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36 (1)

“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啊!”

一起出來的幾人齊齊望着慢條斯理地吃着喜久福的伏黑惠,異口同聲地嘆氣。

伏黑惠都失憶這麽多天了,他們每天都會根據所見所聞給伏黑惠講過去的事,企圖以此喚起他的記憶,甚至還想過用突發的危險刺激他,比如讓他一個人對付咒靈之類的。

然而伏黑惠已經再次掌握了使用咒術的方法,那些普通咒靈并不能傷到他,他從未陷入慌亂,也沒有恢複記憶的跡象。

就連前幾天已經被高專開除的五條老師的高調告白,都沒能對伏黑惠那固若金湯的大腦造成刺激。

“五條老……啊,不對,現在應該叫五條桑了。”釘崎糾正稱呼方式的時候差點咬到舌頭。“都叫習慣了,好難改啊!”

“那就叫悟好了。”真希說道。“他不會介意的。”

五條悟也帶過真希、狗卷他們幾個,也曾是他們的老師,但他們現在都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五條老師不做老師後要做什麽啊?”虎杖咽下口中的食物後問道,他也不習慣忽然改變稱呼,索性直接放棄。“跟娜娜明一樣嗎?”

“鲑魚。”

“咒術師太少了,當老師時五條老師就有許多任務要去處理。”坐在狗卷身邊的乙骨接道。“現在不做老師了,他也不會閑下來。”

太辛苦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想。

“不要指望五條老師了,他想的辦法根本沒用還會火上澆油!幫伏黑恢複記憶還得靠我們。”釘崎将話題拉回來,看着伏黑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伏黑把你的那個新式神弄出來!”

默不作聲的伏黑惠豎起食指和小指,并攏其餘三根手指,做出召喚狐貍的手勢,那只被五條悟剃禿毛發的小狐貍便從他的影子中跳了出來。

小狐貍一看到伏黑惠就雙眼放光,正要撲過去蹭他,被坐在對面的釘崎抓着尾巴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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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寶寶,你爸爸不在,讓我們好好聊聊吧~”

雖然釘崎沒有五條悟恐怖,但還是把小狐貍剛剛長出來一點點的毛吓奓了。

“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小狐貍拼命掙紮,兩只前爪使勁朝伏黑惠的方向伸去。釘崎拿起自己用完的叉子,刷地插在狐貍頭旁邊的桌上,朝滿頭大汗的小狐貍邪佞一笑。

“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伏黑還沒有恢複,你不該給我們個合理的解釋嗎?”

除了伏黑惠之外的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小狐貍,它覺得好像有許多把刀架在自己周圍,随時準備把它扒皮抽筋。

這群看起來十七、八的少年少女不比那個戴眼罩的恐怖男人好到哪裏去啊!!

“之前我就說過啊,用對他印象最深的事來刺激他,比如最讨厭的或者最喜歡的。”

“我們一直都有刺激伏黑啊。”虎杖說道。

過去這些天,伏黑被五條老師刺激得還不夠多嗎?

小狐露出無語的表情,五條悟的所作所為它都有看到,他做的那些事根本不會幫助伏黑惠恢複記憶吧!

“你們試試用他最想忘記卻始終無法忘記的事刺激他吧。”小狐貍無可奈何地說道。

想忘卻怎麽也忘不掉的事……嗎?

幾人同時看向伏黑惠。

不明所以的伏黑惠抱着小狐貍,總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所以為什麽要來橫濱?”

一行人站在某棟老舊的辦公樓前,虎杖望着二層玻璃上寫着的“律師事務所”幾個大字,疑惑地詢問帶他們來這裏的釘崎。

“伏黑想忘又忘不掉的絕對是在KTV喝醉酒那次吧!所以我聯系了當時的共同見證人,讓他幫忙重現當時的情景。”

情景重現!?

