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送快遞

這就是元安市大霧數天的罪魁禍首?

魏意和一衆員工縮在角落裏看着遠遠地坐着的大妖怪河, 河瞧着三十歲上下, 長得那叫一個自然和諧,五官比例、皮膚顏色、手腳長度等等, 多一分則浮誇、少一分就失色,恰恰好好、适适當當的長法,無論是從哪一個角度看,都是賞心悅目的。屬于大妖的威懾若有若無地散發出來,令人生畏,低等級的妖怪見到了他能夠直接匍匐在地、頂禮膜拜,這是塗白告知魏意的。

但魏意觀大食堂幾位員工,唯有大鍋貼牆站着不敢移動,兩股戰戰、随時準備跪倒在地。其他幾個,最多臉色白了白,魏意心想大食堂是卧虎藏龍之地。

“我喜歡大妖身上的味道。”小樹眯着眼睛, 一臉享受地說着:“讓我很愉悅, 就像是把根紮進了肥沃的土壤一樣,吸收着土壤中的水分,水珠攜帶着營養一同進入身體,無與倫比的享受。”

話音落, 小樹就如同狂熱粉絲在生活中見到了愛豆, 墨綠色的眼睛裏流動激動、喜悅和瘋狂,大有撲上去當個舔狗的沖動。

“那他要的酒, 你送上去。”魏意冷靜沉着地說道, 他捏了捏鼻梁, 視線掠過大妖河,落在了遠處的兒童區。

在那兒兩個孩子不知道大人們經歷了什麽,兀自玩着自己的游戲,咚咚咚走到城堡的二樓從滑梯上滑落到海洋球中,烏拉拉,海洋球飛了起來,伴随着孩子們脆甜的笑聲,無憂無慮的童年就是快樂。而坐在兒童區旁邊的幾個大人就不是那麽快樂輕松了,畢竟是震碎三觀的事兒,瞧着萬習晨和柳儒世的臉色就不是太好,陸奉廷跟他們講着什麽,萬習晨幅度很小的點了點頭,還朝着魏意這兒看了過去。

魏意咧着嘴露出個安撫性十足的笑容,他也不想的,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而變化時刻在變化,誰也沒有想到小山神會突然過來,找了很久的大妖怪又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登場。

竟然還是來送快遞的!

魏意在心中嘆息,自己補充了又完善着的應急預案只能夠束之高閣,用不上了。

至于小山神,魏意給他投去了個愛慕能助、自求多福的目光,被胖圓胖圓的藍色大鳥摟着的小山神簡直是可憐的不要不要的,一臉麻木無助、生無可戀的表情,任由大鳥用它短小的翅膀揉來揉去、揉去揉來……

藍色大鳥兒是水鳳凰,魏意已經從紅姐的口中知道了該品種的名字,在妖界也是一種非常難得的生物,個頭最大能夠長到十米高,矯健的身姿在水中遨游比魚還要靈活,拖動着泛着七彩熒光的長尾,瞧着比海水還要蔚藍深邃。

因為是水生物,水中遨游靠的不是翅膀,所以翅膀退化變得又短又小,但形狀非常适合劃水。

就是眼前這只,圓的和球一樣,一雙小腳根本看不見,移動起來就像是一個皮球在滾,很顯然和矯健沒有任何聯系。

大概是變異品種……

視線從水鳳凰的身上挪開落在了躍躍欲試的小樹身上,魏意趕忙叮囑着,“別太激動的,把酒給撒了。”

“老板放心,我,靠譜。”小樹并攏腳跟正二八百地說“yes sir”後猴子似地竄進了廚房,飛快地端出了準備好的酒菜,路過老板衆人時還擠擠眼睛,無聲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搞砸的,嘿嘿嘿。”

哐當——

呱唧——

霹靂巴拉——

魏意捂住眼睛,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小樹人仰馬翻的慘烈模樣,“正義,塗白,你們去收拾收拾,把地面弄幹淨了。小樹看起來摔得不輕,扶到後面讓他冷靜冷靜,被一只胖鳥絆倒了,也真是……慘不忍睹。”

“誰能夠想到呢。”高正義喃喃地說。

“紅姐說的對,水鳳凰是矯健的。”貼着牆站着地大鍋摸着自己的肚子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們是小看了水鳳凰的圓潤,比自己可靈活多了。

