓走去,他跟在黑衣黑褲的英派老傭人後面,眼睛四處快速的浏覽着。
“真是有錢人!”楊振宇輕嘆了一聲。
他剛踏進大門,就聽裏面有人叫嚣道:“把這女人的照片都撤走,不知廉恥,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還想當明星,當妓女都不夠格!”
楊振宇避開了一個不明飛行物,才看見一頭銀發的老者拄着拐随手拿起屋內的一些相框亂扔着。楊振宇看了一下腳邊,正是一個破碎橡木的相框,照片裏的女人說不上特別漂亮,她的眼簾很長,一頭濃密的卷發,拍照的人似乎很懂她這兩樣特質,因此使用了黑白成像,将她那種冰冷的風情演繹表達的很精彩。
老人敲着拐杖,惡狠狠地道:“一百萬英鎊,她連一磅都不值,這個貪婪的婊子!”
楊振宇看着屋內幾乎布滿了大大小小這個女人的照片,大概可以推斷出,這照片當中的女人就是不久之前跳樓自殺的秋氏的第一位女主人。聽說她演了很多年的舞臺劇,但可惜一直不夠紅,甚至窮到只能當夜班護士來糊口,直到跟秋氏集團的這位近七十歲的秋民才生下一子,才算嫁進豪門。每個人都當她時來運轉,哪知道幾十年之後她還是跳樓自殺了。
楊振宇一踏進這白發老人的視線,那老人一雙犀利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臉上,沉聲道:“你是承天選來的保镖?”
秋民才出了名的講規矩,楊振宇明白這個正在大發脾氣的老人必定就是秋民才本人,非常标準地行了一個彎腰禮,才道:“我确實是秋總派來的。”
秋民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冷冷地道:“你有一雙不太安份的眼睛!”
楊振宇很鎮定,道:“秋總也這麽評價給我!”
“既然這樣,他還敢讓你來?”秋民才冷笑。
楊振宇接着道:“正因為我有一份不安份的眼睛,我才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肯做許多別人不願意做的事情,而且我明白,只有把眼前的事情辦好了,我才夠格不安份。”
秋民才那雙冷酷的眼睛裏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但是不喜歡不安份的人!你滾吧!”
“我喜歡!”秋民才的話音一落,有人淡淡地插嘴道。
楊振宇他轉過頭看見一個少年就站在樓梯口,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網球服,顯然是剛剛運動回來,他的手腕上還套着護腕,額頭上還流着細密的汗珠。他說不上特別漂亮,站在那裏卻非常吸引人。他站在那裏,別墅裏那些精致的裝飾,再奢華的古董,都會黯然無光。楊振宇濃眉微微一顫,他知道正主到場了。這個少年就是他此行的目标,也是秋承天讓他監視的人物——秋民才快七十歲才有的唯一一個兒子秋泊然。
“Nicon,你回來了。”秋民才的态度一下子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似的,剛才那個滿嘴刻毒,一臉的精明威嚴都統統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臉慈父的笑容,他連聲道:“還不去給少爺取下午的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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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秋泊然的身材是屬于骨感修長型,因此他的手腕手指都要比同齡的少年略微纎瘦一些,這令他無論是端碗,還是取物,都會給人一種标致的感覺,傭人很快就将湯端了上來,坐在沙發上的秋泊然端過來,随便的喝了一口,就将碗擱在了一邊。
他擡起了頭問:“一個保镖,你就算充滿了野心,你又能做什麽?”
楊振宇微微低了一下頭,道:“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麽,但是我一直都在準備着,我相信只要老天肯給我任何一個機遇,我都能抓住!”
秋泊然的眼簾微擡,淡淡地道:“那好,我先給你一份工作吧,你就留下來當我的保镖吧!”