虎杖瞬間PTSD,當時他和狗卷被喝醉的伏黑惠灌了特制烏龍茶,還穿上了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水手服,完全不記得自己以那副模樣幹了什麽丢臉的事。

上次有五條老師在都搞得這麽瘋,現在他不在,那更沒有人能控制住喝醉的伏黑惠了啊!

“等等,釘崎……”

虎杖拉住要去敲門的釘崎,這時,二樓的玻璃彭地碎裂,虎杖和伏黑迅速抱住釘崎,狗卷和乙骨站到真希身前,為她們擋下碎裂的玻璃渣。

“一大早不要在偵探社內上吊!”

随着某人的怒吼,有個穿着長風衣的人從裏面被丢了出來。

被扔出來的男人頭朝下做自由落體運動,但他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慌亂,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時候,他一個後空翻,來了一個帥氣的超級英雄式落地。

“啊,美麗的小姐。”太宰治單膝跪于釘崎三人面前,掏出一只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紅色玫瑰花遞上前。“你願意跟我一起殉情嗎?”

釘崎一臉嫌棄地看着他:“不好意思,我活得很開心,還不想……”

“那,這位呢?”

太宰治立刻轉向伏黑惠,将玫瑰花遞上去。

釘崎和虎杖直接原地石化。

開什麽玩笑啊!這家夥男女通吃嗎?

“殉情是什麽意思?”伏黑惠完全狀況外,但依舊非常禮貌地拒絕了太宰治遞過來的花。

“殉情就是兩個人love、love地攜手共赴天堂……”

“不要教我們伏黑奇奇怪怪的知識!”釘崎揚聲打斷太宰治。“電話裏說過了吧,你還記得我們嗎?之前在KTV裏……”

太宰治不顧伏黑惠的拒絕,還是将玫瑰花塞給他,随後撣了撣外套的灰塵從地上站起來。

“當然記得,那麽有趣的事怎麽舍得忘掉。”太宰治含笑看着伏黑惠。“不過當時的宴會主角還真的失去記憶了呢。”

釘崎一副“廢話,不然我們幹嘛大老遠來找你”的表情。

“有什麽辦法嗎?”

“這事我擅長,交給我吧!”

太宰治自信滿滿地比了個大拇指。

幾人被太宰治帶到了偵探社的醫務室,中島敦分別為他們倒了杯咖啡,然後忐忑地站在一邊,看起來好像很不放心的樣子。

“好了,伏黑君躺上去吧。”太宰治指着那張病床笑着說道。“眼睛一閉一睜就什麽痛苦都沒有了。”

“橋豆麻袋!!!”釘崎蹭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去拽爬上床的伏黑惠。“你們這是要治療他的失憶還是送他去死!!!”

釘崎指着旁邊手中拿着各種“兇器”的與謝野晶子,這女人看起來根本不像治病的醫師,更像是解剖屍體的法醫!

這要是把伏黑惠的小命玩沒了,他們絕對會被五條老師大卸八塊!

37

“放心,很安全的,我們偵探社的人都體驗過。”

太宰治像個推銷員似的介紹,他那笑眯眯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相信。

“不行,換別的方法!”

釘崎和虎杖宛如護犢子的老母雞般一左一右架住伏黑惠,後面的二年級前輩也露出保護者般的表情,看起來随時都準備抽出武器幹架。

“那就……”太宰治搔搔頭。“做點能刺激腎上腺激素的事吧!”