老鼠精蘇長說:“水鳳凰性情調皮頑劣,就和七八歲的小孩子似的,特別喜歡惡作劇。以前住在老家的時候,碧波湖裏頭就住了一家子的水鳳凰,攪得我們都不敢去河邊打水。”

“對對對。”身體徹底好後,化身人形比哥哥矮了一大截的蘇短連連點頭,很顯然是想到了往事,“小的那只水鳳凰格外讨厭,喜歡往岸邊潑水,有一次下雨他直接配合着雨勢把我們的落霞洞給淹了大半,半年多了洞裏面才徹底幹透,地上的珍珠都成了珍珠粉了。”

魏意:“……”他想到了無意中看到蘇長蘇短兄弟的宿舍內景,珍珠鋪地,水晶閃耀,閃瞎眼睛,據說那是兄弟兩在妖界的家。

大概,大食堂本質窮的只有老板一個……

不遠處那只把小山神當成玩具的水鳳凰歪着頭好奇地看着撲地的小樹,“咕咕。”這個樹妖看主人的樣子有些讨厭呢,不能夠讓他靠近主人,咕咕。

他慢慢收回一只黃色的小腳,爪子有五根腳爪,四只在前、一只在後,縮回時在虛空中抓了兩下,他的腿與矯健修長非常吻合,悄悄地收回了圓潤的身體下。黑色的眼睛狡黠地左右看着,像是做壞事兒怕被逮住一樣,“咕咕。”輕輕地叫了一聲,聽着就有些幸災樂禍。

哎呦哎呦叫着的小樹被腿肚子轉筋的塗白扶了起來,兩個人繞了一大圈,避開了水鳳凰的活動範圍後才回到了廚房,水鳳凰那葡萄似的眼睛一直跟着他們動,被盯着的兩人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就怕這調皮的胖鳥兒又給來一個偷襲。

小樹摔得好可憐,額頭腫了一大塊,有饅頭那麽大,好死不死的還在腦門中央,看起來像是長了個圓潤的犄角。他又崴腳了,這回換了一條腿,兩條腿一條一次,平均分配,不偏不倚,也算是圓滿了。

“老板,我要的酒呢。”竟然是個手機控的大妖頭也不擡地喊着。

魏意看看員工們,高正義打掃衛生去了,塗白和小樹去了廚房,在廚房的還有王海洋,正和豆腐渣“抵死纏綿”,那麽多豆腐渣呢,一定不能夠浪費了,全都研發成美食吃掉,光靠大食堂上下是不行的,等初二開門了不是還有廣大的客人,王海洋相信到時候客人們會愛死他做的豆渣的。

魏意又看向身邊的紅姐,蘇長蘇短兄弟和大鍋。

紅姐抱臂,穿着紅色紗裙的她風姿綽約,眉眼如畫,宛若天仙下凡……魏意錯開了視線,去看向另外三個,直接就忽視掉了滿身煙火氣的大鍋,蘇長蘇短兄弟倒是挺合适,但他們明顯不想去面對水鳳凰揭自己的過往傷疤。

“我去送酒好了。”算了,還是老板親自動手吧。

去廚房那兒拿了酒具,一壺黃酒壺中溫,就裏面放了一顆鹽漬話梅,酒液甘醇,綿柔而不上頭,溫潤而不嗆口,在寒冬中,喝上一壺這樣的小酒,曬着暖融融的太陽,快活勝神仙,千金都不換。

酒是自家釀的,魏意的老家有自釀黃酒的習慣,用的糯米釀造。蒸好的糯米過水微涼後拌入酒曲,放在缸裏面發酵數日就有甜酒釀吃,做廖糟雞蛋、酒釀小圓子是受人追捧的甜點。發酵時間長了就出原漿,過濾出來的酒渣就是酒糟,做酒糟帶魚、酒糟三黃雞是不錯的選擇,還可以發面。

雖然用酒糟發的面略爛,無法塑形,但味道和口感是一般的發面饅頭沒法比的,吃過的都知道其中的好。

不兌水的原漿黃酒,一滴入腹,寒意消,溫熱起,暖意流入四肢百骸,通體舒泰。

更別說是大食堂用産自于妖界的靈米做的酒了,那個味道哦,神仙也難擋其魅力。

魏意端着餐盤,他沒有繞路,盯着那只抱着小山神像是個玩偶似的水鳳凰走着。估計這只鳳凰也就相當于人類七八歲的孩子,七八歲的孩子,那是上能上樹搗鳥蛋、下能下水打魚蝦,逗貓找狗,人厭狗嫌的年紀。

