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交罰款
外面那麽多人等着呢, 不給豆腐, 能夠把大食堂地樓頂給掀了。
豆腐還是要做的,了解了事情前因後果,比如王海洋看壇子裏是石膏,就沒有具體問問是什麽東西就直接用了,再比如他們發現事情不好就想停了豆腐, 但耿直的高正義直接當着所有人的面泡起了豆子, 他們騎虎難下了。
能怎麽辦,只能夠把又泡了的二百斤黃豆給做了。
“還愣着幹什麽, 加快速度啊。”魏意喊了一聲,讓員工們都行動起來, 別愣着了, 該磨豆子的磨豆子、該濾渣的濾渣、該煮豆漿的煮豆漿、該點豆腐的點豆腐……誰都不要空閑下來,早點兒把食堂裏面的人安安分分地走了才是正經。
塗白扶起了王海洋,王海洋利索地點起了豆腐,不只是利索了, 還哆嗦了。
“石膏可別多放了。”
王海洋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結結巴巴地說:“哦, 哦,我知道了。絕對不會多放的, 肯定不會!”
一想到地府的公差也許會過來找自己,王海洋就想哭, 他好想回家, 可是……嗚嗚, 他的家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找不到啊。
要是不去爬山,就不會錯過冬季牧魚搬家。
要是不錯過搬家,他就不會來大食堂當廚子。
要是不來大食堂當廚子,他就不會拿了玉髓石膏做豆腐。
要是不拿玉髓石膏做豆腐,他就不會被地府的公差盯上。
一切都是爬山的錯!
王海洋決定了,以後再也不去爬山了QAQ。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說不定一兩天的,地府的也不管。”魏意總覺得這話是自我安慰,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意義,“先把眼前的難關過了,不然我先拆了你們。”
适當的威脅,有助于員工提高工作效率。
魏意在廚房裏盯了一會兒,看大家井然有序,做的都挺好的。于是出了廚房找到了警察老蔡,和他說了還有多少豆腐可以賣。
“二百斤的黃豆?!!”老蔡驚呼,他是知道的,一斤黃豆大概可以出三四斤的豆腐,這是還有六七百斤的豆腐可以賣啊,“這要賣到什麽時候,這可不行,擁堵的時間太長了,會引起很多麻煩的。”
“我這兒做豆腐很快,後來泡的二百斤黃豆已經用掉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消耗起來也不慢。”魏意讓老蔡稍安勿躁,他過來主要是讓老蔡幫個忙,“你們有什麽辦法讓人不要再往這邊來了,我等會兒會和客人們說,讓大家在朋友圈發信息,讓親朋好友別來了。”
老蔡想了想說道:“小郭好像有個微博號挺有名的,關注的人挺多,我讓他發條微博去。”
“好。”魏意點頭,“雙管齊下,就說豆腐沒有多少了,別來了,還有,大食堂以後再也不賣豆腐了。”
“不賣啦?!!!”老蔡激動得跟以後再也吃不到白米飯似的,他多喜歡豆制品啊,這麽好吃的豆腐以後要是沒有了,生活就會少百分之十的有趣和百分之二十的風味。吃過大食堂的美味豆腐,以後還怎麽愉快地小蔥拌豆腐。
“不能夠再賣了,賣一次驚天動地,你們還想給一家飯店做安保嗎?我可不想占用國家資源。”錢好掙,命還要,這一次之後還不知道怎麽辦呢,希望看在妖族大佬的面子上,地府能夠從輕發落。
“唉,有些道理。”老蔡遺憾地搖頭,也只能夠這樣了。
雙管齊下,大食堂豆腐不多的消息迅速傳播了出去。
魏意想着,這下總該不會有人過來了。
錯,大錯特錯,因為人的從衆心理和自己就是命運庇佑的主角心态,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人往大食堂這邊趕來,豆腐是越傳越神,已經從好吃變成了能夠美容養顏、延年益壽、治療百病的靈丹妙藥了。
魏意怕再傳出去,大食堂就要上社會新聞,成為虛假傳播的典型。
但他不得不承認,謠言還是有一點點比較靠譜的,因為真的有延年益壽的功效。
後來泡的二百斤黃豆已經消耗一空,大食堂的廚房裏多了好幾桶的豆渣,晚上就吃豆渣餅了,剩下的慢慢消耗,王海洋将功補過,他說自己會做好多豆渣做的美食。魏意可不想天天吃豆渣,準備全曬幹了當肥料賣掉,也不知道挂牌賣豆渣會有人要不?