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依舊讓人不放心,但已經沒什麽辦法的衆人還是決定試一試,這個偵探社的人看起來還是挺有能力的。

伏黑惠知道虎杖、釘崎他們是真的在為自己擔心,自己也希望能夠盡快恢複記憶,雖然表現得并不是很有積極性,但全程都在配合,讓他做什麽都會乖乖照做。

同行的人都被太宰治叫走去忙些什麽,只有伏黑惠被留在偵探社租借的場地外等待,無聊中他召喚出玉犬和小狐貍,帶着他們在這片某小神社外的林地裏散步。

不知過了多久,太宰治從前方封閉的場地走出來,揮着手呼喚伏黑惠。

“一起踏上旅程吧,共犯者喲。”

伏黑惠抱着小狐貍看着他,沒什麽表情。

總覺得眼前這個男人跟五條老師有種迷之相似的氣息,那種欠揍的感覺……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日落西斜,昏黃的日光慵懶地灑向大地,他們所處的林間仿佛鍍上了一層光暈,場地周圍的路燈依次亮起。

在這迷離夢幻的逢魔時刻,太宰治朝伏黑惠伸出手,帶着他走進那個他們準備了一天的場地之中。

伏黑惠收起式神們,跟着太宰治掀開門簾邁步探入黑暗。

這裏原本就是某家店用來經營密室逃脫的娛樂場地,最近正計劃翻修,太宰治就租來根據自己的想法設計了“密室尋找記憶大作戰”,以此來刺激伏黑惠的腎上腺激素,從而讓他恢複記憶。

其實原本釘崎是反對由太宰治引導伏黑惠進入的,畢竟這家夥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奈何這個密室鬼屋的主要設計者就是他太宰治,他是最了解大局的人,最後實在不得已還是交給他了。

不過沒忘記好好警告太宰治一番,若是讓伏黑惠受傷就絕對不放過他。

兩人進去後,眼前的黑暗中亮着一盞昏黃的小油燈,那暗淡的光一閃一閃的,如同瀕死的病人般,好像随時都會熄滅。

而在燈光照亮的地方,挂着兩套綴滿花飾的維多利亞百褶裙,那繁複的樣子看起來跟歐洲油畫中貴婦所穿的裙子有一拼。

伏黑惠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衣服。

“來,換上吧!”太宰治毫不猶豫地拿過自己的那套,三兩下套就上了,然後開始慫恿伏黑惠。“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公主陛下了!”

“……”

之前夏油傑有給伏黑惠看過他們在京都新年聯誼會上的表演視頻,是京都高專錄制的,他們還很好心地将伏黑惠最後走光的那段鏡頭删掉了。

伏黑惠對這件自己不記得的事沒什麽反應,換做往常他估計會直接毀掉視頻,但失憶後的他只是默默看完,仿佛視頻裏的是另一個人。

不過他成功被植入了“自己是會穿裙子”這一概念,被太宰治這麽一煽動,他也沒有表現出抵觸,直接把衣服換上了,甚至還順從地在頭上紮了兩個小揪揪,帶上了蝴蝶結和小皇冠。

換好衣服後,太宰治一邊帶着伏黑惠繼續深入,一邊為他講解故事背景。

“伏黑君扮演的惠麗葉出身于咒術師世家,是名門望族之後,她一直生活在貴族的枷鎖之下,非常渴望逃出這個籠子。”

随着太宰治的講述,他們也踏入新的場景,狹長的通道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個圓形的小廳,布置得很有歐洲中世紀的感覺。

“在惠麗葉成人禮這天的晚會上,美若天仙的少女遇到了命中注定的愛人——”

太宰治非常投入,原地轉了個圈後朝下方舉起雙手,頭頂的聚光燈倏地點亮,分別照着伏黑惠和站在樓梯下的虎杖。

“虎密歐!”

“……”

伏黑惠臉上的表情更虛無了幾分。

一會兒是不是還有個叫貓裏奧的?

穿着王子禮服的虎杖臉上帶着些許紅暈,他強忍着不好意思念出太宰治給他安排的臺詞。

“啊,何等美麗的少女!我的心已經被你那雙翡翠般的眸子所俘獲,快用你的纖纖玉足狠狠踩在我身上,讓我感受你冷漠中所隐藏的如火熱情吧!”

在各自崗位待機的釘崎等人聽到虎杖念出的臺詞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臺詞本上寫的好像不是這樣的吧?