他說着拿起了他的網球拍袋,一路走上了樓梯。一直到他走了,秋民才拄着拐杖,冷冷地道:“既然Nicon留下了你,那你就留下來,不過我要告訴你,如果你以為留下來就耍什麽心眼,我會讓你明白,Nicon把你留下來絕對算不上是你的好運氣。”他看着楊振宇非常恭謹地彎腰稱是,才略算滿意地由着老傭人攙扶走上了樓。
楊振宇彎着腰直到秋民才的背影消失才直起了腰,他環視了一下一地碎木片的富麗堂皇的大廳,長出了一口氣。看起來這絕對是一對夠古怪的父子,父親當着所有人的面刻毒地漫罵着剛死去的妻子,而一個剛剛死了母親的少年,還能有心情去打網球,看起來也還算Happy。楊振宇蹲下身,從一頓破玻璃碎片當中撿起了那個女人的一張照,将上面的腳印擦去,輕嘆了一口氣:“你也真夠可憐的!”突然出于本能,他似乎覺察到了什麽,他猛然擡起頭,看見Nicon站在二樓,正默默地看着自己,見到楊振宇的目光,他微笑了一下。
楊振宇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來之前想過這個新主子的态度,所有可能的态度,但是唯獨沒有想過他會溫和地對他一笑。
楊振宇沒想過自己能當秋泊然近五年的保镖,并且直到跟着秋泊然轉去美國讀書。楊振宇沒想過的是他居然會願意為這個少年服務這麽長的時間,只是五年之前與五年之後,秋泊然對他的态度一直沒有太大的進展,那二樓上的一笑,在隔了這麽長的時間之後,楊振宇都有一點不太确定它的真實性。
他站在車子邊上看着秋泊然跟一個短發的女子有說有笑的走過來,那個女子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向自己,楊振宇知道自己的長相不算特別漂亮,但卻很吸引女孩子,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這種有着健壯體魄,邪氣五官的男子,她們說他就是克拉克·蓋博,(《亂世佳人》白瑞德的扮演者)。楊振宇看着那個短發裝扮男性化的女子,她看起來不似其他膚淺女子那麽狂熱,甚至還隐隐露着挑釁一般輕蔑的目光,但是楊振宇知道這些叛逆的女子看起來像一枚堅果,只要咬開她們外面的那層殼,裏面一樣是脆弱的內核。
“Alice,你什麽時候喜歡起看T臺秀的。”
費英麗微微擡了一下下巴,含笑道:“從你突然專心拍片開始。”
楊振宇在前面穩穩地開着車,但是他的後視鏡不偏不移剛巧能夠讓他一瞥之下就能看到這位費小姐的眼神,當他偶然再一瞥的時候,他與費英麗的目光對視了,他沒有退縮,非常鎮定地對着鏡片看了一會兒,才将頭偏開。
費英麗雖然不能看到後視鏡楊振宇的表情,但是他擡頭的動作卻看得一清二楚,她認為自己應該對這個該死的保镖大膽的舉動感到怒火,但事實上她突然覺得渾身燥熱,她強自鎮定了下來。事實上她料錯了,楊振宇能透過後視鏡窺探她絕對算不上是大膽的舉動,當他将她堵在秀臺洗手間的時候,她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楊振宇将她按在門壁上粗暴地親吻,等費英麗幾乎吻脫了力清醒過來的時候,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給了楊振宇一耳光。楊振宇只是猙獰一笑,他吐掉了口中的血沫,将她抱起來推進了女廁所,然後将門反鎖上。他将費英麗抵在這間洗手間的精美瓷磚上,手很利落地拉下了費英麗身上的褲子,然後将她抵在牆上做愛。那種瘋狂讓費英麗整個人都似乎深陷了進去,女人總是會輕易地将自己交給一個不太合适宜的男人,因為她們總想找到一個特別的男人,認為自己能像莉雅·菊函那樣,把一個粗糙的克拉克·蓋博變成一個上等成功的男人,她們總是忘了這個上等成功的男人其實并沒有屬于莉雅太久,甚至她對他來說并不特別。
等楊振宇與費英麗激戰過後走出來的時候,盡管他顯得衣冠筆挺,發絲文絲不亂,但是他看到靠在車邊的秋泊然的時候,他就明白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剛才發生了什麽。第二天楊振宇就被秋泊然調開了貼身保镖這個位置,但這不能阻止費英麗對楊振宇的狂熱,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激發了費英麗的血性。盡管費英麗沒有說,楊振宇也知道他們必定有過非常激烈的争執。
從那開始,本來一對不錯的朋友,後來變得漸行漸遠。楊振宇知道自己離開秋泊然的日子也變得越來越近,而他一直遲遲沒有實施的行動也終于擺到了日程上來。秋泊然與一個小模特過從甚密,這是楊振宇早就知道的,所以的事情都已經按部就班,直待輕輕一推就會水到渠成。
楊振宇抽着煙對遠遠看着秋泊然的範哲西道:“你知道得到秋泊然有幾種方法?”
範哲西細長的眼眸輕輕一動,道:“你說這話是想教我嗎?”
楊振宇微笑了一下道:“那要看你願不願受教!”
“我一向是一個虛心受教的人。”
楊振宇笑了,秋泊然挑在身邊的人總是那麽聰明,又那麽野心勃勃,道:“第一種就是你拼命地爬,拼命地爬,一直到能跟他的視線齊平……”
範哲西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那另一種呢?”
楊振宇細細地抽了一口煙,然後将煙頭彈開,道“毀了他!”
範哲西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聰明的人總是缺少耐心,楊振宇知道他不過是給了範哲西一個下手的決心而已。秋泊然于是一度迷上了大麻,在大麻的刺激下,他的生活也變得混亂不堪。楊振宇要拿到那些照片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在拿到秋承天一大筆的錢之後,便離開了秋氏。他可以想象好面子,講規矩的秋民才很快就會得到這些照片,秋泊然會是什麽下場,他幾乎可以預料的。
他有的時候也會懷疑,再見秋泊然他會是什麽樣子,他還會是那樣高不可攀麽?會令人自慚形穢麽?
費英麗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富豪小姐,但對于楊振宇來說她已經足夠有錢。他們用費英麗的錢開辦了一個亞洲數碼公司,最初的幾年非常的困難,困難到楊振宇幾乎都想不起秋泊然。可是有一天當天籌辦一臺節目的時候,他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一角。他一頭烏黑的短發,一件很随意的小西裝,一條墨綠色的圍巾,站在那裏會令客人誤以為是一個時尚模特兒,而他手上的大鏡頭相機一亮的那一刻,才會讓人恍然,這是一位攝影師。
楊振宇卻恍忽,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從沒有忘記這個人,從沒有忘記秋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