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烨登時無語。
……原主黑歷史的出圈程度有點超乎他的想象啊，居然連李盛這樣鼎鼎大名的經紀人都知道？
片刻的愕然之後，他迅速反應過來。
“雖然有點丢臉……”林烨大方承認，“不過那确實是我。”
李盛沒想到對方這麽坦然，愣了一瞬之後大笑起來。
“舞蹈有點滑稽，但看了讓人挺開心的。”
“能讓大家酣暢淋漓地笑一下，我這個【化石複蘇】的舞蹈也算是有了意義。”林烨幹脆跟着自黑了一把。
“你現在氣質跟之前選秀的時候完全不同了。”李盛不愧是眼光狠辣的經紀人，他看向方亞東，“是不是做了一些調整？”
方亞東采用了之前那套說辭，“矯正了體态，也調整了一下造型。”
“現在這個造型更适合小林。”李盛點頭表示認可。
說着他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有機會的話可以合作一下。”
李盛的目光是看向林烨的，這讓林烨本人十分驚訝。
方亞東在他背後暗暗拍了一下，示意他趕緊收下。
“謝謝盛哥。”林烨雙手接過名片，又把自己的名片遞上去。
由于李盛還要帶着吳艾去見制片人，雙方沒有再繼續往下聊，就此別過。
待到兩人來到走廊轉角處，林烨鄭重對方亞東說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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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自家經紀人的良苦用心——要是跟李盛搭上線，哪怕跟“乾風娛樂”解約了，也還有機會留在娛樂圈。
“跟我客氣幹嘛，我也只能幫上這麽一點忙了。”方亞東拍拍林烨的肩膀，無奈中帶着些許欣慰，“烨子，我知道你一直心懷壯志，想在娛樂圈搏出一片天地。現在李盛對你印象深刻，主動給你遞了名片，以後對你說不定會有幫助。”
“哥……”林烨心頭一哽。
誰說經紀人只把藝人當搖錢樹壓榨，其實各行各業都有好人在的。
“行啦。”方亞東啧啧兩聲，故作嫌棄，“一個大男人的，可別給我整那套啊。”
林烨被逗樂。
他收起各種情緒，一秒恢複到平時的淡定模樣，還比了個“OK”的手勢。
“禁止矯情，好好工作。”
“這就對了嘛。”方亞東露出笑容，“走吧，包子還在樓下等我們。”
……
節目拍攝前的會議還有五分鐘正式開始。
不大的會議室裏幾乎座無虛席。
嘉賓藝人們坐一圈兒，藝人的工作人員們則坐在後排。
說來也巧，坐在林烨身旁的算是一位熟人。
——是原主參加第三次選秀時同住一屋的室友江雪濤。
這位小夥子大眼睛娃娃臉，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屬于可愛挂的。
“烨子。”他一見到林烨就主動打招呼，“我今天才知道你也要參加拍攝。”
“濤濤，我是撿漏的。”林烨是個實誠人。
江雪濤差點笑噴，“烨子，幾個月不見，你不但變帥，還幽默了很多啊。”
“要不是朱老師生病，這機會也輪不到我。”林烨搜索了一下記憶，有些疑惑：“濤濤，我之前聽說你要進組拍戲了啊，怎麽來參加戀綜了？”
“別提了。”說到這個，江雪濤的笑容瞬間消失，整個五官都集體下垂，“投資方臨時跑路，項目流｜産了。本來就是小網劇，沒了觀衆也不會在意。可是對于我來說，失去了這次機會，下次進組不知會是何年何月喽。為了讓我有事幹，公司就給我簽了這個綜藝。”
“那你的粉絲……”林烨下意識脫口而出。
江雪濤參加選秀雖然也沒有成團出道，但他是在決賽之前才被淘汰的，因此累積了一些人氣，賽後出了單曲，也有自己的粉絲。
他作為年輕愛豆，照說是不應該來參加戀愛綜藝的。
“粉絲肯定是有意見的。”江雪濤明白林烨的意思，他的娃娃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臉，“但是我要生活啊，不接活兒就沒錢。我一個十八線的小糊糊，哪有資格挑三揀四。”
“再說我也沒什麽粉絲了。”他苦笑，“比賽結束，熱度一散，留下來的鳳毛麟角。說句老實話，要是我的粉絲多到能養活我，你覺得公司還會給我接這種一看就會脫粉的戀綜麽？”
林烨本來心情很沉重，硬生生被江雪濤的耿直話語逗樂。
“确實，還是活下去比較重要。”他拍拍江雪濤的胳膊，“咱們現在屬于過氣秀人再就業，不講那些虛的。尤其是我，選秀好幾次，屢敗屢戰，誰不說我心理素質強大。”
要不是現場人多，江雪濤差點笑出鵝叫。
“烨子，你現在怎麽這麽有趣？”
林烨正要接話，導演和制片人相繼推門而入。