這抖M發言讓人雞皮疙瘩掉滿地。

太宰治也很驚訝,還從懷裏翻出小本本查看了一下自己寫的劇本,他看着臉上浮現出咒紋的虎杖努努嘴。

嘛,算了,這位虎杖君那副癡迷的表情演的非常到位,就這樣繼續吧!

在決定讓誰出演男主角的時候,太宰治糾結了好一會兒。

首先排除了不是人的熊貓,其次排除了不能說臺詞的狗卷和不願意說臺詞的芥川,随即将身高不夠的中原中也剔除,最後在乙骨、中島敦和虎杖之中選了看起來跟伏黑·朱麗葉·惠最搭的虎杖·羅密歐·悠仁。

就是太宰治沒想到,這個虎密歐體內還有個單推惠麗葉的毒唯宿蜜歐。

太宰治用胳膊肘碰了碰伏黑惠,暗示他走下樓梯去跟已經切號成宿傩的虎杖跳舞。

樓梯并不高,也就七、八階,但伏黑惠穿的裙子實在是太長了,很不方便走動,周圍燈光還很暗,他下去的時候沒有把握好距離一腳踩空,身子一歪向下栽去。

宿傩見狀頓時雙眼放光,立刻張開雙臂,等着伏黑惠撲進懷裏。

伏黑惠反應也很快,雙手合掌召喚式神,從影子中跳出來一個人影将伏黑惠撞開,随即式神鵺冒了出來龍爪子抓住伏黑惠的肩膀将他提到半空中,而先出來的人影則代替伏黑惠落入宿傩懷中。

宿傩抱着壯碩的伏黑甚爾,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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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停止了大概數秒,伏黑惠被鵺放在地上,他疑惑地看着兩人。

“你們沒事吧?”

宿傩聽到伏黑惠的聲音頓時回神,條件反射松開手,伏黑甚爾被他扔在了地上。

地上正好是伏黑惠的影子,伏黑甚爾目光咄咄盯着宿傩緩緩消失在影子裏。

宿傩心有餘悸地轉過頭,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關心伏黑惠。

“公主陛下可有受傷?我來幫你檢查一下。”

說着伸出鹹豬手,還沒等讓他碰到伏黑惠,一雙大手便捏住了他的手腕。

宛如背後靈一般的伏黑甚爾從伏黑惠身後的影子裏探出半個身子,雖然這個封閉的場地裏燈光很暗,但各個角落都有燈,伏黑惠投射出來的影子也很多,很方便伏黑甚爾随處出現。

“惠麗葉和虎密歐一見鐘情,兩人被龍卷風一般的愛意席卷全身,陶醉地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太宰治見事情發展要脫軌,連忙跑過來維持場面,抓着宿傩和伏黑惠背後伏黑甚爾的手讓兩人握在一起,然後給負責播放音樂的人暗號,讓他們趕緊放歌。

雖然握着的事伏黑甚爾的手,但摟着的腰是伏黑惠的,宿傩實在舍不得這種機會,自我催眠着跳起三人舞。

伏黑惠被動地被拉着,姿勢非常不舒服,他很想掙脫,但伏黑甚爾和宿傩的手還牽着,被夾在中間的他沒法抽身。

像是夾心三明治一樣的三人在音樂中旋轉着,沒有跳躍也沒有閉着眼,随着太宰治的引導移動到下一個場景。

他們才剛進去,所有燈光倏地熄滅,虎杖頂掉宿傩被暗中沖過來的幾人從伏黑惠身邊拉走。

帶燈光再次亮起,伏黑惠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塊高臺之上。

“惠麗葉啊惠麗葉,有沒有在舞會上找到你心儀的對象?”