下午三點半,大食堂門口。
“大家回去吧,豆腐賣完了!”魏意舉着個喇叭站在凳子上沖下面烏壓壓的人頭喊,眼見着天要黑了,大食堂要“關門”了。
底下人群鬧哄哄的。
“買黃豆再做。”
“就是啊,不就是個破豆腐,做起來多方便。你做,我們等。”
“不賣豆腐,我們要拆店了。”
“從很遠地方過來的,就為了一口豆腐,做吧。”
“不賣豆腐準備砸店,不至于吧……”
“別吵了,別吵了,大家聽我說。”魏意扯着嗓子喊着,聲音都劈了,輕咳了兩聲在議論紛紛少了之後他接着說:“買豆子方便,但點豆腐的石膏已經沒有了。大家不知道吧,我們店裏面這回賣的豆腐之所以這麽好吃,就是因為用的石膏不同,是從山裏面采集的未受到污染的天然石膏,挖石膏的地方旁邊有泉水、有花草、有清幽山岚,還能夠挖到玉石。這麽好的石膏才能夠做到這麽好的水豆腐,現在石膏沒有了,再做出來的豆腐也就比普通的好吃一點點。”
“騙鬼吧。”
“編,繼續編。”
“呵呵,媽媽,我在大食堂裏面聽說書呢。”
“……”
“……”
魏意停下來聽人群的說話聲,不聽不要緊,一聽就緊張了,咋辦,大家不信啊!好吧,扪心自問,他覺得這套說辭也挺扯的,但他講了百分之八十的真相,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他總不能明确說石膏不是人間物,這回買到豆腐的都賺大發了吧。
求救地看向老蔡,希望一身制服、代表正義的警察說兩句後,人群能夠慢慢散了。
喇叭轉手,輪到老蔡登場,他說了兩句後,情況明顯好轉,大多數都走了,只留下了十來個。這十來個人不是執着的吃貨,就是留在這兒看熱鬧的。
十來個人不足為懼,精疲力盡的魏意已經沒有心思和他們多費口舌了,讓警察去做思想工作吧。
他跌坐在椅子上,有氣無力地說:“關門,在門口挂牌子,今晚開始休息,明天、後天都關門,初二再開店。”
“得令!”王海洋像是兔子上身似的跳了起來,三兩下地蹦到門口要去關門。
“等等!”
王海洋幹笑着漲紅了臉,僵硬地扶着門框。
魏意說:“還要感謝警察。”
他強打起精神拿了要給警察的豆腐出來,直接給了老蔡,“今天要不是你們,我這店估計就砸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終于把豆腐拿到手了,老蔡懸着的心終于落地。之前盯着豆腐筐裏面的豆腐越來越少,他還以為輪不到他們幾個了。“豆腐錢老板你一定要收着,不能不收,我們有規定。”
捏着幾張紙幣,魏意眼淚感動得要掉下來了。
“我一定不讓你們犯錯誤。”魏意看天色,濃霧籠罩下,天快要黑了。“快走吧,我們要關門了。”
揮揮手,老蔡拎着豆腐帶着一衆小警察往所裏面走。有霧的天,黑的就特別早,隐隐地覺得幸福街道的天好像更加黑。
“師父,我怎麽覺得路兩邊的樹長高了?”小郭緊張地貼着師父在走,左右瞄着行道樹,敏銳地覺得不正常。
“哪裏高了,還不是一樣。”老蔡瞟了一眼,沒有看出任何不同來。
小郭依然覺得不對,總覺得路兩邊挂着紅燈籠串的樟樹上多了重影,那影子猙獰得向上,眨眼間就成了參天大樹,仰頭看不見樹頂。
還有,樹之間有火團跳躍,一飄一飄的就像是鬼火。
小郭最怕鬼了,緊張地往師父身邊挪了挪,師父當了幾十年地警察,身上罡氣重,百鬼莫侵。
“你們真的看不見?”
