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夏

是夏。

蟬鳴聲喧嚣。

這些蟬像是要用盡整個生命一般歌唱。

事實上也确實是如此。

蟬能活着的日子,不過就這麽一個夏天而已,短暫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感慨。

一如他短暫的花期。

觀月初已經開始花謝了,他的開花仿佛只在他選擇了暴力網球的一瞬間,之前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之後就是凋零的殘花。

是天賦的問題。

這一點觀月初比任何人都清楚。

力氣不足,洞察力和精準度驚人的觀月本來應該是更偏向技巧性的網球選手,而不是靠給對方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壓迫的精神型選手。

換句話說,沒有人認為這條路适合他走。

他自己也不例外。

可是,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情不能放棄,就暴力網球對于觀月初,就像網球對于越前龍馬,無論再怎麽不屑,還是掩飾不了的屬于。

越前龍馬屬于網球,這點無可争辯。

那段叛逆期沒有帶給越前龍馬他們所期待過的任何成長,反而使龍馬學會了在迷茫中也要繼續前行。

觀月初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越前龍馬依舊看不清自己的內心。

但是,最起碼,越前龍馬回來了不是嗎?那個觀月初無比熟悉的,性格拽上天但是總是在他們面前犯蠢的,打着網球,說着“你還差的遠”的越前龍馬。

嘛,反正對那個熊孩子有義務的不是他。

聽起來真像無情無義的白眼狼是不是?觀月初不是,但他得是。

依舊是夏,依舊是…

煩死了。

觀月初擡起頭看着窗外,手頭的工作又一次停下來,筆記本和筆都被他推開,把放在一邊的課本也被連帶着被撞擊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天生對太陽過敏的觀月初本來就對夏天有着相當程度的厭惡,如果不是因為網球,觀月可能一整個夏天都待在家裏一步都不踏出沒有太陽的地方。

所以,對于蟬,觀月的态度當然也不可能好。雖然會覺得可惜,不過它們的叫聲是真的,無法忍受。

觀月初無論是學習效率,還是工作效率,在夏天都會有一定比例的下降,而且他的心情也會變得陰晴不定,這是公認的事實。這個時間段的觀月初除了倫子的話之外什麽都聽不進去,幸好訓練的事情從來不用南次郎擔心。

對于這個小小的缺陷,觀月很無所謂的表示一個完美的人總該有點不為人知的小秘密,何況這連小秘密都算不上。

那幹脆看書好了,說不定還能靜一靜心。觀月初從椅子上起來,将剛才被他随意推開的各種東西撿起來一一回歸原位。書本必須放在左手的位置,這樣右手就可以沒有半點別扭地取和放。筆筒必須在正前方,便于換筆時随手挑選。筆記本必須整齊地疊在一起放在書上面,用不同的顏色分類不同類別的筆記…

緩慢的腳步聲,速度慢到觀月初聽不出來這是誰在上樓。

“觀月觀月!我們出去打球吧!臭老頭說今天可以随意攻擊他,他不還手。”越前龍馬難得的興致沖沖,或者說,每次一到這種時候他就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子,所以他才一直擺脫不了「熊孩子」這個稱號。

“熊孩子你又對南次郎叔叔做了什麽?”在剛剛分類好的筆記本裏翻找出标着「越前家」字樣的一本,扔到床上,同時觀月從床上一把撈起早就準備好的外出衣物,走進了洗漱室。

“這次不是我,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是他自己找死的。”龍馬聳聳肩,轉身反手關上房門,“那我先走了。”

“對長輩不能無禮,”觀月初慢條斯理地換着汗衫,“有些話在心裏說說就好,雖然南次郎叔叔并不在意這些。”

“說到底你也不是一樣嗎,觀月。”熊孩子嗤笑着走下樓梯。

“誰會和你一樣啊,熊孩子。”

他和你,可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啊,越前龍馬。

觀月初走下樓的時候越前家的三個人中兩個孩子已經感覺到昏天地暗了,只用一只手一只腳的越前南次郎完全虐殺了他們。

真的是,強過頭了,越前南次郎這個男人。

明明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一點都沒有正經的樣子,偏偏站在球場上拿起球拍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雖然還會調笑,但是給人的感覺就不是想要踹死他這麽簡單了,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無法形容的東西。