一束聚光燈照映在扮演惠麗葉之父的胖達前輩身上,他就站在伏黑惠所在的高臺左邊的另一個臺子上,繪聲繪色地念着充滿翻譯腔的戲劇臺詞。

“我美麗可愛的女兒啊,你覺得那位咒言師家族的伯爵辣·狗卷如何?他的家世與地位和我們禪院家非常相配,這将是一樁門當戶對的美好姻緣!”

跟胖達完全相反,真希學姐的臺詞說的非常僵硬,一點感情都沒有,若是表情悲痛點,就跟在葬禮上念悼文一樣了。

伏黑惠到現在都沒明白太宰治他們到底想做什麽,也沒去注意他們說的臺詞,反而被狗卷前輩扮演的那個角色名吸引了。

辣狗卷是什麽,聽起來好有食欲的樣子,有甜狗卷嗎?熱狗卷呢?

“經過成人禮的晚會,惠麗葉從父母那裏得知了自己跟虎密歐家族間的世仇,咒術師禦三家與詛咒之王的血脈水火不容,而且父母還決定将惠麗葉許配給外號‘木馬王子’的辣·狗卷。這位伯爵哪裏都好,人帥多金性格溫柔,就是個子矮了點。”

胖達和真希說完自己的臺詞後就退下了,兩道聚光燈都擊中到伏黑惠對面的臺子上,cos成拿破侖的狗卷前輩騎在木馬身上朝伏黑惠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站在伏黑惠身後的太宰治掩嘴偷笑,他并沒有要求狗卷做動作,這些人比他預想的更有表演天賦。

“伯爵辣·狗卷非常中意自己的未婚妻惠麗葉,為了更配得上她,每次都騎着木馬來。”

“……”

所以為什麽要騎着木馬啊!!!

穿內增高或者高跟鞋甚至踩高跷也比騎木馬跟人約會要正常吧!

伏黑惠扭頭看了一眼講得很陶醉的太宰治,欲言又止。

“惠麗葉知道父母一定不會同意自己跟虎密歐在一起,但她也不想委屈自己嫁給不喜歡的男人,自此陷入了無法解脫的郁結之中。”

所有燈光同時熄滅,靜默數秒後,伏黑惠所在的高臺欄杆上亮起一盞盞小燈,宛如暗夜中的螢火蟲,非常溫柔。

伏黑惠微微一驚,眸中映着點點熒光,像是閃耀這光芒的玉石。

“惠麗葉的侍女蘿絲粉不忍心見到自家小姐日漸消瘦、郁郁寡歡,偷偷跑出去聯系虎密歐,幫助他和惠麗葉在禪院家後院私會。”

伏黑惠被太宰治和扮演蘿絲粉的釘崎野薔薇拉到下一個布景,按着他在小花園的亭子裏坐下,等待虎杖過來。

釘崎沒有臺詞,她全程一副的氣沖沖的表情,尤其是在聽到太宰治叫“蘿絲粉”的時候,臉色黑得感覺都要殺人了。

這場戲劇的劇本由太宰治創作,角色名也是他想的。釘崎的侍女角色原本叫“蘿絲”,在她抗議後,太宰治給她改成了“蘿絲粉”。

虎杖隔着花園跟伏黑惠兩兩相望,他像個吟游詩人般一臉深情地吟誦自己的臺詞。

“啊,惠麗葉,你為什麽是惠麗葉!”

太宰治拼命給伏黑惠使眼色讓他虎杖的對話,然而伏黑惠非常不給他面子,旁若無人地蹲在花園邊上端詳着那些栩栩如生的假花,還若無其事地召喚出脫兔,場面頓時分外迪X尼起來。

無奈之下,太宰治捏着嗓子學起女聲念出原本該由伏黑惠說的話。

“啊,虎密歐,你為什麽是虎密歐!不如我們舍棄彼此的姓氏與身份,就此做一對浪跡天涯的苦命鴛鴦!”