“看見啥?”累慘了的同事受不了神經兮兮的小郭。
有人故意吓他,“小郭,你、你身後怎麽有影子啊,看着、看着像是……”
小郭戰戰兢兢地扭頭,“啊!”真的有影子,不是一個,是三五個成了一群,交頭接耳的像是在說話。
小郭的耳朵裏刮到一些聲音。
“本來還想着嘗試一下今天熱賣的豆腐。”
“就是說,誰知道關門了。”
“厚此薄彼啊,老板偏心人類。”
“木的辦法,老板就是人啊。”
“回家吧,這霧越來越怪了。”
“……”小郭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喉結緩緩滑動,小聲地問:“你們看到那邊有人了嗎,好幾個。”
同事們面面相觑,有一個捏着嗓子說:“我們看見了,長得奇形怪狀的,好多鬼啊。”
小郭立馬就站不住了,抓着師父的手直哆嗦,上下牙打架,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響。
同事們轟然大笑,“哈哈,哈哈,小郭你太逗了,那邊哪裏有人嘛,街上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我們騙你的。快回所裏面,肚子餓死了,我想吃飯。”
“要是能夠拌一塊豆腐就好了。”
老蔡下意識捂住手上的豆腐,“就吃一塊。”那剩下的一二三四五……就沒有多少了,他還想留着慢慢吃呢,第一天小蔥拌豆腐、第二天切片油煎做糖醋豆腐、第三天切了牛肉末做麻婆豆腐、第四天切塊掏洞塞肉做釀豆腐、第五天切小塊做豆腐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麽好吃的豆腐只能夠吃六天(加上今天的醬油拌豆腐),太可惜了。
“別抖了,當警察的要一身正氣,怕什麽!”老蔡安慰安慰了“篩糠”的徒弟小郭,抓着小年輕的肩膀,非常用力,像是在傳遞力量,“別給我們警察隊伍丢人,知道嗎?”
“別抖了,當警察的要一身正氣,怕什麽!”老蔡安慰安慰了“篩糠”的徒弟小郭,抓着小年輕的肩膀,非常用力,像是在傳遞力量,“別給我們警察隊伍丢人,知道嗎?”
小郭想起了自己背過的守則,想起了各位前輩的事跡,想到師父在最基層的崗位上一待就是二十多年……身為警察的責任感和自豪感充斥全身,他漸漸覺得熱了起來,遮擋在眼前的一層陰影消失,再看幸福街道,好像沒什麽可怕的了。
因為他們已經走出了幸福街道的範圍。
小郭往後面看了一眼,幸福街道的路口像是一個大口袋,能夠吞噬掉走進去的全部人,口袋幽深不見底,黑的吓人。
忙碌了一天的大食堂終于安靜了下來,魏意捧着碗,他好不容易吃到了自己家做的豆腐。假公濟私,當老板就是有這個好處,他偷偷留了一小鍋豆漿讓王海洋點成了豆腐,瓊脂一般的豆腐舀到碗裏面,澆上鹵汁,吃上一口,鹹香鮮,好吃到眉毛要掉下來了。
“爸爸,這個豆腐好好吃喲。”堂堂也很喜歡,他吃一小碗甜的、吃一小碗鹹的,甜鹹在小肚肚裏混合,一點兒沖突都沒有。
魏意卻看得眉頭皺起,“我的兒啊,你這麽吃就不覺得難受?”咧着嘴痛苦地說:“不感覺又甜又鹹的?”
