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有幾個朋友……
康村長說等豬圈曬上幾天，曬透了，就把他們需要的豬啊羊啊什麽的給帶過來，然後才帶着酒後黑紅的臉回去了。
他們走了，院子裏恢複了安靜。沒一會兒，小白領着大胖小胖出來讨食兒了。也不知道它們剛才藏在了哪裏，現在到知道圍着楚奶奶喵喵叫。
後院裏康永順當時住在這裏的時候開了菜地種了點兒菜，除了茼蒿就是長得很快的小白菜之類，如今都有一紮來長了。楚爺爺去給菜地拔草，順便看看他的玉米地。
楚曜幫着奶奶把剩下的包子凍到了冰櫃裏，收拾完院子，搬了把椅子放在牆根下讓龍九坐在那裏曬太陽，然後自己琢磨着給院子鋪一條路出來。
因為院子是後來圈的，面積挺大，只是裏面全部都是泥土，稍微下點兒雨就泥濘不堪。
楚曜覺得既然已經動手了，那麽只是鋪一條路有些單薄。他盤算着這麽大的院子如果弄的光禿禿的也不好看，不如搭幾個棚架，以後還能種點兒葡萄和絲瓜之類的爬藤植物。
材料只剩下一些用剩下的石頭，不過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石頭，随便去小溪裏摸一圈兒，都是漂亮的圓石頭子，拿來鋪路最好看了。
不過搭棚架的話……
楚曜掏出手機開始在網上搜索，看看有沒有什麽建議的棚架教程。
龍九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着楚曜，沒一會兒小白他們也吃飽了，挨挨蹭蹭的走到龍九身邊兒，小聲的喵了聲。龍九垂下手摸了摸，順手把小白撈到懷裏抱着玩，大胖小胖看的眼熱，也都跳到龍九的腿上，往他手心裏鑽。
“你還挺受貓喜歡的。”楚曜把網上的一些技巧記錄下來，擡頭正好看見美人抱貓的景色。春日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柔和的撒了下來，給牆角的人罩上了一層茸茸的光。乍一看就仿佛一副油畫，美不勝收。
龍九輕笑一聲，曲起手指在小白的下巴上撓了幾下，問道：“你不休息？有什麽工作我可以幫忙嗎？”
楚曜看着對方閉着眼的模樣，連忙道：“不了不了，你就老老實實坐着吧，若是累了就上去睡一下。我要去後山砍點兒木頭竹子什麽的。”說完便去了儲藏室，拎了砍刀背上竹簍拿了一捆繩子，又招呼了小黃小黑，興致勃勃的往後山去了。在後院看見楚爺爺還打了個招呼，“爺爺，趕緊去休息休息，睡醒了再折騰。”
楚爺爺擺擺手，把□□的雜草丢到一旁，搓了搓手指上沾的泥巴，然後走到水池旁洗手。之前養在水池裏的魚基本都被殺了凍了起來，就剩下幾條活着的也是養在木桶裏。之前倒是想在這個水池裏養着，但是又怕晚上招了什麽黃鼠狼之類的野物過來鬧騰。
老爺子洗幹淨手，從後門進了屋，喝了幾口溫水才看見門口的龍九。他默了片刻，問道：“那個，小九啊，你不去休息休息？我扶你上樓吧？”
龍九回頭看過去，道：“不用了，爺爺您休息去吧，我在這裏曬曬太陽，挺舒服的。”
“那也行，”楚爺爺又看了看，這才回去自己的房間。
龍九聽着屋子裏的動靜都停下來，才輕聲道：“他對我似乎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小白擡起毛爪子撓了撓臉，道：“畢竟這麽多年，他當初為了大荒自斷枝幹，神魂都損傷了不少，想不起來也正常。”
他擡頭看了看龍九，問道：“還是沒辦法睜開眼睛嗎？”
龍九搖搖頭道：“不行，這裏雖然靈氣漸盛，但是也撐不住幾息，反而後繼無力。不如再等等，等靈氣平衡了再說。”
小白嘆了口氣，道：“只是聽說下面有些亂，沒有您照看幽冥，還是不太穩妥。”
龍九歪了歪頭，似乎想起什麽來，只是冷哼一聲，道：“要我說那兩位也該好好休養了，亂就亂吧，讓他們人族自己折騰去。當初要不是為了他們……”
“九爺……”小白忍不住又開始嘆氣，“順應天道而已，而且也給我們留了這樣的一個地方，好歹還能立足。想想大荒其他，當年那麽多厲害的古神不都死了？”
龍九安靜了下來，他的耳朵動了動，輕笑道：“他在砍竹子呢。”
竹子生長的很快，若是放任生長，不但會因為太過茂密容易成片死亡，還會因為蔓延太快，竹根會損傷房屋。這段時間竹筍已經發了起來，不在藏在泥土裏了。楚曜砍了一簍子的竹筍，又挑着茂盛的地方砍了幾根老竹子，給一些歪脖子樹修了修枝蔓，又砍到了一棵枯樹。
山上也有泉水，清淩淩甘甜可口。楚曜喝了幾口擦了擦頭上的汗，往山下看去。前山之前種過一些桃樹梨樹，現在已經開了花兒。粉的白的挨在一起，給翠色的山添了一抹豔色。