沒想到太宰治還會模仿女聲,就是他模仿得太過做作,導致其他人忍不住将耳朵裏的耳機拽出來,想要找棵大樹把自己撞失憶,忘掉這一段痛苦的記憶。

此時事情已經離最開始的初衷跑偏了十萬八千裏了,原本他們是想通過驚吓和刺激讓伏黑惠恢複記憶,但現在在場不少人都想失憶了。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惠麗葉和虎密歐幽會的事被隔壁意呆利黑/手/黨中原家的內八大小姐中原中子發現了。”

“他們幽會幹本大爺屁事!混蛋太宰我可沒答應要幫你演這種可笑的戲劇!!”

太宰治舉起雙手,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堆照片,上面全都是中原中也,有喝醉酒之後撒酒瘋的,有學着內八大小姐樣子上樓梯的,甚至還有沒穿衣服的。

不遠處提着裙擺叫嚣的中原中也頓時熄火,爆紅着一張臉撲過來就要搶照片。

太宰治也不躲,直接把照片給他了,等中原中也把照片撕碎,他才幽幽開口:

“我還有,這回只印了一百份。”

中原中也雙目圓瞪,氣得說不出話。

“不要這麽生氣嘛中原大小姐~只要你乖乖配合,之後我會把所有照片都還給你的,附贈太宰治個人寫真集。”

“誰要你這混蛋的寫真集啊!”

中原中也一把推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太宰治,怒氣沖沖地走向坐在花園中的伏黑惠。

“中也~要內八,內八哦!”太宰治好心提醒道。

為了這件事,他還特意找了一套及膝的洛麗塔裙裝塞給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并攏雙腿邁着怪獸一般的步子,走到伏黑惠面前,咬牙切齒地念着自己跌臺詞,扮演起劇本中的惡毒女配。

“惠麗葉你這個不要臉的蕩/婦!明明有未婚夫卻還偷偷勾/引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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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外的伏黑惠抱着脫兔用仿佛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着中原中也。

“我叫伏黑惠,不叫惠麗葉。”伏黑惠糾正道。

這是他進到這裏後說的第二句話,卻給了中原中也一記重擊。

中原中也尴尬地抓着裙擺,紅着臉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太宰治跑到伏黑惠身邊小聲開口:“快配合一下,不然中原大小姐多可憐呀!”

看到中原中也尴尬得羞紅了臉,伏黑惠也有點愧疚了,但他都沒注意太宰治他們在表演的劇情,不知道自己該接什麽話,猶豫了半天後走到中原中也面前,握住他的雙手。

“你一定會遇到真心喜歡你的那個男人的。”

“……”

中原中也原地愣住,太宰治有些驚訝挑眉。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中原中也的內八和大小姐語氣模仿得比太宰治好太多,伏黑惠真的把他當成女孩子了。

按照太宰治的劇本,這裏應該是虎密歐和惠麗葉的奸/情,啊不,偷/情被中原大小姐發現,虎密歐慌亂之中失手将其推進花園的水池中。中原大小姐因為嚴重內八不會游泳,淹死在半米深的池子裏,導致虎密歐被禪院和中原家通緝驅逐。

雖然出了點變數,不過完全不影響。

太宰治擺手招呼虎杖過來。

“快去推中原大小姐,她在勾/引你的惠麗葉!”

“哎?”

虎杖聽得懵逼,但還是照做,他從後面沖過去将中原中也撞到花叢裏,然後在扮演家仆的其他人沖出來的時候逃之夭夭。

“啊,這對可憐的苦命戀人就這樣被迫分開了。”

太宰治聲情并茂地念着旁白,一邊說還一邊繞着伏黑惠轉圈,要是給他裝個螺旋槳,估計都能原地起飛。

“惠麗葉的父母逼迫惠麗葉盡快跟伯爵辣·狗卷盡快完婚,絕望中的惠麗葉找到了教堂的神父鱿魚·乙骨。鱿魚神父給了惠麗葉一種假死的藥,讓她在婚禮前喝下去。”