對付小孩子,魏意只有五歲以下的經驗,但稍微擴大一下範圍應該也可以應對。他默默地靠近着,默默地看到胖鳥兒仰着頭嘴巴裏咕咕叫着假裝不在意地在魏意的必經之路上伸出了爪子。這就是魏意走的慢,要是快,肯定要步小樹地後塵,他盯着那條小細腿看了一會兒,默默地跨了過去。

“咕咕?”胖鳥兒疑惑地叫了兩聲。

魏意屈指在小東西的腦門上彈了一下,“調皮。”

“咕咕……”胖鳥兒悻悻地收回了爪子,失落地叫着。

魏意笑着搖搖頭,把酒菜送到了大妖怪的身前,大妖怪适時地擡起了頭,鼻翼翕動,“酒不錯。”

“自家釀造的,多提意見。”

大妖怪手機上方才傳來的激昂音樂聲停止,遺憾的GameOver出現,又失敗了,坐在這兒二十來分鐘已經對戰失敗十好幾次了,最短的一次幾秒鐘就被ko,誰能夠想到在元安市攪風攪雨的大妖怪是個游戲苦手。

河持起酒壺倒了一杯,喝了一小口,酒水入喉,味道比想象中的還要好。

“就是年份短了些。”

“封了五壇,等放上一兩年再喝。”

河輕輕砸了砸嘴,“那樣味道會好很多。這個給你,我來人間時正好遇到了白澤長老派出的青鳥,那只小家夥味道……咳咳,那只青鳥沒法來了,我就接了白澤長老的委托送來生肌斷續膏,一個療程的量,用完,你盼望恢複的肢體就能夠恢複如初。”

魏意心頭火熱地看着河從單薄的毫不鼓囊囊的風衣口袋裏拿出一個雕花錦盒,盒子40*30*20,按照常理來說是塞不進那個裝飾用的口袋的。魏意有些激動,顫抖着手摸向了那個雕花錦盒,手指剛剛按上去就留下了一個手印,他趕忙在身上蹭了蹭,掌心裏都是汗,“呵呵,別弄髒了雕花錦盒。”

大妖河根本就不在乎這個,他也不知道解釋個毛線。

手指終于摸到了鎖扣,撥弄了好一會兒打開,露出裏面整齊放着五個矮矮胖胖的青花瓷罐,打開一個發現表面有蠟封。

“白澤長老說了,裏面有什麽說明書。”

魏意:“哦哦,這就好,這就好。”

他在盒子裏面找了找,終于找到了夾在裏頭的一張紙,打開後飛快地看着其上地內容。生肌斷續膏采用的原料珍貴,打開後就要在三天內用掉,接觸空氣時間長了會氧化失效。藥膏直接塗抹在患處就好,會有刺痛感,傷口越是陳舊,痛苦越大,時間超過一年的傷口傷患在使用時身邊一定要有人陪護。五個療程不能夠間斷,一定要連續使用十五天,方能夠痊愈。使用前,用熱毛巾敷在患處,肌膚燙紅後使用生肌斷續膏效果更好……

還有注意事項若幹,魏意越看越慢,慢慢就看進了眼中、記在了心裏。

“我知道了,我會按照說明上的去做。”魏意握着信,信誓旦旦地說。

大妖河瞅了他一眼,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他就是個送貨的,并不關心後續事宜,在他這兒沒有售後服務。

魏意也明白說錯對象了,笑了笑,“吃得還習慣吧?”

“還行,凡間的東西味道都不差,就是沒有靈氣,雜質太多。”大妖說道:“還是大食堂的食物好吃,有着家鄉的味道。”

魏意朝着一旁使了個顏色,繼續問,“住得習慣嗎?”