堂堂不明白地說:“不呀,甜甜的,好好吃喲。爸爸,吃。”
魏意一臉地拒絕,“不,我要和鹹的死磕到底。”
堂堂失落了,“可是我和爹爹都吃甜的。”
魏意:“……你不是還有鹹的。”
“對哦。”堂堂笑眯眯,“對哦,爹爹爸爸,一半一半。”他一半像爸爸,一半像爹爹,完美哦。
魏意:“……真是感謝你了,兒子。”
陸奉廷需要一點兒關注度,“放上桂花蜜,真的不錯。”
“拒絕!”對大的,魏意不給任何商量的餘地。
累了一個白日,不做生意的晚上就提前解散休息。大食堂外,濃霧漸起,又吃了閉門羹的男人黑了一張臉,摸摸肩頭的胖鳥兒,鳥兒眯起眼睛發出享受的“咕咕”聲。
“這個大食堂也怪的很。”
“咕咕。”胖鳥兒忽扇着翅膀,霧氣更重,慢慢的伸手不見五指了的程度了……
“我們走吧,找個睡覺的地方去。”
“咕咕。”胖鳥兒果斷地閉上了眼睛,主人肩膀的位置就是他睡覺的地方。
···
二月四日,大年三十。
晨起,員工們把大食堂上上下下打掃了個幹幹淨淨,清掃掉去年的積塵,迎來明年的明淨。聖誕節前店裏面的裝飾一些已經沾染上了浮塵或者被客人扯壞了,索性全換成了新的,除舊迎新,更加好看一些。
“五更分兩年年年稱心,一夜連兩歲歲歲如意。”魏意放下毛筆,彈了彈新寫下的對聯說:“橫批,萬象更新。怎麽樣?”
“很好。”陸奉廷好幾年沒有看到魏意寫對聯了,頗為感慨,“貼上了對聯,才像是過年了。”
“不不不,不是貼。”魏意糾正陸奉廷,“是沾,方言諧音漲。晚上下餃子、下湯圓了,知道說什麽了吧。”
“漲起來喽。”堂堂脆生生地說。
“對頭,年頭漲,一年都漲,從頭漲到尾,大家一起發財,哈哈。”魏意提筆,準備寫另外一副對聯,給萬習晨的診所送過去,下筆錢頓了下來,思索着說:“診所寫什麽內容好?”
他的身旁,陸奉廷翻看着平板找出了一對,“這個如何?”
“我看看。”魏意湊了過去,看着上面的內容說着:“門不在高衆仰則明,堂不在深回春則靈。橫批,妙手回春。挺好,我現在就寫。”
“我也寫。”堂堂抓着毛筆,在四方紙上寫福字。
小手抓着毛筆,寫出來的字還挺有幾分樣子,他跟着爸爸練字,認識的字比一般小朋友多,會寫的也多,寫出來的也像模像樣。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什麽?”陸奉廷正對着兒子拍小視頻,等會兒發到朋友圈裏,有了兒子他也想當個炫耀的老爹。
“好像是泉水湧動的聲音。”魏意遲疑地說。
他看向了大食堂的空地,耳朵告訴他,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比他靈感敏銳的妖怪們已經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紛紛看了過去。
自動感應門後堅硬的地磚上出現了一個拳頭大的漩渦,地面肉眼可見的流動了起來,仿佛那不是地磚而是被攪動的泥沼。漩渦越來越大,魏意和陸奉廷護着孩子往後退了數米,警惕地看着地磚的變化。
漩渦擴大到直徑兩米時停了下來,從漩渦眼中騰起幽冷的腥風,嗚嗚嗚的聲音似從地底深處而來。
“黃泉。”紅姐收起了臉上慵懶的笑容,渾身緊繃,嚴肅地看着那個流動的漩渦。
“幽冥。”塗白砰地一聲變出原型,成了一只肥兔子。
“地府!”王海洋雙眼一翻,暈過去了。
高正義左右看了看,大鍋護在蘇長蘇短兄弟跟前,臉色蒼白。他好像應該做點兒什麽反應,“老板,地府找上來了。”就是這麽耿直,看到什麽說什麽。
他陳述的是事實,但現在大家最不想聽到的就是實話。
話音落,那個漩渦又有了變化,從裏面嗖地飛出來一封信砸在地上,那個醞釀了半天,還以為要鬧出驚天動靜的漩渦一下子消失不見。
戒備的衆人跟被拳頭鍋口大的拳頭打了一拳卻一點兒也不疼一下,提着的心哐當一聲落了地,太沒意思了。
不對,太好了!