太宰治連推帶拽地将伏黑惠拉到下一個場景,穿着神父裝束的乙骨抱着一本黑皮的書站在耶稣十字架前,背後還帶着他那把常用的武/士/刀。

這是個硬核神父。

乙骨笑着将一小瓶肥宅快樂水遞給伏黑惠。

“願主保佑你。”

失憶後伏黑惠對乙骨的印象也非常好,覺得他是位很靠譜的前輩,接過乙骨的飲料後,他還很禮貌地道謝。但還沒說完就被太宰治拉走,直接進入高/潮劇情。

太宰治将伏黑惠塞到視線準備好的棺材裏,站在旁邊慷慨激昂地描繪婚禮變葬禮的景象。

神父乙骨按照劇本安排跑去告訴虎密歐,不過等他掀開進入這個場景的入口處簾子,卻沒有看到等在那裏的虎杖。

身材高大的男人低頭走進場地,笑着拍拍乙骨的肩膀,

乙骨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裏,呆呆地退到一邊給他讓路,等男人走過去,他才看到後面的虎杖。

太宰治還在等虎杖過來,遲遲沒聽到聲音的他轉過身要去催促,話卻卡在了喉嚨裏。

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邁着上前,朝太宰治笑了一下算作問候,彎腰抓住棺材的邊緣,大手一擡掀開蓋子,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中直接躺了進去。

……

???

連太宰治都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發展。

被塞進棺材裏的伏黑惠并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那棺材還挺大,就是密閉空間有些熱,加上伏黑惠穿的裙子還很多層,他待了一會兒後就有點受不住了。

伏黑惠扭來扭曲尋找推開蓋子的方法,但在黑暗中什麽機關都沒摸到。

身上的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衫,裙擺上的蕾絲邊貼在身上又癢又難受,伏黑惠實在受不了,伸到背後拉下連衣裙的拉鏈并掀起裙擺,這樣稍微能涼快一些。

他繼續摸索開關,手指才剛碰到蓋子,棺材就被人掀開,伏黑惠被光線刺得睜不開眼,條件反射地閉上眼睛,随即感覺有人跑進來在自己身邊躺下,然後又關上了蓋子。

這棺材确實很大,但那是對于一個人來說,同時躺着兩個一米七五和一米九多的男人,再大也不夠用了。

伏黑惠的後背緊緊貼在邊緣,彼此的體溫和氣息相交融,連對方的心跳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五條悟進來的時候,伏黑惠就知道是他了。

鼻腔中都是五條老師身上散發着的薄荷洗衣液味道,伏黑惠對這個味道非常熟悉。

“五條老師,很擠。”

“我已經不是惠的老師咯。”五條悟很自然地環住伏黑惠,手指擦過那堆疊的裙子時微微停頓了一下。“惠的稱呼需要變一下。”

“那五條s……”

“不對。”五條悟打斷他。“我都叫惠的名字了,惠也應該叫我的名字。”

五條悟的氣息近在咫尺,本就很熱的伏黑惠覺得自己體內好像又燃起一股熱流。

即使想不起來他們之間的往事,伏黑惠依舊覺得叫不出口,仿佛那三個音節對他來說有種未知的魔力,一旦說出口,就會破壞他的防線,令控制已久的某種情緒徹底決堤。

“不要。”

伏黑惠拒絕得非常幹脆,并伸手推搡抱着自己的五條悟,想要從棺材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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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好的機會五條悟怎麽能輕易放手,他扣着伏黑惠不放,把頭埋進他頸窩,委屈巴巴地開口:

“我一下飛機就來找惠,惠都不感動嗎?”