就像天賦一樣,看得見,摸不着,說不出。

果然越前家的男人都是怪物啊,觀月初半是豔羨半是調侃的說着,聲音低的讓人只能依稀看到嘴唇在動。

“喂,觀月,不下來打一場嗎,你不是就因為受不了這太陽就退縮了吧?啧啧,這還真是…”越前龍雅躺在球場的外面,太陽直射在他的臉上,他的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面遮擋灼熱的陽光,嘴裏卻不停地說着讓人忍不住火大的話。

話語未盡,卻讓人完全猜的出意思。

“呵,你以為我是你嗎,會懼怕這點小事?”雖然話這麽說,但是觀月在接觸到大面積陽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似乎低頭就能看到防曬乳液下皮膚已經開始泛紅。

“喂——”你這樣說話更像是欲蓋彌彰啊,還沒等越前龍雅說完那半句話,觀月初就立即補上了一句,所以龍雅只能又把那剩下的半句吞進肚子裏。

“啊對了,我剛才說錯了,那樣說真是有點高看你,畢竟看你現在這樣也只能口頭上說說。”觀月初走到越前龍雅身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在龍雅和旁邊的地上形成模糊的陰影,表情認真到不像話。

“喂喂,不至于這樣損我吧,我才說了一句話。”龍雅放在把眼睛上的手臂拿下來,一雙帶着越前家特色的琥珀色/貓眼直直地看着觀月,語氣是滿滿的無奈。

“你還想說幾句?”轉身,網球包掉落在墨綠色發的少年身上,滿意的聽到那人的壓抑着聲音的忍痛聲,“拿着,熊孩子的哥哥。”

“嗨——嗨——”

然後觀月初就站在了他來時熊孩子勉強站立的地方,熊孩子已經在一分鐘前脫力躺到了球場的外面,和他家兄長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啊呀呀,阿初你也要來一局嗎,叔叔我可以對你手下留情哦,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強度的進行比賽的越前南次郎顯然已經興奮起來,說話也開始變得更加欠揍,這似乎是越前家一家子的通病。

“不用了,南次郎叔叔,我的要求并不多,和他們一樣就可以了。”觀月初絲毫沒有給南次郎反應的機會,直接一個直球就打了過去,瞄準的是南次郎的臉,“你來發球吧,叔叔。”

其實不止越前家有這種通病,觀月初也是,或者說,在這裏生活的人沒有一個人不是,包括倫子。

“真是半點都不可以掉以輕心呢,對阿初你。”南次郎笑眯眯地非常簡單的用網球拍一擋,那顆黃色的小球就落在了他面前的地上,就像那一球觀月初沒有用最大的力氣一樣。

“叔叔你知道就好。”

完全沒對那顆所謂給對手猝不及防的攻擊的網球抱有信心,觀月初迅速地擺好了回球的姿勢,并不是說他對南次郎下一顆球的軌跡有多麽大的信心猜中,只是在完全沒把握的時候也應該有所準備,僅此而已。

聽起來好像很高大上的樣子,實際上也只不過是說着好聽。

是啊,面對越前南次郎,什麽都只不過是說着好聽。

要來了。

破空聲傳來,觀月初只能勉強地看清球的軌跡卻沒有辦法去接,這簡直是最大的悲哀,觀月初心裏的筆記本又一次刷新了越前南次郎的資料,在「暫時不可戰勝」的字樣旁邊又寫上了一行,密密麻麻的,他自己都不想看清。

“太快了嗎?那我降一點速度怎麽樣?”說着,越前南次郎又發了一顆球,這次的球速倒是降下來了,但是旋轉卻加了不止一點半點。

是認為他接不到嗎,居然只是在旋轉上下功夫,觀月初幾乎要冷笑出聲。雖然他的球速不是很快,但是為了增強力量,觀月在旋轉上下的功夫比其他人想象的要多的多,如果僅僅只是旋轉的話…

嘭!

觀月初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發現我還是很喜歡寫比賽的,當然前提是就今天這種寫法,更多描寫心理的這種詭異的寫法。

應該看起來還好?

反正我自己是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

前面一直在卡直到我寫到龍雅那段才順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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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什麽都沒有我就沒有動力了,只能看什麽時候想寫再寫…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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