“還行吧,阿虎那個小旮旯住着還算是舒服,就是太小了。”大妖河對此有些嫌棄,一個巴掌大的山,談什麽山神哦。

一直戒備地守在不遠處的風塵子拼命給魏意比劃,別東拉西扯的,說正題啊。他是道門中人,身上自帶罡氣,根本就無法近大妖的身,靠近一米以內水汽彌漫就能夠讓他陸地上溺死。

“那就好,那就好……”魏意卡了殼,朝着風塵子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個,在凡間待着好就好,但是凡間有些受不了。”

“嗯?”大妖河掀起眼皮,那純然天成的、符合自然奧義的雙眼皮都帶着疑惑,“有什麽問題?”

“你看看我的大食堂!”魏意痛心疾首地說,他抹了一把額頭,頭發絲上的霧水挂了下來,一顆晶瑩剔透的水珠就在眼睛前頭,明晃晃地告訴他,大食堂快成“仙境”了!

咕咕叫的水鳳凰快活地扇動着翅膀,随着那短小的翅膀扇動,就有白色的霧氣一絲一縷地飛了出來,一點點不算是什麽,很快就被空氣稀釋掉了。但這有只造霧機器,時刻不停地揮動翅膀,不出二十分鐘,大食堂裏就起了小霧,現在半個多小時了,小霧成了中霧,到處都蒙上了一層霧水,魏意拿着指頭在桌面上劃了一下,摸了一手的水。

眼看着,要從中霧變成大霧,就要和室外一樣看不見了。

“這不是挺好。”

大妖河是河妖,放在凡間就是河伯水神,統管妖界三條水脈,他居住地那段河被稱之為濃霧之源,顧名思義,常年籠罩在濃霧中,伸手不見五指。因為妖界不太平,妖将妖官搶地盤、拉手下,烽火不斷、硝煙四起,大妖河作為一方霸主成了被各處拉攏的對象,天天有妖登門,煩不勝煩,于是果斷封住了洞府,離家出走,到處游玩。

在路上看到了肥遺和金烏大聖正在打架,就跟着一路看熱鬧,看熱鬧的途中遇到了搬遷的九尾狐一大家子,九尾大妖請他吃了青丘特産,問他要不要去人間,那兒太平。九尾一家幼狐太多,成年一輩大多在與相柳一族的争鬥中死傷殆盡,為了保存有生力量,只能夠舍下故地,前往人間。

妖界四處戰火,到處血腥,愛好和平和美好事物的大妖河想都沒有想就跟着一起遷移,路上遇到了九頭蛇拖家帶口,遇到了掉了一個頭的雙頭蛟茍延殘喘,遇到了一只沼澤怪流淌着一路向前……

妖界正在奔潰的邊緣試探,到處救火的白澤、犼、重名鳥等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到處調停、四處救火,根本就無濟于事,争不出妖皇,這場鬥争勢必是沒有頭的。

妖界是亂了,但大食堂一片和諧和安寧,魏意很少在晚上從妖怪客人們的口中得到妖界的消息,一切看起來和人間到處都有的飯店并不不同。

此刻,大食堂煙霧缭繞,配合着裝在柱子上的電視唱起來的音樂聲,像是在給春晚造勢。魏意又捋了捋頭發,他現在的頭型和剛洗好澡時差不多,“一點兒也不好!!!大妖,我們這兒是人間,人類喜歡太陽的,沒有太陽怎麽補鈣,大家都要在家裏面孵小蘑菇了。”

胖鳥兒翅膀的小山神大聲抗議,尾巴繃緊,直直的像是一根棍棍,和自己的心情一樣的非常不爽,“對,我的被窩已經可以擠出水了。”

膽怯的塗白給小樹處理好傷口後就出來和高正義收拾地面,來來回回用拖把拖了好幾次,水是拖不幹淨的。他小小聲的表達不滿,“我、我沒有內褲換了。”

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他現在就眼睛紅紅地想在大妖的身上咬一口,他窩裏面的幹草堆都發黴了T^T……

“含水量太大,感覺要關節炎了。”高正義摸摸自己的腦袋,他在網上買了假發片擋住日漸嚴重的發際線,天氣太潮濕了,發片黏在腦袋上,都沒有什麽修飾作用了。

“我想要太陽,樹沒有了太陽是沒法進行光合作用的。”小樹蔫搭搭地說,他好想曬太陽。

大妖河随心所欲慣了,喜歡潮濕的地方,喜歡水多的地方,養了一只水鳳凰後就不控制着造霧,從未顧慮過他人,也沒有人和他抗議過。

頭一次,很新鮮。

“大妖河,身為本地城隍……”

大妖上上下下看着風塵子,窮困潦倒的城隍?

