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躲避

瘋了瘋了都瘋了。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觀月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到了體育活動準備室,關上門就靠在門背後一直喘氣。

美國人真是太熱情了,熱情到他根本招架不住。何況他觀月初是很享受別人的追求沒錯,但抱歉男孩子就別來了,而且他更喜歡含蓄一些的女孩,就像日本那邊的一樣。其實就算稍稍熱情些也沒事,但是像這樣如狼似虎他可承受不住。

即使今天是情人節也一樣。

平複了呼吸的觀月聽着門外漸漸消失的人聲和腳步聲,長舒了一口氣,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回想剛才的腳步聲是哪幾個人是否真的走遠不再回來。

真正走遠的腳步聲應該是漸遠的,僞裝的腳步聲遠不會顧及這麽多,只是在覺得應該停的時候停止。如果是倒退着一直看着這扇門的話,腳步聲也會有微妙的不同。

為了只憑腳步聲和風聲判斷出對手接下來的動作,觀月在這方面下的功夫遠比別人要多。

或者說,這也是他彌補自己天分不足的一種手段,最後都只不過還是為了網球,也只能是為了網球。

觀月的指尖又開始在他自己的卷發中自由穿梭,就像小孩糾纏着大人不肯放手,大人只能無奈的附和。

說起來龍馬那邊也應該受到圍攻了吧,畢竟他可是提前一天就把熊孩子今天的計劃發布到了學校的BBS裏,只要上點心熊孩子今天一天都只能在被人不停地追擊中度過。

他都說了他會報複的,雖然這個報複拖了很長的時間,長到沒有人覺得他會繼續,可是他繼續了。

沒辦法,睚眦必報一直都是觀月初的美好品德之一,觀月初一如既往地笑着,寒意卻從人的脊背一直竄上。

哐當——

還有其他人在?會是誰?來這裏有什麽目的?和他一樣躲人嗎?還是說是外面的那群人進來了?

觀月的大腦在一瞬間閃過了無數的疑問和分析,然後行動快過大腦地隐入了黑暗裏。本來準備室因為地理位置偏僻的緣故光線就不是很好,觀月初這一個動作做完如果不是刻意去看是不會被發現的。

他為什麽要躲?

為什麽不躲?在不知道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貿然出現危險性太大了,不是他的風格。等确定了沒有危險之後再出去也不遲。

哐當——

“你們說的那個黃種小子在哪?怎麽找了這麽久也沒看到一個人影?你不是騙老子的吧?”

黃種?

觀月臉色一暗,整個學校裏的亞裔也不多,就那麽不到十個……但願是他想多了。

“我…我…我沒騙人!我們把他逼到這裏親眼看着他進來的怎麽可能有錯!現在外面還有人看着,他根本沒辦法出去!”

聲音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觀月皺起了眉,意識到他的擔心實現了。

“那你就給老子找到他啊!媽的找不到人老子拿你出氣!”

這個聲音完全沒有印象,對話也隐約顯示出了自稱“老子”的人是外校的。

種族歧視嗎?呵,真幼稚。

然後呢?

觀月初走了出來,昂首挺胸的走出來,正式地簡直不像剛才聽到了有人想要對他動手的人。

“嗯哼哼哼,你們找的人是我?”指尖習慣性的纏繞上額前的卷發,笑聲古怪。

“就是他?”眯起雙眼看到了站在屋子裏唯一的光源下的觀月初,神情高傲地像一只黑貓,昂着頭指尖纏發,美好的就像天使一樣。

“觀月初!你以前從來沒有想你會有今天吧?每天一邊高高在上一邊哄着女孩為你這樣那樣的樣子真是惡心透了!”

觀月初知道是誰了。

Jack·January。

俗稱懶人Jack,從來不付出努力卻每天都在抱怨他人,是在整個年級都非常有名的人物,可是并沒有數據證明Jack和他有什麽過節,以前也沒有任何沖突。

“我并沒有記憶表示我讓哪個女孩子做了她不應該做的事情。”觀月突然覺得他自己有點可笑,他居然還對這個事件有過那麽一絲期待。

“你說沒有就沒有?!”Jack的眼珠幾乎要被他瞪出來,“Anime每天拒絕我都跟我說她想去找你,你敢說你什麽都沒對她做?”

“Anime?那是誰?”觀月初表示他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

在學校他本來就就對除了老師之外的女生名字沒有一點印象。

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分分鐘重名的名字?

“你們他媽的說夠了沒有?也該老子說話了吧?那邊的黃種小子,雖然老子沒有什麽種族歧視,但不妨礙老子看你不爽吧?”

當然随你了。

觀月笑而不語。

“媽的你笑什麽笑!信不信老子十分鐘就把你打成殘廢!”

當然信了,他簡直不能更相信你。

不可名狀的微小震動自外物傳來,觀月初臉上的弧度愈發動人。

嘭!

“外面的人是怎麽回事!就這麽等不及挨揍?!”

“我不知道啊!”

看着這兩個人一臉懵逼其實還是挺有趣的。

觀月初退回門後将插銷拔開。

然後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

灼熱的光線霎時間占領了整個世界,除了一早就閉了眼的觀月初之外的兩個人眼前一白短暫失明,很快恢複過來後就看到了觀月被一個戴着帽子看不到長相的人拉到了身後。

然後那個少年擡起頭來,不知道為什麽看着他的臉就想揍他,可能這就是天生長得欠揍?

“嗨,男孩們。”

“一起上?”

……被倫子罵了。

無論是他還是龍雅。

即使倫子知道觀月做出的是最正确也是危險度最低的決定也不代表她就認同了觀月初。

所以她罵了他們,兩個人一起。

南次郎難得地沒有說話而是在一旁面目表情地聽着,而剛剛回到家還沒有換衣服就被倫子在客廳攔住的龍馬則一臉茫然地看着臉上挂了彩的兩個人。

然後聽懂了原委的越前龍馬憋住了臉上的笑卻沒能掩飾他不停抖動的肩膀。

再然後他也被倫子罵了。

因為他在笑,還有沒有早點回家。

三個人按身高順序排排站在倫子面前,乖乖地不敢說話也不敢動。倫子罵到不想再罵之後就沉默着進了廚房,留下他們三個和南次郎面對面。

他們就很自覺的滾去跪雞蛋了。

真的是很自覺的那種。

自覺的去,自覺的回來吃飯,再自覺的把雞蛋拿到客廳裏繼續跪。

哪怕如果重來一次觀月依舊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也是一樣。

哪怕他因此平生第一次在臉上挂了彩也一樣。

哪怕他現在疼的直抽抽完全忍不住發出嘶聲也一樣。

“啧,看着不嚴重沒想到你疼得這麽厲害啊。”盡量放輕了手腳給觀月塗藥的龍雅終于忍不住吐槽,“你還真是嬌弱啊,小王子。”

“切,叫得像殺豬一樣難聽。”在旁邊收拾破碎的雞蛋殼和其他粘稠狀物質的熊孩子手上還拿着垃圾袋,擡起頭來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弱成這樣出去打什麽架。”

“又不是我先找上他們的。”不能伸手卷頭發的觀月初表示感覺很奇怪。

“那你就不知道躲一躲?”聽到觀月的反駁龍馬也來了勁。

“就體育活動準備室那巴掌大的地方你讓我怎麽躲?你以為我是你哪裏都鑽的進去?”

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人身攻擊。

“說得好像你比我高很多一樣。”

“你只要知道我比你高就夠了。”

“抱歉風太大了我沒聽清。”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先來給我上藥,觀月。”和事老越前龍雅終于給觀月塗了一臉的藥膏。

“一邊待着去吧你!”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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