沒有派鬼來,這是不深究了,多好!
魏意感動得抱住堂堂,“幸好,沒什麽大事兒。”
堂堂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本能地抱住爸爸,覺得大家度過了一場危機,當然小腦袋裏對危機這兩個字,對此根本就沒有什麽印象。
“還有一份信。”陸奉廷看着自己捏緊的拳頭,無力地松開,面對超自然力量他一個渺小的凡人能夠做的實在是太少了,在關鍵時刻根本就沒有辦法保護魏意和堂堂。
陸奉廷深陷在自責和無能之中,亟待提升自己的辦法。可惜一個區區人類,哪裏有辦法對付超自然的事件和生物呢。
不過,他還有錢……想辦法請高手。
陸奉廷胡思亂想之際,魏意已經用筷子夾起了從漩渦中扔出來的那封信。信封是白色的,上面有銀亮的線條組成一片片雪花,還有一行英文——Merry Christmas。
魏意茫然,“……現在地府都這麽新潮了。”
“老板,打開看看。”高正義說:“上面寫着大食堂老板親啓,就是給你的。”
魏意哭喪着臉,“就是給我的才麻煩,我一點兒也不想收。”誰願意收到來自于地府的信件,大過年的怎麽不來點兒喜慶的。“怎麽不用紅色的信封呢。”
“紅的白的,都改變不了它是來自于地府的事實。”紅姐面色凝重地看向那封信,據她所知,地府信件可不是好收的,不是折壽的就是降災的。“晚打開也許會錯過時機。”
手上的信就是燙手山芋,魏意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準備打開,筷子上的信卻被橫插進來的手拿走了。
“奉廷!”
陸奉廷笑着說:“我還沒有收過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信,這份榮譽我來看吧。”
魏意內心五味雜陳,“何必呢。”他走到了陸奉廷的身邊,有什麽就一起應對吧。
白色的信封打開,陸奉廷拿出了一頁單薄如輕紗的信紙,沒有任何特別的情況出現,沒有雲霧、沒有閃電、不是尖叫信、不是疫病的傳遞源,他們想多了,就是一張普通的信紙,文具店裏面三塊錢買一本的那種。
陸奉廷展開信紙看到落款,瞬間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魏意夠頭去看,一同變得古怪。
“這個負一層,是什麽地方?”
“負一層?”衆位員工面面相觑,他們從未聽過地府有個地方叫做負一層或者有一位叫做負一層的大人。
信的內容就更加難以置信了。
“信裏面說,豆腐事件擾亂了數百人的正常死亡時間,大食堂要承擔生死搏程序紊亂帶來的一切經濟損失,共計……個十百千萬,六百三十萬六千五百五十四元六角六分,這麽詳細的數字怎麽算出來的?不管這個。之所以只是罰款,是因為玉髓石膏直接使用,手法太過粗暴,延年益壽的功效很短,多則增長十分鐘,少則不過數秒。”魏意看了內容後對在場的員工,特別是再度撲街準備暈一暈的王海洋說:“信上警告,不允許有下次,再有就不是簡單的罰錢了,會将別人增長的壽元全都扣在我的腦袋上。”
魏意:“……”和扣錢一樣簡單粗暴。
“六百多萬啊。”員工們發出生命之不可承受之重。
在大食堂,妖怪的本質反正是大寫加粗的窮!
陸奉廷如釋重負,“沒什麽,只是錢而已。”
財大氣粗的大老板,只要是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是事。
只是罰款而已,魏意同時松了一口氣,他看着那個稀奇古怪的落款——負一層 邢沛,也許地府的別號就是負一層吧,聽起來比幽冥地府好接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