風塵子噎了一下,面無表情地繼續說:“的廟祝,嚴正警告,破壞本地治安和平和,我要将你驅離出境。”

大妖晃晃酒杯,說道:“可我護佑了一方百姓,你應該謝我。”

魏意看向風塵子,風塵子擰眉,很顯然并不認可。

大妖輕抿了一口黃酒,淡笑着說:“從海外飄來的微塵帶着什麽什麽輻射,你們人類的那一套我了解的不多,對身體有害,引發疾病、畸形等等,這是我查詢後得知。我造的霧氣使空氣不流動,海外輻射進不來,已經被帶去了遠方。如若不是我,元安市豈不是危矣。”

風塵子眉間糾結出了一個大疙瘩,“這事我會核實,有功我會道謝,但擋住了元安市的太陽,擅自改變一地氣候,乃是大罪,再不停止,我就要請出城隍令了。”

動用城隍令就絕非等閑之事,是要驚動上面大人物的,事後要寫幾萬字的事件經過和彙報,風塵子垂于身側的手捏緊,最好不要動用。

大妖深思片刻,他挺喜歡元安市的,并不想惹惱地頭蛇,“有功有過,就當抵掉了。阿藍。”

咕咕?”胖鳥兒靈活地移動了過去,貼着主人站。

大妖河摸摸胖鳥兒的腦袋,“不準扇動翅膀了。”

阿藍驚呆了,“咕咕?!!”這是他的本能,不準是什麽事兒啊。

“是哦。”大妖怪也許記性都不太好,顧及不到那麽多。河說:“藍藻以後只能夠少吃了。”妖界清波河的藍藻含有大量水靈氣,是水鳳凰最喜歡吃的零食,不過吃多了身體吸收消化不了的水靈氣就會随着翅膀扇動排出體外,這就是大霧的由來,水鳳凰又被稱之為蜃鳳。

阿藍呆了呆,“咕咕,嗚嗚嗚,嗚嗚……”突然像是個孩子一樣趴到了地上開始大哭,邊哭兩只翅膀邊拼命扇動,越來越多的霧蔓了出來,都擋不住了那兩條不斷踢打地面的小細腿。

哭聲大雨點小的阿藍抽抽搭搭地側頭偷看主人,發現主人沉迷于酒水當中不給自己半個眼神,沒有人安慰就哭不下去了,也哭不動了。他委屈吧啦地站了起來,縮着腦袋蹲在主人的身邊像是個蔫了吧唧的球球,“咕咕。”

“等妖界平定,你跟我歸家,藍藻盡管吃。”大妖河許諾。

“咕咕。”阿藍小眼睛轉動了一下,好像是在讨價還價。

“嗯,很快就能夠回家了。”大妖河輕抿一口黃酒,醇酒入喉帶進去一片悵然,妖界什麽時候才能夠安定下來……

亂了多少年了?一百二百還是三四百,擁有漫長生命的河從未去仔細計算過,妖皇兵解去世後太子并不能夠鎮壓住老臣,那個至高之位是香饽饽,引起四方觊觎。妖界勉強在白澤等幾位長老的力挽狂瀾下也只是安定了幾十年,現在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還未從兵荒馬亂中徹底恢複過來的妖界又亂了。

阿藍腦瓜單純,想的不多,既然主人說很快就能夠回家的的,那應該就是很快了。凡間不好玩,不能夠随便扇動翅膀,不能夠吃水靈氣豐富的藍藻,不能夠在大荒澤裏面肆意撒歡,不能夠和那些毛絨絨的小妖怪打打鬧鬧……

稍微振奮了一些的水鳳凰阿藍瞬間低落地把腦袋埋進了翅膀底下,圓潤的身材做出這種動作,用骨骼清奇來形容絕不為過。

魏意看一主一寵悵然若失的模樣,反正已經在萬習晨和柳儒世面前漏了餡兒,不在乎再添加兩個妖口一同過年。

“今天是華夏的農歷三十,團圓佳節,你們要是願意就留下來一起過年,怎麽樣?”

大妖河和阿藍同時擡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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