康永順說是這山上種了不少果樹，以前秋天的時候他還帶着孩子們過來摘過，但是因為出山太難，摘了也賣不出去，吃也吃不了。而且很多孩子都跟着大人去山外面打工讀書了，這村子變得安靜下來，果子也沒人摘了。
除了桃子和李，還有核桃、柿子、棗樹、栗子樹、山楂等北方常見的果樹，并且都是十多年将近二十年的老樹了，就算沒人管也紮了足夠深的根系，能結出一樹果子。
因為沒人上山，原本通往上山的路都被雜草堵住了，他想要去山上看看情況還是得先把路開出來。
這是一件難事兒……
楚曜往回運了兩趟才把砍下來的所有竹子和筍都運回到院子裏。楚奶奶已經睡醒了，找了個大盆開始剝筍，打算晚上做個竹筍炖雞，再燒一條魚。
“還有一棵枯樹，得有年頭了。但是樹根斷了整棵樹都枯死了。”楚曜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道：“爺爺，你得過去給我幫把手。”
“我也去吧，”龍九站起身來，道：“雖然我看不見，但是好歹力氣也大一些。”
楚曜想拒絕，楚爺爺卻道：“也行，這眼睛看不見，但是咱這心裏不能抑郁。年紀輕輕的就得多動彈動彈。走走走，跟着一起。那個……要我扶着你嗎？”
龍九笑道：“不用了，我聽着你們腳步聲跟着走就可以，若是路太難提醒我一聲。”
楚爺爺啧啧贊道：“你說你這個孩子，這倒是把耳朵練出來了。”他上午的時候就發現也就上船下船的時候這位大少爺讓人扶了一下，平時就是跟在他們身後走，簡直如履平地。
龍九只是笑卻不接話，然後側過臉看向楚曜。
楚曜：……
他真心覺得這位大少爺其實是能看到東西的！否則自己半天沒吭聲，他怎麽就知道自己站在什麽位置呢？？還是說，這龍少爺其實是什麽武林高手？
他尴尬的咳了聲，道：“行吧，那你一會兒幫忙扛樹幹，家裏的柴也不太夠了。”
那棵枯樹就長在山坡上，可能是被竹子搶走了養分，再加上樹根被不知道什麽動物給啃了，都已經長的挺粗的樹還是死掉了。
“是棵老柏樹。”楚爺爺惋惜的拍了拍樹幹，“少也得有個二十年了，要是樹幹沒有壞，回去問問誰能打家具，還能做個家具什麽的。”
這棵樹的樹根都已經拱了出來，楚曜就是砍斷了其中一半的樹根才把這棵樹放倒。他拎着砍刀咔咔的把礙事的樹枝都砍斷，然後掏出繩子牢牢地拴在樹根的地方，三個人拽着繩子把這棵樹從山坡上拽了下來。
楚曜不停的看着走在中間的龍九，忍不住問道：“龍先生，您是不是能記住自己走過的路，所以再次走就不會擔心了？”
龍九默了下，道：“我應該比你大一兩歲，其實你可以叫我九哥。”
楚曜別扭的哦了聲，繼續看他的腳。
龍九每一步都很穩，而且是準确的踩在了楚爺爺邁過的地方。“雖然我的眼睛生了病看不到東西，但是我也不能總是依賴別人。有的時候還是得靠自己才行。如果依賴人的話，怕是一步都邁不出去了。”
走在最前面的楚爺爺贊了聲，道：“好孩子，就得有這個想法！不過你比陽陽還大一兩歲的話，今年也三十了？家裏就沒給你張羅找對象的事？你上面幾個兄弟姐妹應該都結婚了吧？”
龍九笑道：“我是獨生子，家裏也并未擔心，順其自然比較好。”
楚爺爺愣了，诶了聲問道：“你獨生子為什麽說你排行第九啊？”
龍九恍惚了片刻，才道：“我輩分比較大，同輩的大多都故去了。父母也并不操心這些瑣事。”
楚爺爺又啧了聲，“那你這輩分可真夠大的……”
三個人費了半天勁兒才把這棵樹拖回院子，樹枝也都被清理好捆成一捆一捆的堆在豬圈羊圈上面的棚子上晾曬，曬幹了就是極好燒火的柴火了。
楚曜把清理幹淨的樹幹拖到籬笆旁邊，累的直喘，“這可不是我向往的田園生活啊，怎麽別人過得跟小仙女兒似的，我這累的像一頭老黃牛。”
楚爺爺正在喝楚奶奶遞過來的溫水，聽這麽句哈的噴笑出來，“也不知道你平時都看些啥，農村幹活怎麽可能輕松？就你現在這膀子力氣，真算起來還不如人家農村大姑娘能幹呢。”
楚奶奶也給龍九遞了一杯溫水，龍九接過水杯，突然道：“要不招人吧？管住不管吃。”
楚曜搖搖頭道：“招人花錢太多了，就算是村子裏的，一天管頓飯也得一百塊錢呢。再說這麽大一片山地，得招多少人才能清理出來？反正也不指望什麽，我就自己慢慢來，先整理出一片再說。”
他确實想招人，不過想的不是要招工人，而是要看看有沒有什麽願意合作的。不過就是地嘛，讓他們随便種，自己少花錢就是了。
小白蹲在龍九腳下，擡起爪子不停的拽他的褲子。
龍九：……
“我有幾個朋友想嘗試一下幹農活，不要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