“不敢動。”

伏黑惠現在是真的一動不敢動,畢竟他的裙子都被拱起來了,而且後面的拉鏈還沒拉,五條悟的手也已經碰到了。

确實能感覺到五條悟來得很急,他身上帶着一股風霜感,而且體溫比伏黑惠低很多,不小心的碰觸像是産生了靜電,微涼的感覺引得伏黑惠情不自禁微微顫抖。

伏黑惠已經無法思考其它問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五條悟這個人。

必須盡快推開他從這裏出去,不然他可能會因為大腦過載而暈過去。

“惠很緊張嗎?在發抖呢。”

五條悟用另一只手輕輕撩起伏黑惠脖頸後的碎發,指腹輕輕摩挲着。

這個動作更是火上澆油,伏黑惠本能地縮了下,感覺就好像是他在往五條悟懷裏鑽一樣。

黑暗中的五條悟唇邊的笑意愈濃,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惠果然很喜……”

五條悟伏在伏黑惠耳側低吟着說道,後面的話很輕很輕,只有這個距離的兩人才能聽清,伏黑惠緋紅的臉頰頓時又深了一個色度。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調情了,再怎麽說這裏也公共場所,悟你不會已經忍不住了吧?”

棺材蓋忽然被掀開,明亮的光線照在兩人身上,五條悟動作迅速給伏黑惠整理好衣服,将他按在懷裏。

夏油傑含笑看着五條悟這極具保護性的動作,将手裏的伏黑惠衣服遞過去。

五條悟還想跟上去陪伏黑惠一起換衣服,被伏黑惠叫出玉犬攔住,他才不得已放棄。

“你們這是在玩角色扮演還是排練戲劇呢?”

夏油傑環視穿各式各樣奇怪戲服的學生們,有些後悔沒有早點來找他們錯過了最佳拍攝機會。

“我們沒在玩,這是在幫伏黑恢複記憶!”已經把女仆裝換下的釘崎揚聲道。“用他最想忘記卻又無法忘記的女裝經歷刺激他!”

“那伏黑君想起來了嗎?”

“呃……”

釘崎一時語塞,看向想出這個馊主意的太宰治。

太宰治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把羽毛扇,展開扇面遮住了自己的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的劇本是完美的,如果伏黑君沒有恢複記憶,那一定是中也的內八大小姐表演得不夠到位!”

“你說什麽!?去死吧,太宰!”

中原中也拎着裙擺擡腳就要踹太宰治的屁/股,但卻被他躲開了。

“最想忘記卻又無法忘記……嗎?”五條悟若有所思。“不見得是女裝吧。”

“那是什麽?”

所有人都看着他。

“是跟我一起洗澡吧。”五條悟一臉自豪地說着讓周圍人側目的話。“所以惠再跟我洗一次應該就會恢複記憶了。”

說完,五條悟轉身就要去找伏黑惠,被夏油傑抓住衣服揪住。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伏黑君想忘記跟你一起洗過澡的事。”夏油傑笑道。“別想趁機占便宜。”

伏黑惠換好衣服回來,衆人還在面面相觑地糾結要怎麽刺激他。大家提出來的想法千奇百怪,沒有幾個是真的可行的。

“哎呀,果然還是得讓我跟惠一起洗次澡,要不去泡溫泉吧,惠想去嗎?”

伏黑惠好不容易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不想再被五條悟攪亂心緒,就故意沒理他。

“我有個主意,不如……”

在這個話題上一直沒怎麽發表意見的乙骨忽然開口,之前他都是順從同學們的決定,他們要做什麽他都陪着。

“五條老師親一下惠君?”

五條悟頓時雙眼發光,其他人皆是大吃一驚。

“這方法有什麽依據嗎,乙骨前輩!?”

從乙骨口中聽到這種話令釘崎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乙骨前輩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漫畫吧。”真希看着狗卷和胖達說道。

“一定是少女漫畫。”胖達點頭。

“鲑魚!”狗卷連連點頭。

“那就試試看吧!”

伏黑惠還沒反應過來,眼前投下一片陰影,五條悟勾下眼罩捏住他的下巴垂頭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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