吵吵鬧鬧的會議室立即安靜下來。
“各位上午好，會議馬上開始。”
導演強子擔任本次碰頭會的主持人，他拿出日程本，直接開始說正事。
“相信各位手裏也拿到了流程表，但有些信息我還要再講一下。”
“第一，這次節目拍攝地點是一個廢棄好幾年的小島，節目組需要每天往島上運輸物資。還請各位不要浪費，盡力做到物盡其用。”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這是最基本的道德修養。
導演對嘉賓們的反應比較滿意，繼續道：“第二，咱們這個真人秀跟其他戀綜有很大區別，明天從上島的第一分鐘開始，就會同步向觀衆直播。在沒有彩排，沒有剪輯的情況下，你們的一舉一動都會暴｜露在觀衆的眼皮下，希望你們做到心裏有數。”
這番話說完，現場有小小的騷動。
女嘉賓裏的混血模特Anna舉手提問。
“導演，我們住的地方也有攝像頭是不是？不會連卧室和廁所都有吧？”
“卧室有，晚上睡覺的時候遮住攝像頭就行。”導演語氣強硬：“整個別墅裏除了廁所，其他地方都有攝像頭，你們不能關掉任何一臺攝像機。”
現在真人秀都這樣，嘉賓們其實心裏都有數。
問一問只是想知道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強導，直播時長是多少呢？”江雪濤小心翼翼提問。
“節目組會在上午，下午以及晚上選擇不同的時間段進行直播，每次兩小時左右。”導演認真解釋，“其餘時間的內容會做成剪輯版和花絮，一個月後在平臺上線。”
也就是說一天直播六小時，其餘時間在攝像頭下正常生活。
嘉賓們一尋思，這個強度也還行，躁動情緒減少不少。
“沒有問題的話，我繼續講下一條。”導演不是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繼續走流程，“第三點，各位嘉賓的工作人員可以送你們到濱海市，但明天早上，你們只能自己坐快艇去往小島。”
這下現場算是炸開了鍋。
“意思是工作人員不能跟着藝人？”著名經紀人李盛率先發問。
導演點頭。
“助理和化妝師也不能帶嗎？”另一位藝人的工作人員趕忙詢問。
“對，都不能帶。”一直沉默不語的制片人吳帆緩緩開口，“上島之後，藝人的飲食起居，妝發衣着都需要他們自己負責。真人秀嘛，如果全都安排得妥妥貼貼，會失去很多戲劇性，觀賞性。”
吳帆語速不快，語氣聽上去也很溫和，卻有種能鎮住場子的權威氣質。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這個綜藝大部分嘉賓已經有了劇本，如果所有都安排好，那就太假了，沒有觀衆愛看。
既然合同都簽了，制片人也發了話，再繼續掰扯也沒什麽用，各家團隊表示沒有意見，現場逐漸安靜下來。
“那我繼續開會哈。”導演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下面銥嬅進行最後一項，各位參加拍攝的嘉賓們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紹。咱們今天稍微認識一下，免得開始直播的時候太生分，影響節目效果。但今天也不能聊太多聊太深入，不然一直播就露餡兒。”
他說得相當直白，引得衆人忍俊不禁。
直播就是這麽麻煩，不能剪輯，不能後期，一切都真實呈現。
所以節目組有這麽個安排，林烨覺得也算合理。
接下來的時間，導演叫到誰，誰就起身做自我介紹。
林烨是最後一個做介紹的，而江雪濤是倒數第二個。
通過自我介紹的順序，林烨心中有了點數。
自己沒劇本已經鐵板釘釘，江雪濤看樣子也夠嗆。
畢竟嘉賓五男三女，擺明有兩人落單。
但現場人太多，林烨不好直接問，只能把好奇心暫時壓到心底。
“好了，會議差不多到此結束，辛苦大家。”制片人開始做總結陳詞，“拍攝明天就開始，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共同創造出一部有新意，有熱度的真人秀。”
……
開完會，別的嘉賓都趕着回家收拾行李，只有林烨跟着團隊悠閑吃飯。
他昨天晚上已經把各種東西都準備好了，歸納整齊，條理清晰，拍照給方亞東看的時候把這位經紀人都給驚到。
【你小子不錯啊，最近越來越長進了。一路平安，給我好好幹。】
——既然工作人員不能上島盯着拍攝，經紀人去的意義也就不大了。
于是方亞東把任務交給包子，自己則去跟另一個藝人的行程。
下午五點，“乾風娛樂”的保姆車準時來到機場地庫。
包子先下車去拿行李。
林烨剛要下車，卻聽車外的包子“哇”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